67.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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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五点了。”贺海抬手摸了摸周昭的头发，动作缱绻。
辛阳平吐出一口烟，看着季迟和陆见商反问了一个问题：“生和死重要吗？”
“几点了？”
慢慢的，贺海的态度渐渐缓和下来，就那么几乎默许了周昭的陪伴。
在那一刻，贺海似乎突然明白了一瞬即永恒的含义。
这段日子他太压抑了，一边是现实生活里宋绣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一边又是戏里周昭需要面对的随时会同爱人分离的煎熬，他被现实和戏里拉扯着，没有片刻的喘息。
临了上车，陆见商接到了方勉电话，方勉电话里言简意赅，他和季迟又一次被拍了，而这一次的地点正是医院停车场。
“但你和他是不同的，小季，你的人生永远只会是你自己的，你变不成周昭，而周昭也成为不了你。”
周昭问贺海。
“我也有错……”周昭摇了摇头，“海哥，这次不要再推开我了，不管接下来的路还有多远，都让我陪你走完它。”
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季迟还是停下了脚步回头问辛阳平。
一提起宋绣，季迟又止不住揪心。
吃完早饭，陆见商和季迟就往医院去了。
贺海按照医生的建议接受了手术，周昭全程陪着他，当贺海做完手术再次从麻醉中醒过来时，见到的第一个熟悉的人也是周昭。
“这部戏我确实拍得有些辛苦，周昭身上发生的很多事和我的经历都太像了，这让我时常分不清现实和戏里。”
“我们在说你拍摄辛苦了。”辛阳平和善笑道。
那是一个午后，周昭陪着贺海睡了一个午觉，这个午觉贺海难得的睡得很好，两人相互依偎着躺在床上，搂抱着，一如连体婴孩。
“小昭，和你认识我不后悔……我后悔的只有当时你提分手为什么没有抓住你，哪怕再多问你一句……”
辛阳平说着拍了拍季迟的肩。
周昭闻言笑了笑：“那时候我就只想这是哪里来的大傻子，别人打架也敢插手。”
陆见商看出了季迟的低落，不禁又捏了一下他的手宽慰道：“先别胡思乱想，一切都等明天去了医院再做打算。”
日子就这么过着，戏也就这么拍着，不知不觉，这戏总算拍到了尾声。
辛阳平也上前给与自己的两位主演拥抱。
“好。”贺海答应了，声音哽咽，他目光望向窗外的晚霞，“小昭，我们去看落日吧。”
之后的日子周昭都陪着贺海，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关系最好的那几年，每天形影不离。
桔子的味道酸酸甜甜，在口腔里层层化开。
见季迟还在琢磨，陆见商干脆伸手把人揽到了怀里，“别想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
“恭喜杀青！”陆见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什么梦？”
他看过来的目光带着怀念和怅然，直到季迟坐上车都久久忘不了。
“说真的，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管我吗？”周昭伸手玩贺海的下巴，胡子又长出来了，扎手。
他从上衣外套口袋里摸了一颗糖来吃，这还是陆见商出门的时候放进来的。
陆见商看季迟还在出神，不禁捏了捏他的手：“还在想辛导的问题？”
宋绣最近几次检查下来状况都很不好，初步判断，最坏的情况发生了，癌细胞已经发生了转移。
季迟想要回去看宋绣，可戏正拍到关键时候，根本没有这个假期能够给他，加上戏里贺海也正生着病，剧里剧外的拉扯有点让季迟喘不过气，陆见商除了陪他熬着外，也别无他法。
“周昭和贺海的故事是有原型的，现实中的‘贺海’和‘周昭’同辛导是认识多年的好友。”
“梦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你明明像个不良少年，眼神却又一股澄澈，让我好奇你的故事。”
等真的回到A市已经大半晚过去，两人回家简单梳洗了一下又小憩一阵差不多天就亮了。
“见商、小季，辛苦了，恭喜杀青！《追逐落日》庆幸遇见你们。”
作为主演，季迟和陆见商免不了会被一顿敬酒，饭吃到一半，季迟酒劲上来加上心里有事，出了包间去透气。
大家热热闹闹拍完各种杀青照后，陆续前往了辛阳平早已订好的饭店。
“小季。”
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眼神的交汇，两人面对落日而立，巨大的落日染红了天边的云霞，城市在灿烂的晚霞中也显得渺小，周昭和贺海望向远方，仿佛看见了他们相识时候的那轮落日。
“这部电影从开拍直到结束，我都能看出来，你很挣扎，这种挣扎哪怕到了现在拍摄结束，你依旧被困在其中。”
“我很庆幸最后是由见商和你搭戏。”
这次再见到宋绣，女人整个人都没有了精神，但她看见季迟和陆见商依旧在笑，一边笑还一边说着：“舅妈没事的，你们不要担心。”
陆见商揽着季迟的肩解释：“刚才就已经和辛导说好了，他也同意了我们先走。你不是急着回A市看舅妈吗？蒋乐和唐洋会回酒单收拾好一切，方勉已经把车停了外面，我们随时可以动身。”
季迟没想到辛阳平都看出来了，微微有点诧异。
据杨姝说，宋绣现在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也不知道还能挺多久。
辛阳平笑道，他的目光正好落在季迟身后。
想起往事，两人都笑。
“咔！”
随即工作人员都涌了上来，“陆哥季哥，恭喜杀青”的声音不断，季迟和陆见商更是被一人塞了一束花，庆贺杀青。
“这个问题本身就是无解的。”陆见商笑道，“能活着谁也不想死，可真到了那个时候，我相信爱超越时间空间等一切。”
季迟没想隐瞒辛阳平。
“辛导，所以最后贺海活下来了吗？”
日月更替，季节流转，落下去的太阳总会升起，身边的人不求岁岁年年，但求朝夕。
正因为知道时日可能无多，更想要相伴。
“辛导，要是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和迟迟先走了。”陆见商笑道。
“你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辛阳平开口。
哪怕是贺海用最尖锐的话去刺激他，周昭也只会不咸不淡回他一句：“想要陪在我爱的人身边又有什么错？”
“今晚辛导请大家吃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现场一片叫好附和。
现在电影是拍完了，可这种窒息感并不会立即散去，甚至因为触不到的贺海的最终结局而让人更加抓狂。
随着这一声打板，《追逐落日》正式杀青，季迟还在一阵恍惚，陆见商已经率先拥抱住了他。
陆见商走了过来，习惯性揽住了季迟 的肩。
“你这个假设没有意义，即使我当时没有搭理你，我相信我也总会和你认识，因为在阳光下的你总是那么耀眼，我去采风，迟早都会注意到你。
离开医院的时候，季迟整个人都很低落，陆见商除了陪在他身边外也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
这个“小道消息”让季迟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有机会拜访一下他们？”
宋绣的身体正在快速垮掉，甚至可能都熬不过这个冬天，季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才能挽留住宋绣。
“睡得好吗？”周昭微笑问贺海。
季迟愣了一下，一时没明白辛阳平的意思。
“这个得问辛导。”陆见商扒拉了一把季迟的头毛，“好了，睡一会儿吧，明天不是还要一大早去见舅妈吗？”
“是啊，拍完了。”辛阳平叹道，语气还有些怅然若失，仿佛是同一位老朋友告别。
“是大家都辛苦。”陆见商应道，“好在现在拍完了。”
陆见商说着就要带季迟离开，季迟疑惑看向陆见商。
“而且最关键的是，见商和贺海完完全全就是不同的两个人，有他在，你和周昭之间就永远不会相似。”
“生和死重要吗？”季迟重复了一遍辛阳平的问题。
贺海也会到周昭的小卖部帮忙，自从贺海过来之后，隔壁店开面馆的老板娘再也没给周昭介绍过对象。
“你们在聊什么呢，我怎么好像听见了我名字？”
季迟不知道他应该是什么感受，陆见商竟然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打理计划好了一切，当下除了心底泛起一阵暖外也没有其他。
周昭醒来的时候贺海已经醒了很久了，他没有叫醒周昭，只是静静搂抱着他，不知道注视了多久。
《离婚后和前夫官宣了[娱乐圈]》
季迟抬眼看陆见商。
“好，很久没睡这么好过了。”贺海应声，“我还做了一个梦。”
季迟靠在一楼的小平台上吹风，已经是深秋，被冷风一吹，脑子能获得短暂的清明。
辛阳平挥了挥手：“去吧，等下次有时间再约。”
见周昭醒了，贺海冲他露出一个笑来，苍白而虚弱。
噎得贺海说不出下一句。
辛阳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季迟的身边，他也靠在栏杆上，点起了一支烟。
季迟又愣了一下，随即他明白了辛阳平的话，正因为和他搭戏的人是陆见商，才让他能随时再做回他自己，时刻清楚知道他是季迟，不是周昭。
想要再次回到贺海身边的周昭这次怎么也赶不走了。
最后的一幕是在桥上，周昭搀扶着贺海，两人缓缓走到了桥的中央。
] “快五点了。”贺海抬手摸了摸周昭的头发，动作缱绻。
辛阳平吐出一口烟，看着季迟和陆见商反问了一个问题：“生和死重要吗？”
“几点了？”
慢慢的，贺海的态度渐渐缓和下来，就那么几乎默许了周昭的陪伴。
在那一刻，贺海似乎突然明白了一瞬即永恒的含义。
这段日子他太压抑了，一边是现实生活里宋绣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一边又是戏里周昭需要面对的随时会同爱人分离的煎熬，他被现实和戏里拉扯着，没有片刻的喘息。
临了上车，陆见商接到了方勉电话，方勉电话里言简意赅，他和季迟又一次被拍了，而这一次的地点正是医院停车场。
“但你和他是不同的，小季，你的人生永远只会是你自己的，你变不成周昭，而周昭也成为不了你。”
周昭问贺海。
“我也有错……”周昭摇了摇头，“海哥，这次不要再推开我了，不管接下来的路还有多远，都让我陪你走完它。”
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季迟还是停下了脚步回头问辛阳平。
一提起宋绣，季迟又止不住揪心。
吃完早饭，陆见商和季迟就往医院去了。
贺海按照医生的建议接受了手术，周昭全程陪着他，当贺海做完手术再次从麻醉中醒过来时，见到的第一个熟悉的人也是周昭。
“这部戏我确实拍得有些辛苦，周昭身上发生的很多事和我的经历都太像了，这让我时常分不清现实和戏里。”
“我们在说你拍摄辛苦了。”辛阳平和善笑道。
那是一个午后，周昭陪着贺海睡了一个午觉，这个午觉贺海难得的睡得很好，两人相互依偎着躺在床上，搂抱着，一如连体婴孩。
“小昭，和你认识我不后悔……我后悔的只有当时你提分手为什么没有抓住你，哪怕再多问你一句……”
辛阳平说着拍了拍季迟的肩。
周昭闻言笑了笑：“那时候我就只想这是哪里来的大傻子，别人打架也敢插手。”
陆见商看出了季迟的低落，不禁又捏了一下他的手宽慰道：“先别胡思乱想，一切都等明天去了医院再做打算。”
日子就这么过着，戏也就这么拍着，不知不觉，这戏总算拍到了尾声。
辛阳平也上前给与自己的两位主演拥抱。
“好。”贺海答应了，声音哽咽，他目光望向窗外的晚霞，“小昭，我们去看落日吧。”
之后的日子周昭都陪着贺海，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关系最好的那几年，每天形影不离。
桔子的味道酸酸甜甜，在口腔里层层化开。
见季迟还在琢磨，陆见商干脆伸手把人揽到了怀里，“别想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
“恭喜杀青！”陆见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什么梦？”
他看过来的目光带着怀念和怅然，直到季迟坐上车都久久忘不了。
“说真的，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管我吗？”周昭伸手玩贺海的下巴，胡子又长出来了，扎手。
他从上衣外套口袋里摸了一颗糖来吃，这还是陆见商出门的时候放进来的。
陆见商看季迟还在出神，不禁捏了捏他的手：“还在想辛导的问题？”
宋绣最近几次检查下来状况都很不好，初步判断，最坏的情况发生了，癌细胞已经发生了转移。
季迟想要回去看宋绣，可戏正拍到关键时候，根本没有这个假期能够给他，加上戏里贺海也正生着病，剧里剧外的拉扯有点让季迟喘不过气，陆见商除了陪他熬着外，也别无他法。
“周昭和贺海的故事是有原型的，现实中的‘贺海’和‘周昭’同辛导是认识多年的好友。”
“梦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你明明像个不良少年，眼神却又一股澄澈，让我好奇你的故事。”
等真的回到A市已经大半晚过去，两人回家简单梳洗了一下又小憩一阵差不多天就亮了。
“见商、小季，辛苦了，恭喜杀青！《追逐落日》庆幸遇见你们。”
作为主演，季迟和陆见商免不了会被一顿敬酒，饭吃到一半，季迟酒劲上来加上心里有事，出了包间去透气。
大家热热闹闹拍完各种杀青照后，陆续前往了辛阳平早已订好的饭店。
“小季。”
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眼神的交汇，两人面对落日而立，巨大的落日染红了天边的云霞，城市在灿烂的晚霞中也显得渺小，周昭和贺海望向远方，仿佛看见了他们相识时候的那轮落日。
“这部电影从开拍直到结束，我都能看出来，你很挣扎，这种挣扎哪怕到了现在拍摄结束，你依旧被困在其中。”
“我很庆幸最后是由见商和你搭戏。”
这次再见到宋绣，女人整个人都没有了精神，但她看见季迟和陆见商依旧在笑，一边笑还一边说着：“舅妈没事的，你们不要担心。”
陆见商揽着季迟的肩解释：“刚才就已经和辛导说好了，他也同意了我们先走。你不是急着回A市看舅妈吗？蒋乐和唐洋会回酒单收拾好一切，方勉已经把车停了外面，我们随时可以动身。”
季迟没想到辛阳平都看出来了，微微有点诧异。
据杨姝说，宋绣现在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也不知道还能挺多久。
辛阳平笑道，他的目光正好落在季迟身后。
想起往事，两人都笑。
“咔！”
随即工作人员都涌了上来，“陆哥季哥，恭喜杀青”的声音不断，季迟和陆见商更是被一人塞了一束花，庆贺杀青。
“这个问题本身就是无解的。”陆见商笑道，“能活着谁也不想死，可真到了那个时候，我相信爱超越时间空间等一切。”
季迟没想隐瞒辛阳平。
“辛导，所以最后贺海活下来了吗？”
日月更替，季节流转，落下去的太阳总会升起，身边的人不求岁岁年年，但求朝夕。
正因为知道时日可能无多，更想要相伴。
“辛导，要是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和迟迟先走了。”陆见商笑道。
“你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辛阳平开口。
哪怕是贺海用最尖锐的话去刺激他，周昭也只会不咸不淡回他一句：“想要陪在我爱的人身边又有什么错？”
“今晚辛导请大家吃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现场一片叫好附和。
现在电影是拍完了，可这种窒息感并不会立即散去，甚至因为触不到的贺海的最终结局而让人更加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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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商走了过来，习惯性揽住了季迟 的肩。
“你这个假设没有意义，即使我当时没有搭理你，我相信我也总会和你认识，因为在阳光下的你总是那么耀眼，我去采风，迟早都会注意到你。
离开医院的时候，季迟整个人都很低落，陆见商除了陪在他身边外也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
这个“小道消息”让季迟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有机会拜访一下他们？”
宋绣的身体正在快速垮掉，甚至可能都熬不过这个冬天，季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才能挽留住宋绣。
“睡得好吗？”周昭微笑问贺海。
季迟愣了一下，一时没明白辛阳平的意思。
“这个得问辛导。”陆见商扒拉了一把季迟的头毛，“好了，睡一会儿吧，明天不是还要一大早去见舅妈吗？”
“是啊，拍完了。”辛阳平叹道，语气还有些怅然若失，仿佛是同一位老朋友告别。
“是大家都辛苦。”陆见商应道，“好在现在拍完了。”
陆见商说着就要带季迟离开，季迟疑惑看向陆见商。
“而且最关键的是，见商和贺海完完全全就是不同的两个人，有他在，你和周昭之间就永远不会相似。”
“生和死重要吗？”季迟重复了一遍辛阳平的问题。
贺海也会到周昭的小卖部帮忙，自从贺海过来之后，隔壁店开面馆的老板娘再也没给周昭介绍过对象。
“你们在聊什么呢，我怎么好像听见了我名字？”
季迟不知道他应该是什么感受，陆见商竟然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打理计划好了一切，当下除了心底泛起一阵暖外也没有其他。
周昭醒来的时候贺海已经醒了很久了，他没有叫醒周昭，只是静静搂抱着他，不知道注视了多久。
《离婚后和前夫官宣了[娱乐圈]》
季迟抬眼看陆见商。
“好，很久没睡这么好过了。”贺海应声，“我还做了一个梦。”
季迟靠在一楼的小平台上吹风，已经是深秋，被冷风一吹，脑子能获得短暂的清明。
辛阳平挥了挥手：“去吧，等下次有时间再约。”
见周昭醒了，贺海冲他露出一个笑来，苍白而虚弱。
噎得贺海说不出下一句。
辛阳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季迟的身边，他也靠在栏杆上，点起了一支烟。
季迟又愣了一下，随即他明白了辛阳平的话，正因为和他搭戏的人是陆见商，才让他能随时再做回他自己，时刻清楚知道他是季迟，不是周昭。
想要再次回到贺海身边的周昭这次怎么也赶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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