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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沈之泽想了想自己为什么非要去帝京城,“是为了达成自己的夙愿执念吧。”

    阿图玛将饭菜做好端上了桌子,三个人围坐在桌案边,沈之泽看了一眼饭菜,还未动筷刚想要开口说什么,老翁便道:“先吃饭。”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帝京安平伯府江柳儿。”

    饭桌上的气氛沉闷极了,先前沈之泽就说自己想要去燕国、去帝京,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似乎一直指引着自己前去帝京,就连每晚的梦魇都和帝京有关。

    江柳儿忍不住上前打听了一番:“小兄弟,你这是要去哪?”

    等到阿翁骑着马停到毡帐前,鬓发和胡子都已经花白的老翁从马上翻身而下,他一身貂绒显得身形宽大,脸上是冻的发红,他哈了一口气,如今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沈之泽一头雾水,只好目送着江柳儿离开。他在雍州城歇息一日,明日便启程前往帝京,此去山高水长,沈之泽打算还是要多备点干粮。

    像,太像了,简直和太子殿下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之泽骑着马来到雍州,他将马放在客栈,然后询问客栈的老板:“从雍州到帝京大约需要多久的时间?”

    沈之泽翻身下床,他熟练地掀开毡帐的帐帘,拿起一捆干草就去喂羊圈里的山羊。

    江柳儿回到客栈,立马便给鹿昭修书一封。

    “昭昭亲启,见字如面。这些时日一切可还安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来我已经离开雍州去了别的地方,说起来你觉得世上有没有两个长得特别像的人,今日我遇见一人,身形外貌竟然都同太子殿下一般无二,可惜见他穿着打扮言语举止,不像是我认识的太子殿下,遂将此事同你一并分享。天盛七年,江柳儿于雍州书。”

    “哦,”沈之泽见来者是昨日的小姑娘,忙行了个礼道,“去帝京城。”

    沈文白坐在东宫大殿的高堂之上,屋内没有点着烛火,肖铎像鬼魅一样悠然出现在沈文白身旁:“有沈之泽的踪迹了。”

    “你去帝京城作甚?”江柳儿抱着双臂靠在马厩的柱子上打量着沈之泽。

    “你是谁?”鹿昭开口问道。

    江柳儿将信封小心装好,翌日启程之时,将信封交给了驿站,彼时,她又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瞧着也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江柳儿这才放心,看着沈之泽翻身上马离开,心里却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太妙,许是因为这人和太子殿下实在是太过相像的原因吧。

    几日之后,鹿昭在东宫收到了来自雍州的信件。

    《他觊觎皇兄的女人》

    “......”阿翁没有说话,阿图玛也不言语,终究还是阿翁先开口道:“罢了,想去便去吧,临行前拿走属于你的东西吧。”

    “阿翁,你说巴图尔还会回来吗?”阿图玛问道。

    “东边那里有什么?”

    “不是,抱歉,我认错人了。”江柳儿作了个揖,便同沈之泽告别。

    “江柳儿......”沈之泽似乎是一下子想到什么,头疼的厉害,江柳儿一惊急忙上前查看,沈之泽摆摆手,“无碍,老毛病了,一会就好了。”

    沈之泽左右四顾一下,然后指了一下自己:“我吗?你认识我?”

    “燕国......”沈之泽喃喃自语,总觉得这两个字是那么的熟悉而又亲切。

    阿图玛垂眸,默默握紧胸前的衣襟,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忧伤,但所幸这一年的陪伴是自己在他的身边。

    江柳儿抓住沈之泽的臂膀,抬头一看,便见到这再熟悉不过的面庞,尽管此刻的沈之泽穿着北狄的服饰,扎着鞭子带着抹额,江柳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太子殿下的面容。

    沈文白瞥了一眼肖铎:“你知道要怎么做的。”

    肖铎应了一声,便下去了,沈文白起身出了大殿,他寻到鹿昭的寝宫内,看着鹿昭正对镜梳发,沈文白笑了一声走上前去,他拿过鹿昭手中的木篦,替鹿昭梳着发丝。

    “你中原话倒是说的极好,听起来不像北狄人啊。”江柳儿歪着脑袋,对于眼前的人她着实有点好奇。

    沈文白眸光晦朔不明,他神情淡漠似乎知道鹿昭可能察觉到了什么,但他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他嘴角扬起笑意,用鹿昭再熟悉不过的语气说道:“自然是你的夫君,你的太子殿下。”

    阿图玛拿来一个佩剑,甲胄早就扔掉了,只有这么一个佩剑陪着沈之泽,沈之泽收拾好行囊,将佩剑别在腰间,同阿图玛和阿翁道了声别,便骑马向雍州城出发。

    “好。”沈之泽应道,他转身进入毡帐内从水缸内舀出三勺汤水,然后放在暖炉之上。

    “敢问姑娘芳名?”

    “......有燕国。”阿图玛道。

    鹿昭心中不安的预感似乎越来越重,她心中不由得过了个疑,然后将江柳儿的信件烧掉了。

    沈之泽点点头,忽然有一小姑娘迎面撞上了他,见那少女险些摔倒,沈之泽急忙伸出手去扶住,然后眸光温柔一笑:“小心。”

    “原是如此。”江柳儿做恍然大悟大样子,“那你此行小心,到帝京城不妨去找太子妃,她同我是手帕交,提我的名字说不定遇到麻烦会帮助你一二。”

    沈之泽很感谢阿图玛和阿翁的照顾,能这般摒弃两国之间的嫌隙收留他、照顾他的人真的不多了。

    “我本就是燕国人,意外在北狄待了一年半载,这才准备回到燕国找回自己的家世。”沈之泽垂眸,“说来不怕姑娘笑话,我对之前的事记忆全无,只有这些日子的事才记得。”

    沈文白瞥了一眼见来信的人是江柳儿便没有多加在意,是夜,鹿昭看着信上的内容,心兀自揪了起来,许多日子之前她也曾问过沈之泽同样的问题。

    沈文白凑到鹿昭的耳边,看着铜镜中的两人,鹿昭眸光微颤,女人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她觉得身后的沈之泽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是那么的冰凉冷淡,冷淡到觉得陌生。

    老板沉思一下:“快马加鞭的话两月有余。”

    江柳儿脑中疑惑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帝京城太子早就回去许久了,更何况眼前的人穿着打扮明显是从北狄那一带来的,怎么可能是太子殿下呢?如今的太子殿下可是正和自己的好姐妹鹿昭浓情蜜意呢。

    一年多以前,北狄和燕国争斗,燕国太子沈之泽被逼到穷途末路坠入山崖,自此便受了重伤,被山底的阿图玛和她的阿翁一并救了起来,可是沈之泽却是什么都记不起来,阿图玛便让阿翁留下了沈之泽,取名巴图尔。

    阿图玛大抵也知道沈之泽要说什么,他们不知道眼前的巴图尔是沈之泽,是燕国的太子,就连沈之泽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如今的他也权当自己事巴图尔。

    自此之后,沈之泽以巴图尔的身份同阿图玛生活了许久,而期间沈之泽时常在牧羊之时,站在山丘上眺望着东边。

    沈之泽沉思着,他今日有话要同阿图玛和阿翁说。

    “太子殿下?”江柳儿疑惑说了一声。

    吃完饭,沈之泽开口:“我打算去燕国,去一趟帝京城。”

    阿翁摇了摇头:“不知道,但他却是不属于草原,不属于北狄。”

    阿翁很早就对沈之泽说过他不属于北狄,他来自中原,沈之泽也记不起曾经在中原发生过什么,阿翁只知道他大抵是燕国的士卒,大战意外坠落山崖才被他们捡到。

    沈文白垂眸,心中暗暗思量,为什么,为什么沈之泽还没有死,为什么要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回来。

    “巴图尔,阿翁一会就要回来,你去烧上一壶热水吧。”阿图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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