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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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打满算，宇智波真炎今年本该十九岁。

    这样的话，只要配合得当，无论是埋伏还是突袭，都很方便耶想象一下，谁会在放松的时候防备一只可爱的兔子呢然后就在敌人毫无警惕时，我们借用脱兔远距离放个幻术，瞬间就能完成任务，还没有伤亡”

    对了对了，还有上次我们没有讨论完的那件事，既然人类是有灵魂的，我前几天才梦到了我哥说真柳想我了，你有没有看到我哥或者真柳回来找过我的痕迹啊他们不会变成咒灵吧”

    惠自认为加上前世今生两辈子，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不会为了这些小事和孩子计较，所以他点一点头，就准备先行离开，维持住大家心照不宣的表面和睦。

    伏黑惠在思考。

    这是伏黑惠第一次参加宇智波家的集体葬礼。

    哇喔。成了。”

    宇智波真炎看起来很是遗憾的模样，磨磨蹭蹭地站在原地，直到另一个宇智波催了又催，他才终于恋恋不舍地与伏黑惠告别，几乎是一步三回头说“那么，我就先走啦。”

    在对宇智波泉奈的称呼上，惠纠结了片刻，到底是直接叫名字，还是和喊宇智波斑那样叫哥，到最后，他干脆直接含糊过去，只说道“我没意见。”

    梦境最后，宇智波真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那究竟是记忆的无序组合，还是灵魂托梦

    伏黑惠拿不准他的意思，好在，宇智波泉奈没有准备在这一点上耗费太长时间“我听斑哥说，在真炎表兄出任务之前，你们约定好了要用写轮眼实验什么新的忍术父亲大人还在养伤，我和斑哥一对单勾玉一对双勾玉，比不上真炎表兄的三勾玉，但应当同样能起效用。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开始完善术式吧。”

    泉奈的头脑超乎预料的敏感，“不管怎么说，你都比我小上一岁，可以直接跟叫斑哥那样叫我哥哥。”

    “嗯”宇智波真炎沉吟，“除了需要三勾玉写轮眼才能看见之外，其他方面不管怎么看，都和通灵兽差不多嘛。这样的话，完全可以把它们用到战斗中，当作一个保命的底牌，其他忍族看不到式神，天然就处于了劣势。”

    或许，那是宇智波真炎特意来的告别。

    宇智波真炎的遗物真的很少，替他收敛东西时，惠才知道他的身世四岁丧父丧母丧兄，成为孤儿。八岁丧师丧友，从此开眼。十一岁手刃杀亲凶手，双眼二勾玉。十三岁晋升中忍，开始独当一面。然后，是十六岁上忍，双眼三勾玉，并在生日后的几天接到雷之国本家的求助讯号，和宇智波田岛共赴现场，在尸骸里捡到了伏黑惠。

    正话反话都让泉奈一人说尽了，没有给惠留下后退的余地，惠只能应好，跟着泉奈离开。三年前的那场冲突，就这样在宇智波真炎的葬礼上揭过去了。

    直到他捡到了惠。

    一番探查后，惠也难免对开发式神的新能力感到了心动。

    他又陆续抱起其他的脱兔检查情况，结果发现所有的式神兔子都拥有了和他同源的瞳术。这下，宇智波家真的拥有了一批写轮眼兔子。

    宇智波真炎把手中的式神兔子转过来，面对着伏黑惠。

    “我记得，你叫惠，对吗。”出乎意料的是，宇智波泉奈居然率先同惠打了招呼。

    自从初见那次的不愉快后，伏黑惠本就有意识地避开他，其他人可能也是由于担心，特意间隔开了惠与泉奈，让他们两人的活动空间不至于重叠，以至于转生三年，惠几乎没见过泉奈多少面，更别谈说上话了。

    惠目送他，点头道“预祝你武运昌隆，真炎表哥。等你回来，再陪我去试试脱兔的能力吧，我也需要调幅鵺了。”

    “等一下，惠。”宇智波泉奈再一次叫住了惠，他似乎已经完全遗忘了三年前的事情，平静且自然地说“这次和千手开战之后，我们两族都会有段短暂的休战期，族里所有适龄的孩子都会在这个时候开始接受任务。

    泉奈问道“我没有和你对战过，不熟悉你的实力如何，在任务开始之前，我们最好多磨合几天，至少要了解对方的行为习惯。你认为呢”

    为了遏制敌对忍族的有生力量成长，战场上的孩子总是率先被杀害的，越是天赋出众，越是难存活到成年。

    后面前去支援的宇智波翻遍了战场，没有找到任何一个象征生还的痕迹，真炎所带领的那只战术小队全军覆灭，他们只带回了几片破碎的战甲，好歹能替真炎几人立个衣冠冢。

    脱兔红玉似的眼睛里出现了写轮眼的三勾玉，一人一兔各自顶着两只滴溜滴溜转圈的写轮眼，表情无辜地看着惠。

    不知为何，一股无由来的不安感攥住了伏黑惠的心脏，他忍不住追问道“什么”

    说着说着，他越觉得可行性很高，就想再叫上宇智波斑，三个人到训练场实践一番。

    他不是第一次见证死亡，甚至就连杀人，上辈子惠也是做过的。扪心自问，宇智波真炎的死亡虽然让惠的心神震动了几瞬，但是惠并不认为他会沉溺在伤感中太久。他此刻仍然停留在这里，是因为昨夜的梦。

    “说起来，惠君你之前说过，每个式神都是有着不同的能力吧”宇智波真炎拎着脱兔，扯扯耳朵，捏捏后腿，若有所思地说“玉犬可以吞食阴性查克拉和咒力，下一个待调幅的鵺可以飞行，那脱兔的用处在哪呢

    惠静静地看着宇智波真炎的棺椁沉入墓坑。那是一个不过成年人小臂长的木盒，似乎宇智波真炎也不愿意给其他族人添更多麻烦，所以在战死时，干脆把自己的尸体和敌人一起用土遁埋了，沉进漆黑的地底。

    哀悼是忍者们无师自通的能力，宇智波的葬礼更为内敛。除了个别稚童压抑不住的抽噎外，其他人都是一脸肃穆，把伤痛和仇恨牢记在脑海里。

    最后一锹土落下了，宇智波田岛用苦无在石碑上刻下死者的名字，葬礼就算完成了。逝者已去，其他人陆续离开了，留下惠还站在原地。

    宇智波真炎笑道“是，是，我知道，所以我才说是保命用嘛。如果被其他忍者发现了，绝对会被针对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时，惠君不要在对敌时召唤它们噢。”

    伏黑惠也是第一次知道脱兔在幻术方面的适配度，他没有从式神们身上感受到它们的不适，并且在投影写轮眼的同时，脱兔依然保有它们自己的意志。

    虽然大家最开始都是简单的护送商队来往两地，不过为了安全考虑，每个孩子都会分配一个搭档。不出意外的话，你的搭档是我。”

    宇智波真炎把脱兔举到眼前，式神兔子的四肢自然下垂，圆溜溜的红眼睛和他对视着，若不是那三瓣嘴偶尔会砸吧几下，其他方面简直乖巧得像个毛毡玩具。

    宇智波真炎是否以为，伏黑惠和他一样，都是孑然一身游荡在世间的人他是否有因为这点而在深夜辗转难眠，感到窃喜、又唾弃自己的阴暗

    伏黑惠抱着玉犬，用手指给两条狗狗梳毛，说“不要。他们都是好孩子，况且，式神本来也不是用来对付人类的。”

    “没有。”惠叹了一口气，“人类灵魂要堕化成过怨咒灵不是多么简单的事，你应该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既然达成了共识，宇智波真炎就准备去喊人，可惜就在这时，另一个战术班的宇智波瞬身出现，对他说道“真炎，走了，有任务”

    他不是一个喜欢主动社交的人，这辈子转生后更是一心扑在提升自我上面，所以到了墓地，环绕四周，几乎全都是陌生面孔。

    宇智波真炎替自己辩解道“我原本只是想试试嘛，现在结果来看很不错啊。只要对着其中任何一只脱兔植入幻术，其他的脱兔都会共享到幻术作用。

    葬礼那天，天空万里无云，酷夏的阳光把世界上所有阴暗的角落都翻出来烤了个遍，唯有人心中的阴雨无法止歇。

    真炎是斑和泉奈的表兄，和田岛家是割不断的近亲，自从他双亲去世，田岛的妻子就想把他接回家，当作自己的孩子养育。只不过宇智波真炎有自己的脾气，温和却坚决地拒绝了姑母一家后，他就一直独自居住在父母遗留下的房子里。百多平的建筑，夜晚喘气都会觉得空荡，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打开家人们的房间，除尘晒被，通风换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忍者们战场首秀的普遍年龄是六岁。www.shishuxuan.com

    好吧。宇智波真炎只好放下脱兔，说“惠君，如果你和斑君或者田岛大人实验完了，一定要告诉我结果啊

    宇智波真炎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说道“还有一件事，惠君。”

    惠静默了几分钟，突然感觉到有谁在看他，他抬起头，发现了一个长相同宇智波斑有六分相似的男孩。表面看不出来，实际上惠愣了一下，才从记忆的边角翻出男孩的脸和名字，那是宇智波泉奈，宇智波斑的亲弟弟，惠这辈子名义上的兄长。

    “下次见面，毁了我的眼睛吧。”黯淡的天色中，宇智波真炎的身影远去了，仅余下轻飘飘的话尾音，“这是我最后一件能够教给你的事情了。”

    惠从梦中惊醒了。

    在宇智波真炎亡故消息传回家族之前，惠在睡梦里与他见了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