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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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风歇后，天地间格外朗润。

    “马上要学园祭了，你准备请他过来吗？”吉田梨佳问。

    台风过境后，天气总算晴朗起来。

    诸伏景光有些好笑地双手抱胸站在门口看她。

    开车到堤无津川附近的公路上，在停车区停好车，摇下车窗，诸星大擦亮火柴，点起一支烟。

    深水：“……现在还有个毛线天气预报。”

    金发青年输入密码，打开他的信息页，上面已经罗列了不少完成的任务。

    风雨在外面不停地倾泻，他们所在的老式旅馆在风雨的催逼下竟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及时……止损吗？

    “对哦”，明美恍然，“下周就是了。”

    ……可能是因为那对明亮的猫眼让她觉得很有亲切感，也可能是因为水无额前的碎发卷卷的好可爱，还可能是因为水无和她很相似，沉默干练。

    他呼出一口烟，青烟袅袅地在空中消散。

    这一打开倒好，藤间智在邮箱里发现了琴酒转发给她的被引荐的新人邮件。

    最开始，她以为只是诸星君淡漠的性格使然，所以一直对她不闻不问。

    他们想尽办法四处“拐带”纯麦，想带她去游乐园、去花火大会、去各种各样热闹好玩的场合，目的只有一个：让这个工作狂放松下来，在相处中越来越放松自然，以便……

    藤间智在家里摆烂了几天，开始工作了。

    安室透沉默。

    宫野明美笑得有点苦涩。

    “你不要太得意了”，安室透叹气。

    日卖电视台的女主播生着一对明亮的蓝色猫眼，画面正切到她解说新闻。

    苏格兰不在的这些天，深水均实在受不了她简单粗暴的做饭手法，索性进厨房系上围裙自己下厨。

    “怎么了？”深水均抬起头来问了一句。

    ..

    【委屈巴交的样子意外地可爱】

    抬起头看一眼日卖电视台的女主播，举起手机对着电视对比着看。

    安室透无奈：“……”

    【你在担心我吗？（笑）我这里很好，不用担心。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或许还要好些天——苏格兰】

    【听语气，竟然有些撒娇的意味】

    两人端着餐盘在一张桌子边面对面坐下。

    诸星君给宫野明美的感觉，就像是断绝情爱的工作狂一样。

    “明美酱”，吉田梨佳见她还是有些出神，严肃道：“如果遇到渣男，就及时止损吧。”

    【Bourbon Whiskey，波本威士忌】

    ……可能降谷零确实有点变态的倾向吧，总之连怎么关小.黑.屋、用哪些刑.讯手段都想好了。

    这次她很爽快地让水无怜奈进了组织，觉得她身手不错后，索性一条龙服务，做起了水无的教官。

    “是台风”，深水均说了一句。

    以便套出情报。

    可是她舍不得，就算是假象，也愿意一直维持下去。

    “她在担心我”，诸伏景光笑着把手机举到安室透面前。

    从花火大会之后，宫野明美就隐隐约约察觉到，她和诸星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如果有一天，公安决定抓捕纯麦威士忌，他会想办法说服她投诚，至少，保住她的性命。

    他多次以她还是大学生这一借口推辞许多邀约、许多暗示，至今他们之间还只有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但是看着看着，他脸上的笑影渐渐收敛了起来。

    “台风吗？”她问。

    她：“是这样吗？”

    “我是真心的”，诸伏景光拿过抱枕，抱在胸口，听着外面的风雨声，在沙发上窝成一团。

    水无怜奈。

    她想象了一下他笑着说这句话时的样子。

    ..

    【零，你能想象吗？纯麦威士忌因为穿得太闷，捂出痱子了（笑）】

    藤间智点头。

    代号啊……

    又来工作了，审核新人。

    “诶，明美酱，明美酱！”吉田梨佳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撸起袖子就上阵的那种人。

    一起出任务的安室透错愕：“什……什么？”

    藤间智：“……所以才叫你一起吃的。”

    “感觉要下雨了。”

    吉田梨佳只比她大一岁，但说起来头头是道的，仿佛已经是恋爱专家一样：“千万不要觉得自己能感化渣男，虐自己可一点都不好玩啊，明美酱！”

    她打开电视：“我看看。”

    吉田梨佳转头看向窗外，天空里风飞云走。

    台风带来的风雨淋淋漓漓。

    “不会是你那个朋克系男朋友在外面拈花惹草了吧？”吉田梨佳边说边把牛丼饭里的红姜挑出来。

    果然没有天气预报了，她叹了口气，打开手机搜索。

    “我带了午饭，要一起吃吗？”藤间智张开手臂，表情很自豪地做了个手势：“很多——很多——”

    煎得金黄的鸡蛋卷，青瓜番茄沙拉，通心粉，穿上了海苔小裤衩的三角饭团，青椒土豆生菜，薹烧猪肉……

    宫野明美点头，笑：“嗯。”

    于纯麦，他的心情很复杂。但和景光不同的是，就算是真心诚意地会被她吸引、被打动，他的想法不会变。

    “好巧”，宫野明美笑道。

    明美微笑：“哪有。”

    代号……什么时候会有代号呢？

    他的发小，公安卧底诸伏景光，在和他秘密交换情报时，高频词是“纯麦”。

    他抬起头，天空的蓝度正好和他的瞳色相契合。

    南洋大学食堂。

    波本威士忌和苏格兰威士忌都得到了代号，同期中只有他没有代号了。

    威士忌乐队的成员只有诸星大没有代号了。

    【苏格兰，你什么时候回来？——纯麦】她给诸伏景光发了条短信。

    他正在做一个任务，但是碰上台风天气可太糟糕了。

    他会亲手捉到她，让她痛不欲生，替那些流血的人们报仇后，再朝那个伤痕累累的她伸出手。

    ..

    水无怜奈表情逐渐震惊：“这也，这也太多了。”

    对于水无怜奈，她很有好感。

    天气好的时候，适合和人见面，但诸星大没有这种打算。

    宫野明美回过神来：“啊，不好意思，走神了。”

    晚上果然下起了雨，门窗、屋顶上雨声嘈嘈，风更是“呼呼”大作，在摩擦中发出尖锐的响声。

    她的眼睛里都是他，而他的眼睛里是夜空。

    微微起了一点风。

    吉田梨佳看了一眼对面的明美：“明美酱，我怎么觉得你心情不太好呢？”

    他也颇感苦恼，这个和他的脑回路中间隔了有马里亚纳海沟之深的天堑的姐姐。

    “你不看天气预报的吗？”

    他有些酸了吧唧的，可又不知到底酸从何来。

    成为代号成员后，他就不再是她的手下了，算是从她这边毕业了。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但他却……

    “均，你看，你摆的笑脸被我一口吃掉了”，她颇感莫名地把空便当盒端给他看。

    训练场没有吃饭的地方，藤间智带着她到附近的草地上，把野餐布铺开，把包里的便当一个个拿出来。

    安室透觉得事态有点怪起来了。

    水无怜奈眼神里有着很复杂的东西，笑起来：“弟弟很在乎你，摆成好看的样子是想让你心情好一点。”

    到我这边来，到有光的这边来。

    夏末的风裹挟着声嘶力竭的蝉鸣。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随口给小鸡仔取的名字，被拿去当代号了，还偏偏是她的手下。

    一看上面的照片，雷达隐隐作响。

    “好的，谢谢，我也带了三明治”，水无怜奈笑着答应道。

    ..

    但是花火大会上，他们一起看焰火时，她转头去看他，而他在看漫天盛开的烟花。

    她：“小伙子，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

    藤间智把便当盒子一个个打开：“一起吃一起吃，别客气。”

    藤间智急急忙忙地跑出去，确认了她养的鸡平安，又确认了院子里的番茄紫苏和罗勒平安，才进屋。

    新邮件的到达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瞳孔微微放大。

    ..

    海风带着咸咸的味道拂在他的脸上，他幽绿的眼眸里平静无比。

    公路的护栏下是斜坡，大片的海滩连着海。

    两人都是组织的底层人员，又在同一个大学，关系还不错。

    ..

    水无怜奈点头：“是的，虽然会很快被吃掉，但还是想让你看到这种心意。”

    “你也有弟弟吗，水无？”

    “是弟弟做的啊”，水无怜奈愣了一下。

    “正如她担心我一样，我也一样担心着她。”诸伏景光放轻了声音。

    少年爱美，和她对“吃饱最重要”的吃饭理念有点出入，他经常尝试好看但不中用的菜色，比如会把便当摆成奇怪的形状。

    吉田梨佳也没想到会在食堂遇到宫野明美，她端着盘子走到她旁边：“哟，明美酱！”

    担心就担心了，但后面那个笑眯眯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咂摸出一股……

    然而藤间智很苦恼，她蹲在院子里的鸡窝前，喃喃自语：“……要给你们改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