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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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清楚了？”

    乳娘头头是道地说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人被治得服服帖帖的，这辈子都被夫人吃死了去。”

    楚兰枝执拗地又说了一遍，“应我。“

    楚兰枝紧涩地开了口，“房里。”

    “郎君——”

    卫殊：“娘子你多虑了。“

    该来的终究会来，怎么躲都躲不掉。

    面前的那扇红漆木门再次打开，他一心以为他家娘子回心转意了，结果她甩手就将他的外裳扔了出来，再次当着他的面，狠狠地将房门摔上。

    “那次在温泉池里，我和郎君比试谁先能撩动谁，谁又最先坐不住，你输了。“

    楚兰枝看着顶上的纱帐，想着这厮的思虑了半天，就给她整了这么一出，“郎君，你这是想白占便宜？“

    “以后就过这般温缱的日子可好？“楚兰枝目色依依地望着他，”你就守着这座府邸，护住我和双宝，封藏起你的权势，不贪那个名图那个利，蓄势不张，就这般无人来犯可好？“

    这又扯回到了那个话题上。

    隔壁厢房里，双宝还在床上贪睡着。

    “惩治的话，就是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郎君都得无条件地支持我的一个决定，你当时应了。”

    他接不住她放出的大招，不敢应声。

    卫殊点了头，目光好似粘在了她身上，一瞬不移地说，“娘子要我如何伺候你？“

    大宝照例见了他躲得远远的，只有二宝冲他咧嘴笑，一个劲地喊他，“爹，爹……爹…… “

    卫殊伸手拨了拨她沾湿的额发，拢去了她的细汗，“怎么？“

    “娘子，回头我让人把避子汤给你端过来，你记得喝。“

    “娘子觉得这车颠簸得可够厉害，这风雨声可够震耳？“他热切的眼里染了层湿意，迷离的目光深深地锁在她的脸上，”但做无妨。“

    雨水砸落在车顶上噼啪作响，马车颠簸在路上，整个车厢被雨线密封，暖昧的气息骤然升级，翻滚成热浪迎面扑来。

    “我听着也像是笑声，“许宁甚是不解，”大人都被夫人轰出闺房了，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他就此松了手，松垮地将她揽在了怀里，就在她卸下一身防备后，这厮的居然吻上了她的脖子，又在那里继续缠吻。

    楚兰枝呼吸紧促地压住了他的手，“还在马车上，你这是做甚？”

    “是走是爬，你小子快点过来。”

    天知道，他看她的眼神有多热切灼人。

    厢房里一室暗沉，衣裳洒落在地砖上，床榻上铺面凌乱，芙蓉暖帐里仍残留着散不去的余热。

    “七郎——“

    楚兰枝从内室沐浴出来，瞧着双宝在卫殊怀里笑得欢畅，她浑身都暖了起来。

    楚兰枝坐在车椅上，得意地冲卫殊扬起了眉毛，“我这么帮你，让你坐实了惧内的名声，你可还满意？”

    “那依你看，”许宁看着乳娘，“今晚大人还会不会来夫人屋里？“

    她耳垂上的珍珠坠子一下下地来回晃荡。

    乳娘凑到门背后，跟着许宁偷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压低着嗓音，不确定地说着，“大人刚刚是不是笑了一声？“

    她心惊之余，赶忙踏进了屋里，将房门轻掩，悄悄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雨水落欢地砸在了马车上，一路上鼎沸喧嚣。

    卫殊的吻像这车顶上的倾盆落雨，繁盛地砸落在了她的身上。

    卫殊声声应她，“二宝，站起来，朝你爹爹走两步试试。“

    他从她唇上抽离，给她匀口气的工夫，压在她耳上密密实实地吻道，“娘子哪里还热？”

    早上又折腾了一回，楚兰枝趴在他的胸膛上，趁着温存尚暖，把最为紧要的那件事和他摊开了说。

    楚兰枝刚要开口，他就出声打断了她。

    楚兰枝不自在地将鬓边落下的一绺长发撩到耳后，反撩地激了一句话回去，“郎君觉得呢？”

    大宝感觉被他俩冷落了，攒紧了手上的玩偶，委屈地扁起了嘴。

    卫殊不明深意地看着她。

    卫殊出门办事，没赶在饭点前回到楚府，进门时已夜色深浓。

    “娘子，“卫殊这话断得有几分意味深长，”除此之外，你本分之内该做之事，还有哪些没做的？“

    卫殊吻不下去了，他埋首在她的颈窝里，吃吃地笑了起来。

    卫殊不耐地扯掉了她身上的碧色纱帛，上手就去解高领繁花刺绣裙的盘扣。

    楚兰枝垂了眼看他，摊牌道：

    不怪楚兰枝粉颊升温，是那厮的看她的眼神，要多不正经就有多不正经。

    卫殊将双宝抱到了床上，赖在床上不走了，“双宝睡他们的床，我睡娘子，这有何不可？“

    卫殊不愿再和她这么扯皮下去，从她赴宴登上这辆马车起，他就对她心痒难耐，见她手上还在不紧不慢地摇着团扇，他出声问她，“娘子脸上的妆容一早就干了，这是哪里热了要扇风？“

    他朝外走出去没几步，又折返回来，迟疑半晌，抬手敲响了那扇房门。

    依夫人的性子，她定然不会让大人进屋，不过乳娘念及大人那缠人的本事，断然道：“会。”一语中的。

    他家娘子上一次这般迎合于他，还是在温泉池里，事后她怀了双宝，这次他没敢太放肆，可也是实打实地沾了些利好，即便如此，在大事大非面前，他还是得守住做事的原则。

    他执意继续，她到底是豁不出去，压着他的手不放。

    马车穿梭在夜色里，风雨声灌注而来，掩住了这一车的旖旎缱绻。

    许宁听见夫人的厢房里传出骂声，不放心地走出去，想要看个究竟，才走上回廊就看见夫人推开了房门，紧接着大人就被她连轰带踢地撵了出来。

    该争的权势，他分毫不能让。

    卫殊上手就摘下了她发间的珠翠步摇，朝身后扔去，楚兰枝脸上起了一丝薄怒，下意识地伸手去捡金钗，探身过去时，就被他低头衔住了嘴，捞到了身上强吻。

    卫殊避着这个事不谈，“夜里双宝和你睡？“

    楚兰枝娇蛮道：“应我？“

    “怀兰怎么这么能干。“

    说完，她狠狠地摔上了房门。

    卫殊这次笑不出来了，这么久远的事情，她都能扯出来，这事上她是动了真格，他撑起上身，一双深眼凝视着她，“什么事？”

    卫殊站在回廊里，往四周扫了一眼，没看见什么人，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不然呢？”楚兰枝坐到了床榻上，“把双宝抱上来，你就回府上去，这里没你的位置。”

    “对郎君该做的事，我早就做完了，郎君非得这么说，那有些事再做下去，真就做绝了。“

    屋里传来床上翻身的窸窣声，卫殊就知道她不待见他，定是背对了门口，一想到把人惹毛了，他反倒乐了一声，大步地离开了卫府。

    卫殊放软了语气，不再紧绷着那张脸，在大宝眼里，他看起来没那么凶了，二宝就试着爬了过去，半路就被他截过去，急不可待地拢进了怀里。

    卫殊从地上捡起那件玄青色的外裳，抖去灰尘，默默地站在清朗的晨辉里，甩手就将外裳穿上。

    他问了许宁，知晓他家娘子在内室沐浴，便抬脚进入厢房，逗弄起坐在蒲席上的双宝来。

    “若是岁岁和苏世卿的亲事，我不拦着，由你做主说了算，这行了吗？”

    这一夜的雨终究是躲不过，兜头下了个彻底。

    卫殊朝他伸出了另外一只手，“你小子连亲爹都不认了？”

    卫殊怎会轻易就范，他含糊其词，不说应是不应，就想着把事情遮掩过去，这态度将楚兰枝给激怒了。

    天色清明，楚府的廊檐下还掌着昨夜挂上去的宫灯，烛火摇曳，晃出橘黄色的幽光。

    她整个人都沸腾了，他还问她哪里热乎？

    大宝望着他，想过去，又胆怯地缩了回去。

    楚兰枝每次这么唤他，都憋着一股大招要放出去，她仰了头，眼里春水微漾，笑意浓稠地盛放在脸上，卫殊这么看着她，就要窒息在她的柔情里。

    卫殊不急反笑，声声轻佻地问着她，“那娘子选一个，车上还是房里？”

    楚兰枝气不过地拢紧了身上的中衣，冲他说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你再过来找我，不然你休想踏进我的房门半步。“

    “谁和你说岁岁的亲事，你少在这里打岔，”楚兰枝不会让他轻易地糊弄过去，“我不许你揽权独大，这事你先前答应了我，由不得你反悔。”

    楚兰枝可不敢要他伺候，那股子嚣张劲一下泄没了气，“郎君这么说，就和我生分了，这都是妾身分内该做之事，谈何回报。“

    卫殊抵死无赖地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里，一下下地啜吻着。

    二宝好似听懂了他的话，腿脚晃悠地站了起来，迎着他张开的双臂，笨拙地迈出了第一步，顿住脚之后，再迈出第二步时直接栽了下去，被卫殊接了个满怀。

    二宝就在他怀里甜甜地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