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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叫刘远山，白天卖扇子，傍晚卖灯笼。
她又低头看看，看到一双布鞋，应是这摊子的主人。
“没有。”布鞋主人说。
苏德没带武器，以合拢的扇子作盾，拉着慕春遥慢慢地后退，双方一时僵持，她只听他在耳边警声一唤:“跑！”
“别说话。”只听他小声而快速道，“有人在跟踪我们。”
慕春遥有些惊讶，她知道自己写的字好看，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欣赏。
“红罗著压逐时新，吉了花纱嫩麹尘。”
“嗯……”他瘪瘪嘴，却不觉得自己打不开扇子是件多么丢脸的事情，“北泽没有扇子。”
在他们北泽，尚武的国家，兵器和马匹都没有这么贵。
他于是缓缓拿开了手，脱下外衫罩在她头上，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一直走到小巷外面，街市人来人往处，他才放开她，她扯下他的外衫，大大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刚刚憋了一路的气，她差点被闷死。
“须臾日射燕脂颊，一朵红苏旋欲融。”
“慕姑娘别来无恙啊。”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慕春遥这声“啊”，半是惊讶半是恼怒，因为她又看见了她的老熟人——苏德。
“你吧。”慕春遥把虾饼撕成小块，浸入粥里，再混着粥吃下肚里，无比满足地眯起眼睛，只顾着吃，也没注意自己在说什么。
她的早餐还没消化完……心里这么想着，脚上却奔得飞快，她可不想把命丢在消化食物的时候。
“谢谢你啊。”慕春遥说。
她以眼神应和，默默地点点头。
“味道如何？”她很快便吃完了，肚子里暖暖的，有些得意地问他。
慕春遥一摆手，再一作揖，浑如
她写的是元稹的《离思》，她最喜欢的诗句的出处——
慕春遥略一思索，握好一只不粗不细的毛笔，蘸了蘸墨水便开始写作，只见她面色沉静，腕如游龙，灵巧又不失力度地游走于纸上，纯黑的墨水在她笔下像是生了花，一个个字都各具特色，连在一起看，却又并不诡异，反倒既生动又潇洒。
别走啊！刚刚人群围得刘远山的摊子水泄不通，占用人家做生意的地方这么长时间，慕春遥着实有些过意不去，她灵机一转，大声道:“别走别走！我还可以再写的！”
她停下了玩筷子的手，憋着笑，斜眼看他:“没玩过扇子？”
“大魏朝的女孩不都长这样吗？”
“怎么又是……”
这下子所有人的视线又都聚焦到了慕春遥身上，慕春遥尴尬地笑笑，对上了刘远山急切期待的小眼神，弱弱道:“呃……我也不卖。”
这话一出，大家又都纷纷回来了。
一老翁甚至愿意出一百两银子买这幅字。
“山泉散漫绕阶流，万树桃花映小楼。”
“闲读道书慵未起，水晶帘下看梳头。”
刘远山提议:“慕姑娘也可试试。”
写完，她自己也挺满意地欣赏了一番，一抬头，却见周遭围了一群人，都愣愣地盯紧了她写的字，刘远山小心翼翼地将那幅字拈起，一会儿，围观的人群都鼓起掌来，纷纷寻钱问价。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慕春遥蜷缩着身子，心脏因为刚刚跑得太快怦怦跳得厉害，苏德一只手护在她背上，另一只手抵着桌架，桌子外面行过嗒嗒的人马，慕春遥闻了闻被他牵过的手:咦？也多了一股墨水的味道。
隔着腾腾的热气，他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粥，悠悠道:“你觉得，他们要找的人是谁？”
慕春遥却是丝毫不慌张的样子，朗声道:“那，我就献丑了。”
苏德愁眉苦脸道:“远山让我自己写，可你们魏国的字，实在是太难写了，我怎么也写不好看。”
为了答谢苏德，她请他吃早餐，两人来到一家粥铺，她问他想吃什么，他说“随便”，她便熟练地大声和老板招呼:“虾饼和皮蛋瘦肉粥，来双份！”
“我是问你有没有看到？”“脚步声”一声怒吼，猛地一怕桌子，藏在桌下的慕春遥被震得一抖，其实她并没有很害怕，但苏德大概以为她被吓到了，安抚一般揉了揉她的背。
苏德磨砚，刘远山收钱，慕春遥哗啦啦地写，一张又一张，写到后面，她自己都看不出来自己写得是什么，人们却都好像着了魔似的，一个又一个顾客应接不暇。
这画粗糙得很，只粗粗描了个线条轮廓，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头发及到腰线以上，穿了件斜襟的衣裙……
慕春遥用那扇子随意地扇着风，风过处果然幽然一阵墨香，和苏德手上的味道一摸一样，不禁笑道:“刘大哥这墨水的质量是真好，留香倒是持久。”
“是。”
“小人今日并未遇到北泽来的客人。”布鞋主人道。
慕春遥一口气写了两个时辰，终于把刘远山的纸给写完了，她叉着腰，微微地喘着气:这……这比躲官兵还要累啊！
围观群众表示可以提供纸笔。
“脚步声”冷哼一声和其他“脚步声”一起走了。
忽有沉重的脚步声逼近，慕春遥摒住了呼吸，只听那些“脚步声“道:“有没有看见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像是北泽人，女的十七八岁……”一通描述他们的面貌特征。
刘远山拿来笔墨纸砚，慕春遥挽了挽袖子，问他们:“写什么？”
热粥恰好呈上来了，粥里已放好喝粥用的匙子，她又递给苏德一双筷子，用来夹虾饼。
“你、你看我作什么？”
刘远山哈哈大笑，苏德知道他俩是在笑话他，气呼呼地撇了撇嘴。
果然……
慕春遥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今日江头两三树，可怜和叶度残春。”
慕春遥揉了揉眼睛，又定睛一看，奇了怪了，好像在照镜子，乍一看只是个普通的姑娘，细看起来这眉眼神韵倒真有些像她从铜镜中看到的自己，最关键的是，她的颈间有一朵莲花的刺青，平时衣领一遮就看不到了，是只有她和师父知道的秘密，而这画像故意画低了女孩的衣领，女孩脖颈的皮肤上，也画着一朵莲花！小小的，和她的一模一样。
苏德拉着她，跑啊跑啊，弄得早市鸡飞狗跳，她后半截路几乎是被他像揣包袱一样踹着跑的，不知跑了多久，转得她头晕眼花，他终于停下了。
苏德看着喧闹的人群，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喂，一幅字真有这么值钱？”
慕春遥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德捂住嘴，少年的手，大而微微泛着热，随着他的动作，淡淡的水墨香气袭入她的鼻腔，他高大的身子逼近她，连带着大片阴影也罩了下来。
刘远山对她的作品喜爱不已，高声道:“这幅字，刘某不卖。”
“自爱残妆晓镜中，环钗谩篸绿丝丛。”
苏德和慕春遥从桌子下出来，慕春遥抱拳对布鞋主人道谢:“多谢兄台了。”
刘远山道:姑娘请自便。“
围观人群唏嘘一声，纷纷失望地欲散去。
这时又有人嚷道:“这幅字乃是这位姑娘的墨宝，怎由得你说卖不卖？”
刘远山说:“快了快了。”
“第一莫嫌材地弱，些些纰缦最宜人。”
“你是北泽人？”
无论旁人怎么说，刘远山就是不松口，他们这些读书人，向来珍视字画。
刘远山啧啧称叹:“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书法造诣竟如此之深。”
苏德从怀里掏出一副画，轻轻一抖，画卷展开，他看了看画，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画，把画卷转了个方向:“你看这画像上的女孩像不像你？”
慕春遥的眉毛耷拉成了八字形，刚想开口，胳膊就被苏德猛地一拽，直把她扯离了长凳，几乎同时，她的身后扫过一阵剑风，周遭食客突然都人手一剑，慢慢地靠近他们，目光冰冷而凶狠。
布鞋主人转过身来，温文一笑，气质清雅，慕春遥瞳孔微张，他竟是那日卖蓝色灯笼给他们的读书人。
等餐的空当，她拿筷子的末尾随意地戳着桌角，而他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似乎想要将它打开，一手拉着一边扇柄，好不容易才拉开了一点点。
总不可能是她吧？她想，这三年她下山的次数一双手就数得过来了，而且，她确信自己犯的最大的罪过就是不好好修习武功。
慕春遥笑道:“你还没走啊？”
苏德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副想与慕春遥一决高下的模样:“对对对，你也试试。”依着她这爱玩闹的性子，书法怕是与他这个外来人半斤八两。苏德想。
慕春遥眼珠一转:莫非是外间又打仗了，官府来捉北泽奸细？
“你再仔细看。”
她又看了看苏德，他舒朗地笑着，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似的。
苏德也道:“随便。“
“寻常百种花齐发，偏摘梨花与白人。”
苏德的扇子，便是在刘远山这儿买的，慕春遥环视四周，除了方才他们躲的小方桌，东西两边还放着两条长桌，放着一些书画纸扇，有的扇子上有图案，有的没有。她突然想起来还没看看苏德的扇子，展开一看，雪白的扇面上却是一个墨黑的手掌印迹，令人忍俊不禁。
少年嘻嘻笑着。
“挺不错。”苏德也喝完了最后一口粥，然而他神秘莫测地看着她，直盯得她心里发毛。
“去……”她想问问他们该去哪，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按着脑袋蹲进一个小摊的桌下，那桌子矮矮小小的，好在四周盖着布，看不到桌下的光景。
] 原来他叫刘远山，白天卖扇子，傍晚卖灯笼。
她又低头看看，看到一双布鞋，应是这摊子的主人。
“没有。”布鞋主人说。
苏德没带武器，以合拢的扇子作盾，拉着慕春遥慢慢地后退，双方一时僵持，她只听他在耳边警声一唤:“跑！”
“别说话。”只听他小声而快速道，“有人在跟踪我们。”
慕春遥有些惊讶，她知道自己写的字好看，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欣赏。
“红罗著压逐时新，吉了花纱嫩麹尘。”
“嗯……”他瘪瘪嘴，却不觉得自己打不开扇子是件多么丢脸的事情，“北泽没有扇子。”
在他们北泽，尚武的国家，兵器和马匹都没有这么贵。
他于是缓缓拿开了手，脱下外衫罩在她头上，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一直走到小巷外面，街市人来人往处，他才放开她，她扯下他的外衫，大大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刚刚憋了一路的气，她差点被闷死。
“须臾日射燕脂颊，一朵红苏旋欲融。”
“慕姑娘别来无恙啊。”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慕春遥这声“啊”，半是惊讶半是恼怒，因为她又看见了她的老熟人——苏德。
“你吧。”慕春遥把虾饼撕成小块，浸入粥里，再混着粥吃下肚里，无比满足地眯起眼睛，只顾着吃，也没注意自己在说什么。
她的早餐还没消化完……心里这么想着，脚上却奔得飞快，她可不想把命丢在消化食物的时候。
“谢谢你啊。”慕春遥说。
她以眼神应和，默默地点点头。
“味道如何？”她很快便吃完了，肚子里暖暖的，有些得意地问他。
慕春遥一摆手，再一作揖，浑如
她写的是元稹的《离思》，她最喜欢的诗句的出处——
慕春遥略一思索，握好一只不粗不细的毛笔，蘸了蘸墨水便开始写作，只见她面色沉静，腕如游龙，灵巧又不失力度地游走于纸上，纯黑的墨水在她笔下像是生了花，一个个字都各具特色，连在一起看，却又并不诡异，反倒既生动又潇洒。
别走啊！刚刚人群围得刘远山的摊子水泄不通，占用人家做生意的地方这么长时间，慕春遥着实有些过意不去，她灵机一转，大声道:“别走别走！我还可以再写的！”
她停下了玩筷子的手，憋着笑，斜眼看他:“没玩过扇子？”
“大魏朝的女孩不都长这样吗？”
“怎么又是……”
这下子所有人的视线又都聚焦到了慕春遥身上，慕春遥尴尬地笑笑，对上了刘远山急切期待的小眼神，弱弱道:“呃……我也不卖。”
这话一出，大家又都纷纷回来了。
一老翁甚至愿意出一百两银子买这幅字。
“山泉散漫绕阶流，万树桃花映小楼。”
“闲读道书慵未起，水晶帘下看梳头。”
刘远山提议:“慕姑娘也可试试。”
写完，她自己也挺满意地欣赏了一番，一抬头，却见周遭围了一群人，都愣愣地盯紧了她写的字，刘远山小心翼翼地将那幅字拈起，一会儿，围观的人群都鼓起掌来，纷纷寻钱问价。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慕春遥蜷缩着身子，心脏因为刚刚跑得太快怦怦跳得厉害，苏德一只手护在她背上，另一只手抵着桌架，桌子外面行过嗒嗒的人马，慕春遥闻了闻被他牵过的手:咦？也多了一股墨水的味道。
隔着腾腾的热气，他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粥，悠悠道:“你觉得，他们要找的人是谁？”
慕春遥却是丝毫不慌张的样子，朗声道:“那，我就献丑了。”
苏德愁眉苦脸道:“远山让我自己写，可你们魏国的字，实在是太难写了，我怎么也写不好看。”
为了答谢苏德，她请他吃早餐，两人来到一家粥铺，她问他想吃什么，他说“随便”，她便熟练地大声和老板招呼:“虾饼和皮蛋瘦肉粥，来双份！”
“我是问你有没有看到？”“脚步声”一声怒吼，猛地一怕桌子，藏在桌下的慕春遥被震得一抖，其实她并没有很害怕，但苏德大概以为她被吓到了，安抚一般揉了揉她的背。
苏德磨砚，刘远山收钱，慕春遥哗啦啦地写，一张又一张，写到后面，她自己都看不出来自己写得是什么，人们却都好像着了魔似的，一个又一个顾客应接不暇。
这画粗糙得很，只粗粗描了个线条轮廓，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头发及到腰线以上，穿了件斜襟的衣裙……
慕春遥用那扇子随意地扇着风，风过处果然幽然一阵墨香，和苏德手上的味道一摸一样，不禁笑道:“刘大哥这墨水的质量是真好，留香倒是持久。”
“是。”
“小人今日并未遇到北泽来的客人。”布鞋主人道。
慕春遥一口气写了两个时辰，终于把刘远山的纸给写完了，她叉着腰，微微地喘着气:这……这比躲官兵还要累啊！
围观群众表示可以提供纸笔。
“脚步声”冷哼一声和其他“脚步声”一起走了。
忽有沉重的脚步声逼近，慕春遥摒住了呼吸，只听那些“脚步声“道:“有没有看见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像是北泽人，女的十七八岁……”一通描述他们的面貌特征。
刘远山拿来笔墨纸砚，慕春遥挽了挽袖子，问他们:“写什么？”
热粥恰好呈上来了，粥里已放好喝粥用的匙子，她又递给苏德一双筷子，用来夹虾饼。
“你、你看我作什么？”
刘远山哈哈大笑，苏德知道他俩是在笑话他，气呼呼地撇了撇嘴。
果然……
慕春遥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今日江头两三树，可怜和叶度残春。”
慕春遥揉了揉眼睛，又定睛一看，奇了怪了，好像在照镜子，乍一看只是个普通的姑娘，细看起来这眉眼神韵倒真有些像她从铜镜中看到的自己，最关键的是，她的颈间有一朵莲花的刺青，平时衣领一遮就看不到了，是只有她和师父知道的秘密，而这画像故意画低了女孩的衣领，女孩脖颈的皮肤上，也画着一朵莲花！小小的，和她的一模一样。
苏德拉着她，跑啊跑啊，弄得早市鸡飞狗跳，她后半截路几乎是被他像揣包袱一样踹着跑的，不知跑了多久，转得她头晕眼花，他终于停下了。
苏德看着喧闹的人群，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喂，一幅字真有这么值钱？”
慕春遥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德捂住嘴，少年的手，大而微微泛着热，随着他的动作，淡淡的水墨香气袭入她的鼻腔，他高大的身子逼近她，连带着大片阴影也罩了下来。
刘远山对她的作品喜爱不已，高声道:“这幅字，刘某不卖。”
“自爱残妆晓镜中，环钗谩篸绿丝丛。”
苏德和慕春遥从桌子下出来，慕春遥抱拳对布鞋主人道谢:“多谢兄台了。”
刘远山道:姑娘请自便。“
围观人群唏嘘一声，纷纷失望地欲散去。
这时又有人嚷道:“这幅字乃是这位姑娘的墨宝，怎由得你说卖不卖？”
刘远山说:“快了快了。”
“第一莫嫌材地弱，些些纰缦最宜人。”
“你是北泽人？”
无论旁人怎么说，刘远山就是不松口，他们这些读书人，向来珍视字画。
刘远山啧啧称叹:“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书法造诣竟如此之深。”
苏德从怀里掏出一副画，轻轻一抖，画卷展开，他看了看画，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画，把画卷转了个方向:“你看这画像上的女孩像不像你？”
慕春遥的眉毛耷拉成了八字形，刚想开口，胳膊就被苏德猛地一拽，直把她扯离了长凳，几乎同时，她的身后扫过一阵剑风，周遭食客突然都人手一剑，慢慢地靠近他们，目光冰冷而凶狠。
布鞋主人转过身来，温文一笑，气质清雅，慕春遥瞳孔微张，他竟是那日卖蓝色灯笼给他们的读书人。
等餐的空当，她拿筷子的末尾随意地戳着桌角，而他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似乎想要将它打开，一手拉着一边扇柄，好不容易才拉开了一点点。
总不可能是她吧？她想，这三年她下山的次数一双手就数得过来了，而且，她确信自己犯的最大的罪过就是不好好修习武功。
慕春遥笑道:“你还没走啊？”
苏德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副想与慕春遥一决高下的模样:“对对对，你也试试。”依着她这爱玩闹的性子，书法怕是与他这个外来人半斤八两。苏德想。
慕春遥眼珠一转:莫非是外间又打仗了，官府来捉北泽奸细？
“你再仔细看。”
她又看了看苏德，他舒朗地笑着，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似的。
苏德也道:“随便。“
“寻常百种花齐发，偏摘梨花与白人。”
苏德的扇子，便是在刘远山这儿买的，慕春遥环视四周，除了方才他们躲的小方桌，东西两边还放着两条长桌，放着一些书画纸扇，有的扇子上有图案，有的没有。她突然想起来还没看看苏德的扇子，展开一看，雪白的扇面上却是一个墨黑的手掌印迹，令人忍俊不禁。
少年嘻嘻笑着。
“挺不错。”苏德也喝完了最后一口粥，然而他神秘莫测地看着她，直盯得她心里发毛。
“去……”她想问问他们该去哪，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按着脑袋蹲进一个小摊的桌下，那桌子矮矮小小的，好在四周盖着布，看不到桌下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