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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往船篷外望去，见他在船头，坐得笔直，墨黑的发高束垂肩，孤绝的背影，粼粼的水波好像都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刚想提出来，贺承霄便像看白痴一样看她一眼，似乎答案显而易见——“不然呢？”
塔娜“扑哧”笑出了气声，倒是贺承霄，竟然没有笑她，只是正声道:“走吧。”
马蹄嗒嗒在安静的夜里踏出声来，近一年，嫁给贺承霄一年，她终于又走出了将军府，她没有时间感慨岁月如梭，因为心脏怦怦直跳，在马车里和塔娜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说话，紧张得不行，颇有一种逃命之感。
她们终于真正意义上的并肩躺在了一起，然而各怀心事，又抵不住深夜的倦意，没有像以往一样在黑暗里说着悄悄话，而是各自静默地躺着。
“你这一招，是要把本来站中庸之位的世家拉来自己的阵营？”孟无谙道。
她那时翻了个白眼挤兑他:“我又不是你。”现在倒是真期待楼船是什么样子，据说船上有和陆地上一样大的房子，雕梁画栋，厨房卧房厅堂桌子椅子书本食物各类设施均齐全，就好像在水上有另一个住所一样，她还坐过呢。
现下这艘小船上只有四个人:他，她，塔娜和船夫。这三天风浪很小，顺水漂流三天，出了燕南境内，他们便可换到一艘大一点的楼船上，佯装成去江南游玩的富庶人家，船上皆是贺承霄亲信，协助他视察当地民情水患，每隔几个地方，船上的人就会换一批。
“你知道吗孟无谙。”贺承霄的眉眼间皆
那自然是……不愿意的，这不就意味着她有九年都不能喜欢别人吗？可是他这么问，是不是在试探他们之间除了那种情之外的感情呢，比如同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情”……
塔娜也要上船，孟无谙一踏上船板，便回头要去拉她，被贺承霄拦住，他上前一步，抬眼看着塔娜，眼神沉然，不怒自威。
贺承霄这个坑挖得很快，她一时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在情意初萌芽的时候，他就很明确地拒绝了她，从那之后她对他就没有“非分之想”了，然而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终归是有些感情，不然不会在他假病的时候那么伤心，可要说愿不愿意再以表面夫妻的状态相处九年。
她不确信塔娜愿不愿意跟她走，于是亲自去问她的意见。
孟无谙在想贺承霄跟她说的话，他把他的计划都告诉了她。
如果说，她对塔娜之情，是依赖，是感激，依赖她身上姐姐一般的朴实与温暖，感激她陪她度过那个漫长难熬的冬天，那塔娜对她之心，是什么？是忠诚，是奉献，可是这二者又因何而起，难道就是因为她待她好吗？
只能带一个……
“婢子愿意！塔娜定是要陪着公主的。”
“嗯。”贺承霄应了一声，颔首后退，给她留出位置。
罪有应得的人，没什么好同情的。
“呃，时间晚了，我先进去睡了。”
塔娜先进了船篷内打点，孟无谙留在外面还想问些东西，贺承霄把话说完，便盘着腿，在船头坐下，将佩剑放到一旁，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孟无谙还在思来想去，又一个坑挖好了——
被他这样简单地一安抚，闻到他身上温暖而厚重的气息，她其实已经不紧张了，然而刚刚心跳太快还没缓过来，她一边说着“我……不……怕……”，一边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嗝。
她问他为何要装病，他认认真真地解释了一番权谋算计，他说他表面上是为太后效力，实际是六皇子的人，在暗中辅佐六皇子，为他积蓄势力，打点一切，然而现在还没到暴露身份的时候，所以动静不宜过大，太后那一派，也就是太子支持者都是些泯顽的老骨头，断然是不肯倒戈的，他只能慢慢地设法瓦解他们，他放出消息，他的病乃世家为争兵权作祟，故意下毒所致，太后一派受到挑衅，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
贺承霄遥望远方，眼睛里露出不动声色的成竹在胸:“他们不来也罢，关键是要给太子一派一场重击。”
塔娜眼底滑过一丝落寞，然而转瞬即逝，她咬着唇，坚定道:“我是公主的人，自是以公主为先。”
贺承霄微眯了眼睛，凝蹙起的眉宇间是浓浓的杀气:“我要做的，便是要他们彼此残厮，自食恶果。”
可是这些日子据她观察，塔娜和方远已两情相许，她若是将她带离，不是棒打鸳鸯吗？
六皇子贤德坚毅之风远传，论才华手段，论品行性情，都是几个皇子中最为拔尖的，而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虽然有些小聪明，却心胸狭隘，性格暴虐，没有长远的眼光和与民同安的责任感，如今是江氏还在，遗老规劝，若是江氏一朝离世，难保他不会除掉那几个总是以下犯上的老臣，届时魏国又该当如何……
“那叫什么？”塔娜不敢跟贺承霄说话，孟无谙便替她问了，也是替自己问。
“说得好像这一路过后咱们就不是了一样。”孟无谙嘟囔，“咱们不是还要当九年的夫妻吗？”
贺承霄垂着眼皮，从她的头顶看到她的下巴，然后将视线落在她水波荡漾的眼睛上，他看着她，安定的眼神，似是在给她力量，他松了松嘴角，沉声道:“调整心情，做好准备。”
船头位置不够，孟无谙在他身侧偏后一点的位置蹲下，探着脑袋和他玩:“还可以叫孟小姐，孟姑娘，孟千金，孟侠女……”
“世家世代承贵，本不必犯那些罪。”孟无谙不知为何觉得心有惋憾，这一斗，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其实他是想帮忙，然而塔娜一和他对视上便被那凛冽的压迫感压得手抖，自然不敢将手递过去让他拉，讪讪道:“将军，奴婢自己来便好。”
他转身朝码头边的一根矮桩走去，孟无谙和塔娜跟在他身后，到了矮桩边，见船夫解开了船绳，船头离岸上有一断距离，贺承霄先跨到了船板上，又转过身来，朝孟无谙伸出手，她将手放在他的手心，心里热热的，他稍一使劲，便将她拉了过去。
“塔娜，我要和贺承霄一起去微服巡访尧江兵事，你可愿……”
“你不情愿？”
孟无谙犹疑地点点头，感受到了塔娜对她的忠心与深情，却也有些不明白这些深厚的情感从何而来。
自从公布虎符由方远代掌后，他倒是不再化病容妆了，跟她说话，也恢复了往常的低沉铿锵，眼睛里的光，沉静又锐厉。
一直到到了码头，她跳下车，见到了贺承霄，心情才平静了许多，他立在码头，身着一袭爽脆的靛色便装，无比淡定，看她慌乱又紧张，便伸出一只胳膊，松松地将她揽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脊背又放开她，轻声道:“别怕。”
“人心永远是贪婪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身在朝堂，谁人身上能不背几桩罪过，世家克扣军粮如此，太子一派任人为唯亲、狐假虎威作恶亦是如此。
人和人的感情，万缕千丝的羁绊，真是说不清，也道不明。
这是她期待了很久的愿望，然而终于实现时，她竟然觉得太快了，呆呆地道:“我要带些什么啊？”
孟无谙与塔娜相见没几天，贺承霄便来找她，让她收拾一下，夜间启程。
午夜，四邻寂寂，一丝声音也无，一只黑猫张着绿莹莹的眼睛，从墙头轻巧跃下。
孟无谙心底更偏向于塔娜，毕竟两人才重逢不久，塔娜长她两岁，聪明、谨慎，阅事颇深又单纯善良、大智若愚，而且把小青小红这两姐妹分开，她也忍不下心。
虽然她不怎么注意这些，但贺承霄那样从小在皇城长大的贵公子，应该很讲究吧。
孟无谙看到他那不易察觉的微笑，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然后忽然想到了小青、小红和刚刚重逢不久的塔娜，便问道:“我可以带丫鬟吗？”
“这一路过后，你可还愿意做我的妻子？”贺承霄的声音低沉而冷淡，令人捉摸不透。
他这人，连安慰都说得像命令一样，不过孟无谙和他相处久了，知道他这是在关心她。
塔娜答应一声，吹熄了蜡烛，在孟无谙身边和衣躺下。
孟无谙沉默了一会儿，认真道:“尧江是大魏最重要的一条江防干线，此行不仅要巡视水路，也要考察两岸民情兵工，往返预计至少两年，方参将这两年需在燕南镇守兵权，你若随我同往，便要两年都见不到他。”
啥意思啊啥意思，孟无谙抓耳挠腮，默默地把脑袋缩了回来，男人心，海底沙，她还是去找塔娜吧。
可她又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只是和塔娜交流时亲切开朗一些，其他好处，塔娜似乎没从她这儿惠泽半分。
将军府的后门打开，孟无谙走出来，由塔娜搀着快速上了马车。
她钻进船篷，塔娜已经铺好了软软的垫褥。
贺承霄凝神思索了一会儿，本想拒绝，看她满脸的期许，便改了口锋，认真道:“只能带一个，机警可信的。”
“那我便是夫人咯？”孟无谙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便只有这个称谓，说完她觉得听着好像有点老，也许可以叫孟姑娘、孟小姐什么的……
“什么都不用带。”贺承霄道。
“将军……哦不公子不进来吗？”塔娜好奇道。
“这一路，咱们是夫妻。”贺承霄只道。
她看了一会儿，便放下船帘，对塔娜道:“我们睡吧，过几天就能坐大船了。”
“应该不吧。”孟无谙心想，毕竟男女有别。
塔娜个子高挑，又是草原上的姑娘，很轻松地便跳了过去，听见贺承霄吩咐道:“在外巡访的这段日子，别叫我将军，也别叫她公主。”
“公子。”贺承霄道。
她的话还没说完，塔娜便急急表态，眼里闪着殷切的光，似乎是害怕她再将她落下。
“那我收拾什么啊？”孟无谙问。
他对她说:“先将就一下。”
] 她往船篷外望去，见他在船头，坐得笔直，墨黑的发高束垂肩，孤绝的背影，粼粼的水波好像都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刚想提出来，贺承霄便像看白痴一样看她一眼，似乎答案显而易见——“不然呢？”
塔娜“扑哧”笑出了气声，倒是贺承霄，竟然没有笑她，只是正声道:“走吧。”
马蹄嗒嗒在安静的夜里踏出声来，近一年，嫁给贺承霄一年，她终于又走出了将军府，她没有时间感慨岁月如梭，因为心脏怦怦直跳，在马车里和塔娜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说话，紧张得不行，颇有一种逃命之感。
她们终于真正意义上的并肩躺在了一起，然而各怀心事，又抵不住深夜的倦意，没有像以往一样在黑暗里说着悄悄话，而是各自静默地躺着。
“你这一招，是要把本来站中庸之位的世家拉来自己的阵营？”孟无谙道。
她那时翻了个白眼挤兑他:“我又不是你。”现在倒是真期待楼船是什么样子，据说船上有和陆地上一样大的房子，雕梁画栋，厨房卧房厅堂桌子椅子书本食物各类设施均齐全，就好像在水上有另一个住所一样，她还坐过呢。
现下这艘小船上只有四个人:他，她，塔娜和船夫。这三天风浪很小，顺水漂流三天，出了燕南境内，他们便可换到一艘大一点的楼船上，佯装成去江南游玩的富庶人家，船上皆是贺承霄亲信，协助他视察当地民情水患，每隔几个地方，船上的人就会换一批。
“你知道吗孟无谙。”贺承霄的眉眼间皆
那自然是……不愿意的，这不就意味着她有九年都不能喜欢别人吗？可是他这么问，是不是在试探他们之间除了那种情之外的感情呢，比如同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情”……
塔娜也要上船，孟无谙一踏上船板，便回头要去拉她，被贺承霄拦住，他上前一步，抬眼看着塔娜，眼神沉然，不怒自威。
贺承霄这个坑挖得很快，她一时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在情意初萌芽的时候，他就很明确地拒绝了她，从那之后她对他就没有“非分之想”了，然而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终归是有些感情，不然不会在他假病的时候那么伤心，可要说愿不愿意再以表面夫妻的状态相处九年。
她不确信塔娜愿不愿意跟她走，于是亲自去问她的意见。
孟无谙在想贺承霄跟她说的话，他把他的计划都告诉了她。
如果说，她对塔娜之情，是依赖，是感激，依赖她身上姐姐一般的朴实与温暖，感激她陪她度过那个漫长难熬的冬天，那塔娜对她之心，是什么？是忠诚，是奉献，可是这二者又因何而起，难道就是因为她待她好吗？
只能带一个……
“婢子愿意！塔娜定是要陪着公主的。”
“嗯。”贺承霄应了一声，颔首后退，给她留出位置。
罪有应得的人，没什么好同情的。
“呃，时间晚了，我先进去睡了。”
塔娜先进了船篷内打点，孟无谙留在外面还想问些东西，贺承霄把话说完，便盘着腿，在船头坐下，将佩剑放到一旁，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孟无谙还在思来想去，又一个坑挖好了——
被他这样简单地一安抚，闻到他身上温暖而厚重的气息，她其实已经不紧张了，然而刚刚心跳太快还没缓过来，她一边说着“我……不……怕……”，一边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嗝。
她问他为何要装病，他认认真真地解释了一番权谋算计，他说他表面上是为太后效力，实际是六皇子的人，在暗中辅佐六皇子，为他积蓄势力，打点一切，然而现在还没到暴露身份的时候，所以动静不宜过大，太后那一派，也就是太子支持者都是些泯顽的老骨头，断然是不肯倒戈的，他只能慢慢地设法瓦解他们，他放出消息，他的病乃世家为争兵权作祟，故意下毒所致，太后一派受到挑衅，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
贺承霄遥望远方，眼睛里露出不动声色的成竹在胸:“他们不来也罢，关键是要给太子一派一场重击。”
塔娜眼底滑过一丝落寞，然而转瞬即逝，她咬着唇，坚定道:“我是公主的人，自是以公主为先。”
贺承霄微眯了眼睛，凝蹙起的眉宇间是浓浓的杀气:“我要做的，便是要他们彼此残厮，自食恶果。”
可是这些日子据她观察，塔娜和方远已两情相许，她若是将她带离，不是棒打鸳鸯吗？
六皇子贤德坚毅之风远传，论才华手段，论品行性情，都是几个皇子中最为拔尖的，而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虽然有些小聪明，却心胸狭隘，性格暴虐，没有长远的眼光和与民同安的责任感，如今是江氏还在，遗老规劝，若是江氏一朝离世，难保他不会除掉那几个总是以下犯上的老臣，届时魏国又该当如何……
“那叫什么？”塔娜不敢跟贺承霄说话，孟无谙便替她问了，也是替自己问。
“说得好像这一路过后咱们就不是了一样。”孟无谙嘟囔，“咱们不是还要当九年的夫妻吗？”
贺承霄垂着眼皮，从她的头顶看到她的下巴，然后将视线落在她水波荡漾的眼睛上，他看着她，安定的眼神，似是在给她力量，他松了松嘴角，沉声道:“调整心情，做好准备。”
船头位置不够，孟无谙在他身侧偏后一点的位置蹲下，探着脑袋和他玩:“还可以叫孟小姐，孟姑娘，孟千金，孟侠女……”
“世家世代承贵，本不必犯那些罪。”孟无谙不知为何觉得心有惋憾，这一斗，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其实他是想帮忙，然而塔娜一和他对视上便被那凛冽的压迫感压得手抖，自然不敢将手递过去让他拉，讪讪道:“将军，奴婢自己来便好。”
他转身朝码头边的一根矮桩走去，孟无谙和塔娜跟在他身后，到了矮桩边，见船夫解开了船绳，船头离岸上有一断距离，贺承霄先跨到了船板上，又转过身来，朝孟无谙伸出手，她将手放在他的手心，心里热热的，他稍一使劲，便将她拉了过去。
“塔娜，我要和贺承霄一起去微服巡访尧江兵事，你可愿……”
“你不情愿？”
孟无谙犹疑地点点头，感受到了塔娜对她的忠心与深情，却也有些不明白这些深厚的情感从何而来。
自从公布虎符由方远代掌后，他倒是不再化病容妆了，跟她说话，也恢复了往常的低沉铿锵，眼睛里的光，沉静又锐厉。
一直到到了码头，她跳下车，见到了贺承霄，心情才平静了许多，他立在码头，身着一袭爽脆的靛色便装，无比淡定，看她慌乱又紧张，便伸出一只胳膊，松松地将她揽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脊背又放开她，轻声道:“别怕。”
“人心永远是贪婪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身在朝堂，谁人身上能不背几桩罪过，世家克扣军粮如此，太子一派任人为唯亲、狐假虎威作恶亦是如此。
人和人的感情，万缕千丝的羁绊，真是说不清，也道不明。
这是她期待了很久的愿望，然而终于实现时，她竟然觉得太快了，呆呆地道:“我要带些什么啊？”
孟无谙与塔娜相见没几天，贺承霄便来找她，让她收拾一下，夜间启程。
午夜，四邻寂寂，一丝声音也无，一只黑猫张着绿莹莹的眼睛，从墙头轻巧跃下。
孟无谙心底更偏向于塔娜，毕竟两人才重逢不久，塔娜长她两岁，聪明、谨慎，阅事颇深又单纯善良、大智若愚，而且把小青小红这两姐妹分开，她也忍不下心。
虽然她不怎么注意这些，但贺承霄那样从小在皇城长大的贵公子，应该很讲究吧。
孟无谙看到他那不易察觉的微笑，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然后忽然想到了小青、小红和刚刚重逢不久的塔娜，便问道:“我可以带丫鬟吗？”
“这一路过后，你可还愿意做我的妻子？”贺承霄的声音低沉而冷淡，令人捉摸不透。
他这人，连安慰都说得像命令一样，不过孟无谙和他相处久了，知道他这是在关心她。
塔娜答应一声，吹熄了蜡烛，在孟无谙身边和衣躺下。
孟无谙沉默了一会儿，认真道:“尧江是大魏最重要的一条江防干线，此行不仅要巡视水路，也要考察两岸民情兵工，往返预计至少两年，方参将这两年需在燕南镇守兵权，你若随我同往，便要两年都见不到他。”
啥意思啊啥意思，孟无谙抓耳挠腮，默默地把脑袋缩了回来，男人心，海底沙，她还是去找塔娜吧。
可她又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只是和塔娜交流时亲切开朗一些，其他好处，塔娜似乎没从她这儿惠泽半分。
将军府的后门打开，孟无谙走出来，由塔娜搀着快速上了马车。
她钻进船篷，塔娜已经铺好了软软的垫褥。
贺承霄凝神思索了一会儿，本想拒绝，看她满脸的期许，便改了口锋，认真道:“只能带一个，机警可信的。”
“那我便是夫人咯？”孟无谙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便只有这个称谓，说完她觉得听着好像有点老，也许可以叫孟姑娘、孟小姐什么的……
“什么都不用带。”贺承霄道。
“将军……哦不公子不进来吗？”塔娜好奇道。
“这一路，咱们是夫妻。”贺承霄只道。
她看了一会儿，便放下船帘，对塔娜道:“我们睡吧，过几天就能坐大船了。”
“应该不吧。”孟无谙心想，毕竟男女有别。
塔娜个子高挑，又是草原上的姑娘，很轻松地便跳了过去，听见贺承霄吩咐道:“在外巡访的这段日子，别叫我将军，也别叫她公主。”
“公子。”贺承霄道。
她的话还没说完，塔娜便急急表态，眼里闪着殷切的光，似乎是害怕她再将她落下。
“那我收拾什么啊？”孟无谙问。
他对她说:“先将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