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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的雪没下多少，早起窗沿连碎冰也未曾凝上一层。
“安定门的城门兵还打不过十来个吃不饱饭的乡下人？”
“姝姐姐，姝姐姐！”
她心想，也对……兵是你调的，与我有何关系。
此刻司礼监监令向那门前一立，压着手中拂尘高声通报。
“陛下他老人家想必也听闻了，否则你道圣驾为何来迟？定是给气得不轻呗。”
头顶的天还没亮，冬至一过，夜是越来越长了。
除了内阁七位大学士之外，上朝并不是每日的要务，对于隋策这样的三品官，每逢初一、五、九才至含元殿听政事。
“你不至于吧，还在想呢？”
少年的声音融进宫墙白雪中后，她神色就渐次沉了下来。
付御史文雅地一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不才只会读书打嘴仗，手无缚鸡之力，不清楚诸位好汉的战力高低。”
“就是早前西南受灾的那几个县里人。上回参朝日老周头他们不是还坚称灾情并不严重么？人家现在找上门讨饭来了，这脸打得真响。”他搓了个响指一叉腰杆，满眼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神情，“等下可有好戏瞧了，周伯年裤子兜不住屎，你猜梁国丈肯不肯花力气保他们？”
哪怕到时候真的追究起来，刨根问底到自己这儿，她顶多也就是承认一个偷溜出宫去看冰戏，小六自己做主要调兵，和她什么相干。
隋策回头就看见付临野那张没心没肺的脸。
他暗道——不是吧，传得这么快？
“几个守城兵皆有轻伤，至于丧命，大概是没有。流亡的百姓不敢下死手……”
遇到几个较真的怕是得揪着他不放，如今只希望付临野在都察院多替他活动活动人脉，按下这些言官的嘴，别来拱火。
她发愁地用拳抵着嘴唇。
隋策尚在盘算其中的分量，耳边的话咋咋呼呼传来：“何止呀。”
“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隋策打着呵欠换衣服，准备进宫上早朝。
他一拢衣襟，“我进宫去了。”
隋策身为武官在大殿之右，很快就瞥见了对面跟进来的隋日知，父子俩眼神只淡淡一交汇，隔着花砖地纹各自站好位子。
和元殿在晨曦微光里迎来了早朝，而禁庭深处的一座宫宇内，得到了消息的宇文姝正焦急地握着玫瑰椅的扶手：“父皇那边现在什么反应？他有派人查探详情吗？”
他火急火燎地甩袍子跨门槛，“昨天夜里我们撤走了守城兵，结果让一帮刁民闯了进来，直奔御街宫城，惊动了羽林军和锦衣十三卫。”
底下的丫鬟端来洗漱的热水和青盐，他一边“咕噜噜”地漱口，一边抽出视线往拔步床那边看去。
大宫女迟疑片刻，问她的意思：“殿下，夏侯副统领是您周家表哥的下属，您看……要不要让
小轿停在宫门前，他撩起帘子向禁卫亮过牙牌，慢条斯理地往和元殿去。此时的龙尾道上零零散散皆是赶着来参朝的文武百官，北风卷出凛冽的寒意，把诸位大人们吹得满口齿颤。
她勉强松了口气，还没理清思绪，宫女已低低通传：“殿下，六皇子到了。”
什么，连皇上都得到了消息？
“等大臣议完正事，少说也要好几天的。”
没有动静并不代表逃过一劫，自己这个当天子的爹瞧着温温和和，做什么都不声不响的，即便龙颜震怒，面上也看不出分毫……有时实在很难揣测他的心思。
反倒是把“宇文姝”三个字来回鞭尸了数次。
“早知你这么闲，倒不如来帮我写。”
一干官员们连忙收了闲话，手持笏板按次入内。
怎么事情落到自己这里竟这么倒霉。
隋策的注意点却不在于周大人的去留，他越听越奇怪，反问道：“流民有多少人？”
宇文姝这么一琢磨，勉强稳住了心态，思索片刻，开始安抚他：“你先别那么慌，莫要自乱阵脚。
六皇子听她这么分析，隐约觉得有理，情绪多少是平复了几分，失魂落魄地点点头，“对对对……赈灾的事更紧要。”
好在脸皮够厚，换个面子薄的修书编纂，大概能当场羞愤欲死。
宇文姝先担忧得七上八下，眼下叫他这么一嚷嚷，反而如兜头灌薄荷，提神醒脑，瞬间冷静了。
商音正把自己裹成了一只大虾，蜷在其中不时哀鸣。
隋策把放在桌案上的呈文收好，掀了掀眼皮拖长尾音叹说，“唉，真不晓得你有什么好消沉的，我可是写了一晚上的请罪书，我说什么了吗？”
她没睡着，一整晚不消停，说是要想办法缓和与方灵均的关系，打算同他解释清楚，可思索到天亮一无所获。
这宫里的人是不是太八卦了一点。
他顿感不妙，揣好呈文便要朝后殿的方向去，举目四顾正在寻人，背后一串花枝招展的脚步声颠颠儿地靠近，“啪”在他肩上一拍。
鸿德帝来了。
“你就接着哼吧。”
皇子效比她还六神无主，急得满头是汗，“夏侯副统领天不亮便派人给我传信，父皇那边怕是已经知道了。”
另一个连忙附和“早知道了”：“几位阁老披星入宫，商量了一宿，现在还未出现，依我看待会儿早朝恐怕就得议这个。”
宇文效到底年幼沉不住气，只能求她拿主意，“我们会受到什么责罚啊？”
“你听说了吗？昨儿夜里怀恩街出大事了！”
隋策把呈文一合，免不了心头生疑。
宇文姝点头让他宽心，目光款款地将小皇子送出柔嘉殿。
鸿德帝尚未驾临，大家还都围在殿外。
宇文姝抚着额头，心说你居然才知道吗。
听里面不情不愿地传来一声“嗯”，隋策便也不再管她，抖抖大氅步出主院。
说着掩着嘴低语，他人没隋策那么高，咬耳朵不免还得踮下脚：“外头在传，说戌时冰戏节开始后不久，安定门忽然涌进一群流民，打晕了守城的几个兵，从烟云巷直上御街去了。”
依照锦衣卫办事的效率，查到她身上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他摸出自己的文稿找了个角落，打算熟悉熟悉内容以防磕巴，耳畔忽就听得两个言官在窃窃私语。
且如他此等驻守京中的武将，若非遇着紧要军情，参朝日也就是带个耳朵听文官们互相扯头花，一般没多少进言的机会。
行将出门时又提醒道，“提醒你一句，别赖得太晚，昨日怀恩街的账八成冯管事会来找你回话的。”
她缓和道：“依我看你不妨先回去，咱们各自都静一静，等姝姐姐有了计划，一定马上派人通知你。”
这可怎么办……
是不是得临时再想两段为好？
话音刚落，宇文效那略显稚嫩的声音就响在门外，且迅速逼近。
躬着腰身的太监摇头说不知，“皇上寝宫外尚无动静……”
他不安地拿袖子擦去刚才吓出的冷汗，巴巴儿地问她，“那我现在该做什么呢？”
“我又不是老周头，年纪大了遍地找茅厕——诶，同你讲正经的。”他先张望左右，十分忌讳地压低嗓音，“他们说昨晚怀恩街的事传到了陛下那里，谁捅上去的？这也值得上纲上线吗……
昨日偏巧又是休沐，不说在现场，两边高楼上吃酒的就有不少朝官。
“干什么呢，着急忙慌的，内急如厕吗？”
他吐了清水，用绢帕擦着嘴，“有觉不睡折磨自己也就罢了，连我都跟着没休息好……”
“禁闭，思过，还是……挨打？”
宇文姝忍不住腹诽，却神色自若地朝他宽慰似的一笑：“人居危时不应擅断抉择，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我如今一个比一个心乱，又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听这情形，还是被什么人拦住的……也不知和前朝的什么破事扯上了关联。
他慌张地团团打转，“听夏侯勤的语气，他忽然说什么‘公私分明’，想是不准备把事情全抗下，届时必然会供出我。私自结交禁卫，无故擅自调兵，还叫城门轻易失守，我……”
夏侯勤都自顾不暇了，谁还搭理你啊。
付临野：“三四十？妇孺居多，青壮的也就占一半吧。”
“现在他们前朝争执的，大约还是灾民的出处和南方灾情目前是否可控的问题，一时半刻不会注意到你这儿来。
宇文效这会儿也无人能倚靠了，自然为她是从，被三公主送至门边，临走前还忧心忡忡：“那我且先回宫了……你这边若有什么打算，尽快告诉我。”
隋策耳朵一竖。
付临野愣神反应了一阵，才后知后觉明白他所言为何，“啊——”
“要不要，再去和夏侯勤谈一谈？”
若是寻常的流氓混混闹事也就罢了，偏是南边逃难入京的饥民！
锦被里的大虾仍旧不露面，但哼唧的声音有些重，显然是在控诉。
不过今天例外——他要上呈文，得当着一帮同僚的面检讨自我，的确有些丢人。
床那边的人不好好说话，只甩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哼哼唧唧，算是回应。
事情竟闹得如此严重么？连内阁大臣都惊动了，居然要摆到朝堂上公论……那他这份“罪己书”也不知够不够用。
可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他。
他摆手，“嗐，不是咱大嫂那事儿。”
隋策：“流民？”
“有伤亡吗？”宇文姝忙追问。
末了又忍不住再重复了一次，“记得要告诉我。”
“糟了！”
] 这夜的雪没下多少，早起窗沿连碎冰也未曾凝上一层。
“安定门的城门兵还打不过十来个吃不饱饭的乡下人？”
“姝姐姐，姝姐姐！”
她心想，也对……兵是你调的，与我有何关系。
此刻司礼监监令向那门前一立，压着手中拂尘高声通报。
“陛下他老人家想必也听闻了，否则你道圣驾为何来迟？定是给气得不轻呗。”
头顶的天还没亮，冬至一过，夜是越来越长了。
除了内阁七位大学士之外，上朝并不是每日的要务，对于隋策这样的三品官，每逢初一、五、九才至含元殿听政事。
“你不至于吧，还在想呢？”
少年的声音融进宫墙白雪中后，她神色就渐次沉了下来。
付御史文雅地一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不才只会读书打嘴仗，手无缚鸡之力，不清楚诸位好汉的战力高低。”
“就是早前西南受灾的那几个县里人。上回参朝日老周头他们不是还坚称灾情并不严重么？人家现在找上门讨饭来了，这脸打得真响。”他搓了个响指一叉腰杆，满眼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神情，“等下可有好戏瞧了，周伯年裤子兜不住屎，你猜梁国丈肯不肯花力气保他们？”
哪怕到时候真的追究起来，刨根问底到自己这儿，她顶多也就是承认一个偷溜出宫去看冰戏，小六自己做主要调兵，和她什么相干。
隋策回头就看见付临野那张没心没肺的脸。
他暗道——不是吧，传得这么快？
“几个守城兵皆有轻伤，至于丧命，大概是没有。流亡的百姓不敢下死手……”
遇到几个较真的怕是得揪着他不放，如今只希望付临野在都察院多替他活动活动人脉，按下这些言官的嘴，别来拱火。
她发愁地用拳抵着嘴唇。
隋策尚在盘算其中的分量，耳边的话咋咋呼呼传来：“何止呀。”
“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隋策打着呵欠换衣服，准备进宫上早朝。
他一拢衣襟，“我进宫去了。”
隋策身为武官在大殿之右，很快就瞥见了对面跟进来的隋日知，父子俩眼神只淡淡一交汇，隔着花砖地纹各自站好位子。
和元殿在晨曦微光里迎来了早朝，而禁庭深处的一座宫宇内，得到了消息的宇文姝正焦急地握着玫瑰椅的扶手：“父皇那边现在什么反应？他有派人查探详情吗？”
他火急火燎地甩袍子跨门槛，“昨天夜里我们撤走了守城兵，结果让一帮刁民闯了进来，直奔御街宫城，惊动了羽林军和锦衣十三卫。”
底下的丫鬟端来洗漱的热水和青盐，他一边“咕噜噜”地漱口，一边抽出视线往拔步床那边看去。
大宫女迟疑片刻，问她的意思：“殿下，夏侯副统领是您周家表哥的下属，您看……要不要让
小轿停在宫门前，他撩起帘子向禁卫亮过牙牌，慢条斯理地往和元殿去。此时的龙尾道上零零散散皆是赶着来参朝的文武百官，北风卷出凛冽的寒意，把诸位大人们吹得满口齿颤。
她勉强松了口气，还没理清思绪，宫女已低低通传：“殿下，六皇子到了。”
什么，连皇上都得到了消息？
“等大臣议完正事，少说也要好几天的。”
没有动静并不代表逃过一劫，自己这个当天子的爹瞧着温温和和，做什么都不声不响的，即便龙颜震怒，面上也看不出分毫……有时实在很难揣测他的心思。
反倒是把“宇文姝”三个字来回鞭尸了数次。
“早知你这么闲，倒不如来帮我写。”
一干官员们连忙收了闲话，手持笏板按次入内。
怎么事情落到自己这里竟这么倒霉。
隋策的注意点却不在于周大人的去留，他越听越奇怪，反问道：“流民有多少人？”
宇文姝这么一琢磨，勉强稳住了心态，思索片刻，开始安抚他：“你先别那么慌，莫要自乱阵脚。
六皇子听她这么分析，隐约觉得有理，情绪多少是平复了几分，失魂落魄地点点头，“对对对……赈灾的事更紧要。”
好在脸皮够厚，换个面子薄的修书编纂，大概能当场羞愤欲死。
宇文姝先担忧得七上八下，眼下叫他这么一嚷嚷，反而如兜头灌薄荷，提神醒脑，瞬间冷静了。
商音正把自己裹成了一只大虾，蜷在其中不时哀鸣。
隋策把放在桌案上的呈文收好，掀了掀眼皮拖长尾音叹说，“唉，真不晓得你有什么好消沉的，我可是写了一晚上的请罪书，我说什么了吗？”
她没睡着，一整晚不消停，说是要想办法缓和与方灵均的关系，打算同他解释清楚，可思索到天亮一无所获。
这宫里的人是不是太八卦了一点。
他顿感不妙，揣好呈文便要朝后殿的方向去，举目四顾正在寻人，背后一串花枝招展的脚步声颠颠儿地靠近，“啪”在他肩上一拍。
鸿德帝来了。
“你就接着哼吧。”
皇子效比她还六神无主，急得满头是汗，“夏侯副统领天不亮便派人给我传信，父皇那边怕是已经知道了。”
另一个连忙附和“早知道了”：“几位阁老披星入宫，商量了一宿，现在还未出现，依我看待会儿早朝恐怕就得议这个。”
宇文效到底年幼沉不住气，只能求她拿主意，“我们会受到什么责罚啊？”
“你听说了吗？昨儿夜里怀恩街出大事了！”
隋策把呈文一合，免不了心头生疑。
宇文姝点头让他宽心，目光款款地将小皇子送出柔嘉殿。
鸿德帝尚未驾临，大家还都围在殿外。
宇文姝抚着额头，心说你居然才知道吗。
听里面不情不愿地传来一声“嗯”，隋策便也不再管她，抖抖大氅步出主院。
说着掩着嘴低语，他人没隋策那么高，咬耳朵不免还得踮下脚：“外头在传，说戌时冰戏节开始后不久，安定门忽然涌进一群流民，打晕了守城的几个兵，从烟云巷直上御街去了。”
依照锦衣卫办事的效率，查到她身上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他摸出自己的文稿找了个角落，打算熟悉熟悉内容以防磕巴，耳畔忽就听得两个言官在窃窃私语。
且如他此等驻守京中的武将，若非遇着紧要军情，参朝日也就是带个耳朵听文官们互相扯头花，一般没多少进言的机会。
行将出门时又提醒道，“提醒你一句，别赖得太晚，昨日怀恩街的账八成冯管事会来找你回话的。”
她缓和道：“依我看你不妨先回去，咱们各自都静一静，等姝姐姐有了计划，一定马上派人通知你。”
这可怎么办……
是不是得临时再想两段为好？
话音刚落，宇文效那略显稚嫩的声音就响在门外，且迅速逼近。
躬着腰身的太监摇头说不知，“皇上寝宫外尚无动静……”
他不安地拿袖子擦去刚才吓出的冷汗，巴巴儿地问她，“那我现在该做什么呢？”
“我又不是老周头，年纪大了遍地找茅厕——诶，同你讲正经的。”他先张望左右，十分忌讳地压低嗓音，“他们说昨晚怀恩街的事传到了陛下那里，谁捅上去的？这也值得上纲上线吗……
昨日偏巧又是休沐，不说在现场，两边高楼上吃酒的就有不少朝官。
“干什么呢，着急忙慌的，内急如厕吗？”
他吐了清水，用绢帕擦着嘴，“有觉不睡折磨自己也就罢了，连我都跟着没休息好……”
“禁闭，思过，还是……挨打？”
宇文姝忍不住腹诽，却神色自若地朝他宽慰似的一笑：“人居危时不应擅断抉择，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我如今一个比一个心乱，又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听这情形，还是被什么人拦住的……也不知和前朝的什么破事扯上了关联。
他慌张地团团打转，“听夏侯勤的语气，他忽然说什么‘公私分明’，想是不准备把事情全抗下，届时必然会供出我。私自结交禁卫，无故擅自调兵，还叫城门轻易失守，我……”
夏侯勤都自顾不暇了，谁还搭理你啊。
付临野：“三四十？妇孺居多，青壮的也就占一半吧。”
“现在他们前朝争执的，大约还是灾民的出处和南方灾情目前是否可控的问题，一时半刻不会注意到你这儿来。
宇文效这会儿也无人能倚靠了，自然为她是从，被三公主送至门边，临走前还忧心忡忡：“那我且先回宫了……你这边若有什么打算，尽快告诉我。”
隋策耳朵一竖。
付临野愣神反应了一阵，才后知后觉明白他所言为何，“啊——”
“要不要，再去和夏侯勤谈一谈？”
若是寻常的流氓混混闹事也就罢了，偏是南边逃难入京的饥民！
锦被里的大虾仍旧不露面，但哼唧的声音有些重，显然是在控诉。
不过今天例外——他要上呈文，得当着一帮同僚的面检讨自我，的确有些丢人。
床那边的人不好好说话，只甩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哼哼唧唧，算是回应。
事情竟闹得如此严重么？连内阁大臣都惊动了，居然要摆到朝堂上公论……那他这份“罪己书”也不知够不够用。
可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他。
他摆手，“嗐，不是咱大嫂那事儿。”
隋策：“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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