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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满脸的狼狈，商音竟仍不忘怒气冲冲地替自己正名：“胡说，我哭……好看呢！”
云瑾搬了把椅子放到她身后。
隋策叹了口气：“唉，我如今当真是柔弱可欺，有心无力……就辛苦你了，你来亲我吧。”
他掌心的热度刚刚好，仿佛浸过温水的巾子，指腹擦去眼底下的泪渍时，那些薄茧尚有几许生硬。
这位小爷生性倔强，尽管腿脚不见得能站多稳，依旧不让旁人扶他上担架，死撑着都要自己走着回去。
公主恼羞成怒：“你你、你提它干嘛，好好的！”
隋策躺在床上欲言又止，末了灵机一动，眉心蹙起夸张地抽了口凉
正要开口，冷不防隋策一只手伸过来，粗粝而干燥地抚上她面颊。
因为失血太多，大夫疗伤上药时，隋策短暂的昏睡了过去。
商音帮不上忙，只能站在墙边咬唇揪心地探头张望。
隋策没有哪一刻这么庆幸自己当初弃文从武，经得起折腾,这要换成方灵均，八成第二天就不行了。
今秋没办法：“行吧行吧，那您安分坐着，可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从前听人家说，欠女孩子的‘眼泪债’是要用命偿还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一阵难过，心头没由来地发酸，只红着眼圈朝那头的青年低声自语道：
一屋子的人忙忙碌碌，商音兀自待在角落里，茫然得像个局外人。在自己的事情上，她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如今回想起来，当初御书房内面对鸿德帝的质问时，她未必没有把隋氏一家推出局外的念头。
梁国丈毕竟是要留他一条命的,所以动手时声势无论有多吓人，都还不至于让他元气大损。
重华公主抵达牢房之外时，刻意没有深看里面的情况，那右侍郎得到消息，摁着官帽,提着衣袍形容狼狈地匆匆赶来，一脸的无可奈何。
商音托着黄锦面向他，“你这什么破地方，当本公主稀罕吗？我是带着皇上圣旨来的，圣旨有谕，你还不放人！”
隔壁的老头从栅栏后看得此情此景,忍不住啧啧暗叹。
宫装下的绣鞋脚步急促,近乎走出了生风的错觉,连一旁劝阻的狱卒都有些跟不上。
她一下子愣在原地。
商音实在是没遇到过不要脸到如此地步的男人，残余的那点心疼和担忧瞬间就不够用了，当场便想发作。
隋策艰难地撑起头看了她一下，又重重倒回去，牵着唇角闭眼笑：
商音拂袖说让开,嗓音厉得掷地有声：“好大的胆子！圣旨你也敢拦吗？”
“当心点，你们当心点……别碰到他身上的伤。”
——“我知道，你不愿意看见我。”
可商音实在太低估隋策的自尊心了。
而他家公主就坐在床边对着他哭，模样伤心极了，仿佛自己很快便要命不久矣，这是给他送行的。
相较之下自己这个无名小卒倒比他过得自在呢,好歹不必一日挨三顿打,顿顿当饭吃。
公主殿下把沉甸甸的玉轴往他手上一摔，愤然开口：“本公主去闹去吵去求的，怎么样，不行吗？！你不服，你也去皇上跟前闹啊！”
看来威震宇内，名声都能响亮到刑部黑牢的大将军也没什么稀罕,既没有三头六臂又没有无上神通,该挨揍还是得挨揍。
右侍郎擦了把汗，语气略有几分怀疑，“皇上不是人在病中么？还能……批旨啊？”
青年顿时情不自禁地往前探了探身子，但肩背的伤着实太重，刚有所动作就钻心刺骨，纵然是他也不得不认输，安安分分地躺回去。
有那么一刻，商音从隋策的眼中读出了一种似乎能够命名为疼惜的情绪，有一种不愿看她难过的心意。
当他脑中浑浑噩噩地开始有意识，就听见旁边有人在哭，哭得稀里哗啦，像场倾盆的大雨。
“值得，怎么不值得。”
饶是如此，他就着浑水吃下一个窝头后，还是不可抑制地捂住小腹,吐了个一干二净。
“诶，殿下……”
青年想了想，顺理成章地找到解决之法：“拿不了重剑，那就改拿轻剑好了，反正怎么着都比你能打些，不是么？”
真是好不得意！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软饭硬吃的男人！
他理所当然：“就之前你在大牢里的那个啊。”
论抖机灵，隋某人舍我其谁。
世上果然没有比残废更戒色的东西了——
她脸上尽量维持着平静，揪着衣裙的手指却瞬间收紧，满心都在想。
隋策实实在在是被架着出牢门的。
右侍郎无故挨了这番狠话，自己也憋屈得很，来不及解释，重华府的侍卫已将他推到边上，簇拥着自家主子，乌泱泱离开了刑部大牢。
商音这辈子都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干过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原就想当作两个人的秘密，心照不宣便完了，谁承想对方居然这么堂而皇之地讲出口。
“你到底是在跟谁较劲嘛……”
右侍郎收了圣旨仍在犹豫，“微臣还得再去内阁核实……”
她越是不想要他插手，他便越以为是嫌他无能为力，拼着一身是血，拼着万劫不复也要替她达成所愿。
都清楚重华公主什么性子，她若真的去御前哭哭啼啼，倒也不是不可能让天子松口。
**
商音刚还陷在满腔的感动中没出来，冷不防听他这句话，漫天的温存顷刻一扫而空，公主殿下立刻欲盖弥彰地炸毛道：“什、什么呀？！”
青年别过眼，目光里落进一缕似是而非的温柔，仍旧不着调地揶揄她，“你再哭下去，我可就真的没命还了。”
“殿下，殿下,我们大人正在路上了,殿下您……”
她捂着两颊索性侧过身去。
就是因为不敢，这位祖宗闯大门时他们才如此束手束脚。
他说，“你都对我哭两回了。”
“哎呀。”
他也不憋着，突然在那头笑出了声，眼角眉梢全是飞扬的颜色，温暖得宛若春水。
——“白送上门来的消息，不要白不要，不是吗？”
住在隔壁的老头子扒着栏杆围观了全程，分明瞧见那隋某人路过他门前时还分出半个侧脸，散发遮面，朝自己扬了一个堪称挑衅的笑。
隋某人一贯的没脸没皮，顶着最苍白的面容，说最无耻的话：“我想让你亲我啊。”
右侍郎展开黄锦犹在核查上面的内容。
公主顿时被气得语无伦次：“我有侍卫啊！我能不能打有什么关系！”
似乎是很久没见到她这蛮不讲理耍脾气的模样了，隋策不禁生出久违的怀念来，饶是周身疼得连说话都吃力，他还在虚弱地取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总不在人前哭了，公主殿下，你哭起来好丑啊。”
公主一回生二回熟，对沿途的污秽肮脏视若无睹，手举着一柄黄锦,目中无人地昂首往深处而行。
商音一巴掌挥开他，“你核实你的，关我什么事。”不仅如此，她指头对准他的鼻尖，一字一顿地威胁，“我告诉你，你们刑部上下一个都跑不了，本公主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端着血衣、药膏的婢女陆续从她身侧经过，一看见那染了半盆清水的血色，重华公主当场后退一步，撞在了屏风上。
隋策躺在软枕上，凝望着头顶黑压压的房梁，眸色流过一瞬清峭。
她一张脸说红就红，直烧耳根，好在方才哭了一场，还能勉强拿感伤敷衍过去，“那、那能一样吗……”
“……”
那确实不敢。
她抹了一把脸颊的泪水，又是气又是恼：“你这样值得吗，把自己搞得一乱团，根本不值得啊！”
商音没来得及欣喜他的苏醒，就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凶道：“你还有心思玩笑！大夫说以后右手都拿不了重剑了！”
她像是什么倔脾气上来，目光一错不错地望着床榻的方向，语气里居然有一丝没掩饰住的忧惶，“我就要在这儿看着。”
“我今儿算明白孟姜女是怎么哭倒长城的了。”
今秋赶紧搀住她人，又命小丫鬟扶起倒地的鸡零狗碎，叹着气语重心长：“殿下，里头已经够忙的了，您就别添乱了行吗，出去坐会儿吧。”
“公主啊，公主您……怎么又来了。”
“不好。”
“你！……我现在，我现在怎么亲得出来嘛！”
她哄孩子似的：“等大家把驸马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您再进来瞧他，好不好？”
要给他补补，要好好的补一补，鸡鸭、大枣、猪肝、参汤……流了多少血全都得给她补回来才可以。
这时的刑部衙门外。
商音压根不管他，已招呼自己带来的手下进去抬人。
八成是伤到五脏六腑啦。
她撒起泼实在是不讲道理，右侍郎哪里应付得了这等场面，手忙脚乱接住圣旨，连道“不敢”。
“但对不起我还是要说的，无论你要不要接受。”
商音听得一阵愤懑，“什么命不命的，胡说八道！我要你还了吗？自作多情。”
隋某人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窗外的天早就全黑，屋内婢女下人皆已屏退，桌上的长信宫灯隐隐绰绰，带着些许诡谲的味道。
狱卒：“……”
不知他此前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衫，但映入商音眼底的刹那，一径都成了深红。
重华府一早就备好了热水、热食、干净衣衫和床铺，太医等在卧房门外，另有两个学徒作副手，隋策几乎是一进去，上上下下都有人接应打理。
] 即便满脸的狼狈，商音竟仍不忘怒气冲冲地替自己正名：“胡说，我哭……好看呢！”
云瑾搬了把椅子放到她身后。
隋策叹了口气：“唉，我如今当真是柔弱可欺，有心无力……就辛苦你了，你来亲我吧。”
他掌心的热度刚刚好，仿佛浸过温水的巾子，指腹擦去眼底下的泪渍时，那些薄茧尚有几许生硬。
这位小爷生性倔强，尽管腿脚不见得能站多稳，依旧不让旁人扶他上担架，死撑着都要自己走着回去。
公主恼羞成怒：“你你、你提它干嘛，好好的！”
隋策躺在床上欲言又止，末了灵机一动，眉心蹙起夸张地抽了口凉
正要开口，冷不防隋策一只手伸过来，粗粝而干燥地抚上她面颊。
因为失血太多，大夫疗伤上药时，隋策短暂的昏睡了过去。
商音帮不上忙，只能站在墙边咬唇揪心地探头张望。
隋策没有哪一刻这么庆幸自己当初弃文从武，经得起折腾,这要换成方灵均，八成第二天就不行了。
今秋没办法：“行吧行吧，那您安分坐着，可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从前听人家说，欠女孩子的‘眼泪债’是要用命偿还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一阵难过，心头没由来地发酸，只红着眼圈朝那头的青年低声自语道：
一屋子的人忙忙碌碌，商音兀自待在角落里，茫然得像个局外人。在自己的事情上，她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如今回想起来，当初御书房内面对鸿德帝的质问时，她未必没有把隋氏一家推出局外的念头。
梁国丈毕竟是要留他一条命的,所以动手时声势无论有多吓人，都还不至于让他元气大损。
重华公主抵达牢房之外时，刻意没有深看里面的情况，那右侍郎得到消息，摁着官帽,提着衣袍形容狼狈地匆匆赶来，一脸的无可奈何。
商音托着黄锦面向他，“你这什么破地方，当本公主稀罕吗？我是带着皇上圣旨来的，圣旨有谕，你还不放人！”
隔壁的老头从栅栏后看得此情此景,忍不住啧啧暗叹。
宫装下的绣鞋脚步急促,近乎走出了生风的错觉,连一旁劝阻的狱卒都有些跟不上。
她一下子愣在原地。
商音实在是没遇到过不要脸到如此地步的男人，残余的那点心疼和担忧瞬间就不够用了，当场便想发作。
隋策艰难地撑起头看了她一下，又重重倒回去，牵着唇角闭眼笑：
商音拂袖说让开,嗓音厉得掷地有声：“好大的胆子！圣旨你也敢拦吗？”
“当心点，你们当心点……别碰到他身上的伤。”
——“我知道，你不愿意看见我。”
可商音实在太低估隋策的自尊心了。
而他家公主就坐在床边对着他哭，模样伤心极了，仿佛自己很快便要命不久矣，这是给他送行的。
相较之下自己这个无名小卒倒比他过得自在呢,好歹不必一日挨三顿打,顿顿当饭吃。
公主殿下把沉甸甸的玉轴往他手上一摔，愤然开口：“本公主去闹去吵去求的，怎么样，不行吗？！你不服，你也去皇上跟前闹啊！”
看来威震宇内，名声都能响亮到刑部黑牢的大将军也没什么稀罕,既没有三头六臂又没有无上神通,该挨揍还是得挨揍。
右侍郎擦了把汗，语气略有几分怀疑，“皇上不是人在病中么？还能……批旨啊？”
青年顿时情不自禁地往前探了探身子，但肩背的伤着实太重，刚有所动作就钻心刺骨，纵然是他也不得不认输，安安分分地躺回去。
有那么一刻，商音从隋策的眼中读出了一种似乎能够命名为疼惜的情绪，有一种不愿看她难过的心意。
当他脑中浑浑噩噩地开始有意识，就听见旁边有人在哭，哭得稀里哗啦，像场倾盆的大雨。
“值得，怎么不值得。”
饶是如此，他就着浑水吃下一个窝头后，还是不可抑制地捂住小腹,吐了个一干二净。
“诶，殿下……”
青年想了想，顺理成章地找到解决之法：“拿不了重剑，那就改拿轻剑好了，反正怎么着都比你能打些，不是么？”
真是好不得意！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软饭硬吃的男人！
他理所当然：“就之前你在大牢里的那个啊。”
论抖机灵，隋某人舍我其谁。
世上果然没有比残废更戒色的东西了——
她脸上尽量维持着平静，揪着衣裙的手指却瞬间收紧，满心都在想。
隋策实实在在是被架着出牢门的。
右侍郎无故挨了这番狠话，自己也憋屈得很，来不及解释，重华府的侍卫已将他推到边上，簇拥着自家主子，乌泱泱离开了刑部大牢。
商音这辈子都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干过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原就想当作两个人的秘密，心照不宣便完了，谁承想对方居然这么堂而皇之地讲出口。
“你到底是在跟谁较劲嘛……”
右侍郎收了圣旨仍在犹豫，“微臣还得再去内阁核实……”
她越是不想要他插手，他便越以为是嫌他无能为力，拼着一身是血，拼着万劫不复也要替她达成所愿。
都清楚重华公主什么性子，她若真的去御前哭哭啼啼，倒也不是不可能让天子松口。
**
商音刚还陷在满腔的感动中没出来，冷不防听他这句话，漫天的温存顷刻一扫而空，公主殿下立刻欲盖弥彰地炸毛道：“什、什么呀？！”
青年别过眼，目光里落进一缕似是而非的温柔，仍旧不着调地揶揄她，“你再哭下去，我可就真的没命还了。”
“殿下，殿下,我们大人正在路上了,殿下您……”
她捂着两颊索性侧过身去。
就是因为不敢，这位祖宗闯大门时他们才如此束手束脚。
他说，“你都对我哭两回了。”
“哎呀。”
他也不憋着，突然在那头笑出了声，眼角眉梢全是飞扬的颜色，温暖得宛若春水。
——“白送上门来的消息，不要白不要，不是吗？”
住在隔壁的老头子扒着栏杆围观了全程，分明瞧见那隋某人路过他门前时还分出半个侧脸，散发遮面，朝自己扬了一个堪称挑衅的笑。
隋某人一贯的没脸没皮，顶着最苍白的面容，说最无耻的话：“我想让你亲我啊。”
右侍郎展开黄锦犹在核查上面的内容。
公主顿时被气得语无伦次：“我有侍卫啊！我能不能打有什么关系！”
似乎是很久没见到她这蛮不讲理耍脾气的模样了，隋策不禁生出久违的怀念来，饶是周身疼得连说话都吃力，他还在虚弱地取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总不在人前哭了，公主殿下，你哭起来好丑啊。”
公主一回生二回熟，对沿途的污秽肮脏视若无睹，手举着一柄黄锦,目中无人地昂首往深处而行。
商音一巴掌挥开他，“你核实你的，关我什么事。”不仅如此，她指头对准他的鼻尖，一字一顿地威胁，“我告诉你，你们刑部上下一个都跑不了，本公主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端着血衣、药膏的婢女陆续从她身侧经过，一看见那染了半盆清水的血色，重华公主当场后退一步，撞在了屏风上。
隋策躺在软枕上，凝望着头顶黑压压的房梁，眸色流过一瞬清峭。
她一张脸说红就红，直烧耳根，好在方才哭了一场，还能勉强拿感伤敷衍过去，“那、那能一样吗……”
“……”
那确实不敢。
她抹了一把脸颊的泪水，又是气又是恼：“你这样值得吗，把自己搞得一乱团，根本不值得啊！”
商音没来得及欣喜他的苏醒，就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凶道：“你还有心思玩笑！大夫说以后右手都拿不了重剑了！”
她像是什么倔脾气上来，目光一错不错地望着床榻的方向，语气里居然有一丝没掩饰住的忧惶，“我就要在这儿看着。”
“我今儿算明白孟姜女是怎么哭倒长城的了。”
今秋赶紧搀住她人，又命小丫鬟扶起倒地的鸡零狗碎，叹着气语重心长：“殿下，里头已经够忙的了，您就别添乱了行吗，出去坐会儿吧。”
“公主啊，公主您……怎么又来了。”
“不好。”
“你！……我现在，我现在怎么亲得出来嘛！”
她哄孩子似的：“等大家把驸马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您再进来瞧他，好不好？”
要给他补补，要好好的补一补，鸡鸭、大枣、猪肝、参汤……流了多少血全都得给她补回来才可以。
这时的刑部衙门外。
商音压根不管他，已招呼自己带来的手下进去抬人。
八成是伤到五脏六腑啦。
她撒起泼实在是不讲道理，右侍郎哪里应付得了这等场面，手忙脚乱接住圣旨，连道“不敢”。
“但对不起我还是要说的，无论你要不要接受。”
商音听得一阵愤懑，“什么命不命的，胡说八道！我要你还了吗？自作多情。”
隋某人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窗外的天早就全黑，屋内婢女下人皆已屏退，桌上的长信宫灯隐隐绰绰，带着些许诡谲的味道。
狱卒：“……”
不知他此前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衫，但映入商音眼底的刹那，一径都成了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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