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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犹在做作地抛媚眼，俨然带着小女儿的天真娇憨，嘴角蹦出的字却一点也不天真：“别磨蹭，我们说好的——”
这席面既是为了款待公主驸马，菜色自然以商音的喜好为主。她无辣不欢，故而满桌都是鲜红的辣子……好在她的菜是单独准备的，不必让阖宫娇贵的后妃们跟着遭殃。
“喂，你那算什么表情啊！”
正待要凑近商音唇边时，他忽然略显犹豫，像是不知怎么称呼为好，最后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生……笙儿，你也吃？”
还是个问句。
不经意一抬眼，却瞄到宇文姝坐在对面执杯浅饮，那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自己身上，末了却不说什么，只意味深长地垂眸一笑。
*
当自己很想这么叫吗？
“快张嘴，我端不住了……”
隋策一挺腰坐直，“你看——你呢，刁蛮乖张，任性妄为，人还小气，说两句就上脸。哪哪哪——”
那衣裙的颜色实在太扎眼，都不必细观，他就猜到其中一人肯定是商音。这招摇的金饰，大喇喇的反着光，想认不出她也难。
太子沉稳，沛王寡言，六皇子天生一张看谁都不顺眼的脸。就连跟前伺候的太监也一个没少。
他
隋小将军的自尊心平生没遭受过此等羞辱，要不是圣驾在上，他都想掀桌子了。
隋策记性不错，认面孔尤其拿手，不着痕迹地纵观全局，很快也在公子哥们的队伍里捡了位子坐下，与一群王子皇孙忧国忧民地扯淡。
隋策：“……”
主仆俩举止如常地走到女眷的席面去，混于其中风轻云淡地有说有笑。
“好吃吧？”偏她还情意绵绵地问。
对这深宫，可谓是熟门熟路。
他的祖母是当今皇帝的姑姑，因得有这层亲缘，作为隋家唯一的后嗣男丁，幼年时没少进宫混脸熟。
继而适时地冲鸿德帝撒娇：“父皇，改明儿我也想要讨个厨子去我府上。”
牙缝里却在低声抗议：“什么鬼东西，我几时喜欢吃了！”
“夫妻肺片怎么了？没把你的肺片成片儿叫你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对方恰被挡在花树的枝干后，依稀露出半截袍角，身份不明，从体格上看，倒像个男的。
正优哉游哉，路过不知哪处宫人的值房，视线不经意地一扫，眼尾忽然撞进大片艳丽的朱红色衣袂。
隋策一手端着茶杯，双目却斜睨着打量那边的商音。
偷溜出来到归月阁后的半廊附近解决了他的人有三急，难得耳边清闲，隋策没忙着回园子，甩着腰间的玉佩流苏，沿石板小径散步，打算晒晒秋阳躲个懒。
“哦，是吗。”商音不以为意地接着拍脸，“那你可得习惯了，往后还有更大的。”
太过分了，他还没吐呢，她倒是先吐上了，这叫什么人……
女儿回娘家是件喜事，虽说也才分别了十日不到，但所谓远的香，近的臭，再瞧见这嫁出去的掌上明珠，鸿德帝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个爱称着实出乎意料地使人反胃，她没控制好表情，悄悄地打了个干哕。
如此场合真是骑虎难下，后者终究胳膊没拧过大腿，颇为屈辱地含笑叼住商音喂来的牛肚，满腔赞声。
隋策边嚼边点头，浮起“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的神情，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努力表演。
隔着繁茂的花木，远处青墙下有两抹斑驳的身影。
大约一炷香过后，余光便瞧见商音不动声色地回来了，等在附近的今秋上前给她紧了紧发髻。
商音捧起两颊，微歪脑袋看他，一派娇俏之态，咬着字提醒道：“该你了，喂我吃。”
鸿德帝正在上头和梁皇后有说有笑，商音捉着筷子百无聊赖地在香辣蟹里翻花生吃，她天生的倔脾性，什么东西越稀少她越珍惜。
还是在成亲回门的当天。
好在太子显向来稳重，待他还如从前别无两样，散席之后二人在菊花园内小聊了片刻，无非是要他记得多看顾着点儿商音云云。
这捏着嗓子的一声温言细语，简直比书中金莲唤武大那句“大郎，吃药了”还令人惊悚。
直到身旁有皇子同他说话，这才挪开视线，换上应酬的笑容，朝对方举杯一饮。
饶是方才已经做了交易，事先也有过心理准备，但当场直面商音“鬼上身”的变脸术，隋策依然觉得有点不适。
两人以长辈的身份一番品评，说完，她又不着痕迹地顺口提道：“算起来，姝儿也到岁数了，毕竟是姐姐，老待字闺中总说不过去。皇上可莫忘了给她择一位好夫婿。”
据她多年与此人打交道的经验，这个举动不简单，事出反常必有妖，笑得那么恶心——难不成是被发现了？
他脸上保持着微笑，死死盯住送到唇边来的吃食，口中冠冕堂皇：“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
无论商音还是隋策，皆为今日能蒙混过关松一口气，在回去的马车上各自锤肩捏手。别看就是吃顿饭，做戏真是个体力活儿，半天下来笑得皮肉酸软。
一顿酒宴吃得人心力交瘁，隋策觉得从前在宫中结交的那些个皇子们，看自己的眼神儿都变了，八成在私下议论他是不是被妖魔给夺了舍。
他指着商音深吸一口气，行将火冒三丈的脸，“就是这样。”
但另外一个……
“往后我才不陪你演了。”
在威逼与利诱的双重蛊惑之下，隋策不得不低头，内心沉痛地端起碗碟，依样画葫芦挑了团一品豆腐。
隋策把脖子一偏，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膝头，“可你姐姐就不同了。”
隋策：“……”
商音顿时背脊一挺，给她笑得浑身不自在。
“端庄持重，温婉娴静。通身透着善上若水，水利万物不争的气韵。”
他挤眉弄眼：“再说你夹什么不好，夹这个！”
这实在是太挑战他的极限了，隋策嘴里还嚼着呛口的辣子肉，面上冲她眉欢眼笑，借着侧头的动作，见缝插针地质问：“差不多得了吧！”
“好。”那边的皇帝岂有不答应的，“都依你，你自个儿挑人吧。”
怕半途破功，商音顾不得再和他对词儿，忙把吃食一口吞了，免得横生枝节。继而迅速地大放笑脸：“好吃，宫中的御厨手艺就是高明。”
商音还托着碗筷，同样用只他二人能听见的音量反驳：“这是我喜欢的，你敢不喜欢。”
不行。
隋策则支着脑袋喟叹：“小爷我从出生至今，就没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梁皇后在旁附和：“年纪相仿且都爱玩闹，怎么会处不到一处去呢？早晚的事罢了。”
不管周遭看戏的信了几分，横竖鸿德帝是十分欣慰，感慨之余还露出些许羡慕，自言自语地点头，“笙儿和策儿真是郎才女貌，好一对璧人啊。朕这门亲，看样子是结对了。”
回到菊园里，众人都聚在水榭中吃茶，帝王家的家宴，不外乎是皇亲国戚。眼下看过去，除了几个后妃称病告退之外，余下的人都在。
他坐在上首，先是赞扬小夫妻般配得天造地设，再又夸了隋策两句，让他多多担待自己这养得没边儿的姑娘，最后意思意思薄责一下商音太过骄纵，随即欢欢喜喜地举杯，叫大家开宴吧，好吃好喝。
对于天底下所有入赘皇家的驸马而言，禁宫内院深不可测，不是战战兢兢便是拘谨局促，生怕行差踏错。
青年语气风凉地拖长了调子，“往后？”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他摇头。
他两手交叠地放到头下枕着，舒展身体倚在软靠上休息，兀自放松了一会儿，忽然掀起眼皮看她，没头没尾地说道：
商音在旁边按摩面颊，担心嘴角咧太久，容易生皱纹。
鸿德帝的目光本慈和地望着殿中的商音与隋策，闻言恍然似的轻轻颔首，沉吟说：“姝儿是嫡出，身份更尊贵些。”
他愤怒地咬牙，却还不能明目张胆地质问，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唇缝外蹦。
午后未末申初，鸿德帝上了岁数，精力多有不济，他起身离席，这场局自然而然也就散了。
高处的鸿德帝却是什么端倪也没瞧出来，反倒颇为受用。
隋策微微意外地挑了一下眉，并未上前探个究竟，只若有所思地沉默半晌，抬脚离开了。
她笑得面颊发酸，于是狠狠在桌下用力踩他的鞋面，嘴唇微动：
然而隋策不同。
“阿策，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菜，看父皇多清楚你的喜好啊。”
尽管大家皆乃逢场作戏，但他果真配合起来，商音竟有些吃不消。
要么是新春佳节给鸿德帝拜年请安，要么是闲暇与一干皇子世子们玩耍作伴。就连南书房讲学，他也陪着听过一两年。
“你诋毁我还不叫人反驳了？”她不禁憋屈道。
他惯来喜聚不喜散，就爱看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戏码。见状不由抬手捋须，连两眼绽开的细纹都透着满意。
商音：“……”
孤男寡女避人耳目，于幽静处私会。
螃蟹多时她抢花生，螃蟹少了她开始抢螃蟹，可见是个怪胎。
“是得仔细考虑啊……”
重华公主立马坐直身体，她眼珠打了个转，灵光瞬间闪过心头，当即把手边的琉璃碟一端，夹起一块浸满红油的夫妻肺片，笑靥如花地侧身唤道：
“诶，同样是公主，怎么你和你姐姐相差那么大。”
商音不知所谓：“什么啊？”
“你的破铜烂铁是不想要了吗？”
] 对方犹在做作地抛媚眼，俨然带着小女儿的天真娇憨，嘴角蹦出的字却一点也不天真：“别磨蹭，我们说好的——”
这席面既是为了款待公主驸马，菜色自然以商音的喜好为主。她无辣不欢，故而满桌都是鲜红的辣子……好在她的菜是单独准备的，不必让阖宫娇贵的后妃们跟着遭殃。
“喂，你那算什么表情啊！”
正待要凑近商音唇边时，他忽然略显犹豫，像是不知怎么称呼为好，最后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生……笙儿，你也吃？”
还是个问句。
不经意一抬眼，却瞄到宇文姝坐在对面执杯浅饮，那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自己身上，末了却不说什么，只意味深长地垂眸一笑。
*
当自己很想这么叫吗？
“快张嘴，我端不住了……”
隋策一挺腰坐直，“你看——你呢，刁蛮乖张，任性妄为，人还小气，说两句就上脸。哪哪哪——”
那衣裙的颜色实在太扎眼，都不必细观，他就猜到其中一人肯定是商音。这招摇的金饰，大喇喇的反着光，想认不出她也难。
太子沉稳，沛王寡言，六皇子天生一张看谁都不顺眼的脸。就连跟前伺候的太监也一个没少。
他
隋小将军的自尊心平生没遭受过此等羞辱，要不是圣驾在上，他都想掀桌子了。
隋策记性不错，认面孔尤其拿手，不着痕迹地纵观全局，很快也在公子哥们的队伍里捡了位子坐下，与一群王子皇孙忧国忧民地扯淡。
隋策：“……”
主仆俩举止如常地走到女眷的席面去，混于其中风轻云淡地有说有笑。
“好吃吧？”偏她还情意绵绵地问。
对这深宫，可谓是熟门熟路。
他的祖母是当今皇帝的姑姑，因得有这层亲缘，作为隋家唯一的后嗣男丁，幼年时没少进宫混脸熟。
继而适时地冲鸿德帝撒娇：“父皇，改明儿我也想要讨个厨子去我府上。”
牙缝里却在低声抗议：“什么鬼东西，我几时喜欢吃了！”
“夫妻肺片怎么了？没把你的肺片成片儿叫你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对方恰被挡在花树的枝干后，依稀露出半截袍角，身份不明，从体格上看，倒像个男的。
正优哉游哉，路过不知哪处宫人的值房，视线不经意地一扫，眼尾忽然撞进大片艳丽的朱红色衣袂。
隋策一手端着茶杯，双目却斜睨着打量那边的商音。
偷溜出来到归月阁后的半廊附近解决了他的人有三急，难得耳边清闲，隋策没忙着回园子，甩着腰间的玉佩流苏，沿石板小径散步，打算晒晒秋阳躲个懒。
“哦，是吗。”商音不以为意地接着拍脸，“那你可得习惯了，往后还有更大的。”
太过分了，他还没吐呢，她倒是先吐上了，这叫什么人……
女儿回娘家是件喜事，虽说也才分别了十日不到，但所谓远的香，近的臭，再瞧见这嫁出去的掌上明珠，鸿德帝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个爱称着实出乎意料地使人反胃，她没控制好表情，悄悄地打了个干哕。
如此场合真是骑虎难下，后者终究胳膊没拧过大腿，颇为屈辱地含笑叼住商音喂来的牛肚，满腔赞声。
隋策边嚼边点头，浮起“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的神情，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努力表演。
隔着繁茂的花木，远处青墙下有两抹斑驳的身影。
大约一炷香过后，余光便瞧见商音不动声色地回来了，等在附近的今秋上前给她紧了紧发髻。
商音捧起两颊，微歪脑袋看他，一派娇俏之态，咬着字提醒道：“该你了，喂我吃。”
鸿德帝正在上头和梁皇后有说有笑，商音捉着筷子百无聊赖地在香辣蟹里翻花生吃，她天生的倔脾性，什么东西越稀少她越珍惜。
还是在成亲回门的当天。
好在太子显向来稳重，待他还如从前别无两样，散席之后二人在菊花园内小聊了片刻，无非是要他记得多看顾着点儿商音云云。
这捏着嗓子的一声温言细语，简直比书中金莲唤武大那句“大郎，吃药了”还令人惊悚。
直到身旁有皇子同他说话，这才挪开视线，换上应酬的笑容，朝对方举杯一饮。
饶是方才已经做了交易，事先也有过心理准备，但当场直面商音“鬼上身”的变脸术，隋策依然觉得有点不适。
两人以长辈的身份一番品评，说完，她又不着痕迹地顺口提道：“算起来，姝儿也到岁数了，毕竟是姐姐，老待字闺中总说不过去。皇上可莫忘了给她择一位好夫婿。”
据她多年与此人打交道的经验，这个举动不简单，事出反常必有妖，笑得那么恶心——难不成是被发现了？
他脸上保持着微笑，死死盯住送到唇边来的吃食，口中冠冕堂皇：“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
无论商音还是隋策，皆为今日能蒙混过关松一口气，在回去的马车上各自锤肩捏手。别看就是吃顿饭，做戏真是个体力活儿，半天下来笑得皮肉酸软。
一顿酒宴吃得人心力交瘁，隋策觉得从前在宫中结交的那些个皇子们，看自己的眼神儿都变了，八成在私下议论他是不是被妖魔给夺了舍。
他指着商音深吸一口气，行将火冒三丈的脸，“就是这样。”
但另外一个……
“往后我才不陪你演了。”
在威逼与利诱的双重蛊惑之下，隋策不得不低头，内心沉痛地端起碗碟，依样画葫芦挑了团一品豆腐。
隋策把脖子一偏，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膝头，“可你姐姐就不同了。”
隋策：“……”
商音顿时背脊一挺，给她笑得浑身不自在。
“端庄持重，温婉娴静。通身透着善上若水，水利万物不争的气韵。”
他挤眉弄眼：“再说你夹什么不好，夹这个！”
这实在是太挑战他的极限了，隋策嘴里还嚼着呛口的辣子肉，面上冲她眉欢眼笑，借着侧头的动作，见缝插针地质问：“差不多得了吧！”
“好。”那边的皇帝岂有不答应的，“都依你，你自个儿挑人吧。”
怕半途破功，商音顾不得再和他对词儿，忙把吃食一口吞了，免得横生枝节。继而迅速地大放笑脸：“好吃，宫中的御厨手艺就是高明。”
商音还托着碗筷，同样用只他二人能听见的音量反驳：“这是我喜欢的，你敢不喜欢。”
不行。
隋策则支着脑袋喟叹：“小爷我从出生至今，就没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梁皇后在旁附和：“年纪相仿且都爱玩闹，怎么会处不到一处去呢？早晚的事罢了。”
不管周遭看戏的信了几分，横竖鸿德帝是十分欣慰，感慨之余还露出些许羡慕，自言自语地点头，“笙儿和策儿真是郎才女貌，好一对璧人啊。朕这门亲，看样子是结对了。”
回到菊园里，众人都聚在水榭中吃茶，帝王家的家宴，不外乎是皇亲国戚。眼下看过去，除了几个后妃称病告退之外，余下的人都在。
他坐在上首，先是赞扬小夫妻般配得天造地设，再又夸了隋策两句，让他多多担待自己这养得没边儿的姑娘，最后意思意思薄责一下商音太过骄纵，随即欢欢喜喜地举杯，叫大家开宴吧，好吃好喝。
对于天底下所有入赘皇家的驸马而言，禁宫内院深不可测，不是战战兢兢便是拘谨局促，生怕行差踏错。
青年语气风凉地拖长了调子，“往后？”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他摇头。
他两手交叠地放到头下枕着，舒展身体倚在软靠上休息，兀自放松了一会儿，忽然掀起眼皮看她，没头没尾地说道：
商音在旁边按摩面颊，担心嘴角咧太久，容易生皱纹。
鸿德帝的目光本慈和地望着殿中的商音与隋策，闻言恍然似的轻轻颔首，沉吟说：“姝儿是嫡出，身份更尊贵些。”
他愤怒地咬牙，却还不能明目张胆地质问，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唇缝外蹦。
午后未末申初，鸿德帝上了岁数，精力多有不济，他起身离席，这场局自然而然也就散了。
高处的鸿德帝却是什么端倪也没瞧出来，反倒颇为受用。
隋策微微意外地挑了一下眉，并未上前探个究竟，只若有所思地沉默半晌，抬脚离开了。
她笑得面颊发酸，于是狠狠在桌下用力踩他的鞋面，嘴唇微动：
然而隋策不同。
“阿策，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菜，看父皇多清楚你的喜好啊。”
尽管大家皆乃逢场作戏，但他果真配合起来，商音竟有些吃不消。
要么是新春佳节给鸿德帝拜年请安，要么是闲暇与一干皇子世子们玩耍作伴。就连南书房讲学，他也陪着听过一两年。
“你诋毁我还不叫人反驳了？”她不禁憋屈道。
他惯来喜聚不喜散，就爱看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戏码。见状不由抬手捋须，连两眼绽开的细纹都透着满意。
商音：“……”
孤男寡女避人耳目，于幽静处私会。
螃蟹多时她抢花生，螃蟹少了她开始抢螃蟹，可见是个怪胎。
“是得仔细考虑啊……”
重华公主立马坐直身体，她眼珠打了个转，灵光瞬间闪过心头，当即把手边的琉璃碟一端，夹起一块浸满红油的夫妻肺片，笑靥如花地侧身唤道：
“诶，同样是公主，怎么你和你姐姐相差那么大。”
商音不知所谓：“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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