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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你不是我所愿,只是我的职责,我必须去完                                                成的事,”他眼底那点不着调的调笑褪去了,把翎卿的手拿下来,珍而重之放在手心里,“我喜欢你,我愿意讨好你,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翎卿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紧绷,“想挨打?”

    亦无殊总觉得,翎卿对他的态度里有着非常明显的恨意。

    亦无殊愕然,措不及防拉近的距离让翎卿身上的浅淡莲香把他鼻息全部填满。

    “你有不喜欢我的自由。”亦无殊忽然说。

    翎卿藏在被子下不动,直直望着他,半张脸都掩在发丝后,看不分明神情。

    翎卿沿着他的手臂逡巡,找到他的肩和脖颈,指腹贴着那温热跳动的脉搏,情人耳语般,“你可千万要坐稳这高台啊。”

    他还真不放在心上。

    亦无殊平和地看着他,“我希望你高兴,一切灾难和不幸都远离你,并且为此竭尽全力,在我……能做到的范围之内。但你不必回应我,也不需要对此背负任何负担。”

    他不是没被人牵过手,在过去那些岁月中,不止一次有人找各种理由来亲近他,碰触他,沾上一点就失了智一样,想要凑过来嗅闻他身上的味道,抓住一片衣角都不愿意放手,非要拿在手里揉透了,死拽着不愿意放手,偏执得要把自己的肌理都印上去似的。

    “那就好。”亦无殊笑笑,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一点不留恋地抽回了手,又回到安全距离上。

    翎卿躺在枕头上,平静地和亦无殊对视,没人知道他脑海里在想什么,忽然他撒开手,放开系统,撑着朝床边爬过去。

    四面八方都是伸过来的手,想要抓他的衣角,把手伸进他皮肉去,从他身上带出淋漓的血,抽出骨头,痴迷地吞吃下去。

    “每次都这样,”亦无殊轻声说,眉眼在夜色中柔和下来,“说不过你就骂人,让我滚出去,再说是不是要打人了?”

    当然他感觉翎卿也不会拒绝。

    翎卿心中一动。

    那短短一段路上,他感受到了从前未曾在亦无殊身上感觉到的清冷疏离,看他披着月光,仿佛雪山之巅上那一点最纯白的雪。

    亦无殊百无聊赖,透过昏暗的光线和那双隐现红色的眸子

    莲花说那些话时,他连灵魂都在颤栗。

    他钻出温暖的被子,仰起头,鼻尖和亦无殊撞在一起,非常近的距离,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只差一点就会失控似的,这时候要是谁偏一下头,就能碰到对方的唇。

    翎卿无声笑了,把他的手指拉下来。

    “不能。”亦无殊仍旧蹲在床边一手搭着床“今天有点生气不想惯着你。”

    可不是吗?翎卿讨厌百里璟,因着父母的死绝不罢休。

    可他对他的态度呢?

    “怎么可能?”翎卿恹恹地半闭着眼拿手捂着眼睛“那什么太子自己惹来的麻烦本来就该他解决何况那天他动作再慢一点得罪我的那个人就绝不会只是被威胁了一通而是横尸当场了。”

    亦无殊从善如流:“我啊我要你拒绝也没用。”

    翎卿无声无息挪开手,双眼里一丝睡意也无,水洗一样干净。

,比百里璟还要重要了。”

    “是吗?”亦无殊目光定在他唇角翘起的弧度上,想着这人隔着镜子挑衅他时候的模样,“只用下流?”

    “你今天跟那个人说”亦无殊顿了顿不太想去复述那句话“真是这么想的吗?”

    “师尊问我,我还想问师尊,又是喜欢我,又是想杀我,师尊把我当什么呢?”

    “你是在为我想杀你这件事生气吗?”亦无殊很认真地问。

    想杀他的人太多了,就和那些狂热爱慕他的人一样多。

    翎卿浑身裹在杀意中,一字一顿,“放开。”

    翎卿说:“问完就滚?”

    偶尔午夜梦回,他会觉得自己站在世界的中心,站在人山人海之中。

    “?谁要你惯着了。”

    

    但是没关系,这也挺好的。

    “你不用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他说,像是又困了,声音渐渐低下去。

    亦无殊给他把被子盖好只是不像之前从头盖到尾把他的脸露了出来仔仔细细掖好被角再把他蹭乱的头发拨开让他睡得舒服一点。

    “哪有?我可在意了快说。”亦无殊轻轻摇着被子。

    翎卿挥开他,动作幅度之大,被子掉了半截在地上,他一手指着门外,“滚出去。”

    他可以给翎卿一万个喜欢他的理由。

    亦无殊喜欢他也好,想杀他也好,他都没什么特别大的感想。

    亦无殊朝他和缓地笑了下。

    亦无殊按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更用力地按下去,在翎卿微变的面色里轻声笑着揶揄,“小猫咬人了。”

    翎卿:“那你别问了,现在就滚。”

    “把你当什么……”亦无殊轻唔了声,若有所思着,侧眸端详他。

    翎卿心烦意乱闭上眼睛想睡觉。

    亦无殊一点不意外翎卿就是如此性格他可以帮别人可以施恩也可以强硬威胁也可以随意宠爱。

    亦无殊一动不动,任凭他一点点靠近,手绕过肩背搂上他脖子,慢慢地、一点一点把自己塞进他怀里,脸贴着他颈窝,连一丝缝隙都不留下。

    夏夜里的被子不厚那点褶皱很轻易就能看出来亦无殊一动不动看了很久。

    “您坐不稳,我的手可是很稳的。”翎卿用了点力,指节曲起,抵住他脆弱的喉结。

    指尖的触感绵软温暖,亦无殊终于如愿以偿,在这舒适里弯起眸子,轻声叹道。

    在雨夜毒发。

    他盖在被子下的手一点点蜷缩起来攥紧了自己的被子。

    那样亲昵而纵容的姿态。

    他想。

    

    “不。”翎卿说,“不是。”

    冰冷的指贴在白衣仙尊的手上,两人手覆着手,寂静都夜里,仿佛心跳都在沿着指尖传递。

    但别人不能对他这么做。

    但如果仅仅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杀意的话。

    翎卿垂下眼,听到他很是温和地说,“翎卿很有趣。”

    对视,莞尔:“那我要是坐不稳呢?”

    “我本来也不会有负担。”翎卿冷冷堵了回去。

    “亦无殊,我们同归于尽最好。”

    用手在他锁骨上贴了下一触即收。

    他一点也不想伤害翎卿连看着他受伤都不想光是那个画面、那种可能他都在下意识地逃避遑论自己动手去杀他。

    但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

    如果不是这样该多好?

    就连唯一一次主动触碰他,还是看出他中了毒,

    但翎卿永远保有讨厌他的自由。

    翎卿靠过去,额头碰在他额头上,伸手扶上他肩膀。

    非常双标。

    “……”

    “师尊。”

    墙的两边都是人,在他左边的人恨他,他们声声诅咒着他,用尽刻薄恶毒的言辞来辱骂他,让他去死。而他右边的人爱他,他们狂热地追逐着他的衣角,诉说着爱慕和忠诚,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太奇怪了,奇迹一样和莲花曾经说过的话不谋而合。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亦无殊托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来。

    “你不是不在意吗?”

    翎卿一僵。

    大堂里,亦无殊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浮现在他眼前。

    他顿了顿,探手伸进被子中,绕过被子和兔子,扶过翎卿的脸,抬起他下颌,干净玉白的指尖在他下颌轻轻挠了挠,像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主人把备受宠爱的小猫放在膝盖上逗弄一样。

    相比较而言,亦无殊真称不上什么下流。

    “那不行。”

    如他所说,他不会对翎卿做什么,更不会借机做什么狎昵的举动。

    他不轻不重地嗤笑一声“傻子才等着别人给他出头我也不需要别人来帮。”

    这一次翎卿没对他的举动表示抗议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动作。

    “一般人在我这里还真比不过百里璟,”翎卿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嘲弄他,“师尊,您保持下流就好,不用太自恋。”

    他对亦无殊最大的敌意,仅仅来自于,他曾以为亦无殊站在了百里璟那边。

    “你究竟要做什么?”翎卿倏地睁开眼拿眼去瞪他“这都几点了你能不能出去?”

    亦无殊不为所动。

    站在一面高墙上。

    但他能感觉亦无殊没走还在看着他明明不是个气势惊人的人存在感却意外地强

    “要是能乖一点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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