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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父皇，一头是太子哥哥，一头是二皇兄，儿臣都…都得罪不起！”荣宗祈嚷嚷道，他一开始嗓门大，叫建平帝一盯，最末时已低成了蚊虫叫。
可话一出口，她便知道自个问了个蠢问题。
待屋中归于黑暗，荣龄只觉自个的五感都变得从未有过的敏锐——她虽闭着眼，可身旁之人偶尔翻身带来的响动，他身上难以捕捉但又不断朝她扑来的气息…无不钻入她的耳中、鼻中，扰得她心间发颤，夜难成眠。
随着心神慢慢松下，她不知何时便与张廷瑜依偎着睡去。
荣龄装睡不及，被抓个正着。
荣龄理了理袖子，“来一次西六宫不容易，咱们不若等等那截然不同的说法。”
“不错，三哥猜对了。皇后娘娘当是怕人给出截然不同的说法，故先下手为强。”荣龄答道。
因而，等荣龄他们刚至乾清宫阶下，小太监已高高打起帘，“苏爷爷，陛下请三殿下、郡主与张大人入内。”
荣龄不说话，随他一道走到更里头的净房。待外头再听不见屋内的话音，她才问：“那今夜…如何睡？”
“罢了，你睡外头，你来熄灯。”荣龄头一扭，不看他。
荣龄拱手回道：“是。”
如今这情形若叫张廷瑜再去问刘昶要个单间，那明日的大都便又能传遍，郡主与张大人乃貌合神离假作恩爱，二人之间的情分可比滚了千道的水还寡淡。
荣龄面色不改，心中却嘀咕。
荣龄发觉他误解，一面忍不住笑，一面伸手拉他，“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不好，总归张大人身上有特别的味道，我能闻得出。”
“截然不同的说法，你是指…？”荣宗祈跟着将目光投向北面，那是永寿宫的方向。
果然，他略略说过二驸马与瞿良娣的丑事。
“不如我用桌椅拼一拼，应付一晚？”张廷瑜见她局促，提议道。
“行了，你们回来也累了，去见见各自母妃便出宫去吧。”建平帝最后吩咐道。
经过混乱一夜，她虽与张廷瑜互相明白了心意，可一来相处日短，猝然间做日夜形影不离的夫妻总觉得无措，二来她各处的伤口未痊愈，一人独睡总要便利些，因而这些时日，她都不曾与张廷瑜同房而眠。
“好，臣都听郡主的。”张廷瑜低笑着应道。
语落，朝北的甬道跑来方留头的小宫女，“郡主、三殿下留步，贵妃娘娘有请。”
荣龄手脚发热，心间也滚烫，“我知道了。”
“一半？”
未几，像是感受到荣龄手指的轻触，张廷瑜忽地睁眼。
“你…”荣龄刚想问，可透过两扇门页，她看见未走远的刘家家仆。
荣龄心说，这也是个蠢主意。莫说数九的天里，这乡下大院的火炕烧得到底不如王府中好，若叫张廷瑜在桌椅上睡一晚，隔天便能冻个小伤风。再者，她也不是…也不是那样小气变扭的人。
“郡主睡不着？”他侧过身来问。
《南有嘉宾》
荣龄抿唇笑了笑，虽未回答，但那答案已蕴在笑中。
再过几息，皇后擦干眼泪，收起戚容。
早在九月，荣龄便在送回大都的军报中详述五莲峰之战，故建平帝一见她便过问那时的迷药，这也不足为怪。
黑暗中，张廷瑜猛地坐起，他抬起衣袖深嗅，“哪有！我明明…昨日才沐浴。”
“三殿下、郡主、张大人，老奴有礼了。”苏九手中拂尘一甩，将几人径直迎向宫中。
再说过几句家常，建平帝手一摆，“行了，衡臣先回刑部复命。阿木尔与老三留下。”
荣龄却摇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
可帐中投入清冷的雪光与月光，那混合的凉白色将张廷瑜的眉骨勾勒得尤其高，鼻梁格外挺拔。看着看着，荣龄便也忘了自个的目的，她偷偷伸指在眼前比划，好似在触摸这人的侧脸。
荣宗祈颔首，“说了那大一通，不过是告诉咱们，瞿氏女自小仔细教养，最是规矩可怜。”
此时的荣龄怎样回都不合宜，因而她说了句：“娘娘，阿木尔明白了。”
荣龄面色不改，心道，这一出起承转合倒挺精巧。
苏九看那豆芽菜般的小太监一眼，随口夸了句，“你小子是个好的。”
“朕没指望你！”建平帝嫌弃地看他一眼，“朕只想着你妹妹近些年都不在大都，许多隐情并不清楚。但朕耳闻，你螭吻是个百事通，不但知道吏部尚书今日是因赌钱输了银子还是与夫人呕了气而不快，更清楚礼部若要重设旧礼，当去哪一家寻哪本古书做参照。你这长处难得有个用武之地，朕才叫你出份力，好协助阿木尔。”
“既如此，那日后郡主不能再认不出臣。”他的额头顶着荣龄额头，鼻子尖擦着鼻子尖。
“只是阿木尔，我们又为何停在这里？”他不解问道。
“嗯，我回来了。”张廷瑜适时阖上门，“今日一路颠簸，咱们早些歇息。”
只听他道：“阿木尔，莫听你三哥瞎说。你记着，要查他们的，是朕，若有不服气的，尽管叫他们来寻朕。”
荣龄想了半晌，才道：“张大人身上有味道。”
她盯着荣龄，眼中满是深意，“阿木尔，郦珠去得冤枉，狻猊又自小待你亲厚…东宫的清白，我便托付你了。”
皇后虽一句不提建平帝的召见，可她能掐着时点正正好拦下他们，便说明荣龄与荣宗祈刚出乾清宫，她便已得了信。想来，这位韬光养晦的皇后娘娘并不如她平日那般中庸、无能。
一行人自午门入，沿游廊过奉天殿、华盖殿、谨身殿，终至乾清宫外。
荣龄心中一哂，想来建平帝是要提那事了。
荣龄心中戒备，“劳娘娘挂念。”
可他们尚未回各自府中喘一口气，建平帝行前的领侍太监苏九已候在永定门。
张廷瑜听明白，他重又躺下，一起一落间，他离荣龄更近。
“至于老大与老二…”建平帝话锋一转，又看向荣龄，荣龄赶忙收回视线。
次日又行过半日，未时初，荣龄一行并荣宗祈一行终于回到大都。
说到这，建平帝狠狠一指荣宗祈，“你说说，你的心思若放在正事上能帮朕多少忙？也不知朕与林妃哪里出了岔子，竟生出你这市井的性子。”
再过重重帘幔，荣龄终于时隔三年，再次见到当今圣上建平帝。
说着说着，她的眼角流出泪来，“只是玉妃运道好，阿木尔到底平安归来。可怜本宫那弟媳，再也见不到郦珠。”
骤见推门而入的张廷瑜，荣龄也一愣。
她有些气恼自个沉不下心，于是又睁开眼，狠狠瞪他。
“回来了？”皇后和气一笑，与二人招呼道。
荣龄随她叹道：“确是可惜。”
“许有了不得的急事，她等不及？”荣宗祈猜道。
“若只是你说的那些，她大可请位姑姑去南漳王府寻我，或是叫太子哥哥提点，许能叫我更信些。可她偏偏掐了时点，在咱们入后宫的头一刻便拦下相告。你再想想，这是为何？”荣龄又问，她已转过头，望向北面的方向。
她刚行完礼，建平帝便招手，“阿木尔过来，叫朕瞧瞧。”他细细打量，又问，“五莲峰中的迷药可还有碍？”
“娘娘节哀。”她拱手劝道。
她恭敬答道：“禀陛下，修养许久，已是无碍。”
他打趣道：“如何，如今不恼皇伯父与你母妃点的鸳鸯谱了？”
二人又往西六 宫走，可刚走到与坤宁宫毗邻的甬道，早有大宫女候在西宫门外，那大宫女也不说话，只向二人行了叉手礼。
皇后红了眼眶，愈说愈动情，“这些年，她父亲母亲花了全部心思教养，只将她养得温静敦厚、讷言守礼。可许是太过守礼，狻猊不喜她性子，叫她数年无所出。可这又如何？有我这姑母在，谁还能欺侮她不成？我也不明白，她怎的非要信那长春道，给那蔺…那狂小子可乘之机，倒送了自个性命。”
“只是如今，那瞿良娣已死，蔺家小子也没了踪影，这事便成了悬案。”建平帝自金丝楠木椅中站起，他的语调始终平缓，“也有人劝朕不若就此罢了，怕愈查愈不光彩。但朕不这样想，朕只信一个理——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真相再不堪，也是真相。”
皇后摇了摇头，“本宫虽挂念，却也比不上玉妃。听说你在五莲峰中了迷药几日不醒，她急得又犯了百日咳。”
果然，他听了荣龄特意叫人传出的消息。
随后她人影一闪，露出戴龙凤冠，着真红大袖衣的皇后瞿氏。
“瞧本宫，阿木尔刚回来，本不该说这些。可本宫…可我实在放不下郦珠。”
走过坤宁宫，又行一段路，荣龄在两堵青墙的转角处停下。
荣龄偷眼张望——荣宗祈早被说得垂下脑袋，可见荣龄看他，他又大着胆子做了苦脸。
荣龄双眉一抬，“瞧瞧，这不就来了。”
“唔，想是无碍了…”建平帝看了眼她，又瞧了瞧一旁的张廷瑜，“不然，阿木尔怎的有心思去寻外出办差的衡臣？”
她回头看了眼坤宁宫的方向，忽问道：“三哥哥，皇后娘娘方才的话你可明白了？”
乾清宫中打帘的小太监早已遥遥看见一行人，他机灵地向立于屋内的哥哥禀报，那哥哥又与奉茶的大太监交耳，待大太监再与当值的副领这样那样一说，这消息终于一重重传至乾清宫最深处的东阁。
] “可父皇，一头是太子哥哥，一头是二皇兄，儿臣都…都得罪不起！”荣宗祈嚷嚷道，他一开始嗓门大，叫建平帝一盯，最末时已低成了蚊虫叫。
可话一出口，她便知道自个问了个蠢问题。
待屋中归于黑暗，荣龄只觉自个的五感都变得从未有过的敏锐——她虽闭着眼，可身旁之人偶尔翻身带来的响动，他身上难以捕捉但又不断朝她扑来的气息…无不钻入她的耳中、鼻中，扰得她心间发颤，夜难成眠。
随着心神慢慢松下，她不知何时便与张廷瑜依偎着睡去。
荣龄装睡不及，被抓个正着。
荣龄理了理袖子，“来一次西六宫不容易，咱们不若等等那截然不同的说法。”
“不错，三哥猜对了。皇后娘娘当是怕人给出截然不同的说法，故先下手为强。”荣龄答道。
因而，等荣龄他们刚至乾清宫阶下，小太监已高高打起帘，“苏爷爷，陛下请三殿下、郡主与张大人入内。”
荣龄不说话，随他一道走到更里头的净房。待外头再听不见屋内的话音，她才问：“那今夜…如何睡？”
“罢了，你睡外头，你来熄灯。”荣龄头一扭，不看他。
荣龄拱手回道：“是。”
如今这情形若叫张廷瑜再去问刘昶要个单间，那明日的大都便又能传遍，郡主与张大人乃貌合神离假作恩爱，二人之间的情分可比滚了千道的水还寡淡。
荣龄面色不改，心中却嘀咕。
荣龄发觉他误解，一面忍不住笑，一面伸手拉他，“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不好，总归张大人身上有特别的味道，我能闻得出。”
“截然不同的说法，你是指…？”荣宗祈跟着将目光投向北面，那是永寿宫的方向。
果然，他略略说过二驸马与瞿良娣的丑事。
“不如我用桌椅拼一拼，应付一晚？”张廷瑜见她局促，提议道。
“行了，你们回来也累了，去见见各自母妃便出宫去吧。”建平帝最后吩咐道。
经过混乱一夜，她虽与张廷瑜互相明白了心意，可一来相处日短，猝然间做日夜形影不离的夫妻总觉得无措，二来她各处的伤口未痊愈，一人独睡总要便利些，因而这些时日，她都不曾与张廷瑜同房而眠。
“好，臣都听郡主的。”张廷瑜低笑着应道。
语落，朝北的甬道跑来方留头的小宫女，“郡主、三殿下留步，贵妃娘娘有请。”
荣龄手脚发热，心间也滚烫，“我知道了。”
“一半？”
未几，像是感受到荣龄手指的轻触，张廷瑜忽地睁眼。
“你…”荣龄刚想问，可透过两扇门页，她看见未走远的刘家家仆。
荣龄心说，这也是个蠢主意。莫说数九的天里，这乡下大院的火炕烧得到底不如王府中好，若叫张廷瑜在桌椅上睡一晚，隔天便能冻个小伤风。再者，她也不是…也不是那样小气变扭的人。
“郡主睡不着？”他侧过身来问。
《南有嘉宾》
荣龄抿唇笑了笑，虽未回答，但那答案已蕴在笑中。
再过几息，皇后擦干眼泪，收起戚容。
早在九月，荣龄便在送回大都的军报中详述五莲峰之战，故建平帝一见她便过问那时的迷药，这也不足为怪。
黑暗中，张廷瑜猛地坐起，他抬起衣袖深嗅，“哪有！我明明…昨日才沐浴。”
“三殿下、郡主、张大人，老奴有礼了。”苏九手中拂尘一甩，将几人径直迎向宫中。
再说过几句家常，建平帝手一摆，“行了，衡臣先回刑部复命。阿木尔与老三留下。”
荣龄却摇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
可帐中投入清冷的雪光与月光，那混合的凉白色将张廷瑜的眉骨勾勒得尤其高，鼻梁格外挺拔。看着看着，荣龄便也忘了自个的目的，她偷偷伸指在眼前比划，好似在触摸这人的侧脸。
荣宗祈颔首，“说了那大一通，不过是告诉咱们，瞿氏女自小仔细教养，最是规矩可怜。”
此时的荣龄怎样回都不合宜，因而她说了句：“娘娘，阿木尔明白了。”
荣龄面色不改，心道，这一出起承转合倒挺精巧。
苏九看那豆芽菜般的小太监一眼，随口夸了句，“你小子是个好的。”
“朕没指望你！”建平帝嫌弃地看他一眼，“朕只想着你妹妹近些年都不在大都，许多隐情并不清楚。但朕耳闻，你螭吻是个百事通，不但知道吏部尚书今日是因赌钱输了银子还是与夫人呕了气而不快，更清楚礼部若要重设旧礼，当去哪一家寻哪本古书做参照。你这长处难得有个用武之地，朕才叫你出份力，好协助阿木尔。”
“既如此，那日后郡主不能再认不出臣。”他的额头顶着荣龄额头，鼻子尖擦着鼻子尖。
“只是阿木尔，我们又为何停在这里？”他不解问道。
“嗯，我回来了。”张廷瑜适时阖上门，“今日一路颠簸，咱们早些歇息。”
只听他道：“阿木尔，莫听你三哥瞎说。你记着，要查他们的，是朕，若有不服气的，尽管叫他们来寻朕。”
荣龄想了半晌，才道：“张大人身上有味道。”
她盯着荣龄，眼中满是深意，“阿木尔，郦珠去得冤枉，狻猊又自小待你亲厚…东宫的清白，我便托付你了。”
皇后虽一句不提建平帝的召见，可她能掐着时点正正好拦下他们，便说明荣龄与荣宗祈刚出乾清宫，她便已得了信。想来，这位韬光养晦的皇后娘娘并不如她平日那般中庸、无能。
一行人自午门入，沿游廊过奉天殿、华盖殿、谨身殿，终至乾清宫外。
荣龄心中一哂，想来建平帝是要提那事了。
荣龄心中戒备，“劳娘娘挂念。”
可他们尚未回各自府中喘一口气，建平帝行前的领侍太监苏九已候在永定门。
张廷瑜听明白，他重又躺下，一起一落间，他离荣龄更近。
“至于老大与老二…”建平帝话锋一转，又看向荣龄，荣龄赶忙收回视线。
次日又行过半日，未时初，荣龄一行并荣宗祈一行终于回到大都。
说到这，建平帝狠狠一指荣宗祈，“你说说，你的心思若放在正事上能帮朕多少忙？也不知朕与林妃哪里出了岔子，竟生出你这市井的性子。”
再过重重帘幔，荣龄终于时隔三年，再次见到当今圣上建平帝。
说着说着，她的眼角流出泪来，“只是玉妃运道好，阿木尔到底平安归来。可怜本宫那弟媳，再也见不到郦珠。”
骤见推门而入的张廷瑜，荣龄也一愣。
她有些气恼自个沉不下心，于是又睁开眼，狠狠瞪他。
“回来了？”皇后和气一笑，与二人招呼道。
荣龄随她叹道：“确是可惜。”
“许有了不得的急事，她等不及？”荣宗祈猜道。
“若只是你说的那些，她大可请位姑姑去南漳王府寻我，或是叫太子哥哥提点，许能叫我更信些。可她偏偏掐了时点，在咱们入后宫的头一刻便拦下相告。你再想想，这是为何？”荣龄又问，她已转过头，望向北面的方向。
她刚行完礼，建平帝便招手，“阿木尔过来，叫朕瞧瞧。”他细细打量，又问，“五莲峰中的迷药可还有碍？”
“娘娘节哀。”她拱手劝道。
她恭敬答道：“禀陛下，修养许久，已是无碍。”
他打趣道：“如何，如今不恼皇伯父与你母妃点的鸳鸯谱了？”
二人又往西六 宫走，可刚走到与坤宁宫毗邻的甬道，早有大宫女候在西宫门外，那大宫女也不说话，只向二人行了叉手礼。
皇后红了眼眶，愈说愈动情，“这些年，她父亲母亲花了全部心思教养，只将她养得温静敦厚、讷言守礼。可许是太过守礼，狻猊不喜她性子，叫她数年无所出。可这又如何？有我这姑母在，谁还能欺侮她不成？我也不明白，她怎的非要信那长春道，给那蔺…那狂小子可乘之机，倒送了自个性命。”
“只是如今，那瞿良娣已死，蔺家小子也没了踪影，这事便成了悬案。”建平帝自金丝楠木椅中站起，他的语调始终平缓，“也有人劝朕不若就此罢了，怕愈查愈不光彩。但朕不这样想，朕只信一个理——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真相再不堪，也是真相。”
皇后摇了摇头，“本宫虽挂念，却也比不上玉妃。听说你在五莲峰中了迷药几日不醒，她急得又犯了百日咳。”
果然，他听了荣龄特意叫人传出的消息。
随后她人影一闪，露出戴龙凤冠，着真红大袖衣的皇后瞿氏。
“瞧本宫，阿木尔刚回来，本不该说这些。可本宫…可我实在放不下郦珠。”
走过坤宁宫，又行一段路，荣龄在两堵青墙的转角处停下。
荣龄偷眼张望——荣宗祈早被说得垂下脑袋，可见荣龄看他，他又大着胆子做了苦脸。
荣龄双眉一抬，“瞧瞧，这不就来了。”
“唔，想是无碍了…”建平帝看了眼她，又瞧了瞧一旁的张廷瑜，“不然，阿木尔怎的有心思去寻外出办差的衡臣？”
她回头看了眼坤宁宫的方向，忽问道：“三哥哥，皇后娘娘方才的话你可明白了？”
乾清宫中打帘的小太监早已遥遥看见一行人，他机灵地向立于屋内的哥哥禀报，那哥哥又与奉茶的大太监交耳，待大太监再与当值的副领这样那样一说，这消息终于一重重传至乾清宫最深处的东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