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楠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归云文学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 【作者王楠楠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可这并不包括巴哈尔。
独孤真看着巴哈尔，劝道：“与你的族人一样，学着留在这里，你会更快乐一些。”
可她再没有力气管这些。她只想走得快些，再快些，闷进被窝中，长长久久地睡一觉。
巴哈尔知道，阿娘来接她了，她也要死了。
然而，大莫闪罕见地落雪，因山路难行，他不慎跌落。
直到那位功臣带回不知何处挖的仙赐草，叫众人服用后大大缓解了冷瘴之症，紧张到即将绷断的情形终 于改善。
但事后的巴哈尔想，她从不受苍天垂怜，怎偏偏在这时忘了本，松了心弦？
可有人告诉她，汉地四季分明，年年有雪。大莫闪短暂的雪景之于他，并不算什么。
可那人一抖缰绳，直直略过她，好像从未见过她。
这是许多大莫闪人头一次见到雪。
巴哈尔想，这或许是那年冬天，她救下他的原因。
看得多了，不知何时就在心中留了印记。
她整日穿梭于灼烈的热浪中，在钉铮的敲打中度过幼年、青年，若无意外，她也将如此过完一生，就像风火局其余的匠人一般。
直到巴哈尔的肩伤痊愈，卖书人才在落了第一场春雨的早晨离去。
因疆土东扩，为便于武器运送，镔铁局将从都城迁往重镇
她这病，既有冷瘴之过，更多的却是心病——她终于知道，她是大莫闪的罪人。
他们若死在葱岭，定要化作最凶恶的鬼怪，阻止梁军回到故地。
终于到家门口的小巷时，巴哈尔被人拦下。
有人将一腔幽愤发泄在梁军身上。
“我今日好些了，便赶紧来寻你。听大夫说，你将我救回时肩头伤得厉害。你可上药了，可好些了？”那个忧郁而古怪的卖书人道。
“我叫独孤真。”他道。
她喘着粗气，跌跌撞撞走在回家的路上。沿途的积雪早已泥泞，融水洇湿靴子，将双脚冻得冰凉。
他们是最珍贵的财宝，得到常人难有的尊敬、地位，他们也是最可怜的囚徒，被日夜看管，没有一丝自由。
只不过，巴哈尔遗憾的叹息尚未落下，记忆中的卖书人挎一只装满米菜的竹篮，踏落霞而归。
冷厉的诅咒成为梁军前行的梦魇。
因天气不寻常地寒冷，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走兽都没了生气。她一路往回走，只呜咽风鸣响在耳畔。
一直到冬至，冷风如两只刚劲的手，将自圣海吹来的充沛水汽拧出比指甲盖还大的飞雪。
濒死之际，有人意识混乱地挣扎，“我错了，我们都错了，我不该毁了大莫闪…放了我吧，我要回西梁，我要见我的闺女…”
只是再相见时，她是被大梁二王子囚困东归的风火局匠人，而卖书人摇身一变，成了襄助荣信攻下大莫闪的头号功臣。
巴哈尔意识模糊地想，这人看着古怪，嗓音却好听——像东方古琴，醇厚且和缓，又如迦陵频伽的悦音，在瞬间抚慰众生。
一切像是都在好转。
他说已在大莫闪看到想要的书，便要去往下一个地方。
几日后，卖书人再次上山，送出大莫闪的“催命符”。
她算了又算家中的存粮，最终只能强行用粗布捆紧右肩，顶风雪出门上工。
那一刻，一贯大方的巴哈尔如吃了医馆最苦的黄连，话也说不出一句。
翻越葱岭时，绝大多数大莫闪人患上冷瘴，轻者头痛呕吐，重者身热气衰。
那凉意绵绵不绝，它气势磅礴地渗入每一处裂隙，直至肢解整个幻境。
她对着已然挂在东山之上的清月吐一口浊而缠绵的雾气，最后艰难地、认命地站起来，将这没有知觉的人拖回大莫闪的医馆。
沉溺于蚀骨的自责中，巴哈尔再坚持不住，只想就此死去以赎罪万一。
她一肚子酒意全被吓醒，当下头也不敢抬，慌不择路地向前跑。
即便荣信许以重利，并严惩散播此番说辞的兵将，情况仍未好转。
“哦，醒了？今日可有胃口，我买了许多菜。”他推开破落的院门，如回到自己家中般闲适。
剧烈的疼痛袭入脑海，她半晌才回过神——她可倒了八辈子的霉，竟叫山上滚落的倒霉蛋砸个正着。
她更不清楚的是，在往后的悠长岁月中，他会不会有短暂的一瞬，想起那个大莫闪罕见飞雪的冬天，想起救过他也被他救了的女子。
她睁开眼，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他有时会带回装有灵香草的香袋，有时会送来一把英吉人锻制的精美银刀，但更多的时候，二人纵马至半山的草甸，遥望视线尽头的冰川。
她挣扎着侧首，却认出一张不算陌生的苍白、忧郁的脸。
巴哈尔听说过这怪人，因而每每路过时，总偷偷打量。
至于她与那人谁更不走运些，巴哈尔心道，这也难说。
巴哈尔抱着他，再三保证道：“巴图林，你要乖乖的，我下回来给你带一整盒的酥糖。”
只是活着来到西梁的风火局匠人只剩最终的几十名。
不过三个月后，巴哈尔还是见到他。
但为了掩去踪迹，荣信只能放弃寻常商路，在此间疾行。又因人困马乏，不仅是大莫闪人，更有数不清的梁军、马匹患上严重的冷瘴。
直到日暮雪止，她才由白雪与晚霞作伴，兴尽回程。
巴哈尔不知道他的姓名，也不知他离开大莫闪后会否回来。
天真的岁月中，她最大的烦恼只来自街口卖书的汉人。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也只发出轻微的声音，“吃…吃的…”她道。
那家的孩子刚满三岁，正是活泼好玩的年纪。
没日没夜地过了将近十二个时辰，巴哈尔身上不仅有铁水烫出的热汗，更有酸痛的骨骼、肌血透出的细密冷汗。
东归之路漫长且令人绝望。
昏迷中，她的眼前出现交织变幻的七彩霞光，霞光中似有阿娘的身影——那个美丽而卑微的舞女，她挣扎着将巴哈尔养到五岁，最后无人知晓地死去。
她仰头看向高坐马背的男子，“为什么？”她问。
那人怪得很，虽做卖书的营生，却从不招徕生意，只埋头苦读从各处搜罗的旧书。若有人问他图个什么，他只道读书是件风雅事，往来交际只凭本心。
蒙兵器之利，西梁很快统一西域，并调转矛头，锋指已是强弩之末的大元。
正是在冬至，那位卖书人绘好大莫闪全城的图纸，记清城中贵人诸多的性情、喜好。他背着要命的情报在山间疾走，想要尽快交给埋伏的荣信。
然而，没走出几步，一道短促而迅猛的力道自肩部拍下，巴哈尔在恍惚间只觉自个如一根萝卜被巨掌拍进地里。
就在巴哈尔只觉天地茫茫，唯余风雪时，一阵落石翻滚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那一年，大莫闪的天气古怪得紧——刚入冬，这天就一径冷下去，全没有往年只需穿菲薄春衫的温暖。
但巴哈尔不知这一切，她已病倒许久。
南征北战的间隙，独孤真偶来看望她。
原来，卖书之于他，当真只是故纸堆中一页无用的残卷。
额头的寒冰叫她愈发清醒，她睁大眼睛，想要看得更清，“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她的意识愈发地沉，还未来得及回答任何问题，就昏了过去。
葱岭崇山连绵，本就人畜难行。
却在这时，一阵凉意自额心传来。
因肩上的伤拖了太久，巴哈尔经历了反复、剧烈的高烧。她有时醒来，更多却是在昏睡。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是卖书人。
恩威并施之下，大莫闪的匠人们在这片陌生的土地安顿下来，不少人在此成家，将血脉融入祁连山的雪水中。
“你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恨我。”他说。
可恰恰好，巴哈尔救了他。
他的眉多蹙着，像是书里的为难事都爬上眼梢，偶也有眉展唇笑，那时他的手边必有一盏碧色的茶汤——这可与大莫闪的男人大不一样，怎有人不以酒助兴，偏爱寡淡的茶？
她推开窗，屋外的景象已恢复如常——没有肆虐的寒风，没有大如指甲盖的飞雪，就连被她救回又紧接着照看她的卖书人也消失无踪，好像他从没来过。
阴冷低落的氛围笼罩着梁军。
等她终于清醒，窗外的积雪都已化干净。
道是大莫闪人如最娇艳的茶花麻，离了故土便不能活。梁军逼他们东去，正是要了他们的命。
她可太累了。
后来，这条漏了许多针脚，既不平整也不美观的毛毯出现在独孤真的账中，孟恩一锤独孤真的前胸，笑道：“我可等着你的酒。”
《南有嘉宾》
巴哈尔升任小管事，带了三两个当地的小徒弟。她也慢慢习惯在悠长的冬日里，用羊毛与驼绒织挡风的毛毯。
这日正值休沐，巴哈尔应友人邀请，去郊外的一处村庄吃酒。
巴哈尔是风火局的镔铁匠人，伤了肩之于她便是断了生计。更不论垫付卖书人的药费后，她那比绢纸还薄的家底彻底告罄。
半空的海东青飞得东歪西倒，细看来，它曾折了翼。
她因镔铁而生，也因镔铁而活。
荣信一行到底回了西梁。
若说大莫闪是嵌在商路上的一顶王冠，巴哈尔或许只是王冠上最不起眼的一寸金、一粒珠。
] 可这并不包括巴哈尔。
独孤真看着巴哈尔，劝道：“与你的族人一样，学着留在这里，你会更快乐一些。”
可她再没有力气管这些。她只想走得快些，再快些，闷进被窝中，长长久久地睡一觉。
巴哈尔知道，阿娘来接她了，她也要死了。
然而，大莫闪罕见地落雪，因山路难行，他不慎跌落。
直到那位功臣带回不知何处挖的仙赐草，叫众人服用后大大缓解了冷瘴之症，紧张到即将绷断的情形终 于改善。
但事后的巴哈尔想，她从不受苍天垂怜，怎偏偏在这时忘了本，松了心弦？
可有人告诉她，汉地四季分明，年年有雪。大莫闪短暂的雪景之于他，并不算什么。
可那人一抖缰绳，直直略过她，好像从未见过她。
这是许多大莫闪人头一次见到雪。
巴哈尔想，这或许是那年冬天，她救下他的原因。
看得多了，不知何时就在心中留了印记。
她整日穿梭于灼烈的热浪中，在钉铮的敲打中度过幼年、青年，若无意外，她也将如此过完一生，就像风火局其余的匠人一般。
直到巴哈尔的肩伤痊愈，卖书人才在落了第一场春雨的早晨离去。
因疆土东扩，为便于武器运送，镔铁局将从都城迁往重镇
她这病，既有冷瘴之过，更多的却是心病——她终于知道，她是大莫闪的罪人。
他们若死在葱岭，定要化作最凶恶的鬼怪，阻止梁军回到故地。
终于到家门口的小巷时，巴哈尔被人拦下。
有人将一腔幽愤发泄在梁军身上。
“我今日好些了，便赶紧来寻你。听大夫说，你将我救回时肩头伤得厉害。你可上药了，可好些了？”那个忧郁而古怪的卖书人道。
“我叫独孤真。”他道。
她喘着粗气，跌跌撞撞走在回家的路上。沿途的积雪早已泥泞，融水洇湿靴子，将双脚冻得冰凉。
他们是最珍贵的财宝，得到常人难有的尊敬、地位，他们也是最可怜的囚徒，被日夜看管，没有一丝自由。
只不过，巴哈尔遗憾的叹息尚未落下，记忆中的卖书人挎一只装满米菜的竹篮，踏落霞而归。
冷厉的诅咒成为梁军前行的梦魇。
因天气不寻常地寒冷，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走兽都没了生气。她一路往回走，只呜咽风鸣响在耳畔。
一直到冬至，冷风如两只刚劲的手，将自圣海吹来的充沛水汽拧出比指甲盖还大的飞雪。
濒死之际，有人意识混乱地挣扎，“我错了，我们都错了，我不该毁了大莫闪…放了我吧，我要回西梁，我要见我的闺女…”
只是再相见时，她是被大梁二王子囚困东归的风火局匠人，而卖书人摇身一变，成了襄助荣信攻下大莫闪的头号功臣。
巴哈尔意识模糊地想，这人看着古怪，嗓音却好听——像东方古琴，醇厚且和缓，又如迦陵频伽的悦音，在瞬间抚慰众生。
一切像是都在好转。
他说已在大莫闪看到想要的书，便要去往下一个地方。
几日后，卖书人再次上山，送出大莫闪的“催命符”。
她算了又算家中的存粮，最终只能强行用粗布捆紧右肩，顶风雪出门上工。
那一刻，一贯大方的巴哈尔如吃了医馆最苦的黄连，话也说不出一句。
翻越葱岭时，绝大多数大莫闪人患上冷瘴，轻者头痛呕吐，重者身热气衰。
那凉意绵绵不绝，它气势磅礴地渗入每一处裂隙，直至肢解整个幻境。
她对着已然挂在东山之上的清月吐一口浊而缠绵的雾气，最后艰难地、认命地站起来，将这没有知觉的人拖回大莫闪的医馆。
沉溺于蚀骨的自责中，巴哈尔再坚持不住，只想就此死去以赎罪万一。
她一肚子酒意全被吓醒，当下头也不敢抬，慌不择路地向前跑。
即便荣信许以重利，并严惩散播此番说辞的兵将，情况仍未好转。
“哦，醒了？今日可有胃口，我买了许多菜。”他推开破落的院门，如回到自己家中般闲适。
剧烈的疼痛袭入脑海，她半晌才回过神——她可倒了八辈子的霉，竟叫山上滚落的倒霉蛋砸个正着。
她更不清楚的是，在往后的悠长岁月中，他会不会有短暂的一瞬，想起那个大莫闪罕见飞雪的冬天，想起救过他也被他救了的女子。
她睁开眼，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他有时会带回装有灵香草的香袋，有时会送来一把英吉人锻制的精美银刀，但更多的时候，二人纵马至半山的草甸，遥望视线尽头的冰川。
她挣扎着侧首，却认出一张不算陌生的苍白、忧郁的脸。
巴哈尔听说过这怪人，因而每每路过时，总偷偷打量。
至于她与那人谁更不走运些，巴哈尔心道，这也难说。
巴哈尔抱着他，再三保证道：“巴图林，你要乖乖的，我下回来给你带一整盒的酥糖。”
只是活着来到西梁的风火局匠人只剩最终的几十名。
不过三个月后，巴哈尔还是见到他。
但为了掩去踪迹，荣信只能放弃寻常商路，在此间疾行。又因人困马乏，不仅是大莫闪人，更有数不清的梁军、马匹患上严重的冷瘴。
直到日暮雪止，她才由白雪与晚霞作伴，兴尽回程。
巴哈尔不知道他的姓名，也不知他离开大莫闪后会否回来。
天真的岁月中，她最大的烦恼只来自街口卖书的汉人。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也只发出轻微的声音，“吃…吃的…”她道。
那家的孩子刚满三岁，正是活泼好玩的年纪。
没日没夜地过了将近十二个时辰，巴哈尔身上不仅有铁水烫出的热汗，更有酸痛的骨骼、肌血透出的细密冷汗。
东归之路漫长且令人绝望。
昏迷中，她的眼前出现交织变幻的七彩霞光，霞光中似有阿娘的身影——那个美丽而卑微的舞女，她挣扎着将巴哈尔养到五岁，最后无人知晓地死去。
她仰头看向高坐马背的男子，“为什么？”她问。
那人怪得很，虽做卖书的营生，却从不招徕生意，只埋头苦读从各处搜罗的旧书。若有人问他图个什么，他只道读书是件风雅事，往来交际只凭本心。
蒙兵器之利，西梁很快统一西域，并调转矛头，锋指已是强弩之末的大元。
正是在冬至，那位卖书人绘好大莫闪全城的图纸，记清城中贵人诸多的性情、喜好。他背着要命的情报在山间疾走，想要尽快交给埋伏的荣信。
然而，没走出几步，一道短促而迅猛的力道自肩部拍下，巴哈尔在恍惚间只觉自个如一根萝卜被巨掌拍进地里。
就在巴哈尔只觉天地茫茫，唯余风雪时，一阵落石翻滚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那一年，大莫闪的天气古怪得紧——刚入冬，这天就一径冷下去，全没有往年只需穿菲薄春衫的温暖。
但巴哈尔不知这一切，她已病倒许久。
南征北战的间隙，独孤真偶来看望她。
原来，卖书之于他，当真只是故纸堆中一页无用的残卷。
额头的寒冰叫她愈发清醒，她睁大眼睛，想要看得更清，“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她的意识愈发地沉，还未来得及回答任何问题，就昏了过去。
葱岭崇山连绵，本就人畜难行。
却在这时，一阵凉意自额心传来。
因肩上的伤拖了太久，巴哈尔经历了反复、剧烈的高烧。她有时醒来，更多却是在昏睡。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是卖书人。
恩威并施之下，大莫闪的匠人们在这片陌生的土地安顿下来，不少人在此成家，将血脉融入祁连山的雪水中。
“你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恨我。”他说。
可恰恰好，巴哈尔救了他。
他的眉多蹙着，像是书里的为难事都爬上眼梢，偶也有眉展唇笑，那时他的手边必有一盏碧色的茶汤——这可与大莫闪的男人大不一样，怎有人不以酒助兴，偏爱寡淡的茶？
她推开窗，屋外的景象已恢复如常——没有肆虐的寒风，没有大如指甲盖的飞雪，就连被她救回又紧接着照看她的卖书人也消失无踪，好像他从没来过。
阴冷低落的氛围笼罩着梁军。
等她终于清醒，窗外的积雪都已化干净。
道是大莫闪人如最娇艳的茶花麻，离了故土便不能活。梁军逼他们东去，正是要了他们的命。
她可太累了。
后来，这条漏了许多针脚，既不平整也不美观的毛毯出现在独孤真的账中，孟恩一锤独孤真的前胸，笑道：“我可等着你的酒。”
《南有嘉宾》
巴哈尔升任小管事，带了三两个当地的小徒弟。她也慢慢习惯在悠长的冬日里，用羊毛与驼绒织挡风的毛毯。
这日正值休沐，巴哈尔应友人邀请，去郊外的一处村庄吃酒。
巴哈尔是风火局的镔铁匠人，伤了肩之于她便是断了生计。更不论垫付卖书人的药费后，她那比绢纸还薄的家底彻底告罄。
半空的海东青飞得东歪西倒，细看来，它曾折了翼。
她因镔铁而生，也因镔铁而活。
荣信一行到底回了西梁。
若说大莫闪是嵌在商路上的一顶王冠，巴哈尔或许只是王冠上最不起眼的一寸金、一粒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