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抓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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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用了。”雪意道，“过了水患的地方我就下去，不劳烦圣女和这位师姐。”
他确实温和亲切，没有架子，什么事情求到他面前来，总会得到点有效回应。
他会缓和与收敛，但付萧然不会。
沈南音思及在噬心谷里的发现，轻声问道：“不知程师妹年芳几何？”
圣女就是脾气太好，什么人都邀请，万一对方心怀不轨怎么办？
这样直接怼回来的，程雪意当真是第一人。
她音色在笑，但眼睛却冷冷的，没有一丁点笑意。
他视线并未从她身上收回，但那轻盈温和，重量甚至比不过阳光的注视，让程雪意很舒适，有种被重视和认真对待的恳切。
“多谢……”
她自然认识乾天宗外门弟子的衣裳，沈南音跟他们一起走就算了，怎么连个外门弟子也上来了？
程雪意直言道：“这只是顺道做个任务，完不成就不去了，我主要是找个理由去鬼市。”
程雪意自己把情况分析得七七八八，无比准确，防备之情溢于言表。
“入宗几年了？”
程雪意还没回答，剑光忽然一闪。
师尊对噬心谷内部有些未尽之言，他不了解原因是什么。
“若不想上来，便不必上来。”沈南音对程雪意道，“去往水云间的路有水魈反叛，发了大水，玉京神宗正在处理，暂且不能过人，你若不急，可绕路而行。”
沈南音哪怕真的审视谁，也不会叫人如此不舒服。
……这想法有些不合时宜，但他被铃声吓到的样子，居然有几分可爱。
但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主动说一些暴露两人关系不简单的话。
至于为什么要问这些，还要从自噬心谷回来说起。
道谢的话刚出口，便见沈南音倏地松开她的手，退开很远。
“我也要去鬼市。”
沈南音缓缓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骄阳的光洒了她一身，为她镀上明媚自然的光彩，绚丽得仿佛琉璃宝珠。
阿雾拉着付菁华走远，面色警惕，付菁华无奈，朝程雪意歉意笑笑，先去安抚她。
未曾想他开口说的却是：“还愣着干什么？飞舟燃一日要多少灵石无需我多说吧？莫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和灵石。”
他也不想背后调查她，于是选择当面询问。
“十九。”
可他认为那通道封闭，不是因为没用过，而是因为已经有人用过才失去效力。
居然有水魈反叛？
沈南音不得不将自己的票拿出来给她看：“真的。”
付萧然自己也很错愕，他都呆住了，回过神再要说什么，沈南音已经挡住了他的视线。
沈南音短短几个字，令整个飞舟上的人都面色微妙起来。
最终他选择跟着邀请她上来，是想到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或多或少的都与这个人有关。
他们齐齐望向这个一身灰衣，牵着枣红小马驹，绑着两条辫子，风尘仆仆到有些寒酸的乾天宗外门女弟子，眼神带着探寻。
“他们是病死的，清平镇生了疫鬼，乾天宗的仙长们正好去镇上除疫鬼，没来得及救我爹娘。但他们发现了我，见我有灵根，怜惜我没了父母，就带我回了宗门。”
如果她真的只是出来做任务，绕路也就绕路了，时间没那么紧张，可她还要去鬼市。
他自觉事情不太寻常。
在山门处见到程雪意是个意外，付菁华主动请她上来也是未曾料到。
他身份高贵，却从不傲慢，不会看不起任何人。
付菁华将将回神，瞥了一眼沈南音已经掩在袖中的手，温柔笑道：“飞舟这样大，空房间多得很，能多坐几个人，灵石才花得值。”
他与谷内魔族一战，两败俱伤，回宗后将此事告知师尊，师尊思虑过后，觉得既然他已经将通道毁了，便应该无碍了。
一直闭眼的付萧然都因此睁眼观察，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程雪意身上，令她十分不适。
“不抢你的，我这里还有。”他解释了一下，“来之前去见了苏长老，拿东西跟她换了票。”
“大师兄也要去，这是什么意思？”程雪意品着他话里的意思，突然警惕起来，“大师兄不会是想把给了我的票再要回去吧？世上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人还是个外门弟子，如此胆色，真是叫她佩服。
程雪意笑吟吟道：“大师兄还想知道什么？”
看见他确实还有，程雪意这才放下心来，撤了防备，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挎包。
“……”
他还是决定走一趟鬼市，心里对师尊的判断也有些不同意见。
付菁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笑开，揶揄地望向哥哥。
“那便是十四岁上山。”沈南音阖了阖眼，继续问，“程师妹家住何处？父母安好？”
她尾音荡漾，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他又看见她发辫尾端的贝壳发扣，虽然廉价，但款式精致漂亮，很衬她的娇俏灵精。
“多谢圣女好意，那我便叨扰一段路了。”
真武明华道君是什么人？
沈南音半晌才道：“给了你就是你的，怎会再同你要回来。”
所以你挑剔地看了半天，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沈南音突然笑了一下，略有苍白的脸色似乎红润了一些。
他眼神直接，非常尖锐，程雪意几乎忍耐不住血脉之中的战意。
是站在船头的沈南音及时出手抓住了她，让她借力跳上来站稳。
沈南音这样说了一句便沉默下来。
他早已证实过，程雪意是人族无异。
她一下子跑出好远，捂着挎包紧张兮兮，好像下一秒沈南音就会去抢票。
程雪意轻盈地跳上飞舟，但因为飞舟太高，她力量被封印大部分，这一跃起高度有些不够，差点没能上去。
“阿雾，去给这位师妹寻一间客房安置。”付菁华也马上给程雪意安排房间。
程雪意直接道：“圣子说笑了，即便浪费时间和灵石，那也与我无关，是圣女邀请我上去，不是我死乞白赖非要上去，我考虑一下是否要答应，这很正常吧？”
“……”程雪意意味不明地盯着他，“我爹娘都不在了，在我上山前一年死绝了，就埋在凡间清平镇的荼蘼山上。我从小就有些异常能力，村子里的人不知那是仙根所致，都说我是被妖孽附身，要叫道士来抓我。爹娘带着我搬了好几次家，死之前才在新家安顿不到半年。”
过往经历她已经说得十分清楚，沈南音着实没什么可再问的。
鬼市头场一共就十个座位，就算要感谢乾天宗，他们也舍不得给出太多票的。
其实他想知道这些，一个传音就有人会事无巨细地告知他。
沈南音看着她腰间的任务牌，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越级挑战的事情他肯定也是不赞成的。
但这样难免会惊动旁人，会给程雪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五年。”
原是这个意思。
打定主意，程雪意拍了拍枣红马的脑袋，朝它吹了个口哨，它便自己跑走了。
悠扬的银铃声尚未静止，程雪意漫不经心地垂手按住，铃声止息，沈南音看起来状态正常很多。
比起付菁华，阿雾的态度要疏离许多。
“大师兄不是让我去还桃花醉？我很听你的话呢~”
她说的是真是假，是否有隐瞒，他自有评判。
圣子圣女都走了，无欲天宫的人也逐渐散开，船头只剩下程雪意和沈南音。
这猜想没什么证据，全凭他的直觉，也不好兴师动众。
“可你要去鬼市，难不成你还有更多的票？”
程雪意见他关注，便随口道：“我娘总爱说，喜鹊枝头叫，好事要来到，所以我出门都带着绣了喜鹊的布包，大吉大利。”
她攥紧了枣红马的缰绳，觉得自己也不必开口拒绝邀请了，付萧然分明一副不希望她上去的模样，他肯定会直接反对。
那通道约莫只是刚造好，还没用过，幸好他进去一趟，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进鬼市需要用沈南音的票，这件事没必要瞒着他，坦白说了也省的对方自己发现之后胡思乱想。
程雪意感受了一□□内灵息，似乎稍稍平稳了一些，借飞舟走一段路，过了水魈作乱的地方就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不知具体数量，但绝超不出两张，沈南音的身份摆在那里，宫明长老肯定得上交一张给他，剩下的他自己留一张，或是送人一张，不会有更多了。
她眼前一花，看到付萧然抱着同心剑从她面前走过，朝客房的方向去了。
她一直知道哥哥脾气不好，性子冷漠，说话欠揍。
程雪意怀疑：“真的？”
很少见姑娘会绣这类鸟，还是在随身的挎包上。
图个好兆头吗？
程雪意不着痕迹地扫过沈南音浓密颤动的长睫，礼貌地朝付菁华行礼致谢。
师尊让他留在宗门养伤，取修月草的事情旁人代劳即可，但他拒绝了。
这么倒霉吗？
但碍于身份，大家都对他多有忍耐。
沈南音垂下眼，目光拂过她挎包上灵动的喜鹊刺绣。
沈南音在噬心谷发现了一处绝密的通道，通道生机断绝，通往哪里、是否使用过，都是未知数。
“身体要紧”，那熟稔的语气，坦坦荡荡毫不掩饰的关切之意，叫人疑虑丛生又想入非非。
] “我不用了。”雪意道，“过了水患的地方我就下去，不劳烦圣女和这位师姐。”
他确实温和亲切，没有架子，什么事情求到他面前来，总会得到点有效回应。
他会缓和与收敛，但付萧然不会。
沈南音思及在噬心谷里的发现，轻声问道：“不知程师妹年芳几何？”
圣女就是脾气太好，什么人都邀请，万一对方心怀不轨怎么办？
这样直接怼回来的，程雪意当真是第一人。
她音色在笑，但眼睛却冷冷的，没有一丁点笑意。
他视线并未从她身上收回，但那轻盈温和，重量甚至比不过阳光的注视，让程雪意很舒适，有种被重视和认真对待的恳切。
“多谢……”
她自然认识乾天宗外门弟子的衣裳，沈南音跟他们一起走就算了，怎么连个外门弟子也上来了？
程雪意直言道：“这只是顺道做个任务，完不成就不去了，我主要是找个理由去鬼市。”
程雪意自己把情况分析得七七八八，无比准确，防备之情溢于言表。
“入宗几年了？”
程雪意还没回答，剑光忽然一闪。
师尊对噬心谷内部有些未尽之言，他不了解原因是什么。
“若不想上来，便不必上来。”沈南音对程雪意道，“去往水云间的路有水魈反叛，发了大水，玉京神宗正在处理，暂且不能过人，你若不急，可绕路而行。”
沈南音哪怕真的审视谁，也不会叫人如此不舒服。
……这想法有些不合时宜，但他被铃声吓到的样子，居然有几分可爱。
但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主动说一些暴露两人关系不简单的话。
至于为什么要问这些，还要从自噬心谷回来说起。
道谢的话刚出口，便见沈南音倏地松开她的手，退开很远。
“我也要去鬼市。”
沈南音缓缓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骄阳的光洒了她一身，为她镀上明媚自然的光彩，绚丽得仿佛琉璃宝珠。
阿雾拉着付菁华走远，面色警惕，付菁华无奈，朝程雪意歉意笑笑，先去安抚她。
未曾想他开口说的却是：“还愣着干什么？飞舟燃一日要多少灵石无需我多说吧？莫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和灵石。”
他也不想背后调查她，于是选择当面询问。
“十九。”
可他认为那通道封闭，不是因为没用过，而是因为已经有人用过才失去效力。
居然有水魈反叛？
沈南音不得不将自己的票拿出来给她看：“真的。”
付萧然自己也很错愕，他都呆住了，回过神再要说什么，沈南音已经挡住了他的视线。
沈南音短短几个字，令整个飞舟上的人都面色微妙起来。
最终他选择跟着邀请她上来，是想到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或多或少的都与这个人有关。
他们齐齐望向这个一身灰衣，牵着枣红小马驹，绑着两条辫子，风尘仆仆到有些寒酸的乾天宗外门女弟子，眼神带着探寻。
“他们是病死的，清平镇生了疫鬼，乾天宗的仙长们正好去镇上除疫鬼，没来得及救我爹娘。但他们发现了我，见我有灵根，怜惜我没了父母，就带我回了宗门。”
如果她真的只是出来做任务，绕路也就绕路了，时间没那么紧张，可她还要去鬼市。
他自觉事情不太寻常。
在山门处见到程雪意是个意外，付菁华主动请她上来也是未曾料到。
他身份高贵，却从不傲慢，不会看不起任何人。
付菁华将将回神，瞥了一眼沈南音已经掩在袖中的手，温柔笑道：“飞舟这样大，空房间多得很，能多坐几个人，灵石才花得值。”
他与谷内魔族一战，两败俱伤，回宗后将此事告知师尊，师尊思虑过后，觉得既然他已经将通道毁了，便应该无碍了。
一直闭眼的付萧然都因此睁眼观察，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程雪意身上，令她十分不适。
“不抢你的，我这里还有。”他解释了一下，“来之前去见了苏长老，拿东西跟她换了票。”
“大师兄也要去，这是什么意思？”程雪意品着他话里的意思，突然警惕起来，“大师兄不会是想把给了我的票再要回去吧？世上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人还是个外门弟子，如此胆色，真是叫她佩服。
程雪意笑吟吟道：“大师兄还想知道什么？”
看见他确实还有，程雪意这才放下心来，撤了防备，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挎包。
“……”
他还是决定走一趟鬼市，心里对师尊的判断也有些不同意见。
付菁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笑开，揶揄地望向哥哥。
“那便是十四岁上山。”沈南音阖了阖眼，继续问，“程师妹家住何处？父母安好？”
她尾音荡漾，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他又看见她发辫尾端的贝壳发扣，虽然廉价，但款式精致漂亮，很衬她的娇俏灵精。
“多谢圣女好意，那我便叨扰一段路了。”
真武明华道君是什么人？
沈南音半晌才道：“给了你就是你的，怎会再同你要回来。”
所以你挑剔地看了半天，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沈南音突然笑了一下，略有苍白的脸色似乎红润了一些。
他眼神直接，非常尖锐，程雪意几乎忍耐不住血脉之中的战意。
是站在船头的沈南音及时出手抓住了她，让她借力跳上来站稳。
沈南音这样说了一句便沉默下来。
他早已证实过，程雪意是人族无异。
她一下子跑出好远，捂着挎包紧张兮兮，好像下一秒沈南音就会去抢票。
程雪意轻盈地跳上飞舟，但因为飞舟太高，她力量被封印大部分，这一跃起高度有些不够，差点没能上去。
“阿雾，去给这位师妹寻一间客房安置。”付菁华也马上给程雪意安排房间。
程雪意直接道：“圣子说笑了，即便浪费时间和灵石，那也与我无关，是圣女邀请我上去，不是我死乞白赖非要上去，我考虑一下是否要答应，这很正常吧？”
“……”程雪意意味不明地盯着他，“我爹娘都不在了，在我上山前一年死绝了，就埋在凡间清平镇的荼蘼山上。我从小就有些异常能力，村子里的人不知那是仙根所致，都说我是被妖孽附身，要叫道士来抓我。爹娘带着我搬了好几次家，死之前才在新家安顿不到半年。”
过往经历她已经说得十分清楚，沈南音着实没什么可再问的。
鬼市头场一共就十个座位，就算要感谢乾天宗，他们也舍不得给出太多票的。
其实他想知道这些，一个传音就有人会事无巨细地告知他。
沈南音看着她腰间的任务牌，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越级挑战的事情他肯定也是不赞成的。
但这样难免会惊动旁人，会给程雪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五年。”
原是这个意思。
打定主意，程雪意拍了拍枣红马的脑袋，朝它吹了个口哨，它便自己跑走了。
悠扬的银铃声尚未静止，程雪意漫不经心地垂手按住，铃声止息，沈南音看起来状态正常很多。
比起付菁华，阿雾的态度要疏离许多。
“大师兄不是让我去还桃花醉？我很听你的话呢~”
她说的是真是假，是否有隐瞒，他自有评判。
圣子圣女都走了，无欲天宫的人也逐渐散开，船头只剩下程雪意和沈南音。
这猜想没什么证据，全凭他的直觉，也不好兴师动众。
“可你要去鬼市，难不成你还有更多的票？”
程雪意见他关注，便随口道：“我娘总爱说，喜鹊枝头叫，好事要来到，所以我出门都带着绣了喜鹊的布包，大吉大利。”
她攥紧了枣红马的缰绳，觉得自己也不必开口拒绝邀请了，付萧然分明一副不希望她上去的模样，他肯定会直接反对。
那通道约莫只是刚造好，还没用过，幸好他进去一趟，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进鬼市需要用沈南音的票，这件事没必要瞒着他，坦白说了也省的对方自己发现之后胡思乱想。
程雪意感受了一□□内灵息，似乎稍稍平稳了一些，借飞舟走一段路，过了水魈作乱的地方就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不知具体数量，但绝超不出两张，沈南音的身份摆在那里，宫明长老肯定得上交一张给他，剩下的他自己留一张，或是送人一张，不会有更多了。
她眼前一花，看到付萧然抱着同心剑从她面前走过，朝客房的方向去了。
她一直知道哥哥脾气不好，性子冷漠，说话欠揍。
程雪意怀疑：“真的？”
很少见姑娘会绣这类鸟，还是在随身的挎包上。
图个好兆头吗？
程雪意不着痕迹地扫过沈南音浓密颤动的长睫，礼貌地朝付菁华行礼致谢。
师尊让他留在宗门养伤，取修月草的事情旁人代劳即可，但他拒绝了。
这么倒霉吗？
但碍于身份，大家都对他多有忍耐。
沈南音垂下眼，目光拂过她挎包上灵动的喜鹊刺绣。
沈南音在噬心谷发现了一处绝密的通道，通道生机断绝，通往哪里、是否使用过，都是未知数。
“身体要紧”，那熟稔的语气，坦坦荡荡毫不掩饰的关切之意，叫人疑虑丛生又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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