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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一番折腾,大家还是往篮球场那边出发,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陆怀不自在咳了声:“这里面是你应该会用到的东西。”

    遥想只觉得,她不值得他这样。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

    遥想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恰好对上他的眼神,只好揉揉耳朵,从牙齿里蹦出一个音:“…哦。”

    “……”

    似乎独自煎熬过了很久,实际上不过一会儿。遥想眼睛微微动了下,眼睛缓缓睁开,惺忪地看着他:“阿怀?”

    陆怀看了眼她的神情,思考了下,轻轻地问:“想想,你现在怎么样?脑袋很晕吗?”

    曙光乍现。

    太近了。

    她眼睫毛真的很长。

    遥想脸颊有点婴儿肥,碎发紧贴着耳朵,下方还有一颗浅棕色的痣,并不明显,浓密纤长的眼睫,轻盈地覆盖着眼睛,美好恬静。

    遥想呆滞地仰头看着他,心里早就掀起无数道波澜,随即而来是无数道喜悦在胸腔里翻涌。

    “刚开始校门外觉得你需要我帮助,后来越了解你就越能发现你不同地方,你一直都很特别,但我那时候并没有察觉到。”

    大家都不明所以,看着他使劲推搡着,不让他们进去,像是里面藏了洪水猛兽。

    遥想坐到座位上,听他一字一句的话语砸下来,反复去理解他说的话,越理解下去,越是茫然。

    更何况,还是眼前的他。

    她刚刚并没有完全睡着,迷迷糊糊,听到了他说的那句“我不想只是和你做朋友”还有,烟花下那句“我喜欢你。”

    陆怀这才注意到两人都还趴着桌上,距离很近,几乎紧贴着,冒出的热气都能喷洒在对方身上,他慌乱了瞬,僵硬地想要移开——

    比鬼更可怕。

    “想想,不是所有事都要这样衡量清楚,”陆怀叹了口气,盯着她的脸颊,神色充满认真,“我对你的好,是因为我心甘情愿,是因为我不想和你只做朋友,也因为……”

    “不是做朋友的那种喜欢,而是异性间的喜欢。”

    遥想被突如其来格外直白的话语,一时之间心里所有的不确定都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手足无                                                措。

    遥想沉默着点头。

    “我其实配不上你对我这么好的。”

    他面色冷静。

    “所以,我非常确定我喜欢你。”

    如果不是他通红的耳朵,真的很难想象刚刚直白说出这话的人会是他。

    “这个嘛,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没有具体答案,”陆怀认真的说,“我有时候也会思考我对你的感觉,但我想,可能是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慢慢喜欢上你。”

    “我们的距离……”

    遥想不太愿意亏欠任何人,每次都会想方设法还回去,可眼前的人,她从一开始就欠下了很多。

    江千帆连忙挡住同学们的视线,对上陆怀投来的视线,尴尬地笑:“啊哈哈,我说今天篮球怎么这么快打完呢!原来是我出门没看黄历,拖大家后腿啊,走,我们接着再去篮球场打一场。”

    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温柔,坚定:“因为,我喜欢你。”

    她顺手翻了下袋子,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糖果、护手宝、卫生巾、红糖,再往旁边看,杯子装满了水,似乎还冒着袅袅热气。

    遥想脸颊很烫,一路红到耳后根,眼神不停躲闪游移着,很久都没有回答他这段话。

    遥想心里陡然萌生出最不可置信的答案,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瞬间照亮了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

    陆怀见她没什么事,还能流畅的说话,干脆点头:“好,那你趴会儿吧,我不打扰你。”

    “直到后来,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现你哭起来,我会很着急、会一门心思只想让你开心;每次只要看见你,我都会很开心;放月假看见你回去的背影,我会开始幻想我们下次见面,希望时间快点过去。”

    “为什么会是我呢?”她轻声说。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这哪是我能决定的,我又不是阿怀——”

    陆怀也不着急,沐浴在阳光里,微微低垂着眼,目光没有丝毫躲避地停留在她身上。

    直到他现在亲口说出的“我喜欢你”,这些天来不确定,困扰在她心间的疑问似乎都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肯定。

    陆怀想。

    “江千帆那个球技,我都不想说,”男生们嬉笑的大嗓门传过来,“让他那么多回,他们那队还是输,真丢脸。”

    他一连串说了很多话,嗓子莫名发干,自以为神态自若地在看着遥想。

    毫无保留地肯定。

    那样注定会很累。

    《暗恋社交恐怖分子后》

    他们坐在靠窗这里,窗户半开,有一束金黄的光线照射进来,刺眼而神秘。

    “唔……”遥想动了动身体,“有一点,让我先趴会儿。”

    虽然知道她还沉浸在睡梦里听不到,但他还是真切地恳求着,内心忐忑,说出这句话又更像是松了口气。

    “这不是最基本的吗?”陆怀低下眼睫,随即抬眼望向她,很是真诚,“其实这都不算好,但我以后一定会做到最好。”

    “我在,”陆怀硬着头皮,佯装自然的说道,“想想,你醒了啊?我刚刚给你买的东西都放到你桌上了,帮你打了热水,趁热喝吧。”

    站在江千帆身后的男生们,莫名其妙看着他:“怎么还不进去啊?咋,里面是有鬼阻挡你前进的步伐啊?”

    遥想轻柔问话,打破了教室里面的寂静。

    大概是此刻情绪上头,看见陆怀带来的东西,平日一直掩藏着的话都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说了出口。

    似乎被阳光刺到了眼睛,她的眼皮微微翕动。陆怀把身体稍稍往前靠一点,下意识帮她遮挡住光晕。

    “想想,”陆怀看着她,笑起来,“我不是想让你现在给我一个答复,而是,想把我心里唯一的答案都告诉你,不想让你以后只把我当成‘普通朋友’对待。”

    “也想告诉你,遥想值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

    好奇心驱使下,落在后面的男生往窗户处望了一眼。从他的这个角度看去,更像是在做什么亲密的事,男生连忙多此一举地捂着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

    遥想瞥见他红透的耳朵,微微低下眼睫,投出一片阴翳:“嗯,知道啦,可是阿怀,你现在能过去一点吗?”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阿怀,我……”

    江千帆刚走到教室门口,看清里面的情况,声音霎时停了下来。

    她脑袋埋在臂弯里,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颊,面色平静,呼吸声很浅,手臂还压着修改完的试卷。

    陆怀轻轻地放下袋子和水杯,缓慢移开座椅,尽量不发出声音坐到自己椅子上。

    遥想:“?”

    这一系列都很不真实。

    遥想转过头,缓慢地问:“阿怀,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转过身点头,表情坚定得像要入党:“我觉得江千帆这个傻逼说的对,我们还是去篮球场吧。”

    教室里一片寂静。

    反正题目修改得差不多。

    “阿怀,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你对我真的已经很好了,”遥想看着他,眼里全是不知所措,却还是一字一句地说,“从上个月高一下学期开学,你到校外帮我,请我吃饭,教我不会的题目,课本剧时候,每天帮我对剧本,带给我早餐,有时候来不及吃饭,你会给我送午饭,悄悄准备亲手做的生日礼物,给我很多奶糖,在准备竞赛的时候,还会特意抽出时间整理笔记给我。”

    陆怀:“……”

    陆怀提着袋子,拿着水杯,匆忙赶到教室的时候,遥想已经趴桌上,睡着了。

    她刚刚睡醒,眼睛里冒着生理性泪水,眼睫沾湿。

    江千帆:“……”

    每一件事她都记得。

    “因为……什么?”

    陆怀望着她安静的脸庞,喉结滚了滚,嗓音轻而软:“想想,我不想和你仅仅是朋友。”

    “明明那个时候是我喜欢的星期五啊,可就在那时候,我希望星期五快点过去,开始盼望着上学。”

    到现在她似乎都还不完了。

    总之,她是一个很拧巴的人。

    她被难言的喜悦笼罩,随之而来,是辗转反侧,心里一度觉得很不真实,不断地自我否定,内耗。

    陆怀收好试卷,学着她的样子,不管不顾趴桌上,身体面朝着遥想,近距离看看她。

    她会不会是听错了?

    遥想望着被人随手放桌角的袋子,袋子不透明,她呆呆地没动,眼睛望着他问:“这里面是什么?”

    陆怀坐椅子上,写了几道题目,何今年说的那句话,不断在耳边盘旋,他的眼睛下意识往遥想瞟。

    遥想知道自己身上有很多缺点,从小缺乏父母爱,生活在爷爷奶奶身边,寄人篱下,有事都喜欢憋在心里,遇到矛盾想要开口却又希望对方很快察觉自己的情绪,喜欢又不敢靠近。

    像她这样的人,需要有人耐心地、一层层剥开她的内心,毫无保留地选择爱她。

    “想想,你打开看看吧。”

    男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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