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29.崔云空（大雾盆腔15）^……

[    【作者石中焱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崔渡月不置可否，那双无阴无晴的美丽眸子再度烙印在了崔云空眼里。于是崔云空又笑道，“我的新名字好听吗？”

    但随即，他又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朝着外院的方向抬起眼。

    “你想要我们彻底地降临在这个世界吗？我可以帮你。”

    崔渡月顿住了。她想她应该是认得他的。

    他好像认识这种煞气。

    崔渡月称他为“空”。

    “我曾经在上一次任务中昏迷。那时候小队遭遇了一个自称要玩游戏的高级污染物，还被拉入了‘域’。最后蠕虫袭来，我晕倒了，防护服估计也破裂了。”她回想着上次搪塞庇护所工作人员的说辞，继续添加细节，“其实，我曾经短暂的醒来过一回——我发现我躺在地上，暴露在污染环境中，却没有被污染的任何迹象。”

    少年侧身回眸，灿烂若桃李的面容立即冲淡了寂寥，即使他身着灰扑扑且破败的衣裳。

    在这之后，这些小纸条的内容就中断了。但也揭露出了关于这座古宅的一些信息。

    他的眸光闪动。

    崔云空，崔渡月。空本映月而生，就像他一样。

    他是最大boss的内应，不留余力地坑害玩家，留下伏笔。

    《无限阴阳》里有一个没有名字的npc。

    已知煞气对污染物有侵蚀作用，倘若真的出现在人类面前，人类不可能不会研究——而且，是将其视为救命稻草一般。而那些煞气仅仅只会来自于《无限阴阳》，崔渡月本以为所有的关卡都降临在自己之后，但现在看来可能并非如此。

    “我也想将我没被污染的原因归结为运气好，但是直到我看到那些暴露在污染环境下立即被污染的普通人。”崔渡月看起来有些凝重，“我怀疑我也觉醒了。”

    木制的名牌陈旧而腐败，头上串着断裂的红绳，被丢在房间的角落，满是灰尘。

    有个少年的身影立在树旁。

    ——如果她所言属实，那么她可能被“灼日”污染了！

    但据崔渡月了解，目前碰到的npc都没有绑定“恐游振兴计划系统”。它们本能地在陌生异界扎根掠地——这何尝不是一种振兴。

    飞檐之下，深灰色的天空压抑而沉重。这里看似是一个开放的空间，实际上所有人都被困在这座名为“宁府”的牢笼之中。

    封琅的目光触及那些诡异的黑气，微微一愣。

    “头盔怎么摘下来了？”

    包括所有npc、所有boss。

    还是所谓的顶级觉醒者——其实正是为她而来？

    崔渡月有片刻的恍惚。

    印象之中，空腼腆且柔和，因为他的缘故，崔渡月能被玩家成功封印。因此他总会哭着跑来道歉，再用眼巴巴的目光望着崔渡月。

    他躲开了崔渡月的目光。

    为什么没被怀疑？是什么东西的出现致使他们不再怀疑？

    “天啊，听阿福说大小姐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崔渡月：“我自己说。”

    污染物是何时出现在地球上的，无从考究。但当年海底的污染物爆发，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形成的。历史资料中记载着许多推测，封琅还记得其中一个推测是污染物在千年前就存在，并且短暂且微弱地蚕食着地球生物，但都被人类阻止——而无人顾及的海底，成为了污染物爆发的温床。

    《中式恐游npc来到废土世界后》

    小兔子纹样，和门锁相配。

    空现在的模样崔渡月从没见过——他只会使用与关卡角色相配的脸。当他有意识地幻化出自己真正的面容时，代表他和崔渡月一样，了解到了《无限阴阳》降临现实的事实。

    封琅正视着崔渡月。他眉眼浓烈，周身气质如青竹般沉稳，当面无感情地望来时，总有一种隐隐的压迫感。

    他在笑，“崔渡月。”

    小纸条上是小厮阿空的随笔，有点像记录自己日常都在干什么的工作手册。

    “我不喜欢‘降临’的说法。”崔渡月只消一眼，便能看出那全然是出于他自己的野心。她不介意帮手，但介意饱含异心的帮手。

    崔云空：“你是指降临到现实吗？”

    -

    “灼日”被发现至今，都没有人能得知其原本到底是什么物质。那些余烬可供研究的方向很小，无法复制、无法分解，它一旦被分解，立即就会失去原有的特性，变为普通的灰烬。

    走过池塘，便是一条通往外院的小道。小道旁本应是种植着奢美植物的小花圃，如今也是萧条破败一片，无人打理杂草丛生。花圃中央，一颗枯萎的树静默地伫立。

    “能把这个怪模怪样的头盔先摘了吗？”他打了个响指，没有给崔渡月回应的余地。崔渡月只感觉面上一凉，笨重的头盔应声而落。

    崔渡月与其对视，如玉一般的脸笼罩在大半阴影之中，“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空是《无限阴阳》里关乎结局的伏笔角色。他的存在决定了玩家能否打败最终反派崔渡月，而玩家自第二关“纸盖头”后就需要留意他化身的特殊npc，完成相应的隐藏剧情，挖掘同伴“崔渡月”不为人知的一面。

    现在他出现在了崔渡月面前。

    “要我问吗？还是等你自己说。”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崔云空。”空从树下走来，驻足在崔渡月身前，身高略比她高一个头，此刻垂睫看来的模样，及其陌生。

    “灼日”能感染人吗？封琅不知道。他只知道，崔渡月的意义变得至关重要。

    他不喜欢这种气场相合，仿佛崔渡月和他并非所处同一世界，所以他开口了。

    那是“灼日”的气息，而且比他们先前搜集到的灰烬所具有的浓度更高。

    “如假包换。”崔云空任由她拽开自己，有些委屈地耷下眼皮，“没办法啊，我等了很久，久到连以前的自己都忘记了。”

    “今天被赵官家派去打扫前厅了，听说主母发了很大的火气，把茶盏都砸碎了。我捡了碎片，把它们都重新拼起来了，翠绿的玉盏即使碎了还是很好看。”

    封琅在桌上看到了小厮非常看重的玉制茶杯。那茶杯落了厚厚一层灰，一看便是常年无人擦拭。封琅上前掀开杯盖，果然看到了一把铜制                                                钥匙。

    她举起手臂，恶鬼附身仅仅以5％的程度悄然发动，浅淡的黑气在其手边形成。

    崔渡月闻言回望，表情空白了一瞬，“……透透气。”

    “——我想和你一起玩。”

    有人在这座古宅死了？封琅暗想道，这座宅子的不同寻常是否与死去的人有关？他们的异常是否与污染物有关？

    “这个房间的主人？”封琅想到。小厮的意思应该就类似于“佣人”，这个房间的装潢看着也很简陋，符合其身份。

    -

    “赵官家让我们不要乱传，可是我亲眼看到大小姐被抬出来了。”

    唯有你在我的记忆里熠熠生辉罢了。

    仔细一想，她身为普通人，没有被污染，却并未遭到怀疑和探查，全部归于运气好，这本身就很奇怪。

    封琅在屋内找到了一些小纸条，还有一块名牌。

    他出门后，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处院落中最偏僻的一间。他朝着旁边的小路走去，穿过斑驳的石拱门，他看到了站在枯树下若有所思的崔渡月。

    “你的同伴来了。崔渡月，混在人类里的感觉好玩吗？”崔云空的身躯变得虚幻，自边缘漾开一圈黑气，“好玩的话，能不能告诉我？”

    他看着眼前熟悉的、如同天边皎月般的人，遏制住想要战栗的感觉，克制地道。“不久，十天半个月吧。”

    崔云空故作可惜地摇摇头，“可是我很喜欢。我一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然后继续待在你的身边——”

    很突然的，封琅觉得她与这座古宅有着微妙的气场相合。

    他是公用资源，是素材。他没有自己的脸，游走在多个关卡之中。他可能是大宅内的某个提供线索的小厮，也可能是寺庙中最先死去的小师弟、闹鬼古井的引路人。

    “……”崔渡月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将其朝外扯。“你真的是‘空’吗？”

    “小厮阿空”

    而这边崔渡月没放过封琅怔愣的表情。

    在得知封琅是个顶级觉醒者之后，隐瞒没有意义。因此，她精心编制好了借口——被盘问是迟早的事，还不如顺势站稳脚跟。

    因为人类似乎——有人认识它。

    “大小姐被押回来了，她看起来好悲伤，好忧愁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不好听。”崔渡月相当不给面子，“没什么新意。”

    他单薄、浅淡，恍若这枯萎之木上落下的最后一片破败叶。

    崔渡月不知何时把头盔摘了下来，明月一样的侧脸，眼眸微抬，遥望着枯木，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用膳的时候好像发生了什么，吃到一半所有人脸色很难看的走了！赵官家阴沉着脸让我不该问的别问，否则触了霉头。但是今天吃到了好多没吃到的菜，好满足……”

    “我不知道我的污染源是什么——但应该和这些黑气有关。”

    “那你喜欢什么说法？霸占？称王？掠夺？殖民？”崔云空倾身而下，有些贪恋地用目光描摹崔渡月的眉眼。他很久没见到她了。

    ……

    崔渡月缓缓走过阴冷的长廊。

    若不是游戏机制保护，石秋早就命丧当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