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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晚为了安慰媳妇,没去儿子房间,回这边睡觉的。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小艾就是被服务社的主任给举报的,她不会在家属院建厂了,老五媳妇,你和小艾为着上回买树的事吵过一架,怕她当了厂长不招聘你,所以就砸大伙的锅,是这意思吧。”

    “那好,你去吧,秋秋,祝你成功。”

    “不行,我不能这样。”

    陆文远心头升起异样,正经道:“总不能让你一个人黑灯瞎火走夜路,说吧,还有什么事?”

    冉小蓉结结巴巴,“什么,真的有人定螺蛳酱,是不是许了什么好处,你们要调查清楚呀,不然可是犯错误的。”

    冉小蓉想,一点螺蛳酱,好像是不至于给好处,而且集体的东西,她艾秋秋再傻,也不至于自己贴钱跑销量。

    樊墨莲前天在山上被野猪追,摔了腿,没好意思出来。

    冉小蓉老公魏庆年果然在等他,见面就道歉,还悄悄给陆文远塞钱,“这次弟妹做螺蛳酱的损失算我的,可别因为她们女人家的事,伤了兄弟感情,这钱我给了,那螺蛳酱,你是不是给我拿几瓶?”

    艾秋秋这边,要去县里跑销路,和儿子说:“陆江黎,你去秋梅阿姨家,好不好?”

    姜红枝又急又不可思议,打断她,“冉主任,我可没说是样品出问题。”

    这会人都走了,她一瘸一拐出来,和她表姐说:“姐,靠着举报别人,维持自己的地位,得不偿失的,而且太不光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下回咱光明正大竞争,别玩阴的。”

    艾秋秋来来回回听好几次类似的讥讽,该吃吃、该喝喝。

    真假千金也要去,她们说:“螺蛳作坊我们都出了力,要跑一起跑。”

    有人说风凉话,“咱们借厂资料给她跑业务,跑来业务她又回家属院建厂,那不是给那些本就不缺吃穿的家属们做嫁衣了吗?”

    傍晚回到家,给陆江黎接回来,艾秋秋做什么事都有些行不在焉,想这螺蛳酱的事。

    艾秋秋回到家后,季秋梅和真假千金相继过来安慰,真假千金的妈妈沈爱珍说:“你们是不知道,之前我在服务社做主任,她来的这十来年,把我从服务社挤掉,老何叫我换个地方上班,别和她生气,小艾,你也算了吧。”

    三个人分别背上一百瓶螺蛳酱,带着公社给开的证明去了县城,县城一百人以上的厂子都去跑了,供销社也跑了,这一百瓶的螺蛳酱,不到下午就送完了。

    “小艾,别生气,我们刚才还在说这事,其实这个螺蛳酱作坊,不搞也好,否则将来招谁、不招聘谁,都不好决定的,里外不是人。“

    一连过了好几天,螺蛳酱都没动静,这下好了,徐芬玉和冉小蓉妈妈樊水仙,在家属院多次聚集说这事。

    她脸色凝重,“小艾,我就说螺蛳酱不能做,你看,肯定是你送出去的样品,吃坏人肚子,连累了公社的食品厂,你还做什么饭,赶紧去县里道歉吧。”

    今天正在做拔丝红薯,河湾公社的姜红枝来了,见面着急的很,“小艾,出大事了!”

    “不行,我现在就去。”

    “不能带我去吗?”陆江黎问,他还挺想去,看秋秋要怎么推销螺蛳酱,“我也可以帮你推销。”

    “哎呀,这事情我都不好意思说,是我们公社小河湾村的村干部贪婪,接到县里来的订单,非要在他们村子里办厂,他们自己研究了三天,就是做不来小艾那个螺蛳酱的味道,好几个订单都有交货日子,到期交不出来货,可是要赔钱的!”

    一个小时后,艾秋秋在陆文远的陪同下,把公社主任家的大门给敲开了,一顿慷慨激昂的演说后,公社主任热血沸腾,把河湾食品厂的证件、资质等都给了她。

    艾秋秋来河湾公社后,好些社员都知道了,姜红枝也在,她被艾秋秋说得动心了,如果卖不出去,公社没损失,卖得出去,那可就是公社的厂子,厂子挣钱了,社员也能分钱。

    “不能怎样?”

    ……

    艾秋秋反而不急了,慢条斯理说:“我不去。”

    她立刻说:“你这一下子给全县大小的厂领导都定罪了,要不你再去举报一次?”

    后勤部无法采购,那就去县里的供销社、农机厂、纺织厂、肉联厂这些大小厂子推销,再不行,那还有市里呢,等在家里,业务不会从天而降,。

    陆文远没想到她还没死心,拦腰给她抱回来,“还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等天亮行不?”

    “那你陪我去,对一个人好的表现,不是嘴上说说,陆文远,你要是支持就不该劝阻。”

    “那你举报我做什么?”艾秋秋质问,“虽然你不会承认,但是我知道,你怕我太优秀,抢了你主任的位置吧?”

    冉小蓉脸色一黑,“艾秋秋,你来家属院就是搞破坏的吗,你没来之前,也没人折腾,不都好好的?”

    “好了,别气了,这一百瓶也不是多大的事,各家送一点,我带一点去部队,很快就消耗掉了。”

    “那你这么急做什么?”

    ……

    “天黑路上危险。”

    算艾秋秋运气好,事情急,冉小蓉只得无奈道:“小艾,你就去一趟吧。”

    陆文远要去营房,艾秋秋叫住他,柔声柔气的说:“陆文远,虽然你爱莫名其妙的生气,但是这次无条件支持,我好感动,你能再答应我一件事吗?”

    艾秋秋一走,几个婶子心里不是滋味,也觉得没啥意思,聊了几句也走了。

    “主任,您别后悔,没损失的事试试也无妨。”

    “是呀,咱们家属,就是给男人们的后勤搞好、给孩子带好,就算尽职尽责了,别去搞那些费神的事情。”

    公社的干部没脸来,叫姜红枝来,务必给艾秋秋请去指导,别的不说,至少给这几个订单的货交出来。

    “我螺蛳酱没做成之前,不许你跟冉小蓉老公说话。”

    真假千金吓得不轻,极力反对,心里祈祷艾秋秋这次的螺蛳酱顺利接到订单,她们俩作为启动人员,肯定能被招聘。

    “无理取闹。”陆文远赶紧出了门,生怕他又提出莫名其妙的要求。

    ……

    “要是送给我们,还感念她个好,城里人条件比乡下好,乡下都不吃的东西,他们更不会吃。”

    主任道:“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螺蛳有什么好吃的,还上门推销呢,到现在都没动静,那一百瓶螺蛳酱白费喽。”

    “睡不着,不如早点去。”

    陆文远没好气的把钱推回去,“你老婆损人不利己,我可没那么大度替我媳妇原谅你们。”

    艾秋秋笑道:“谢谢你,但是今天要跑太多地方,带着你我跑不快呀。”

    艾秋秋笑,“我个人卖,那就是投机倒把,亏就亏吧,吃不掉我送人,不过呢,肯定不会送给你们。”

    “不行,反正你跟他不是一个团的,也没有要说话的地方,我猜他要找你道歉,还会说和你一样的话,想着就来气,你不许理他。”

    真假千金家,他们爸妈提前打了预防针,说相中几个年轻优秀的后生,打算叫来家吃个饭。

    陆文远:“你们女人间的矛盾,别扩大范围行吗?”

    “我要把螺蛳酱卖出去。”

    什么时候,还在恶意揣测,姜红枝现在只想替公社保住食品厂的业务,她有功劳,将来招工,应该优先吧?

    等艾秋秋一走,主任被太阳一照,清醒了过来,不是说好不搞食品厂了吗,怎么还把厂子的资质资料都给她了?

    冉小蓉好笑,“你还说要和艾秋秋一较高下,怎么帮她说话了,我告诉你,那个作坊不能搞的,万一出食品安全问题,家属院都要跟着倒霉,我就用这个理由,一举报到上面,就能让她就歇了,可见上面也是担心出问题,现在这作坊不叫她搞,连带着陆文远都丢人,你不正好出气了吗?”

    艾秋秋索性起来穿衣服,本来想直接把螺蛳酱推销去后勤部的采购清单,被终止她能理解,果然还是不能走捷径呀。

    艾秋秋左想又想,想到半夜都没睡着,翻来覆去的,搞得陆文远没法睡觉。

    “谢谢,还是你好。”

    “还是冉主任有远见,没继续让她糟蹋,还说能帮助家属就业,看她吹的厉害,一点都不切实际。”

    艾秋秋点点头,道:“将来再搞集体工坊,你们几个肯定是愿意把工作岗位让给其她人,专心在家带孩子,好,我记着你们了。”

    “呵,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就凭她能跑来订单?那咱们的罐头生意也不至于做不下去。”

    ……

    “你优秀,笑死,这次搞螺蛳酱,亏了几十块了吧,只要你道个歉,我发动家属院的嫂子们,一家买一瓶,让你少损失些。”

    六七十年代的集体生意,并没有业务员一说,哪怕是集体的厂子,都是吃大锅饭,所以,只要走出去,就有销路。

    冉小蓉从外面的社员进来,就一路跟过来瞧热闹,虽然姜红枝路上没说,但是猜测她来,和螺蛳酱有关。

    艾秋秋拿到了河湾食品厂的资质,就可以去县里推销了。

    “艾秋秋,你两个小时都不能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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