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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盛然的骨子里很凉薄。

    温盛然一动也不敢动。

    “……我饿了。”

    他心里在骂人,身体却只能软绵绵地靠着黎瑜。

    空气中重新安静了下来。

    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

    其实并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黎瑜只觉得怀里的人僵硬了一瞬,然后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一般在他怀里奋力挣扎。

    那么在对方告白的那个刹那,他想的不会是:

    但是黎瑜打破了他的规则。

    不就是在他面前喘了一下。

    然后自己去了洗手间。

    房间内,指针指向了九点半。

    他蜷在床上,被子盖过膝盖。

    温盛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点了点头。

    或许是餐厅里,他第一次意识到黎瑜是符合他审美的好看。

    不是必须的。

    然后,他语气如常地道:“信息素阻隔口罩。”

    或许包括黎瑜看来,他的亲近都带着撩拨和高傲。

    “别动。”

    虽然难耐,但是因为对黎瑜的信息素太过熟悉又亲近,其实也勉强能忍。

    他安慰自己,黎瑜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他想。

    脸色。

    他没接温盛然的话,只是开了口:“看到床头上面那个铃了么?”

    *

    他像是一只从来没有被人类社会驯化的,第一次遇到喜欢的人类的高傲猫咪。

    黎瑜的表白像是一把打开大门的钥匙。

    被熟悉而安心的信息素环绕。

    他想。

    温盛然被拎住了命运的后颈皮,立刻安静了下来。

    “黎老师,我错了。”荆楚脸涨得通红,小声道。

    温盛然开了口:“黎老师,好凶啊。”

    空气中是清浅的兰花香,温柔又强势地将他包裹。

    温盛然仅仅满足了一瞬,然后就陷入了更加浓烈的空虚之中。

    他其实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

    空气中安静了下来,少顷,空气中涌动的情潮暂时平息。

    她没有再辩驳。

    “喜欢”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遥远。

    ……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对方的话的时候,他慌乱得像是世界末日。

    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喜欢黎瑜的呢?

    温盛然的脑子昏昏沉沉,任由黎瑜过来,先礼貌地征询了一下他的意见。

    他想。

    只是……

    进来之前,他已经换了宽松的衣服。

    然后坐在床沿,把他抱进了怀里。

    为了应付接下来为期五天的体力流失,他将会在床上度过大部分的时间。

    温盛然回过神,少顷,他开了口,说了句“好了”。

    黎瑜的声音停顿了一秒。

    他顿了顿,耳根通红,小声道,“你硌到我了。”

    温盛然沉默了片刻。

    黎瑜顿了顿。

    因为刚开始,与之前的每一次诱导治疗,似乎都没什么不同。

    但是人不可能永远都处在慌乱中。

    他原本就在忍耐,被人扭得几乎气血上涌。

    然后,他发现。

    或许是流星划过的天台上,对方给他的那一个拥抱。

着温盛然能够正常地进入发情期周期。

    更不会——

    而是:我要远离他。

    他看着黎瑜站起身。

    黎瑜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语气里少有地带了些咬牙切齿:“……所以让你别动。”

    然后,他道:“不是必须的。”

    温盛然脑子烧得混混沌沌,努力理解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他不会随随便便就跟一个陌生人回家。

    也许,荆楚只是单纯地觉得,因为是黎瑜,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这种事。

    他还记得黎瑜给他表白的那一天。

    “她不至于粗心。”他淡淡地道,“估计是觉得我跟你熟悉,所以没有必要。”

    但温盛然知道,其实都不是。

    “嗯。”荆楚应了声,出去,然后带上了门。

    黎瑜不知道,但是他知道。

    想要争取的人。

    “……刚刚怎么没见你戴?”

    温盛然的脸埋进碗里,声音很闷:

    等到他反应过来,脸已经涨得通红。

    ……哦。

    这话他不会说出来。

    黎瑜的脸色缓和了些,开了口:“下次记住。”

    拎着人的后衣领就把人往肩上一摁:

    因为他知道,黎瑜也是为荆楚好。

    然后,他看着黎瑜拿起了一样东西,戴到了脸上。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刹那,他原本已经有些放缓的心跳就立刻控制不住地变快了起来。

    他顿了顿,“你出去吧,我跟他说。”

    荆楚放了东西,打算离开,却被黎瑜叫住。

    ……其实没这么复杂。

    过了一会儿,他幽幽地开了口:“哥哥。”

    他能体会到体内难以言喻的变化,只是分化之后,他一旦感觉到发情期到来,就会立刻通过抑制剂解决问题,从来……

    是……

    又或许,是刚刚,被床头的玩偶环绕。

    这会儿,他蜷在床沿,看向了黎瑜,语气揶揄。

    黎瑜也顿了顿。

    温盛然怔住了。

    黎瑜站起了身,给他喂了半杯水。

    他身边的人对他来说只有两种。

    只有他自己知道,换了别人,他根本不屑于对着那个人展示毛茸茸的大尾

    那就是他的信息素太浪,把人家逼的。

    所以,当有人把真心捧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慌乱和不知所措。

    看上去类似于口罩。

    “要是我对你有治疗以外的不轨行为。”黎瑜道,“按那个,房间内有设备会迅速锁定我的位置,然后电击我,暂时控制住我,一直到外面的人收到报警赶过来为止。”

    “怎么吃饭不抬头?”黎瑜的声音响起来,带了些无奈。

    他出神的间隙,黎瑜已经调试好了设备。

    不会随随便便地找人私奔。

    因此,今天就是温盛然要过的最后一关。

    吃完饭,他的精神好了些,却愈发坐立难安。

    还有。

    但是,等到他重新平静下来,他就原谅了自己。

    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片刻后,他才道:“这是刚刚,荆楚没跟我说的?”

    对方的话音传进耳朵的刹那,他就明白了这个口罩的作用。

    汹涌的情潮冲刷着他的每一个神经。

    他顿了顿,“治疗的每一个过程都是根据实际需要来制定的,不存在多余,不管什么情况,都不应该省略其中的某一步。她平时工作完成得很好,现在这样,就更不应该。”

    这是他认真了的表现。

    一种是过客,一种是他在意的人。

    起初,温盛然其实是可以适应的。

    *

    温盛然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纹路,突然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第一次开始审视对方,也开始审视自己,更开始审视他们之间存在的这段关系。

    温盛然难得见他这个样子,既觉得新鲜,又有些不忍,帮着打圆场:“什么东西啊,反正你在嘛,你知道就行……”

    就像有些已经存在的东西,不会因为一时没有意识到就消失。

    温盛然点了点头。

    从来没有像这样。

    他就因为自己又甜又腻还带着颤的声音而沉默了一瞬。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不离开我。

    “还有。”他道。

    黎瑜看着她,沉下了

    他往黎瑜的怀里蹭了蹭:

    三期治疗是后续长期的跟踪观察。

    黎瑜顿了顿,没有理他,而是直接对荆楚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研究所虽然不是真正的医院,但是参与项目的志愿者都是抱着信任和希望来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对他们做到严谨和负责?”

    荆楚怔了怔,随即讪讪地道:“那个就不用了吧……”

    材质却很特殊。

    温盛然现在正抓住任何一样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几乎是立刻就开了口:“这是……什么?”

    他手指攥着被子的边沿,在信息素浓度的巅峰仰起了脖颈,没忍住发出了一声轻喘,在某个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不喜欢黎瑜。

    几乎是每一秒钟,他都觉得下一秒,他将会跌入失控的深渊。

    “准备好了跟我说。”他道。

    温盛然想。

    机器“滴——”地一声开启之后,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底下的小熊,闭上了眼。

    他一直觉得在热恋的时候因为恋人的一句话就给自己烙下轻易无法洗掉的烙印真的很傻逼,但是他肩胛骨上的那只蝴蝶,确实就是为黎瑜纹的。

    在外人——

    黎瑜“嗯”了一声。

    温盛然几乎是死死地揪着怀里的小熊。

    他在这里是第三种。

    话音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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