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远在北海道，小可爱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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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喽，亲爱的小樱良。】

    她很想立刻给谁打电话，告诉那个人：“请从窗口伸出头，抬脸看看天空。怎样？月色是不是很美，从我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月亮哦你那边呢？”

    她放下手机，自言自语地说着我要去喂鹦鹉。

    “没什么大不了的。”

    “爸爸做好早饭了，放在厨房的锅里热着，等会记得吃。”

    “傻蛋，回去！”它这样骂道。

    【从这里开始是正文。】

    二宫诗织靠着一颗树干坐下，本想拿手机看看学园祭的直播，无奈这地方没有信号，于是只好捡起脚边的枯枝，在地上画一些莫名其妙的图形。

    【不过我还是要写。】

    二宫诗织拿出手机，拍了张自拍。

    通过呐喊发泄一通后，心情好得不得了。

    【不过也许你不知道，鸭子实在是非常快乐的，细看百看不厌。】

    早饭吃过后，去鸡舍给鸡喂食，顺便清洗一下，然后到水塘边喂鸭子。

    往前走着，杂木林间的小径铺满黄色落叶。

    月色真美。

    二宫诗织在家中的庭院上遥望着那鲜明的月亮。

    消息未读。

    【那里有为我准备的场所，有我的房间、有我的桌子、有我的教室、有我的同学、有平静的每一天、有做不完的习题、有不时为之的校园活动，永无休止的日常真的好令人怀念。】

    最后还是没有打出去。

    【什么原因我是不晓得。是啊……为什么呢？】

    “诗织，醒了没？”

    【呆在北海道也没什么不好的对吧？】

    【回信收到了，但是70分的评价很难令人高兴！】

    画着画着，把树枝一扔，再次拿出手机拿开备忘录编写消息。

    【毕竟，我现在要不要把这封信寄出去都很犹豫。】

    【大不了就把收信人地址写得马虎一点，寄信人弟子空白。然后这封信有可能落满灰尘堆在“地址不详信件“的板格里，谁都不得看见。不过，寄不到就寄不到吧，我只是想写出来而已，才不管有没有人看到。】

    【天气清朗，世界和平。】

    水塘就在树林里，面积差不多有个篮球场大。

    一想到这个，二宫诗织脑海里又浮现出多崎司的脸庞。

    她说，我最近老是在想着鹦鹉。

    也对，他是学园祭执行委员会的委员来着，今天应该有很多工作要做，不像现在的自己那么闲......

    反反复复放大缩小检查了好几遍之后，她把照片发给多崎司，又对着天空拍了一张发过去，并且补充了一段文字信息。

    很好！

    飞溅的水珠在秋日阳光下闪闪耀眼，鹦鹉生怕被水溅到，在鸡舍里“扑扑通通“地飞上屋顶，慢条斯理地梳理着羽毛。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看到可爱的鸭鸭了，心里便能充满温馨的幸福。说起来，家里好像蛮久没有杀鸭子来吃了，下午让爸爸杀一只，做成汤晚上带给妈妈尝一下。

    【目前的水温已经很冷了，用不了多久水塘就会结冰。到下雪的时候，我会穿上保暖裤、帽子、围巾、长筒靴、皮大衣……就这一身独自坐在石头上呆呆看鸭子他们，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还不时投一点私聊喂它们。整个村子里，除了我就没人会干这种闲事了。】

    【我家的水塘够大，也够漂亮。目前总共养了三十多只鸭子，至于鸭子们家庭成员情况我不知道。内部也许有各种各样的矛盾，例如和这个要好和那个不要好之类。但吵架场面我还没遇见过。】

    【特别是冬天，它们在冰面上踉踉跄跄地走着，有时候还会一屁股坐到冰面上，这些没有防滑装置的鸭鸭真的好蠢。所以对于鸭子来说，冬天应该是个很难令鸭开心的季节。我不知道鸭子们心里怎么想的，每次看到它们跌倒爬起来的时候，我似乎总能看到它们口里一边嘟嘟囔囔发牢骚说“又结冰了真没办法“，一边又很乐观地应付到来的寒冬。】

    【但我还是希望这封信能顺利寄到你手上，上天保佑。】

    【可尽管再想，我恐怕也再不可能返回了。】

    “不错，不错，眉目精致，双眼清澈如水，让人忍不住强吻的嘴唇，诗织酱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少女。”

    【而且非常幸运的是，村子里的人和爸妈都没有察觉到我和以前相比有哪里不同，因为我的外表没有一分一毫的改变。然而我的心好像空了一块那样，有人、有什么从我身上撤离了。低眉垂首，无语无言。门打开，又关闭，灯光熄尽。】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可爱的诗织酱！】

    喜欢东京的光照、风的气息、电车的拥挤；喜欢这些，喜欢得不得了，还有和你喝的啤酒……

    钻进被窝里睡觉，窗口外面鸡舍里的鹦鹉在叫着“傻蛋”。

    说完，她噗嗤地一笑，拿着扫帚清洗鸡舍里的脏污，接着把橡胶管接在水龙关上，拧动开头，边冲洗边用刷子“嚓嚓“地刷洗地板。

    二宫诗织刚来到水边，水里游着的三十来只鸭子便拍打着翅膀扑过来。鸭鸭的小脚脚很可爱，颜色是小学生胶靴那样的橙黄色，扁扁的，走起路来踉踉跄跄，有时还会一屁股摔坐到地上。

    二宫诗织咬着牙，脸颊鼓鼓：“下回不喂了你，让你和爸爸一起挨饿！”

    “好的啦~”

    哦？

    “可恶！”

    自问自答了一句，她竖起大衣领，围巾一圈圈缠在脖子上，一口口吐着白气。

    从二楼下来，二宫诗织走进厨房，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门口吃早餐。天空干净透亮，如粉尘般悄然落下的阳光，覆盖上庭院对出的那片杂树林上。

    二宫诗织抹掉嘴唇上的油渍，靠着门看向叶子枯黄的杂树林。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总坐在同一个位置，以同样的姿势，想同样的事望着同样杂树林。

    【诗织酱暂时把你在心中的重要程度将一个档次，等什么时候你给满分了再升回来。】

    脱掉衣服，身体滑溜溜的，气味非常美妙。

    隔天，六点半，天色微亮。

    二宫诗织提着饲料，耳边除了脚踏落叶和麻雀的叫声外别无任何声响。等差不多临近水塘时，鸭子在水面扑腾的声音才加了进来。

    【嗯，以下是这封信的正文。】

    北海道，旭川，滨中町。

    说起来水塘再过大半个月就差不多要结冰了，到那时还得给鸭子搭过冬用的棚子。种植蔬菜和瓜果的塑料暖棚也时候开始搭了，爸爸昨天还说今天就去买材料来着......

    东京现在的气温应该还没变冷吧？

    “你到底苦恼什么呢？”

    二宫诗织把饵料装进鸡食盘，带着一群小鸡走出鸡舍。其中一只最大的公鸡扬起脖子，像老大似的拿眼珠瞪着她。

    这把声音就像光线般，强烈鲜明地通过紧闭的房门缝隙，传进黑暗的房间里。

    一大群小鸡一见到她，马上叽叽喳喳欢叫着，围在她身边讨要吃的。

    那只公鸡瞬间低下头，在围栏里“扑扑通通“地一阵逃窜。

    【首先，我想先写一写鸭子们的事。】

    是吗？

    嗦了一口拉面。

    【说实话，我已经没了信心。不是我不会写，只是已经再也不能写得相当快，一气呵成，就那样样”吭吭嗤嗤”地给你写信了。】

    学园祭将近结束的那个夜晚，遮蔽天空多日的云层终于散去，月亮鲜明地浮现在空中。

    把饲料捅放下，鸭子们“扑棱扑棱”地似飞似跑地围过来抢食。二宫诗织笑着喊道：“吃饱点，今晚有个倒霉蛋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啦，所以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哦~”

    “哈哈~”二宫诗织看向鹦鹉，乐道：“谢谢啊，这个家除了诗织以外，就属你最聪明了。”

    黑暗中，少女微微笑起来。

    绿色的鹦鹉在横杆上站起，弄出很大声音拍打着翅膀。

    “啊~”

    想着过去、现在、未来......

    深秋的村庄清晨，云雾缭绕，背阴的山峦和朝阳的山峦重叠在一起，向阳和背阳不断地变换着光影，呈现出一派苍凉的景象。



    【鸭鸭们的事先写到这里吧。】

    “神经病~”鹦鹉叫了声，然后钻到角落里缩起肩膀，确认不会被抓住后，它又叫道：“谢谢，臭屎蛋。“

    【想念东京的生活啦。】

    迷迷糊糊地应了声，二宫诗织把被子拉过头顶，又睡了十多分钟，才揉着眼睛起床。

    【我喜欢这样的鸭子，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喜欢。像神明大人那般聪慧的小樱良啊，帮诗织酱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吧！！！】

    提着饲料捅在在林间小道走动，边走边不停地想鸭子们。

    路边随处可见枯萎了的菊花篱笆，上边挂着冻结的霜柱。

    打呵欠的时候，呼出的热气化作白雾飘散，徐徐失去轮廓，如无风的寒冬清晨的水蒸气变淡扩散开来，继而消失。

    清洗完鸡舍，去水塘边喂鸭子。

    2021年深秋，目力所及，似乎无一不凄凄切切，无一不惨惨淡淡。就连太阳光和枯草的味道，都难以令人提起精神。

    声音久久地回荡在杂树林上空，之后被吸进去似的消失在没有一丝云絮的天空下。

    穿上白色的水鞋，走进鸡舍的小库房，拿出饵料袋和橡胶软管。

    银霜似的月光在她身上投下奇妙的光线，屋外呼啸的秋风声音继续不断。

    【问题是，这封信真的还能寄到你那里么？】

    鹦鹉不是刚刚喂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