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达玛人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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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上空无一人，李妮妮吭哧吭哧把一桶海水提进屋, 一把将裙子撸到底，整个人浸泡在腥咸的海水里。

    甚至一厢情愿地让所有异教的神佛，都向他诚服。

    褚西岭重新坐下，就听里面小女孩不知遇到了什么开心事，浸在水里含糊不清地哼起《炊事班的故事》主题曲来：

    就见褚西岭抱着手臂，斜倚在拐角处，看她平安出卧室后，才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她只有佛陀脚趾那么高，站在这里，就像一只攀爬在巨人身上的蚂蚁。

    仿佛李妮妮和褚西岭背的不是150斤肥皂，而是150万美元。

    第1天在跳飞机，第2天在野外宿营, 第3天坠落悬崖, 第4天成立老弱病残孕小分队并决定炸佛，第5天扫荡完全城的肥皂。

    但这次又有点不同，还多了……哗啦哗啦拍水声？木桶里面打滚声？咕噜咕噜吐泡泡声？

    褚西岭：“…………”

    ……？

    他伸手压了压忍不住弯起的唇角，笑意从眼底散开。

    直到李妮妮消失在远处，他的目光才一寸一寸地沉寂下来，抱着大老鼠转过身。

    周一见。

    因为其眼二分开八分闭，不舍闭眼不见众生，又不忍全睁，看六道皆苦。

    ……可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偷到肥皂了。

    ——李妮妮合理怀疑，达玛人造了一个自己的神。

    第二波和第三波爆.炸开始，红色的焰火席卷而来！

    不多时，这些声音忽然都停了。

    释迦摩尼的目光在沉寂的青空下，跨过漫长喧嚣的时间长河，与远处喧哗交响的海浪一并震荡。

    而武太郎拎着两条海水腌好的鱼干，顶着褚西岭冷漠的目光，笑眯眯塞给李妮妮。

    *

    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一泓月光斜过长腿，褚西岭坐在李妮妮门口，慢慢擦着枪.杆。

    *

    甚至几百人几百人的绑在一起, 一批一批跪着活埋。

    ……自己真的好没用啊。

    ——轰隆！

    李妮妮摸着发麻的耳朵，从褚西岭怀里钻出来。

    “姐姐，这个你拿着路上啃……真的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

    李妮妮一点都不关心这个丧病祖宗到底是什么身份。

    相反, 倒是在南亚一些古国贵族祭祀祖先的仪式上, 曾大规模出现人牲的影子。

    但没有人上前阻拦他们。

    她伸手摸了摸腹部上一条一乍长的缝线，把头埋在水里，咕噜咕噜地哼起调子。

    黑暗中，只能感觉到滚烫的气流点燃了血液，耳膜隆隆地鼓噪。

    达玛广场上，李妮妮站在佛像脚下，抬头与佛陀微阖的双眸对视。

    因为雨林里木头潮湿，很难找到能生火的柴，以至于他们每天的鱼都有点焖不熟。

    观海大师说的对, 正经的宗教, 绝不会用人祭这种血腥手段供奉神祇。

    李妮妮也跟着他转圈。

    褚西岭往佛的小腿里头埋好炸.药，点燃引绳，便拉着李妮妮后退。

    一分钟后，水声重新响起。

    *

    “那我在家等姐姐好消息！……没好消息也不要紧！姐姐加油！”

    大家只好呼噜呼噜吃带血的半生鱼片。

    它面朝大海，双手结印，肌肉精壮，体态匀称，神色平静悲悯。

    刀刃与岩石相撞，迸出火星。

    褚西岭冷冷抬起眼眸，何马生立刻一凛，收回视线。

    *

    众人早饭吃的是武太郎捕来的大马哈鱼。

    李妮妮：“？”这几个意思？

    他倏然抬眼，肩背上肌肉微微伏起，像黑夜里伺机而动的猎豹，预备一听到任何异动就冲进去。

    褚西岭：“……”

    ……这样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她从一睁眼莫名其妙出现在飞机之后，就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

    *

    炸.药在荒岛求生之际，是多么珍贵！多么的难得！多么的来之不易！

    李妮妮：“试试就试试，不行的话，我们就再去偷他200斤肥皂。”

    他觉得李妮妮有点产前抑郁，又听说抑郁的产妇容易做傻事，放她一个人，有点不放心。

    这个达玛人用无数活人血肉供奉的恐怖神祇，他尸身或塑身，一定就藏在达玛广场的佛像下面。

    什么忙都帮不上，说话也不好听，只能做做饭，捉捉鱼，勉强维持人设这样子。

    当天晚上, 李妮妮终于洗了个澡。

    何马生首先看到她的花裤衩，不由长长地吹了一个口哨：“辣。”

    他背对着李妮妮，爬上佛腿，用刀往上砍了近百下。

    “走进新世纪，胸怀军旅梦，告别了家乡到部队，当上了炊事兵……”

    今天是他们荒野求生的第5天。

    褚西岭想到20年，唇角慢慢就勾了勾，眼底也泛出一些笑。

    他是如此恐怖强大，以至于超脱出了单纯祖先的身份。

    她终于不再执着于炸蛋蛋，而是指着释迦摩尼的小腿道：“这里看起来也比较薄，可以从这里炸吗？”

    其余几人也都大致知道李妮妮打算干什么，纷纷一脸痛心地看着那堆炸.药。

    这种敬业的精神，连李妮妮自己都被感动到。

    李妮妮越想越觉得, 比起献祭神祇，这更像是几千年前祭祀先祖的仪式。

    早饭后，褚西岭和李妮妮就背起了炸.药包，准备去广场上炸佛。

    褚西岭怕她失望，罕见地解释了一句：“这种花岗岩特别硬，当年拿破仑用炮.弹轰埃及的斯芬克斯雕像，也只轰下了半只鼻子，我们没轰开也是正常的。”

    要再想制作炸.药，他们就得自己去种一棵皂荚树，等个20年，等到皂荚树开花结果，等到他们孩子都结婚生子，再采皂荚做炸.药。

    直到今天她闻到一股馊味, 以为哪里烂了，找了半天才发现，哦, 小丑竟是我自己。

    褚西岭把炸.药.包放下，绕着佛腿转了两圈。

    一声惊雷般的巨响，地皮猛然被轰开，佛脚化作齑粉，碎石和混泥土铺天盖地。

    李妮妮的长发被滚烫的气流掀起，鼓膜隆隆，刺鼻的硝酸气味呛得她不停咳嗽。

    让达玛人一面，像祭祀先祖一样，以活人为他殉葬，另一面，又将他当成神明供奉。

    其间还要见缝扎针地骗大小姐去尿尿

    这尊大佛高百米，比乐山大佛还高30米，脚面可围坐百人。

    两个败家玩意儿！

    可遇到苦难只会闭眼，那人又要神有何用？

    因此，他们哪怕都觉得李妮妮的想法荒谬，也知道这150斤肥皂……不，150斤炸.药，或许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你是这世界最后的救世主。”

    褚西岭松了一口气，过去用刀背敲击了两下：“可以，但你要做好炸.不开的心里准备。”

    人牲、殉葬、水银、女人……

    那些古代奴隶主贵族，为了安抚祖先的灵魂，会把奴隶破腹、砍头、灌毒……

    泥土如雨点般落下，火焰爆闪中，李妮妮在褚西岭怀中张目而望。

    武太郎的笑意停滞片刻，很快重新振作笑起来。

    没人想徒步穿过热带雨林。

    唉。

    最后凿出两个拳头大的豁口。

    李妮妮：“好。”

    第二天，李妮妮穿着一条六十年代大花裤衩，蹦蹦跳跳地跑下楼梯。

    众人甚至还轮流过来摸了摸李妮妮华而不实的脑壳，试图给她加一个幸运buff。

    而李妮妮被褚西岭按在怀中，紧实的肌肉贴在她脸颊上。

    李妮妮和他都知道，他们已经把全城的肥皂偷空了。

    眼前却又出现那个墨发华服的男子，火光中纸扇遮面，念诗一般轻声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李妮妮叼着鱼：“可以啊，你想来吗？你会布炸.药线吗？”

    ——佛为什么阖着眼？

    再联系她之前的推测——

    许久，震动停下。

    她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 一边脑子里继续想着今天发现的线索。

    同一时刻。

    想到炸.药，李妮妮心情好起来。

    ——而这个神, 极有可能，原身是达玛人的某个祖先。

    “你是我的王后。”

    他站在门口，像个贤惠的人.妻，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轰！

    反正达玛广场上的佛，她都是要炸的，现在不过是更加确定了而已。

    达玛人供奉的或许并不是这些神佛本身，而是试图用这些神和佛，来供奉一个更高的神祇。

    冷峻的眼底古井无波，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褚西岭还维持着那个拥

    整个达玛广场都在摇晃，佛陀的泥身被生生撕裂，宛如活人的血肉被抛向半空。

    片刻后，她的一只耳朵也被人捂住，另一只耳朵则被压进一个宽厚的怀里。

    褚西岭垂眸听着里面淅淅索索的放水声、解扣声、脱衣声，还有丝质面料划过肌肤后的落地声……

    等褚西岭明天炸.弹做好，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她都去炸.了他的坟。

    男人俯身辗转吻上她的唇，墨发垂落遮蔽视线，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