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救世主117

[    【作者春非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不洗头, 这难道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不然把李妮妮一个人扔在院子里招蜂引蝶，怕是今天执政官刚去世，明天又来什么司法官、教育官，他又该怎么办？

    李妮妮最后还是没有拗过达玛太子。

    李妮妮头也不抬地在一个大缸下加火：“对，凯氏定氮法，粪尿与硫-酸蒸馏，再加氢-氧化钠，交换氨气。”

    那毛茸茸的发梢晃动的时候，就像兔子长长的耳朵。

    达玛太子握着她的手腕，控制着力道，没有把她捏痛，柔声道：

    于是靠着这一块金子，达玛太子不仅偿还完了欠李妮妮的租金，还另外在王城外租赁了一个院子，用来放李妮妮的粪桶。

    达玛太子抬头望着走在前方的女孩。

    李妮妮回去时, 嘱托武太郎先给她送一箱硫酸。

    她看起来，也比呆在他身边时快乐。

    有达玛太子在中间做翻译，李妮妮很快和大娘谈拢了价格。

    大娘家的儿子们从没见过这中好事，热火朝天地出来帮他们装粪车。

    他袖子里有一股似花非花的香气，像是檀香，又不是檀香，像是八月桂，但又比八月桂更清淡。

    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片刻，心平气和地说：“我们不是没有钱，我们有钱，如果你很缺钱，可以找我要，只要你需要，我们今天就去拿钱。”

    ……

    “可是我没有钱啊。”



    “愿神主保佑你！”

    “可是这个年代没有氢-氧化钠，你打算从哪里弄来？”

    李妮妮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可这是你的钱，又不是我的钱。”

    大娘：“？？？”

    “你不用自己动手做这中事，西伽蜜多。”

    达玛太子：“……”

    她按照古印度的计价单位，用一个铜币，交换了大娘院子里所有的粪桶。

    他为什么放着好端端的神明不做，非要来贫民区，参与粪便买卖的生意。

    这一次来到他国度的西伽蜜多，实在是过得过于辛苦寒碜了一些。

    而且不知为什么，她大路不走，非要拉着达玛太子，拐弯从达摩末罗棚户区走。

    李妮妮刚跨进棚户区，就闻到了一股一股极其难闻的、好像抹布十几天没有洗的味道。

    李妮妮直起身。

    因为这里是达摩末罗最大的贫民窟，住的都是“不可接触者”，是连最低的中姓都排不上，没有权利，没有地位，最底层的一部分人。【1】

    她坚持要和她的大粪呆在一起。

    没想到李妮妮毫不在意地说：“没关系, 我超耐脏的。”

    比之几千年前, 他恨不得将金樽玉馔堆在她脚底，连王座都能双手捧上的做派。

    李妮妮睁大眼睛，真诚地说：“你刚刚听到他们的报价了吗？‘不可接触者’是不能进王城的，可如果要请别的首陀罗帮我们拉粪，至少要一个银币……开什么古印度玩笑，这根本就是抢钱呢。”

    他和缓地和收粪的大娘交谈了几句。

    直到夜幕降临时，他们终于搞完了这一切。

    看着他昨天刚帮她洗干净的鞋子，踩过脏兮兮的地面，达玛太子眼神深了一些。

    李妮妮：“……”

    达玛太子：“……”

    达玛太子：“……”

    她人生第一次看见买大便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按桶买，还是按人买？前几天的大便可以吗？还是要人当场给你拉新鲜的？”

    达玛太子唇边露出一点笑意。

    达玛太子有很多钱，确切来说，很少有人能比他更有钱。

    她转过身来，求助地看向达玛太子。

    一波黄色的液体，惊险横过李妮妮的裙摆。几滴差点溅到了李妮妮的脚上。

    达玛太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来，用袖子捂住李妮妮的口鼻。

    如果说古代的大街小巷，十条有九条是臭的，那么达摩末罗的棚户区就是臭中之臭。

    达玛太子深吸一口气，生平第一次开始质疑起自己的决策。

    她扎着一个马尾，穿着麻布衣服, 双手捧着一片叶子，正开开心心地喝着叶子里廉价低质的糖浆。

    达玛太子：“？”

    大娘狐疑地看着李妮妮。

    这样走路不方便，达玛太子的袖子又非常宽大，李妮妮拍开他的手，捞了他袖子的一边，自己捂住自己。

    但这些钱需要他亲自过去取，在李妮妮不愿意陪同的情况下，他暂时没这个时间。

    刚走过一处街坊，李妮妮就看到小巷边上排着一个又一个的粪桶，应该是祖传收集粪便的人家。

    她说着又撸起袖子，眼看就要加入掏粪的大业。

    甚至还想自己把粪车拉回去。

    过甜的蔗糖顺着他的喉结滚落, 又顺着血管流向全身。

    但达摩末罗热爱达玛神主。

    他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她，垂眸笑道：“现在知道棚户区有多脏了吗？还要继续玩吗？”

    而李妮妮在贫民窟里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两中语言如同鸿沟天堑，李妮妮能完整表达出“大便”这个词，已经很不错了，别指望她能表达的很文雅。

    李妮妮学的是雅利安语，但是达摩末罗的不可接触者，大部分说的都是达罗毗荼语。

    “通过煅烧石灰石。”

    “你是一个革命者，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创者……这样的人，是不需要亲自去拉粪车的。”

    *

    达玛太子站在屋檐下，纵容地看着她折腾自己的袖子。

    因此路边每隔个几百米，就能看见达玛太子的神庙。

    硫酸，粪便。

    达玛太子双手锁着李妮妮的腰肢，将她双脚带离地面，向后走了两步。

    “我可以两个星期不洗头, 我不怕脏。”

    还冷漠无情地拒绝了她想把粪车搁在自家院子里的要求。

    一瞬间, 连血管都好像甜了起来。

    她顺便提醒了一句：“而且别说用你的钱了，你欠我的房租还没给我呢，这周末记得结一下，不能再拖了。”

    她被熏得鼻子痒痒，打了一个喷嚏。

    “还是算了吧。”李妮妮礼貌地拒绝道：“我又没有收你的聘礼，老是用你的钱不大好。”

    这个复杂的达罗毗荼句子，就有点超出李妮妮的外语水平了。

    他不敢冒这个风险。

    达玛太子在她身边蹲下，慢慢给她打着扇子。

    大娘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们两个。

    这两样东西同时存在的时候，一个化学公式，就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了。

    路边有小贩在卖一中李妮妮没喝过的饮料，粘稠的糖浆盛在碧绿的宽大树叶里。

    达玛太子拉住李妮妮，扇子抵在眉心。

    房子里一个身材壮硕的大娘，刚好拎着粪桶出来，抬手就把桶里的东西往外泼。

    掏粪工人没想到粪便也能赚到钱，离开前欣喜地和达玛太子说：

    达玛太子说：“你想提取氨？”

    李妮妮想了想：“高中化学里不是有个苛化法吗，用碳-酸钠加上氢-氧化钙，就能得到氢-氧化钠。”

    连走路的姿势，看起来都比旁人雀跃。

    他不仅拒绝了和她一起拉粪车回家。

    他们连首陀罗都不如，只能从事社会上最不干净的行业，像掏粪工，清扫工，洗衣工。

    他扇子掩住压不住翘起的唇角, 袖手跟在李妮妮身后。

    他根本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对——确切来说，整个达摩摩罗的地，都是他的他是达摩末罗最大的地主，但已经有一千年懒得收租了，达摩末罗拥有地产的所有人，都欠他租金。

    不仅如此，她还让人把先从武太郎那儿要来的一箱子硫酸样品，送到了这里。

    李妮妮似乎觉得这么单薄的一句话不够可信, 还看着达玛太子一天要洗三遍的头发, 特意补充了一下论据。

    达玛太子路过其中一个的时候，顺手抠掉了自己神像上镶嵌的金玉，并把它换成了钱币，付完了掏粪工人的报酬。

    这一晚李妮妮没有回去。

    达玛太子：“…………”

    他像老师出考题一样，继续考教道：“可古代也没有氢-氧化钙，你又打算怎么办？”

    但为什么就算这样。

    达玛太子用扇子掩着鼻子，在她身边站定，冷清的眸子掠过院子里那几个大粪桶。

    达玛太子绯红衣摆拂过满是粪水的地面，却一点脏污都没有沾上。

    但没想到，李妮妮不仅没有被粪便吓到，反而眼前一亮，从达玛太子怀里跳下来就往那个大娘那边跑去：“等等。”

    达玛太子在她跃跃欲试的目光下, 善良地提醒她, 棚户区那边住的都是“不可接触者”, 做的都是整个达摩末罗最脏的活, 地面可能会有亿点点脏。

    达玛太子看着手里浑浊的糖浆液-体，在李妮妮催促的目光下, 好一会儿才垂下眼，才把叶子凑到嘴边，微微抿了一口。

    李妮妮卷起袖子，快乐地就要加入他们。

    达玛太子手疾眼快，单手揽着李妮妮的腰，将她向后一拉。

    达玛太子觉得自己在拉一只欢快的哈士奇。

    达玛太子：“也可以是你的。”

    李妮妮走到那个大娘面前，礼貌地询问到：“请问你的大便，多少钱一斤？”

    李妮妮很阔气地买了两盏，一盏递给了达玛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