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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摊主目瞪口呆的看着上一秒还湿哒哒的颜料瞬间被烘干,这才意识到这两位“冤大头”的身份,顿时觉得自己也高级起来。

    白狐洁白的毛上泛着光亮,是刚刚施加了咒术的缘故——岑裕和她做了同样的事。

    那个花灯放得也极其敷衍,修行之人信的是天道,又有哪个修士会向无根无据的神明祈求呢。

    摊主怎么想叶楚怜不知道,就这月光和灯笼的光亮,她把面具交给岑裕,然后就看到他手中的白狐。

    提笔之前,叶楚怜笑着对岑裕说,然后落笔便是青色颜料。

    “原来在小裕心里,我就是一只狐狸啊。”

    莫名的,岑裕觉得很适合叶楚怜。

    岑裕扫过挂在眼前的面具,这里的花样远不如剑仙门山下的多,或许珠玉在前,他再也找不出合适的样式了。

    他让店家把面具摘下来交给她,后者仰着头让他给她戴上,似乎并不在乎上面的图画是什么。

    比起曾经那个幼狐,这个长大了一些,那种憨憨的感觉淡去,更多的是一种高傲的狡黠,更加适合如今的叶楚怜。

    不过叶楚怜并不急,修士的东西一旦有了归属,除非修为更高的修士以修为压制强行改变归属,否则天涯海角也能轻易找回。

    如同腰间的玉佩一般,哪怕山河变换,它们也不会损坏。

    其实应该是更便宜,毕竟人挤人的庙会没谁会停下来画面具,但他看得出叶楚怜是个不差钱的人,自然要趁机赚钱。

    活了数百年,琴棋书画这些东西早就精得不能再精了,比起普通人画的面具,叶楚怜手中的更加精美,仿佛不该出现在这人来人往的庙会中。

    青芦生命力顽强,哪怕是砖缝也能生长出一大片,很容易生根发芽,能入药也能食用。

    “小裕帮我选一个吧。”

    除了白狐,岑裕再也找不到适合叶楚怜的东西了。

    当年的叶楚怜只有十四岁,被晋南和韩霜雪保护得还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和当时的岑裕相比,她像一个小太阳一般的活泼。

    夜风吹着,将颜料吹干了一点点,叶楚怜觉得有些慢,便抬手将面具上的颜料烘干。

    只可惜眼前的面具中没有白狐,也没有青芦。

    “我很期待小裕送给我的面具。”

    “原来在师尊心里,弟子就是一株青芦啊。”

    除去为了符合气氛才放的花灯外,他们并没有做什么。

    不同的一个庙会,不同的风景,两个人却戴上了与曾经相同又不同的面具。

    可身边的人太多了,没有意外叶楚怜也不好使用法术,只能顺着人流往一边走。

    那是一种不管身处于什么逆境,不管有多少困难都能蓬勃生长的植物,它不是高贵的花草,却更受人们喜爱,也被大家接受。

    “两位是没有喜欢的吗?”摊主看出叶楚怜衣着华贵,不想丢了客人,“我这里还可以自己画,只是相比起画好的要贵许多。”

    那时的叶楚怜并不知道送给岑裕的青色面具上画的是什么,很久很久之后她才了解,那时一种很常见野草,名叫青芦。

    庙会、人群、面具……

    除了青芦,叶楚怜也找不到适合岑裕的东西了。

    她笑着让岑裕帮她挑一个面具,看着尚且稚嫩的叶楚怜,岑裕的目光下意识落到最高处的狐狸面具。

    仙人在他这里画过面具,别人可是没有这样的殊荣的。

    除了面具,他们似乎真的没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叶楚怜早就过了贪嘴的年纪,岑裕也不重口腹之欲。

    然而意外就是发生了,叶楚怜腰间被人拽了一下,那一下极轻,正常情况下是无法发现的。

    给了双份的银子,摊主便热情的拿出两个没有画过的面具,还清理出一块地方供叶楚怜和岑裕使用。

    白狐面具成了所有商品里的唯一,也是过了十几年以后还能找到的东西,可惜凡人的东西保存不了很久,渐渐的那个面具便出现损坏地方,然后找不到了。

    这次的庙会,似乎并不是没有收获,这样的事也让两个人更加亲密了一些,只是所有的一切明面上还是师徒,没人敢往前跨出一步。

    曾经的那个面具因为没有施加术法,保存不过十几年便损坏了,所以出于私心,叶楚怜在这上面施了咒术。

    叶楚怜没想到偷东西竟然偷到了她的头上,她腰间只有一个玉佩和装着碎银子的荷包,荷包不值钱,但玉佩是岑裕亲手雕的,是世上最宝贵的东西。

    那一次的庙会,哪怕是同样的东西,只要她有兴趣就会尽数买下,但唯独面具,不管经过了多少个摊子,也不管有多么华美的花样,她都没有多看一眼。

    岑裕效仿着叶楚怜的话,然后把面具替她戴上。

    叶楚怜打趣着,然后将手中的面具戴在岑裕脸上,等戴完以后,她笑着看向岑裕,示意他有来有往。

    如今的修行界,能够改掉叶楚怜的归属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而这之中并不包括普通的凡人。

    放了花灯,时间离着燃放烟火的时候越发的接近,街市上的人越来越多,岑裕守着规矩,他连叶楚怜的衣角都不去触碰,这样的情况下难免会被人群冲散。

    耳边的话语和记忆重叠,似乎除了年龄和两个人的状态有些变化外,其他的都与记忆中的相似。

    叶楚怜的确不差钱,也不在乎摊主耍的这点小手段,不是什么将心比心,是真的不在乎罢了。

    莫名的,叶楚怜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她又有些想哭,只是她几十年都未曾哭过,已经忘了该如何哭泣了。

    不过走散了也不必着急,这样的场合没人能伤得了他们,等烟火燃放完人就会少很多,到时候也好找。

    这样的植物很适合岑裕,也蕴含了叶楚怜对他的祝福。

    与别处的狐狸不同,那个面具上画的是幼狐,除了狐狸惯有的狡黠外,还有几分憨憨的感觉。

    没有,他们便不想选,因为在他们心中没有更合适的图案了。

    叶楚怜也是这样想的,不止如此,岑裕不在身边,她没了继续逛下去的欲望,便想着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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