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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她也和赵雪敏对过话,这女孩子焦焦躁躁,就像是一只随时会炸毛的乌鸦,脾气很暴躁,有时还有些分不清好坏,杜少威那样的人渣,她倒是捧到手心里,膏药一样的黏着。

    赵雪敏心里有些可惜,连死了都要连累自己,早知道就把杜少威打成猪头。

    论力气赵雪敏一个弱女子当然打不过杜少威一个大男人,慌忙之间就用棒球棍打了他后颈一下。趁他疼痛,赵雪敏锁好门躲进了里间的房间里。

    当她再醒来,就真的成了警察眼中的杀人凶手。

    梁小柔沉默,按规矩来说,这样做并不应该。

    赵雪敏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头,触手可及的是纱布的质感,她却有些其他的担忧。

    酒劲一上来,她便睡了过去。

    “你呀,我以前都跟你说阿joe不是好人,你硬要跟他一起,现在闯祸了,你叫阿妈怎么办呐,阿mon……”

    ——

    梁小柔面容清冷,梳着单马尾,衣着简单,双手抱臂,看起来很是精明能干,盘问的时候语气极其强势,就像是随时随地会出勤的那种女强人,哪怕是大雨倾泼,哪怕是三更半夜,随时随地的准备好,抓捕穷凶极恶的犯·人。

    古泽琛是她们家以前的邻居,跟杜少威完全不一样的男人,心地善良有责任心,身为一个忙碌的法医还经常抽时间去骄阳社做社工,教导她们这些夜青,只不过以前的“自己”很讨厌他,觉得他是个多管闲事比她妈还烦的大叔。

    ——

    这个中年男人说了一些话,大意是在死者杜少威的指甲里发现了皮屑,那些皮屑不是赵雪敏的,但是跟她的染色体排列极为相近,并且属于女性,而赵雪敏并没有任何姐妹。

    杜少威当然不可能自己打死自己,尽管以前的“她”爱他爱到无法自拔,可是现在的“她”却清楚的明白,他不过是个人渣,胆小怕死,好吃懒做,无所不用其极而已。

    梁小柔进门前,远远地在外面审视着,她之前见过赵雪敏不少次,但大多数都是以前在扫·黄组里工作时,这样打扮的花里胡哨,花钱如流水,在各个夜场来回的女孩子,就是他们扫·黄的重点对象。

    这让一直在观察她的梁小柔有点不可置信。

    好像所有事都跟她没关系一样。

    尽管记忆中她喝醉时的确用棒球棍打过杜少威,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一种感觉,她绝对不是凶手……

    “madam,我的女儿好乖的,品学兼优,她从来都不会做坏事的,都是那个阿joe!”

    “阿mon,”梁小柔在她的床边坐下,语气柔和了许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最好坦白点,不然我们没办法帮你。警方已经发现了足够的证据,阿joe那只棒球棍,上面有你和他的指纹,我想他怎么样也不会自己打死自己的吧?”

    顺便八卦一句,似乎sam哥跟madam梁正在谈恋爱,在赵雪敏的记忆里,已经不止一次见过这两个人凑在一起了。

    这是一间医院的病房,空空旷旷的,仅仅摆了一张单人病床,病床旁有一个不算高的床头柜。唯一特殊的,大概只有病房门上那四根铁栏杆,昭示着病房的用途。

    “madam,”古泽琛看了一眼赵雪敏,转过头,面向梁小柔:“阿mon的妈咪来了,案发之后她一直都很担心,可不可以通融一下让她见见女儿?”

    她双眼发直,无意识的抓紧了被子。

    赵雪敏,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仔,亲生妈妈被警·察带走了都不担心?

    谁知道当赵雪敏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杜少威横在沙发旁的尸体。

    一声声的话语,如泣如诉,卿姨流着眼泪,既气女儿不争气,又心疼女儿要遭受这种事,她清楚的记得阿mon小时候蹒跚学步的可爱模样,此时看到现在长大的女儿脸上的伤痕,她从不动她一根手指的女儿,心如刀绞:“我的mon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你都算是命大可以醒过来,但是你男朋友阿joe就没这么好彩,说!是不是你杀了他?”

    赵雪敏见到了卿姨,她的亲生阿妈。

    她就像个走错舞台的观众,周围的人都在努力的演,她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看。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赵雪敏一人。

    ——

    卿姨最终被请到了警局,协助调查,走之前,梁小柔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赵雪敏。

    没多久,这间不大的病房再次走进来一个人,中年男人,光头,省得高高大大,同样是西装革履,身前的肚腩却十分明显,他手里拿着文件夹,好像跟梁小柔和古泽琛他们都认识。

    他们是来文笔录口供的,关于杜少威的死。

    ——

    “啪嗒”一声,病房前的门,应声而开。

    可是在今天,梁小柔觉得赵雪敏有些不一样,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后,她的反应太镇定,也太安静了。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个女孩子,很可能真的跟杜少威的死有关。

    当晚,她被一个客人折磨完,想找杜少威诉苦,但是打了一晚上的电话都找不到他,后来杜少威半夜三更才回来,他们自然又吵了一架。

    古泽琛再三请求,卿姨只有赵雪敏一个女儿,两母女相依为命,出了这种事,做母亲的想见女儿太正常不过。梁小柔踌躇了一下,她也并不是个苛求规矩不讲道理的人,因而点了点头:“好吧,不过只能见面,不可以肢体接触。”

    卿姨是个很简单的女人,老公死了,她一个人辛辛苦苦靠着在酒楼洗完打扫卫生把女儿养大,自己一个人省吃俭用,盼的就是女儿长大成人,谁晓得品学兼优的女儿会被杜少威这个正衰人给拐跑,卿姨真恨不得用全部家当打死杜少威这个小人。

    谁知道拖着胶袋走的时候被人看见,赵雪敏慌忙之下拔腿就跑,一错脚,摔下了山坡。

    赵雪敏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没杀他。”

    ——

    “啪嗒”,门再一次打开,走进来一个男人,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西装笔挺,看起来挺斯文,皮肤却是很健康的小麦色,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很显然是经常做运动。

    一直低着头的赵雪敏,猛地一下抬起了头,她的眼中没有跟卿姨一样的泪水,只有满满的惊讶。

    她坐在那里,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病号服,身后靠着白色的枕头,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头上裹着一圈白色的纱布。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医院独有的味道,女孩子安静地呼吸着,透过窗棱,能看到门口的女警徘徊巡视,除了脚步声,几乎很难听到其他声音。

    “阿mon,你痛不痛?怎么会搞成这样?”

    很奇怪,明明自己应该很慌张,尽管不是第一次见警察,但这是事关一条人命,赵雪敏都很稀奇,自己怎么会这么冷静,明明这么危机的时候还能想些有的没有的。

    女人坐在病床上,她长得不丑,眼睛很大,五官精致,笑起来很天真,甚至可以说带着一种清秀的美丽,只是耳边几缕紫色的漂发,和脸上的淤青,有些破坏了这份美丽。

    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赵雪敏认识,姓梁,以前在扫·黄组没少被她抓过,男的没见过,但很显然,也是个警·察。

    “我没有。”赵雪敏否认。

    “要不是你杀了他,为什么你要把尸体搬走?为什么之后你会滚下山?是不是你跟别人一起杀了杜少威?之后你被人推下山杀人灭口?”跟梁小柔一起来的那位阿sir,一边记着笔录,一边盯着赵雪敏,语气咄咄逼人地问道。

    ——在赵雪敏还有嫌疑的同时,她妈妈卿姨也成为了犯罪嫌疑人。

    杜少威的确死了,在她昏迷的那一晚。

    赵雪敏发现自己似乎处于一种很不正常的状态,作为一个嫌·疑·犯,她没有慌张,也没有害怕,警察来也好,亲生母亲来也好,他们跟她说的话,她能听得懂,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事实上她一点感觉没有,就好像,就好像……

    也就是说,在杜少威死的那天,卿姨也跟他接触过。

    赵雪敏低着头:“我没想过会搞成这样。”

    赵雪敏喝了酒,杜少威的脾气也不怎么样,两人一言不合,干脆打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们的确有吵过架,也有动过手……”赵雪敏开始慢慢的回忆。

    ——

    病房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赵雪敏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凶一柔,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标准的黑脸和白脸。

    大约,是女人的第六感?

    赵雪敏很害怕,她怕警察会把她当作杀人凶手,她还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她不能去坐牢。不能这样等死,于是赵雪敏找了个红蓝胶袋,把杜少威已经僵硬的尸体装进去,她要把他埋起来,这样才能不被任何人发现。

    这个人,赵雪敏也认识,是sam哥,中文名古泽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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