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6章 蒲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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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向北说好。
车子开到村口，有一个小伙子站在村口的一座新建的八角凉亭里，看到他们的车到了，就走出凉亭朝他们招手，张向北认出来了，他就是上次去小覃家参加公期的时候，碰到的两个小伙子之一，“宅鲜送”海南分公司的。
张晨他们看到，他刚刚在编的就是草片，他身后一间房间的门开着，里面堆了半房间晒干的草叶，另外一边，靠墙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卷卷已经编好的草片。
“你们还是
小况和他们说，这些草片，都是拿来卖的，以前黎族人家家都会编草片，储藏草片，因为每年屋顶都要翻修，要用到草片，现在住草屋的人已经很少，自己家里也不会储藏草片，需要就到这里来买，整个保亭，都会来找黄师傅买。
黄大毛说好，他坐下来，用脚踩着草片的一边，葵叶根对根，梢对梢，他先编根的这部分，手里抓过一把干草，塞在已经打了交叉的两条白藤中间，塞进去之后再打一个交叉，把干草夹住，同时用脚踩紧，手拿起又一把干草放进去，白藤又打一个交叉。
“那个要多少草排，里面又不住人的，那种草屋，给游客看看的，就是漏雨也不要紧，草排乱弄也不要紧的，你们说是不是？像我们以前，大家都住在草屋里，家里要是漏雨，你天晴还不马上要翻屋顶？所以家家都要备着草排。”黄大毛说。
“变修了。”
“你跟着我。”
“可以，里面路很宽。”小况说着就转身朝村里走，包天斌开着车，跟在他后面。
“主要还是没有前途。”黄大毛说，“你们想想，茅草屋越来越少了，以后还有谁会需要草排，我儿子小时候也跟着我学这个，现在，跑去养黑猪了，养黑猪都比这个赚钱。”
黎人的新村子建在山坳里，原来的老黎寨，就在村后的山坡上，黄大毛和他们说，以前的茅草屋，最怕下雨天和水，水会把地基泡烂，所以茅草屋都要搭建在山坡上，这样才不会被水淹到，不像现在的房子，就是造在这山坳里，你下再大的雨也不怕。
如此反复，晒干的白藤快编完的时候，就续进去一根，这样一直编下去，直到编了三米长左右，这一头才算编好。
蒲葵和棕榈树很像，但比棕榈树高大，怪不得那些船型屋顶不会漏水，蒲葵本身不吸水，也不容易腐烂，是制作蓑衣的材料，张晨记得自己小时候，家家户户包粽子，用来绑粽子的，就是和这蒲葵叶很像的棕榈叶，在沸水里怎么煮也不会煮烂。
蒲葵叶展开，是个大扇型，沿着根部一尺左右剪出一个弧形，把边用布包缝，就是蒲扇，张晨小时候，街上光着膀子走的老大爷，后背都插着一把蒲扇，老太太手里，寸步不离带着的，也都是这样一把蒲扇。
他们要去的村庄在贺昆岭，和保亭县城在相反的方向，他们从保亭互通下来，就进入了县道，开始进山，开了十几分钟，到了一个山坳，山坳里都是簇新的楼房，包天斌和他们说，这些都是从山上黎寨搬下来的，造房子政府有补贴。
“这个对。”张晨在边上说，“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他赚到钱了，你们做朋友的，心里才会高兴。”
张晨摇了摇头:“我什么都可以。”
他们要去的这户人家离村口不远，小况走进去没多一会，就在一家院门口站住，招呼包天斌把车开进院子。
换一边，还是用白藤把一把把的干草，交叉交叉这样夹住夹紧，编这头的时候，就少了一道添干草的程序，其他都是一样的。
方天成在沙发上坐下，张晨问他:“有底了吗？”
“办公室、研究院这块，要特别注意防潮和霉变。”
“有了。”方天成说。
黄大毛说:“葵叶山上有的是，不过，做屋顶的葵叶，一般要秋冬去收，秋冬季葵叶长老了，经晒，也比较耐用。”
老包说着走出去，打开门，看到方天成也过来了，老包就把门留着。
包天斌把车停好，大家下车，屋檐下一个坐在那里编着草片的人也站了起来。
张晨和方天成说:
张晨在客厅的沙发坐下，自言自语着，想当年自己在海城，也是这样的夏天，骑着车在路上跑，四处寻找工作，流的汗一点也不比今天少，再热的天气，那时的人也要穿着长袖衬衫，一双手伸出来, 手腕以下，就像是戴着一双黑手套。
黄大毛放完草片出来，问他们，要不要去山上茅草屋看看？
“好，我把你们两位的话，和老坦说。”
“车子可以进去？”包天斌问。
琼中黎族苗族自治县和保亭黎族苗族自治县，相距一百一十多公里，一个在五指山的北麓，一个在五指山的南麓，这一段路，等于都在五指山中穿行，好在路很好走，除了中间不到二十公里的省道，一头是海三高速，一尾是山海高速。
“那个炸牛骨，其他的他安排。”张向北说着转向张晨，问:“你有没有特殊要求？”
黄大毛说不多，年轻的都不学这个，他自己的徒弟，现在有去开中巴车的，有开饭店的，有去当电焊工的，还有在海城送外卖的，就是没有人干这个了，干这个，赚不了几个钱。
“那种船屋，说起来是什么非物质文化遗产，但其实住着很不方便，卫生条件很差，现在真正住在黎寨的，已经没有多少人，还留在那里的，都是些不愿意走的老人，年轻人都出来造房子了。”包天斌和他们说。
张晨说要要，黄大毛领着他们出去。
第二天上午，包天斌、张晨、张向北和方天成四个人出发去保亭，方天成的两个助理，留在了琼中。
“我知道了，张总。”方天成点点头。
很快，一片三米长一米宽的草片，黄大毛自己叫草排，张晨看着更像是草席的就编好了，卷起来一筒，堆到里面墙脚。
“是小况，对吗？”张向北问包天斌，包天斌点点头说没错，保亭这里归他管。
包天斌把车在小况跟前停下，按下车窗，小况朝张向北叫了一声“张总”，然后和包天斌说:
小况见张向北他们不是很明白，解释说，现在人都已经住到山下来了，但山上的一些寨子里，还有老人住在那里，老人的子女，还是需要去给他们翻修屋顶，还有，山上还有不少养黑猪的，猪圈都是茅草屋。
那个时候，最强烈感觉到的不是热, 而是焦虑, 只要能找到工作，就是天天在太阳下暴晒又怎么样？而现在, 只不过在户外待了几个小时，就已经觉得受不了了。
这个村子是重新规划的，村里的道路很宽，很整洁，都是水泥路，道路两边的房子，格局基本相同，都是三层的楼房，房子前面是一个院子，连房子的样式也大同小异，风格统一。
包天斌和张向北走了进来，张向北在沙发上坐下，包天斌没坐，站在那里和张向北说:
这人六十多岁，头发稀疏，皮肤比一般的海南人都要白，一看就是平时很少在户外劳作的。
看得出来，这里的建筑是经过设计师统一设计的，白色的墙体，双重的斜檐和红瓦，吸收了船屋顶的外观形象元素，最不同的，反倒是家家户户的大门，有铁管的，有不锈钢的，不同材质的大门，大小尺寸和花纹又不一样。
他自我解嘲般地笑了起来。
张晨看了一下堆着的干草，问:“这是蒲葵吧？”
张晨摇了摇头，呢喃着:“老了，不能提当年勇了。”
“晚上去老坦那里吃饭？就在斜对面，等会走过去就可以。”
“那我给老坦打个电话。”包天斌说着拿起手机，张向北让他等等。
“现在不是还搞了很多的民俗村、船屋保留村？”包天斌说。
有人敲门，张晨过去把门打开，门外是包天斌和张向北，他们也刚刚洗过澡。
张向北说:“你和老坦说清楚了，我们的项目在这里，以后人来人往会很多，他那个酒店，我们就定点了，但是，不管谁来，你和老坦说，都不需要他请客，包括你带客人去也一样，也不要打折，该赚的钱就赚，他要是老请客的话，我们都不敢再去了。”
在项目现场看了之后，张晨他们赶回去琼中宾馆，晚上就住在这里。m.juyuanshu.com
宾馆里只剩下一套套房，当然是张晨住，洗完了澡，大家向这里集中，继续商量他们的事情。
小况给他们介绍，说他叫黄大毛，是远近有名的草屋顶的编织工匠。
张晨算了一下，这个倒是正好，现在已经是八月初，等到工地上需要葵叶的时候，时间也进入秋季了。
“海南岛的气候很湿润，琼中我不是很了解，在海城，房间里要是一个星期没有人进去，没开门窗通风，就会有很重的一股霉味，桌面上湿漉漉的会长一层毛，这和杭城不一样，杭城是梅雨季节才会有这种现象，在海城，夏天都会这样，特别是这些建筑还连着山体。”
小况也不知道，看着黄大毛，黄大毛说:“对，是蒲葵。”
“想吃什么？”包天斌问。
回到宾馆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洗澡，盛夏的下午，在海南的室外活动了几个小时，人感觉自己都缩水了, 小去了一圈。
流过又干了的汗，已经在身上结了一层的壳，不再是液体，已经变成固体，身体就像是一个大漏斗，嘴里不停地灌着瓶装水, 水马上就从身体的各部位渗了出去, 一滴也没有留下，赤裸的手臂被晒得绯红, 洗过澡之后，张晨感觉自己的手臂火辣辣地疼。
“老哥，你能不能再编这个给我们看看？”包天斌指了指地上编了一半的草片，和黄大毛说。
“那这个葵叶，要收的话容易吗，有没有什么季节性？”张晨问。
看着这半房间的干葵叶，张晨有些心喜，他问黄大毛，像他这样的工匠现在还多吗？
] 张向北说好。
车子开到村口，有一个小伙子站在村口的一座新建的八角凉亭里，看到他们的车到了，就走出凉亭朝他们招手，张向北认出来了，他就是上次去小覃家参加公期的时候，碰到的两个小伙子之一，“宅鲜送”海南分公司的。
张晨他们看到，他刚刚在编的就是草片，他身后一间房间的门开着，里面堆了半房间晒干的草叶，另外一边，靠墙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卷卷已经编好的草片。
“你们还是
小况和他们说，这些草片，都是拿来卖的，以前黎族人家家都会编草片，储藏草片，因为每年屋顶都要翻修，要用到草片，现在住草屋的人已经很少，自己家里也不会储藏草片，需要就到这里来买，整个保亭，都会来找黄师傅买。
黄大毛说好，他坐下来，用脚踩着草片的一边，葵叶根对根，梢对梢，他先编根的这部分，手里抓过一把干草，塞在已经打了交叉的两条白藤中间，塞进去之后再打一个交叉，把干草夹住，同时用脚踩紧，手拿起又一把干草放进去，白藤又打一个交叉。
“那个要多少草排，里面又不住人的，那种草屋，给游客看看的，就是漏雨也不要紧，草排乱弄也不要紧的，你们说是不是？像我们以前，大家都住在草屋里，家里要是漏雨，你天晴还不马上要翻屋顶？所以家家都要备着草排。”黄大毛说。
“变修了。”
“你跟着我。”
“可以，里面路很宽。”小况说着就转身朝村里走，包天斌开着车，跟在他后面。
“主要还是没有前途。”黄大毛说，“你们想想，茅草屋越来越少了，以后还有谁会需要草排，我儿子小时候也跟着我学这个，现在，跑去养黑猪了，养黑猪都比这个赚钱。”
黎人的新村子建在山坳里，原来的老黎寨，就在村后的山坡上，黄大毛和他们说，以前的茅草屋，最怕下雨天和水，水会把地基泡烂，所以茅草屋都要搭建在山坡上，这样才不会被水淹到，不像现在的房子，就是造在这山坳里，你下再大的雨也不怕。
如此反复，晒干的白藤快编完的时候，就续进去一根，这样一直编下去，直到编了三米长左右，这一头才算编好。
蒲葵和棕榈树很像，但比棕榈树高大，怪不得那些船型屋顶不会漏水，蒲葵本身不吸水，也不容易腐烂，是制作蓑衣的材料，张晨记得自己小时候，家家户户包粽子，用来绑粽子的，就是和这蒲葵叶很像的棕榈叶，在沸水里怎么煮也不会煮烂。
蒲葵叶展开，是个大扇型，沿着根部一尺左右剪出一个弧形，把边用布包缝，就是蒲扇，张晨小时候，街上光着膀子走的老大爷，后背都插着一把蒲扇，老太太手里，寸步不离带着的，也都是这样一把蒲扇。
他们要去的村庄在贺昆岭，和保亭县城在相反的方向，他们从保亭互通下来，就进入了县道，开始进山，开了十几分钟，到了一个山坳，山坳里都是簇新的楼房，包天斌和他们说，这些都是从山上黎寨搬下来的，造房子政府有补贴。
“这个对。”张晨在边上说，“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他赚到钱了，你们做朋友的，心里才会高兴。”
张晨摇了摇头:“我什么都可以。”
他们要去的这户人家离村口不远，小况走进去没多一会，就在一家院门口站住，招呼包天斌把车开进院子。
换一边，还是用白藤把一把把的干草，交叉交叉这样夹住夹紧，编这头的时候，就少了一道添干草的程序，其他都是一样的。
方天成在沙发上坐下，张晨问他:“有底了吗？”
“办公室、研究院这块，要特别注意防潮和霉变。”
“有了。”方天成说。
黄大毛说:“葵叶山上有的是，不过，做屋顶的葵叶，一般要秋冬去收，秋冬季葵叶长老了，经晒，也比较耐用。”
老包说着走出去，打开门，看到方天成也过来了，老包就把门留着。
包天斌把车停好，大家下车，屋檐下一个坐在那里编着草片的人也站了起来。
张晨和方天成说:
张晨在客厅的沙发坐下，自言自语着，想当年自己在海城，也是这样的夏天，骑着车在路上跑，四处寻找工作，流的汗一点也不比今天少，再热的天气，那时的人也要穿着长袖衬衫，一双手伸出来, 手腕以下，就像是戴着一双黑手套。
黄大毛放完草片出来，问他们，要不要去山上茅草屋看看？
“好，我把你们两位的话，和老坦说。”
“车子可以进去？”包天斌问。
琼中黎族苗族自治县和保亭黎族苗族自治县，相距一百一十多公里，一个在五指山的北麓，一个在五指山的南麓，这一段路，等于都在五指山中穿行，好在路很好走，除了中间不到二十公里的省道，一头是海三高速，一尾是山海高速。
“那个炸牛骨，其他的他安排。”张向北说着转向张晨，问:“你有没有特殊要求？”
黄大毛说不多，年轻的都不学这个，他自己的徒弟，现在有去开中巴车的，有开饭店的，有去当电焊工的，还有在海城送外卖的，就是没有人干这个了，干这个，赚不了几个钱。
“那种船屋，说起来是什么非物质文化遗产，但其实住着很不方便，卫生条件很差，现在真正住在黎寨的，已经没有多少人，还留在那里的，都是些不愿意走的老人，年轻人都出来造房子了。”包天斌和他们说。
张晨说要要，黄大毛领着他们出去。
第二天上午，包天斌、张晨、张向北和方天成四个人出发去保亭，方天成的两个助理，留在了琼中。
“我知道了，张总。”方天成点点头。
很快，一片三米长一米宽的草片，黄大毛自己叫草排，张晨看着更像是草席的就编好了，卷起来一筒，堆到里面墙脚。
“是小况，对吗？”张向北问包天斌，包天斌点点头说没错，保亭这里归他管。
包天斌把车在小况跟前停下，按下车窗，小况朝张向北叫了一声“张总”，然后和包天斌说:
小况见张向北他们不是很明白，解释说，现在人都已经住到山下来了，但山上的一些寨子里，还有老人住在那里，老人的子女，还是需要去给他们翻修屋顶，还有，山上还有不少养黑猪的，猪圈都是茅草屋。
那个时候，最强烈感觉到的不是热, 而是焦虑, 只要能找到工作，就是天天在太阳下暴晒又怎么样？而现在, 只不过在户外待了几个小时，就已经觉得受不了了。
这个村子是重新规划的，村里的道路很宽，很整洁，都是水泥路，道路两边的房子，格局基本相同，都是三层的楼房，房子前面是一个院子，连房子的样式也大同小异，风格统一。
包天斌和张向北走了进来，张向北在沙发上坐下，包天斌没坐，站在那里和张向北说:
这人六十多岁，头发稀疏，皮肤比一般的海南人都要白，一看就是平时很少在户外劳作的。
看得出来，这里的建筑是经过设计师统一设计的，白色的墙体，双重的斜檐和红瓦，吸收了船屋顶的外观形象元素，最不同的，反倒是家家户户的大门，有铁管的，有不锈钢的，不同材质的大门，大小尺寸和花纹又不一样。
他自我解嘲般地笑了起来。
张晨看了一下堆着的干草，问:“这是蒲葵吧？”
张晨摇了摇头，呢喃着:“老了，不能提当年勇了。”
“晚上去老坦那里吃饭？就在斜对面，等会走过去就可以。”
“那我给老坦打个电话。”包天斌说着拿起手机，张向北让他等等。
“现在不是还搞了很多的民俗村、船屋保留村？”包天斌说。
有人敲门，张晨过去把门打开，门外是包天斌和张向北，他们也刚刚洗过澡。
张向北说:“你和老坦说清楚了，我们的项目在这里，以后人来人往会很多，他那个酒店，我们就定点了，但是，不管谁来，你和老坦说，都不需要他请客，包括你带客人去也一样，也不要打折，该赚的钱就赚，他要是老请客的话，我们都不敢再去了。”
在项目现场看了之后，张晨他们赶回去琼中宾馆，晚上就住在这里。m.juyuanshu.com
宾馆里只剩下一套套房，当然是张晨住，洗完了澡，大家向这里集中，继续商量他们的事情。
小况给他们介绍，说他叫黄大毛，是远近有名的草屋顶的编织工匠。
张晨算了一下，这个倒是正好，现在已经是八月初，等到工地上需要葵叶的时候，时间也进入秋季了。
“海南岛的气候很湿润，琼中我不是很了解，在海城，房间里要是一个星期没有人进去，没开门窗通风，就会有很重的一股霉味，桌面上湿漉漉的会长一层毛，这和杭城不一样，杭城是梅雨季节才会有这种现象，在海城，夏天都会这样，特别是这些建筑还连着山体。”
小况也不知道，看着黄大毛，黄大毛说:“对，是蒲葵。”
“想吃什么？”包天斌问。
回到宾馆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洗澡，盛夏的下午，在海南的室外活动了几个小时，人感觉自己都缩水了, 小去了一圈。
流过又干了的汗，已经在身上结了一层的壳，不再是液体，已经变成固体，身体就像是一个大漏斗，嘴里不停地灌着瓶装水, 水马上就从身体的各部位渗了出去, 一滴也没有留下，赤裸的手臂被晒得绯红, 洗过澡之后，张晨感觉自己的手臂火辣辣地疼。
“老哥，你能不能再编这个给我们看看？”包天斌指了指地上编了一半的草片，和黄大毛说。
“那这个葵叶，要收的话容易吗，有没有什么季节性？”张晨问。
看着这半房间的干葵叶，张晨有些心喜，他问黄大毛，像他这样的工匠现在还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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