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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面对一无所知的萧祁，虞珂可谓毫无办法，便向阿箩打探：“主上平时喜欢做什么？”
她寥寥几笔便勾出那日大漠的风沙，未曾留意坠着落花的小径现出半片玄色衣角，是萧祁。
真正要命的是，虞珂怕马。
皇宫偌大，想再见萧祁一回何其容易，这或许是眼下唯一机会。
想来番邦骁勇善战，以武力平定天下，可在文学造诣上就不敢恭维。虞珂的眼尾稍稍挑高，是得意的模样：“略通一二。”
她本就是有所图，如果不是刻意接近萧祁，又怎么会知道他是否有狼血印。而萧祁作为番邦的王，整个大漠都是他的，对一个女子喜爱到底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情。
想起往昔御史府中的那个书呆子，虞珂嘴角莫名含了一点笑意。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却是这般迥异的性格。
蓦地就想起初来乍到时几乎让她陷入绝望的风景。
大臣多次进谏，一国不可无后，可全都被萧祁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
“阿箩，”话未说完已被虞珂淡淡地打断，“我渴了，倒一杯茶来吧。”
叁
她伸手去抚它的鬃毛，却被阿箩蓦然出声喝住：“姑娘，那马动不得。”
若说最为奇怪的一桩，是入镜中世界数日，却没有半分狼血印的消息。
不知是为了打发时间，还是纯粹无事可做。
虞珂特意遣了阿箩帮她寻来许多书册，却连那圣器的影子都未见过。史册上载，萧氏一族继位百年，到萧祁一脉已是第四代君主。她抚着半片书页，在读到他的战绩时偏头问阿箩：“听闻主上征战无数，却从未有过败仗？”
“就是伪装成弱女子才可怕，哥，你为什么要带她回来？”
王都中没有比这里再好的风景，而萧祁看到的却是那日大漠风沙，几个沙坡若隐若现，巨大的石阵上的繁复浮雕与那日分毫不差。
他沉吟片刻，微微倾身望着她：“在大漠不会骑马，就算是废人了。只可惜，我从不养废人。”
她在花园中找了个最适宜作画的景，提起笔却又心思缺缺。这些景从前经常在各府的后园中见到，无非是这个爱山一些，那个爱水一些，其实并无多少差别。
园中偶有风过，卷起一地残花。
他看着她：“你央求着我把你带回宫，可看到我又很害怕。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日影淡淡，斑驳了一地思念。相念不能相见，相见不能相知，确是一件可悲之事。
阿箩笑嘻嘻凑过来，同她一道瞧去：“主上英勇善战，曾以两千轻骑击溃三万敌军，在王都中传颂至今呢。”
他似乎很有兴趣，指着画上的石阵：“这些花纹，你都记得？”
虞珂不解地回头：“为何动不得？”
她怎么会怕他，数日前这张脸还有苍白的病容，双目紧闭无论她如何唤他都不曾睁开。她在梦中想了千遍万遍，如今终于能专注地看着他。
她想起母亲从前常同她说，心神不宁时，作画和写字最是能凝神静气。
一时得意便忘了从前三言两语胡诌的身世。兴许是一个谎话需要用无数谎话去圆，她几乎脱口而出：“家父生前曾靠贩画为生。”
她的眸中陡现失望，半晌，喃喃道：“伤好了，就该离开了？”
萧祁似乎很是惊讶：“你会作画？”
真是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阿箩偏头想了一阵儿，掰着指头数道：“骑马、射箭。”
“王兄原来并不是这样的，自从她进宫后……”声音越飘越远，直至消失。
阿箩掩唇，压低了声音调笑道：“提到主上，姑娘便满脸笑意，莫不是……其实这也没什么，在番邦，若是姑娘爱慕一位公子，是一定要当面告诉他的。更何况主上英明神勇，相貌又长得极好，王城中没有哪个姑娘不爱慕的……”
日落月升，这一日淌过的不是虞珂的年岁，而是书生将要殆尽的性命。虞珂费尽心思，却仍然不知该如何同萧祁亲近。风月这档事，虽有书生的先例，可二人向来相敬如宾，从未有过主动接近谁的经历。她知道这事急不得，可又不得不急。
先不说能否找到萧祁的心爱之物，如今就连见他一面都难上加难。噬人的风暴中，轻声安抚她的人似乎一夜之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冷冰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淡淡收回手，似乎失了兴致一般：“好好休养，我已派人去寻你哥哥，若有消息便遣人知会你。”
幸好那书呆子生在大燕，并没有生在这民风颇为开放的番邦。若是真有女子掷果盈车，她是必定不能容忍的。
烛花“噼啪”一声轻响，她将一双眉眼敛得温柔，想答他不打紧，可因着冰凉的触感不自觉地颤抖，幅度几乎微不可察，可还是被他发觉。
脚伤总要月余才可康复，想来番邦活在马背上，伤药也要好些。虞珂十余日已经可以下床，第一件事是去马厩里牵一匹马。
但萧涵的出现究竟是好是坏还不好定论，只因久未露面的萧祁在两日之后的深夜出现在她房中。
宫内西北角便有马场，木栅栏围出见方的形状，马厩中十余匹马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相差十余倍的战力仍能取胜，不得不说事有蹊跷。如此说来，能以狼血印召唤狼军确是有迹可循。
门未关严实，院中的争吵清晰入耳，是萧祁含着怒意的声音：“她只是个女子，也不会功夫，又能做什么？”
“那日在大漠，你刚看到我时似乎也很害怕。为什么害怕？”他顿了顿，微微皱眉，手却固执地没有放下，“是在怕我？”
须臾，画毕。
萧涵口中的哥哥在虞珂颈项的刀口被割得更深之前匆匆赶来，却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将萧涵拉出房门。
至于虞珂为何会被欺负，或许只因她留下得无名无分。旧时，她与皇城中的十四公主素来交好，十四公主私下便同她说，宫中规矩森严，身份不明的人连宫门都无法踏入一步，更遑论要久居宫中。
据阿箩说，萧祁继位三年，先王留给他的不是太平盛世，而是纷争不断的江山。过多的战事导致他并无机会去扩充后宫，所以只纳了四妃。除了一个爱惹事的妹妹，宫中算得上冷清。
至于原因，阿箩总是说得含含糊糊。估摸着她只是小小侍女，应也不会知道得那般详细，便没有继续追问。
他不再细问，顺着她的裙裾望下去：“脚伤好了？”
虞珂紧紧攥着衣角，她要留下来，无论用尽什么方法，都一定要留下来。
三月之期，希望足够。
她虽谈不上过目不忘，但自幼记性极佳。她年幼时还未出落成大家闺秀，性子有些顽劣。某日教书先生为了惩罚她，故意让她只读三遍就背出《女训》，结果大感吃惊。
但再大的苦她都受过，这也没什么。
似乎是某处的地图。虞珂一时不大明白，只得依言默下。
对着日光，他抖了抖仍未干透的地图，一城一隅分毫不差。
不想这无意间扬起的笑容被阿箩看在眼里，惹来了“咯咯咯”的笑声。
留下总该有个名头，虞珂名不正言不顺，美人计之类又太违背初衷。那日萧祁的话像粗钝的针，一下一下刺在她的心口。学会骑马，总归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
萧涵来闹这一通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向被萧祁疼爱的她竟因此事受了责罚。这一举动无疑将虞珂推向了风口浪尖。一时流言四起，果然并不是什么好话。基本上除了妖媚惑主，便是不识好歹、恃宠而骄。尽管实在看不出虞珂这副清秀模样究竟妖媚在何处，又骄纵在何处。
他眼角微挑，似笑非笑地问她：“画得倒好。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本事？”
难挨的沉默，连空气都变得凝滞。
烛火将他的背影拖得纤长，终因陡然响起的关门声彻底消弭。本该是熟悉的背影，却莫名镀上一层冷意。
眼前分明是绿柳扶风，半池睡莲懒洋洋趴在塘中，将湖心的假山掩得影影绰绰。
玄色衣袍还漫着丝丝夜风，如豆灯火将他笼罩得莫名温暖，他缓缓抚上她的颈项，指尖却是冰凉：“伤势如何？”
萧祁又命人取来一幅画卷，拂袖在她身边坐下，命侍从斟了杯茶：“半炷香的时间，默下来。”
颈间似有凉意，虞珂伸出手轻覆上去，入眼果然有丝丝血迹，想来只是蹭破了皮，并无大碍。
其中一匹最是显眼，似乎是萧祁的坐骑。那日并未来得及细看，近处看了确实长得好，通体黑亮，唯有四蹄雪白。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轻轻摇头，哑着嗓子道：“不怕的。”
只是萧祁忽冷忽热的态度，很难判断他对她究竟存着什么心思。
虞珂不解：“你笑什么？”
虞珂挽起裤脚，瞧见肿得通红的脚踝，左右活动，却是钻心作痛，看来且需将养数日才可康复。
阿箩却惊呼一声，寻了药膏替她细细涂抹：“姑娘皮肤这般好，可千万不要留下疤。”又同她道，“公主一向如此，平日里虽骄纵些，但也只是一心为了主上，姑娘莫怪。”
虞珂偏了偏头：“记得。”
明明是他，却又不是他。
她双眼水雾迷蒙，像是仍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不再言语。
许是画得尽兴，虞珂只是略略斜睨他一眼，手中笔触却未停。一笔一笔，染尽风情。
“如今你倒已经做我的主了？阿涵，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
他走到她面前，露出了然的笑意：“喜欢这里？这倒是你们中原的风格，半年才做出这么一个……”话却在转到她身后时堪堪停住。
]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面对一无所知的萧祁，虞珂可谓毫无办法，便向阿箩打探：“主上平时喜欢做什么？”
她寥寥几笔便勾出那日大漠的风沙，未曾留意坠着落花的小径现出半片玄色衣角，是萧祁。
真正要命的是，虞珂怕马。
皇宫偌大，想再见萧祁一回何其容易，这或许是眼下唯一机会。
想来番邦骁勇善战，以武力平定天下，可在文学造诣上就不敢恭维。虞珂的眼尾稍稍挑高，是得意的模样：“略通一二。”
她本就是有所图，如果不是刻意接近萧祁，又怎么会知道他是否有狼血印。而萧祁作为番邦的王，整个大漠都是他的，对一个女子喜爱到底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情。
想起往昔御史府中的那个书呆子，虞珂嘴角莫名含了一点笑意。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却是这般迥异的性格。
蓦地就想起初来乍到时几乎让她陷入绝望的风景。
大臣多次进谏，一国不可无后，可全都被萧祁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
“阿箩，”话未说完已被虞珂淡淡地打断，“我渴了，倒一杯茶来吧。”
叁
她伸手去抚它的鬃毛，却被阿箩蓦然出声喝住：“姑娘，那马动不得。”
若说最为奇怪的一桩，是入镜中世界数日，却没有半分狼血印的消息。
不知是为了打发时间，还是纯粹无事可做。
虞珂特意遣了阿箩帮她寻来许多书册，却连那圣器的影子都未见过。史册上载，萧氏一族继位百年，到萧祁一脉已是第四代君主。她抚着半片书页，在读到他的战绩时偏头问阿箩：“听闻主上征战无数，却从未有过败仗？”
“就是伪装成弱女子才可怕，哥，你为什么要带她回来？”
王都中没有比这里再好的风景，而萧祁看到的却是那日大漠风沙，几个沙坡若隐若现，巨大的石阵上的繁复浮雕与那日分毫不差。
他沉吟片刻，微微倾身望着她：“在大漠不会骑马，就算是废人了。只可惜，我从不养废人。”
她在花园中找了个最适宜作画的景，提起笔却又心思缺缺。这些景从前经常在各府的后园中见到，无非是这个爱山一些，那个爱水一些，其实并无多少差别。
园中偶有风过，卷起一地残花。
他看着她：“你央求着我把你带回宫，可看到我又很害怕。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日影淡淡，斑驳了一地思念。相念不能相见，相见不能相知，确是一件可悲之事。
阿箩笑嘻嘻凑过来，同她一道瞧去：“主上英勇善战，曾以两千轻骑击溃三万敌军，在王都中传颂至今呢。”
他似乎很有兴趣，指着画上的石阵：“这些花纹，你都记得？”
虞珂不解地回头：“为何动不得？”
她怎么会怕他，数日前这张脸还有苍白的病容，双目紧闭无论她如何唤他都不曾睁开。她在梦中想了千遍万遍，如今终于能专注地看着他。
她想起母亲从前常同她说，心神不宁时，作画和写字最是能凝神静气。
一时得意便忘了从前三言两语胡诌的身世。兴许是一个谎话需要用无数谎话去圆，她几乎脱口而出：“家父生前曾靠贩画为生。”
她的眸中陡现失望，半晌，喃喃道：“伤好了，就该离开了？”
萧祁似乎很是惊讶：“你会作画？”
真是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阿箩偏头想了一阵儿，掰着指头数道：“骑马、射箭。”
“王兄原来并不是这样的，自从她进宫后……”声音越飘越远，直至消失。
阿箩掩唇，压低了声音调笑道：“提到主上，姑娘便满脸笑意，莫不是……其实这也没什么，在番邦，若是姑娘爱慕一位公子，是一定要当面告诉他的。更何况主上英明神勇，相貌又长得极好，王城中没有哪个姑娘不爱慕的……”
日落月升，这一日淌过的不是虞珂的年岁，而是书生将要殆尽的性命。虞珂费尽心思，却仍然不知该如何同萧祁亲近。风月这档事，虽有书生的先例，可二人向来相敬如宾，从未有过主动接近谁的经历。她知道这事急不得，可又不得不急。
先不说能否找到萧祁的心爱之物，如今就连见他一面都难上加难。噬人的风暴中，轻声安抚她的人似乎一夜之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冷冰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淡淡收回手，似乎失了兴致一般：“好好休养，我已派人去寻你哥哥，若有消息便遣人知会你。”
幸好那书呆子生在大燕，并没有生在这民风颇为开放的番邦。若是真有女子掷果盈车，她是必定不能容忍的。
烛花“噼啪”一声轻响，她将一双眉眼敛得温柔，想答他不打紧，可因着冰凉的触感不自觉地颤抖，幅度几乎微不可察，可还是被他发觉。
脚伤总要月余才可康复，想来番邦活在马背上，伤药也要好些。虞珂十余日已经可以下床，第一件事是去马厩里牵一匹马。
但萧涵的出现究竟是好是坏还不好定论，只因久未露面的萧祁在两日之后的深夜出现在她房中。
宫内西北角便有马场，木栅栏围出见方的形状，马厩中十余匹马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相差十余倍的战力仍能取胜，不得不说事有蹊跷。如此说来，能以狼血印召唤狼军确是有迹可循。
门未关严实，院中的争吵清晰入耳，是萧祁含着怒意的声音：“她只是个女子，也不会功夫，又能做什么？”
“那日在大漠，你刚看到我时似乎也很害怕。为什么害怕？”他顿了顿，微微皱眉，手却固执地没有放下，“是在怕我？”
须臾，画毕。
萧涵口中的哥哥在虞珂颈项的刀口被割得更深之前匆匆赶来，却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将萧涵拉出房门。
至于虞珂为何会被欺负，或许只因她留下得无名无分。旧时，她与皇城中的十四公主素来交好，十四公主私下便同她说，宫中规矩森严，身份不明的人连宫门都无法踏入一步，更遑论要久居宫中。
据阿箩说，萧祁继位三年，先王留给他的不是太平盛世，而是纷争不断的江山。过多的战事导致他并无机会去扩充后宫，所以只纳了四妃。除了一个爱惹事的妹妹，宫中算得上冷清。
至于原因，阿箩总是说得含含糊糊。估摸着她只是小小侍女，应也不会知道得那般详细，便没有继续追问。
他不再细问，顺着她的裙裾望下去：“脚伤好了？”
虞珂紧紧攥着衣角，她要留下来，无论用尽什么方法，都一定要留下来。
三月之期，希望足够。
她虽谈不上过目不忘，但自幼记性极佳。她年幼时还未出落成大家闺秀，性子有些顽劣。某日教书先生为了惩罚她，故意让她只读三遍就背出《女训》，结果大感吃惊。
但再大的苦她都受过，这也没什么。
似乎是某处的地图。虞珂一时不大明白，只得依言默下。
对着日光，他抖了抖仍未干透的地图，一城一隅分毫不差。
不想这无意间扬起的笑容被阿箩看在眼里，惹来了“咯咯咯”的笑声。
留下总该有个名头，虞珂名不正言不顺，美人计之类又太违背初衷。那日萧祁的话像粗钝的针，一下一下刺在她的心口。学会骑马，总归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
萧涵来闹这一通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向被萧祁疼爱的她竟因此事受了责罚。这一举动无疑将虞珂推向了风口浪尖。一时流言四起，果然并不是什么好话。基本上除了妖媚惑主，便是不识好歹、恃宠而骄。尽管实在看不出虞珂这副清秀模样究竟妖媚在何处，又骄纵在何处。
他眼角微挑，似笑非笑地问她：“画得倒好。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本事？”
难挨的沉默，连空气都变得凝滞。
烛火将他的背影拖得纤长，终因陡然响起的关门声彻底消弭。本该是熟悉的背影，却莫名镀上一层冷意。
眼前分明是绿柳扶风，半池睡莲懒洋洋趴在塘中，将湖心的假山掩得影影绰绰。
玄色衣袍还漫着丝丝夜风，如豆灯火将他笼罩得莫名温暖，他缓缓抚上她的颈项，指尖却是冰凉：“伤势如何？”
萧祁又命人取来一幅画卷，拂袖在她身边坐下，命侍从斟了杯茶：“半炷香的时间，默下来。”
颈间似有凉意，虞珂伸出手轻覆上去，入眼果然有丝丝血迹，想来只是蹭破了皮，并无大碍。
其中一匹最是显眼，似乎是萧祁的坐骑。那日并未来得及细看，近处看了确实长得好，通体黑亮，唯有四蹄雪白。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轻轻摇头，哑着嗓子道：“不怕的。”
只是萧祁忽冷忽热的态度，很难判断他对她究竟存着什么心思。
虞珂不解：“你笑什么？”
虞珂挽起裤脚，瞧见肿得通红的脚踝，左右活动，却是钻心作痛，看来且需将养数日才可康复。
阿箩却惊呼一声，寻了药膏替她细细涂抹：“姑娘皮肤这般好，可千万不要留下疤。”又同她道，“公主一向如此，平日里虽骄纵些，但也只是一心为了主上，姑娘莫怪。”
虞珂偏了偏头：“记得。”
明明是他，却又不是他。
她双眼水雾迷蒙，像是仍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不再言语。
许是画得尽兴，虞珂只是略略斜睨他一眼，手中笔触却未停。一笔一笔，染尽风情。
“如今你倒已经做我的主了？阿涵，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
他走到她面前，露出了然的笑意：“喜欢这里？这倒是你们中原的风格，半年才做出这么一个……”话却在转到她身后时堪堪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