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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我拒绝，她也只是笑笑，正当我感叹她不光人长得美，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好时，却发现她从城东跟着我走到了城西，颇有一种就此跟下去的趋势。
想来想去，唯有将她灌醉，是唯一且可靠的方法。
身旁响起放杯的动静，半晌，听她道：“睹物思人？”
漫山遍野蓝花开尽，头一次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京城总归是不能再回去，圣器又毫无线索，只好修书一封寄给远在大周的师父，大略简述目前的情境，独自一人上路。
人没事就好。
虽不知她为何替我付账，但我心底总归是高兴，师父说人心险恶，想来是他看事情太过片面。可下一瞬，我就再也笑不出来。
她看着我，笑了一声：“沈姑娘果真伶牙俐齿。”
也许自此之后都只有我一个人，贺连齐留下了前尘镜，大约是存了再也不见的心思。虽说白拿了他的神器，可我想，若我能痊愈，一定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还给他。
听到脚步声，她头也没抬，手腕动了动，两半被整齐削下的树叶翩然落下。半晌，她才淡淡开口：“半日不见，我以为沈姑娘不告而别了。”
秦晚歌走近一步，偏头笑道：“沈姑娘想好了，是自己跟我走呢，还是我带你走呢？”
老板将我上下打量一眼，手里的算盘拨得噼啪响，冷哼一声：“哼，你这种人，我一日能遇到两三个。别想抵赖，快点付钱！”
我急道：“待我回家自会有人送钱来。”恍惚间想起来，我早已不是大周的公主，哪里会有人给我送钱？
而我这么心甘情愿跟着她，最大的原因，大约是我没法付房钱。当然，以她的名头，也不需要付房钱。
我叹口气，又重新在身上摸索一遍，手刚触到腰间的铜镜，老板瞧见，摩挲着下巴道：“没钱，就用值钱的东西抵。”
十六年来，我自问对风月这类事没什么经验，却觉得被一位绝色美女这般跟着，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日我将玄青送往镜中世界后，前尘镜已捧在手中，唇张了张却始终无法念出咒语。虽然结果早已注定，我却头一次生出怯意，不敢去看玄青在镜中世界究竟会经历什么。
她轻飘飘投来一瞥，笑得玩味。我刚把杯子放在唇边，忽又听她道：“心上人？”
原先我不以为然，自认为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个义字。如今才终于确信，师父长我八岁，不是白长的。
她却突兀打断我的话：“我找你很久了，沈潋。”
方才路过的村庄，大多富庶，并不见饥荒。我才感叹当朝皇帝将脚下土地治理得如此之好，便见了这样一个人。
本以为她会简单粗暴地对我用刑逼我救人什么的，可她却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将我半囚在一座院落中。
半日后，我从花楹山离开。
我果然还是欠缺基本常识。
大堂灯火通明，我站在柜台前，措辞良久，才绞着衣带，缓缓地：“老板，我钱袋被偷了。”
壹
我摸了摸鼻子，拱手道谢：“谢谢姑娘方才出手相助，滴水之恩定当……”
皓月当空，我认真回想与贺连齐的相遇相处，从道观初见他倒在血泊中，替
变故来得太突然，我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蹲在原地愣神，许久，舒一口气。
再?玲珑石
何况，他曾经说过，家中是在江南做生意，如今也许早已回家也未可知。也许他要救的那个人，并不十分重要，也再不需要跟着我。至于要做我的护卫这桩事，大约也早就忘了吧。
山路风景依旧，只是再无心欣赏。心中唯一所想，是须得在天黑之前赶到最近的镇中，否则就要夜宿荒岭。
前者尚可商量，后者全无商量的余地。可瞧她的模样，也许根本不用跟我商量。随手将我绑起来搜身，不比绑一只野鸡困难多少。
他这话不错，我身上最值钱的，也只有那面镜子。且不说它是六件圣器之一，就算不是圣器，我也不会将它抵两样小菜一碟粥——好歹也值一顿宫廷御宴。
我想这成语大约用在我跟贺连齐身上不那么合适，但此时此刻，我确实有些想他，于是点了点头。
我的手不自觉地解下腰间的铜镜，对着月光照了照，又照了照，再照了照。
我赶忙过去试探他的鼻息，又搭上他手腕——总归也探不出什么，只得将他扶起来，担忧道：“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馆？”
因我实在不知道，没有贺连齐，我还能不能淡然伴着野兽的吼声入睡。
见她不置可否的模样，我顿了顿，又补充：“他倒是会些功夫，若是看到姑娘这般跟着我，怕会对姑娘生疑。”
不可能吧。
冷月在地面投下模糊的影，她轻轻摩挲腰间配着的银色剑柄，仍是笑着：“你说的，是从前日日跟在你身边，模样英俊的公子？一日前他就已从这里经过，也在方才的酒楼里用过膳。如今大约，”抬头望了望天边月色，“已经到了附近城中。”
是个绝色美人儿。
见我犹豫，老板又不耐烦道：“快些快些，若拿不出钱，我可就报官了！”
口中的酒尽数喷出来，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被酒浸湿的半截衣袖，愣愣地说：“不可能吧……”
美人儿继续说道：“不过是一顿饭钱，老板如此为难一个小姑娘，也实非君子所为。”
如今，我只是大燕的小道姑沈潋，被人找到，不是为了让我救人，便是为了我身上的圣器。
※
问过两三遍，他紧紧闭着的眼忽猛地张开，从地上弹起来，将我狠狠一撞，跑远了还冲我做个鬼脸。
朗朗皓月下，我就同才认识两日的女子相对饮酒，若再有什么丝竹乐响，便着实算是风雅。
眼看大堂里其余客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即便我已经自诩看透生死，对于眼前的处境一时也无法接受。面红耳赤不知该作何反应时，眼角却瞥到一双手，莹白指尖捏着一块碎银，嗓音清冽似寒泉轻响：“这些，足够了吧。”
离开大周前，师父曾千叮咛万嘱咐：“你在宫里住得太久，性子又太善，日后定要小心为上。切记世间人心险恶，有时用眼睛看到的东西，未必是真。”
走到最近的城镇天已漆黑，摸摸肚子才想起还未用晚膳。就近寻了家酒楼，点了两样小菜一碟粥，吃完准备付账时，一摸腰带，顿觉两眼一黑。
我被撞得险些坐在地上。
“你懂什么，她吃了我的饭，给钱是天经地义。你既然如此喜欢乐于助人，正好我店里缺个伙计，要不要来帮工啊？”说话间，老板不耐烦地看美人儿一眼，这一看之下，眼珠却仿佛冻住似的再也移不开目光，已经抬起的手开始哆嗦，抖着嗓子说，“晚……晚……晚歌姑娘……”
石桌上很快摆上一副酒具，白釉底，薄胎。
没了！
我松了一口气，才放慢脚步，忽听路旁有人呻吟。仔细瞧去，才见官道旁的树下倚着一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模样，形容消瘦，衣衫破损，正捂着胸口奄奄叹息。
一直被我妥帖照看着的钱袋，此时，没了。
贰
将兵器看得极重的人，想来武功都不会差。就同琴师惜琴，文人爱笔的道理一样，因他们时时刻刻要奏乐，要杀人。就跟日日要穿的衣裳一般，势必要打理妥当。
可瞧着每日日落月升，又觉得着实耽误行程，就算此时身无分文没钱住店，也可再摆摊算命。须得想个什么法子逃跑。
我曾听说，若女子只身一人行走江湖，若非背景雄厚，必定身怀绝技，这大约也是酒楼里那些人听到她的名字跟见鬼一般的原因。
我去隔壁的酒坊赊来两坛花雕，回到院中时，她正握着一方白绢拭剑。
最终镜子被荼荼拿去，片刻后，身后响起声嘶力竭的哭声，可我已不忍听下去，拿着早已收拾好的东西，告辞下山。
我添上两杯酒，推到她面前一杯。她抬眼看了看，才将手里的剑放下。
昏暗小巷里，依稀能辨巷口微光。半刻钟前，这位救我于水火中的晚歌姑娘，诚挚邀请我与她同行。
她说得不错，只有我一个人。
若我不能痊愈，自然也会托别人还给他。
我望了望闪着寒光的剑刃，咽了咽口水：“这里好吃好住，我哪里舍得走。”
红妆十里，南柯一梦
我再次打量一眼她的佩剑，干笑道：“我自己走，自己走。”
我顺着那双手一点点往上看，茜色衣裙上钩着银边，及肩的长发似纸上泼墨，杏子般的眼中隐有笑意。手上戴着一串银铃，一动，便泠泠作响。
我嘴角动了动，谎言被当面戳穿，倒不觉尴尬，只是有些失落。
我转身面向两步之外的秦晚歌，想了想，道：“欠姑娘的银两我定会还上。只是现下我还有些要紧事办，实在不能跟你离开。其实我不是独身一人的，我的同伴就在附近，我们约好在城门会合。”
乍一听只觉得这名字甚为耳熟，再细想也想不出什么别的。一抬头却见方才还座无虚席的酒楼里顿时空无一人，连老板都不见了踪影，只余美人儿盈盈立在柜台前，低头定定看着自己的手指。半晌笑了一声，收回手，抬眼看向我。
幸而城镇相距不远，绯色夕阳染尽天边时，我已遥遥看见灰白城墙。朱红城门尚未合拢，仍有三三两两的人群排队进城。
阿潋，世间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考虑片刻，觉得不能因为这点碎银子就把自己卖了，于是没有答应。
秦晚歌要找我的理由简直太容易想到，此时若我还是大周的公主，她定是想将我绑了再问我父王要赎金。当然也不能排除她想入宫当个公主，或者娘娘。
] 被我拒绝，她也只是笑笑，正当我感叹她不光人长得美，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好时，却发现她从城东跟着我走到了城西，颇有一种就此跟下去的趋势。
想来想去，唯有将她灌醉，是唯一且可靠的方法。
身旁响起放杯的动静，半晌，听她道：“睹物思人？”
漫山遍野蓝花开尽，头一次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京城总归是不能再回去，圣器又毫无线索，只好修书一封寄给远在大周的师父，大略简述目前的情境，独自一人上路。
人没事就好。
虽不知她为何替我付账，但我心底总归是高兴，师父说人心险恶，想来是他看事情太过片面。可下一瞬，我就再也笑不出来。
她看着我，笑了一声：“沈姑娘果真伶牙俐齿。”
也许自此之后都只有我一个人，贺连齐留下了前尘镜，大约是存了再也不见的心思。虽说白拿了他的神器，可我想，若我能痊愈，一定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还给他。
听到脚步声，她头也没抬，手腕动了动，两半被整齐削下的树叶翩然落下。半晌，她才淡淡开口：“半日不见，我以为沈姑娘不告而别了。”
秦晚歌走近一步，偏头笑道：“沈姑娘想好了，是自己跟我走呢，还是我带你走呢？”
老板将我上下打量一眼，手里的算盘拨得噼啪响，冷哼一声：“哼，你这种人，我一日能遇到两三个。别想抵赖，快点付钱！”
我急道：“待我回家自会有人送钱来。”恍惚间想起来，我早已不是大周的公主，哪里会有人给我送钱？
而我这么心甘情愿跟着她，最大的原因，大约是我没法付房钱。当然，以她的名头，也不需要付房钱。
我叹口气，又重新在身上摸索一遍，手刚触到腰间的铜镜，老板瞧见，摩挲着下巴道：“没钱，就用值钱的东西抵。”
十六年来，我自问对风月这类事没什么经验，却觉得被一位绝色美女这般跟着，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日我将玄青送往镜中世界后，前尘镜已捧在手中，唇张了张却始终无法念出咒语。虽然结果早已注定，我却头一次生出怯意，不敢去看玄青在镜中世界究竟会经历什么。
她轻飘飘投来一瞥，笑得玩味。我刚把杯子放在唇边，忽又听她道：“心上人？”
原先我不以为然，自认为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个义字。如今才终于确信，师父长我八岁，不是白长的。
她却突兀打断我的话：“我找你很久了，沈潋。”
方才路过的村庄，大多富庶，并不见饥荒。我才感叹当朝皇帝将脚下土地治理得如此之好，便见了这样一个人。
本以为她会简单粗暴地对我用刑逼我救人什么的，可她却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将我半囚在一座院落中。
半日后，我从花楹山离开。
我果然还是欠缺基本常识。
大堂灯火通明，我站在柜台前，措辞良久，才绞着衣带，缓缓地：“老板，我钱袋被偷了。”
壹
我摸了摸鼻子，拱手道谢：“谢谢姑娘方才出手相助，滴水之恩定当……”
皓月当空，我认真回想与贺连齐的相遇相处，从道观初见他倒在血泊中，替
变故来得太突然，我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蹲在原地愣神，许久，舒一口气。
再?玲珑石
何况，他曾经说过，家中是在江南做生意，如今也许早已回家也未可知。也许他要救的那个人，并不十分重要，也再不需要跟着我。至于要做我的护卫这桩事，大约也早就忘了吧。
山路风景依旧，只是再无心欣赏。心中唯一所想，是须得在天黑之前赶到最近的镇中，否则就要夜宿荒岭。
前者尚可商量，后者全无商量的余地。可瞧她的模样，也许根本不用跟我商量。随手将我绑起来搜身，不比绑一只野鸡困难多少。
他这话不错，我身上最值钱的，也只有那面镜子。且不说它是六件圣器之一，就算不是圣器，我也不会将它抵两样小菜一碟粥——好歹也值一顿宫廷御宴。
我想这成语大约用在我跟贺连齐身上不那么合适，但此时此刻，我确实有些想他，于是点了点头。
我的手不自觉地解下腰间的铜镜，对着月光照了照，又照了照，再照了照。
我赶忙过去试探他的鼻息，又搭上他手腕——总归也探不出什么，只得将他扶起来，担忧道：“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馆？”
因我实在不知道，没有贺连齐，我还能不能淡然伴着野兽的吼声入睡。
见她不置可否的模样，我顿了顿，又补充：“他倒是会些功夫，若是看到姑娘这般跟着我，怕会对姑娘生疑。”
不可能吧。
冷月在地面投下模糊的影，她轻轻摩挲腰间配着的银色剑柄，仍是笑着：“你说的，是从前日日跟在你身边，模样英俊的公子？一日前他就已从这里经过，也在方才的酒楼里用过膳。如今大约，”抬头望了望天边月色，“已经到了附近城中。”
是个绝色美人儿。
见我犹豫，老板又不耐烦道：“快些快些，若拿不出钱，我可就报官了！”
口中的酒尽数喷出来，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被酒浸湿的半截衣袖，愣愣地说：“不可能吧……”
美人儿继续说道：“不过是一顿饭钱，老板如此为难一个小姑娘，也实非君子所为。”
如今，我只是大燕的小道姑沈潋，被人找到，不是为了让我救人，便是为了我身上的圣器。
※
问过两三遍，他紧紧闭着的眼忽猛地张开，从地上弹起来，将我狠狠一撞，跑远了还冲我做个鬼脸。
朗朗皓月下，我就同才认识两日的女子相对饮酒，若再有什么丝竹乐响，便着实算是风雅。
眼看大堂里其余客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即便我已经自诩看透生死，对于眼前的处境一时也无法接受。面红耳赤不知该作何反应时，眼角却瞥到一双手，莹白指尖捏着一块碎银，嗓音清冽似寒泉轻响：“这些，足够了吧。”
离开大周前，师父曾千叮咛万嘱咐：“你在宫里住得太久，性子又太善，日后定要小心为上。切记世间人心险恶，有时用眼睛看到的东西，未必是真。”
走到最近的城镇天已漆黑，摸摸肚子才想起还未用晚膳。就近寻了家酒楼，点了两样小菜一碟粥，吃完准备付账时，一摸腰带，顿觉两眼一黑。
我被撞得险些坐在地上。
“你懂什么，她吃了我的饭，给钱是天经地义。你既然如此喜欢乐于助人，正好我店里缺个伙计，要不要来帮工啊？”说话间，老板不耐烦地看美人儿一眼，这一看之下，眼珠却仿佛冻住似的再也移不开目光，已经抬起的手开始哆嗦，抖着嗓子说，“晚……晚……晚歌姑娘……”
石桌上很快摆上一副酒具，白釉底，薄胎。
没了！
我松了一口气，才放慢脚步，忽听路旁有人呻吟。仔细瞧去，才见官道旁的树下倚着一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模样，形容消瘦，衣衫破损，正捂着胸口奄奄叹息。
一直被我妥帖照看着的钱袋，此时，没了。
贰
将兵器看得极重的人，想来武功都不会差。就同琴师惜琴，文人爱笔的道理一样，因他们时时刻刻要奏乐，要杀人。就跟日日要穿的衣裳一般，势必要打理妥当。
可瞧着每日日落月升，又觉得着实耽误行程，就算此时身无分文没钱住店，也可再摆摊算命。须得想个什么法子逃跑。
我曾听说，若女子只身一人行走江湖，若非背景雄厚，必定身怀绝技，这大约也是酒楼里那些人听到她的名字跟见鬼一般的原因。
我去隔壁的酒坊赊来两坛花雕，回到院中时，她正握着一方白绢拭剑。
最终镜子被荼荼拿去，片刻后，身后响起声嘶力竭的哭声，可我已不忍听下去，拿着早已收拾好的东西，告辞下山。
我添上两杯酒，推到她面前一杯。她抬眼看了看，才将手里的剑放下。
昏暗小巷里，依稀能辨巷口微光。半刻钟前，这位救我于水火中的晚歌姑娘，诚挚邀请我与她同行。
她说得不错，只有我一个人。
若我不能痊愈，自然也会托别人还给他。
我望了望闪着寒光的剑刃，咽了咽口水：“这里好吃好住，我哪里舍得走。”
红妆十里，南柯一梦
我再次打量一眼她的佩剑，干笑道：“我自己走，自己走。”
我顺着那双手一点点往上看，茜色衣裙上钩着银边，及肩的长发似纸上泼墨，杏子般的眼中隐有笑意。手上戴着一串银铃，一动，便泠泠作响。
我嘴角动了动，谎言被当面戳穿，倒不觉尴尬，只是有些失落。
我转身面向两步之外的秦晚歌，想了想，道：“欠姑娘的银两我定会还上。只是现下我还有些要紧事办，实在不能跟你离开。其实我不是独身一人的，我的同伴就在附近，我们约好在城门会合。”
乍一听只觉得这名字甚为耳熟，再细想也想不出什么别的。一抬头却见方才还座无虚席的酒楼里顿时空无一人，连老板都不见了踪影，只余美人儿盈盈立在柜台前，低头定定看着自己的手指。半晌笑了一声，收回手，抬眼看向我。
幸而城镇相距不远，绯色夕阳染尽天边时，我已遥遥看见灰白城墙。朱红城门尚未合拢，仍有三三两两的人群排队进城。
阿潋，世间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考虑片刻，觉得不能因为这点碎银子就把自己卖了，于是没有答应。
秦晚歌要找我的理由简直太容易想到，此时若我还是大周的公主，她定是想将我绑了再问我父王要赎金。当然也不能排除她想入宫当个公主，或者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