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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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芬见上了水泥路，忙说:“纪舒，我来骑，轮到我了！”
纪芬眼光闪了闪，笑道:“我也这么认为。纪舒，我和你一起去吧？奶奶早上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去，刚好能错开，只要和冯光耀商量一下，他也不是非要和你结婚嘛。”
纪芬其实没怎么摔到，但是见摩托车上的人下来，竟然不准备自己起身了，纪舒伸过来的手也没接。
摩托车轰鸣里，小平头张超大声问。
这是水泥路，路面宽，自行车骑在上面，像是飞起来了一般。
纪舒也不争辩，就让给纪芬骑，自己坐上了后座。
纪舒想着，这时间可不能耽误了，万一冯家真今晚就来提亲，就来不及了。
纪舒冷不丁听到堂姐说出她的心思，呼吸都快了起来，盯着堂姐嘴角的痣，她一时恍惚。
纪舒刚进国棉二厂，纪贵民想着孩子小，没让她住三人宿舍，反而是接她到自己的二室一厅职工宿舍住下了，和纪芬一个房间。
纪芬嘴角从小就有一颗浅浅的痣。
白衬衣耸耸肩，“可是我们减速了。”
见背后的莫旷枫没有回答，他又大声说:“你还特意叫我把你的手帕给人家，我的天，没想到冷面神你这么怜香惜玉啊！”
宽松的直筒裤衬得他的身材更加修长，一双白色的旅游鞋干干净净。
即便到了80年代末，在黄县这样的地方，摩托车也是身份的证明，况且是一辆这么漂亮崭新的摩托车。
“怎么了？开摩托车了不起吗？我们赶着去王家湾走亲戚的，现在衣服摔成这样，我们怎么去？”
没想到，才几分钟，就听见摩托车的轰鸣在身后越来越响。
骑摩托车的男青年穿着一件格子衬衣，后面坐了一个人。
纪舒低头看，才发现自己的裤腿被撕开了，小腿上一道血口子。
她干脆俯身把裤腿卷起来，咔叽裤变成了一条时尚的七分裤，这穿法，后世很流行，秋高气爽的，也不冷。
两个女孩轮流骑车，过了一个多小时，却一半的路程都还没走完。
乡间土路不好走，好在天气干燥，泥巴结得硬，不然更难受。
当下首要任务是退婚，堂姐的幺蛾子，以后再探究好了！
就是这辆红色的摩托车，让纪芬分了神。
“纪舒，你在我家住了三个月了，我对你还不错吧？”
白衬衣开口讲话了，一口地地道道的京腔，明显不是本地人。
何夏琴那时候刚生孩子，抱着纪芬回了一次老家。
纪芬低声嘟哝，“骑个摩托车了不起啊，有本事以后开玛莎拉蒂。”
白衬衣面无表情。
小平头忙说:“抱歉抱歉！我们以后一定小心！”
“行吧，我们走。你们以后骑摩托小心点！”
“确实。我不想嫁给冯光耀，而且现在也不想嫁给任何人，我想专注事业。”
个中缘由，她也不了解详细，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是家庭主妇了，国棉二厂的事情，她也不清楚。
奇了怪了，记忆里，这堂姐人很高傲，在厂里也很少和纪舒打招呼，这会儿居然要帮她？
小平头的一身打扮已经很引人注意，而身后这位，让人的目光很难挪开，纪芬整个人看呆了。
“我们减速了。”
纪芬又说，“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做事这么不地道。”
纪舒看得分明，是纪芬自己扭头看人家分心了才重心不稳的，对方的的确确是减速了。
这位堂姐，不过是她青春记忆里的一抹浅浅的痕迹。
她依稀记得，纪芬当时嫁给了某个国营厂厂长的儿子，结婚的时候那叫一个风光，但是后来冯光耀发迹了，纪芬的老公却下岗了，纪芬自己也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国棉二厂。
纪舒猛力蹬车，过了会儿终于上了国道。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纪舒了，回武市之后赶紧搬出来，否则估计奶奶还要拿这事做文章。
纪舒没时间细想，把手帕揣在裤兜里，脚下越发快了。
黄县纪家村和王家湾之间的国道上，竟然遇到了这般人物？
自行车压住了她左腿，她忙推开自行车，站起身来，去扶纪芬。
纪舒的脸颊上已经蒙上了一层汗珠，水份的流失让她的脸颊更加紧致红润，下颚像是雕刻出来的，纪芬看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纪舒，我实话实说吧，我就是想帮你。我猜，你不想嫁给冯光耀吧？昨天吃饭的时候，我听你意思是这样？”
纪贵民是采购部主任，在厂里混得很不错，这么做，一方面是让厂里人看看他多么仁义，对侄女多么照顾。
纪芬这才站起来，拍着身上的灰尘。
那小平头男青年忙不迭弯腰道歉，又弓身来扶纪芬。
纪舒想了想，“行，我们轮流骑车，两个小时估计就能到，谢谢纪芬姐。”
纪芬一路上是骑得少，坐得多，轮到她骑车她就借口路太颠簸，要下来推车，纪舒只好跟着走，这么样，就耽误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平头忙道歉。
“真是的，也不知道小心一些——过弯道要减速好么！”
纪舒没想到堂姐会和自己交个底。
纪舒看过去，一辆摩托车闯入视线。
纪舒觉得，这身打扮，放到21世纪也不会违和，这位青年看起来完全走在时代前列。
“纪芬姐，我去找我初中同学玩玩而已。”
再后来，她偶然听到纪家村的老同学提起过，说纪芬过得很不好，一直打零工，儿子也不成器，还要啃老。
另外一方面，也是想拉拢纪舒，她是县里中考第一，考的公费生，厂里领导很喜欢她，有心以后提拔。
路两边的油菜花蓬勃绽放，蜜蜂蝴蝶乱哄哄地飞来飞去，一两只还撞到纪舒的脸上，留下轻浅的红印。
白衬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小平头对纪芬说:“真不好意思，可是我们的车也没挨到你啊。”
纪芬抓紧时间，一阵猛踩，这好路她多骑骑，到时候下了国道，那土路就让纪舒去踩！
纪舒下意识伸手接过来，小平头笑一笑，拐弯已经开远。
她轻轻说:“堂姐，算了吧，也没什么大事，轻轻摔了一下而已，我们赶紧走吧，怕来不及。”
她侧头去看，手没抓稳，车身倾斜，随着纪舒“啊——”的一声，两个人重重摔倒在地上。
她上辈子和冯光耀离婚之后，和纪家的亲戚就很少交流，妈妈也去世了，她只和小妹相依为命。
“这小子还不错，后面那个穿白衬衣的，态度那么差，哼！”
小平头拍拍白衬衣的肩膀，低声说:“莫旷枫，你少说两句，这里是我老家，乡里乡亲的！”
……
何夏琴气哭了，和纪贵民大吵一架，后来就更不愿意来纪家村这乡下地方了。
“昨天，奶奶和爸爸讲的话，我都听到了，他们想让你赶紧和冯光耀结婚呢。”
莫旷枫冷冷说:“如果不是你非要骑摩托回黄县，我也不会损失一方手帕了。”
“我说，你们怎么骑的摩托车？拐弯也不减速？”纪芬大声说。
纪芬说着，打量着小平头，目光往后一扫，坐在摩托车后座的男青年也走了过来。
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过她赶着办正事，没正眼打量这两人。
前面一个拐弯，纪舒刚提醒“慢点”，就感觉车身已经倾斜。
70年代末，摩托车进入市场，是家庭富裕的象征。谁能骑一辆摩托车，那是扎眼得不得了的。
手帕是深蓝色格子棉布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毫不夸张，那时候多少男青年的梦想，就是拥有一辆轰鸣的双缸摩托车。
不过越是靠紧王家湾，她心里越是打鼓，冯光耀会顺利退婚吗？
纪舒骑上车，让堂姐赶紧坐好，脚下发力，朝着王家湾的方向蹬过去。
纪芬还要再说，不过她衣服也好好的，人也没受伤，再看纪舒裤子卷起来，头发也沾了灰，她突然觉得这一跤摔得也不赖。
纪舒猛然摔倒，咔叽布裤子被自行车挂住，只听到一声滋啦声。
纪芬恼怒，她本想美美地给冯光耀一个好印象，却半路摔了一跤。
“纪芬姐，咱们要快点儿，这会儿都中午了。”
他穿着一身白衬衣，料子厚实，像是那种高级的斜纹布，衬衣领口很挺括，和一般男青年皱巴巴的衬衣领子不同。
村里一个老人见了这么漂亮的小娃娃，先是称赞。等看清楚她嘴角一颗痣，却叹息:
她声音极小，纪舒也没听清楚。
“好端端的，长个贪吃痣，这孩子，这辈子怕是要栽在贪字上啊！”
见纪舒不回答，纪芬接着说。
偶尔几辆货车、拖拉机经过，见了两个妙龄少女，司机有的还吹个口哨，“嗨”一声。
……
“挺好的呀，怎么了？”
那摩托车也停下来，骑车的男青年理着小平头，穿着格子衬衣，牛仔裤。
她停下车，回身看，背后小平头追过来，“我看这位女同志腿受伤了，你看，我这里有干净手帕，你拿去用，你这还渗血着呢！”
“我们黄县的妹子水灵吧？”
] 纪芬见上了水泥路，忙说:“纪舒，我来骑，轮到我了！”
纪芬眼光闪了闪，笑道:“我也这么认为。纪舒，我和你一起去吧？奶奶早上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去，刚好能错开，只要和冯光耀商量一下，他也不是非要和你结婚嘛。”
纪芬其实没怎么摔到，但是见摩托车上的人下来，竟然不准备自己起身了，纪舒伸过来的手也没接。
摩托车轰鸣里，小平头张超大声问。
这是水泥路，路面宽，自行车骑在上面，像是飞起来了一般。
纪舒也不争辩，就让给纪芬骑，自己坐上了后座。
纪舒想着，这时间可不能耽误了，万一冯家真今晚就来提亲，就来不及了。
纪舒冷不丁听到堂姐说出她的心思，呼吸都快了起来，盯着堂姐嘴角的痣，她一时恍惚。
纪舒刚进国棉二厂，纪贵民想着孩子小，没让她住三人宿舍，反而是接她到自己的二室一厅职工宿舍住下了，和纪芬一个房间。
纪芬嘴角从小就有一颗浅浅的痣。
白衬衣耸耸肩，“可是我们减速了。”
见背后的莫旷枫没有回答，他又大声说:“你还特意叫我把你的手帕给人家，我的天，没想到冷面神你这么怜香惜玉啊！”
宽松的直筒裤衬得他的身材更加修长，一双白色的旅游鞋干干净净。
即便到了80年代末，在黄县这样的地方，摩托车也是身份的证明，况且是一辆这么漂亮崭新的摩托车。
“怎么了？开摩托车了不起吗？我们赶着去王家湾走亲戚的，现在衣服摔成这样，我们怎么去？”
没想到，才几分钟，就听见摩托车的轰鸣在身后越来越响。
骑摩托车的男青年穿着一件格子衬衣，后面坐了一个人。
纪舒低头看，才发现自己的裤腿被撕开了，小腿上一道血口子。
她干脆俯身把裤腿卷起来，咔叽裤变成了一条时尚的七分裤，这穿法，后世很流行，秋高气爽的，也不冷。
两个女孩轮流骑车，过了一个多小时，却一半的路程都还没走完。
乡间土路不好走，好在天气干燥，泥巴结得硬，不然更难受。
当下首要任务是退婚，堂姐的幺蛾子，以后再探究好了！
就是这辆红色的摩托车，让纪芬分了神。
“纪舒，你在我家住了三个月了，我对你还不错吧？”
白衬衣开口讲话了，一口地地道道的京腔，明显不是本地人。
何夏琴那时候刚生孩子，抱着纪芬回了一次老家。
纪芬低声嘟哝，“骑个摩托车了不起啊，有本事以后开玛莎拉蒂。”
白衬衣面无表情。
小平头忙说:“抱歉抱歉！我们以后一定小心！”
“行吧，我们走。你们以后骑摩托小心点！”
“确实。我不想嫁给冯光耀，而且现在也不想嫁给任何人，我想专注事业。”
个中缘由，她也不了解详细，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是家庭主妇了，国棉二厂的事情，她也不清楚。
奇了怪了，记忆里，这堂姐人很高傲，在厂里也很少和纪舒打招呼，这会儿居然要帮她？
小平头的一身打扮已经很引人注意，而身后这位，让人的目光很难挪开，纪芬整个人看呆了。
“我们减速了。”
纪芬又说，“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做事这么不地道。”
纪舒看得分明，是纪芬自己扭头看人家分心了才重心不稳的，对方的的确确是减速了。
这位堂姐，不过是她青春记忆里的一抹浅浅的痕迹。
她依稀记得，纪芬当时嫁给了某个国营厂厂长的儿子，结婚的时候那叫一个风光，但是后来冯光耀发迹了，纪芬的老公却下岗了，纪芬自己也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国棉二厂。
纪舒猛力蹬车，过了会儿终于上了国道。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纪舒了，回武市之后赶紧搬出来，否则估计奶奶还要拿这事做文章。
纪舒没时间细想，把手帕揣在裤兜里，脚下越发快了。
黄县纪家村和王家湾之间的国道上，竟然遇到了这般人物？
自行车压住了她左腿，她忙推开自行车，站起身来，去扶纪芬。
纪舒的脸颊上已经蒙上了一层汗珠，水份的流失让她的脸颊更加紧致红润，下颚像是雕刻出来的，纪芬看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纪舒，我实话实说吧，我就是想帮你。我猜，你不想嫁给冯光耀吧？昨天吃饭的时候，我听你意思是这样？”
纪贵民是采购部主任，在厂里混得很不错，这么做，一方面是让厂里人看看他多么仁义，对侄女多么照顾。
纪芬这才站起来，拍着身上的灰尘。
那小平头男青年忙不迭弯腰道歉，又弓身来扶纪芬。
纪舒想了想，“行，我们轮流骑车，两个小时估计就能到，谢谢纪芬姐。”
纪芬一路上是骑得少，坐得多，轮到她骑车她就借口路太颠簸，要下来推车，纪舒只好跟着走，这么样，就耽误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平头忙道歉。
“真是的，也不知道小心一些——过弯道要减速好么！”
纪舒没想到堂姐会和自己交个底。
纪舒看过去，一辆摩托车闯入视线。
纪舒觉得，这身打扮，放到21世纪也不会违和，这位青年看起来完全走在时代前列。
“纪芬姐，我去找我初中同学玩玩而已。”
再后来，她偶然听到纪家村的老同学提起过，说纪芬过得很不好，一直打零工，儿子也不成器，还要啃老。
另外一方面，也是想拉拢纪舒，她是县里中考第一，考的公费生，厂里领导很喜欢她，有心以后提拔。
路两边的油菜花蓬勃绽放，蜜蜂蝴蝶乱哄哄地飞来飞去，一两只还撞到纪舒的脸上，留下轻浅的红印。
白衬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小平头对纪芬说:“真不好意思，可是我们的车也没挨到你啊。”
纪芬抓紧时间，一阵猛踩，这好路她多骑骑，到时候下了国道，那土路就让纪舒去踩！
纪舒下意识伸手接过来，小平头笑一笑，拐弯已经开远。
她轻轻说:“堂姐，算了吧，也没什么大事，轻轻摔了一下而已，我们赶紧走吧，怕来不及。”
她侧头去看，手没抓稳，车身倾斜，随着纪舒“啊——”的一声，两个人重重摔倒在地上。
她上辈子和冯光耀离婚之后，和纪家的亲戚就很少交流，妈妈也去世了，她只和小妹相依为命。
“这小子还不错，后面那个穿白衬衣的，态度那么差，哼！”
小平头拍拍白衬衣的肩膀，低声说:“莫旷枫，你少说两句，这里是我老家，乡里乡亲的！”
……
何夏琴气哭了，和纪贵民大吵一架，后来就更不愿意来纪家村这乡下地方了。
“昨天，奶奶和爸爸讲的话，我都听到了，他们想让你赶紧和冯光耀结婚呢。”
莫旷枫冷冷说:“如果不是你非要骑摩托回黄县，我也不会损失一方手帕了。”
“我说，你们怎么骑的摩托车？拐弯也不减速？”纪芬大声说。
纪芬说着，打量着小平头，目光往后一扫，坐在摩托车后座的男青年也走了过来。
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过她赶着办正事，没正眼打量这两人。
前面一个拐弯，纪舒刚提醒“慢点”，就感觉车身已经倾斜。
70年代末，摩托车进入市场，是家庭富裕的象征。谁能骑一辆摩托车，那是扎眼得不得了的。
手帕是深蓝色格子棉布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毫不夸张，那时候多少男青年的梦想，就是拥有一辆轰鸣的双缸摩托车。
不过越是靠紧王家湾，她心里越是打鼓，冯光耀会顺利退婚吗？
纪舒骑上车，让堂姐赶紧坐好，脚下发力，朝着王家湾的方向蹬过去。
纪芬还要再说，不过她衣服也好好的，人也没受伤，再看纪舒裤子卷起来，头发也沾了灰，她突然觉得这一跤摔得也不赖。
纪舒猛然摔倒，咔叽布裤子被自行车挂住，只听到一声滋啦声。
纪芬恼怒，她本想美美地给冯光耀一个好印象，却半路摔了一跤。
“纪芬姐，咱们要快点儿，这会儿都中午了。”
他穿着一身白衬衣，料子厚实，像是那种高级的斜纹布，衬衣领口很挺括，和一般男青年皱巴巴的衬衣领子不同。
村里一个老人见了这么漂亮的小娃娃，先是称赞。等看清楚她嘴角一颗痣，却叹息:
她声音极小，纪舒也没听清楚。
“好端端的，长个贪吃痣，这孩子，这辈子怕是要栽在贪字上啊！”
见纪舒不回答，纪芬接着说。
偶尔几辆货车、拖拉机经过，见了两个妙龄少女，司机有的还吹个口哨，“嗨”一声。
……
“挺好的呀，怎么了？”
那摩托车也停下来，骑车的男青年理着小平头，穿着格子衬衣，牛仔裤。
她停下车，回身看，背后小平头追过来，“我看这位女同志腿受伤了，你看，我这里有干净手帕，你拿去用，你这还渗血着呢！”
“我们黄县的妹子水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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