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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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舒这边早上吃了早饭，正收拾东西。今天她就准备回武市，假期已经结束，她还调了班，今晚非到厂里不可。

    连纪老太也没话说了。纪芬的话，她还是相信的。

    第二天一大早，留宿张超家的莫旷枫从二层小楼的窗户里，看到孙凤香带着几个妇人，浩浩荡荡地往村口去了。

    “姐姐。”

    她迎出去，孙凤香身后跟着一大帮子人。

    “果然你还是看脸吗？那个纪舒确实好看，可是也太嫌贫爱富了吧？冯家弟弟虽然家里环境差一些，可是人上进啊！我妈说，人家中考考了第二，上的公费中专！”

    围观的众人都议论起来。

    “我载你！走！”

    纪幺妹回过神来，退婚了？

    小团子虽然已经3岁，却讲不清楚话。

    莫旷枫从门背后的挂钩上拿下衬衣，穿上。“去干嘛？”

    不，三个人。

    “纪舒，下大雨了，我们怎么回去啊？”

    张超在摩托车上扭了一扭，露出一个苦瓜脸。

    纪幺妹惊呆了，不知道说什么。

    纪舒冷笑，孙凤香果然来了。

    “那我就直说了，纪舒，我们退婚吧！”

    纪老太忙说:“小孙，怎么回事？”

    纪老太对孙凤香说:“小孙，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30公里土路，偶尔水泥路，纪舒直踩到双脚生疼，大腿发酸，到了晚上，才赶回纪家村。

    纪幺妹她是认识的，知道她不喜欢纪舒，就特意对着纪幺妹嚷嚷。

    “怎么回事？”

    孙凤香添油加醋地把昨天的事情讲了，最末，不忘说:“我都说了给2万块钱，你孙女居然看不上，你们说，是不是学坏了？”

    “别叫我莫莫！”

    “王家湾的人，冯家的？”

    主要是怕她绷不住狂笑起来，得赶紧走。

    这一嚷嚷，隔壁王家的人、李家的婆婆和媳妇，还有几个邻居，几个闲汉，都出来了。

    “莫莫，求求你去吧？其实是我妈说了，非要我去充场面，帮冯家弟弟，可是我一个人去这种场合，我害怕~~”

    “……”

    “走，上车！”

    纪舒把声音又抬高了:“孙阿姨没有任何证据，就到我们纪家村冤枉人，你们说合理吗？昨天跟我退婚，今天又来闹事，合理吗？

    她立即大声对着纪舒说:“你说清楚，好好的婚事，怎么退婚了？”

    “没兴趣。”

    “乖宝，姐姐以后把你接到武市去上幼儿园，保准你讲话溜溜的！”

    说完，纪舒拉着堂姐，旋风一般出了院子。

    纪舒穿越人群，一把拉过纪芬。

    孙凤香大声喊:“你家侄女，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昨天来退婚，你不知道吗？”

    两个人当下都很爽快。

    他一字一句，说完了觉得极为爽快。

    刘彩娟更是急得不行，站着不知道怎么办。

    “嗯！”

    张超稳稳接住枕头，“快下楼吃早饭，我妈给你留了米粉。吃完了我们也去纪家村。”

    孙凤香声音越来越大。

    无奈，莫旷枫只能坐上摩托车后座，迎着乡间泥土味的风，朝着纪家村去了。

    “这么大雨？”

    孙凤香一屁股坐下来，居然大哭起来:“我命苦，寡妇一个，把一儿一女拉扯大，攒了钱准备给儿子娶媳妇，却没想到啊，遇到这样的丫头，我命苦啊——”

    那他们家勇勇的工作不就是黄了？

    纪舒收拾好行李，王家湾的人就来了。

    “呀？”

    这下子，是冯光耀主动退婚的，纪老太也不能说什么。

    “张超，我不看脸。而且我也不会喜欢这位纪舒小姐，萍水相逢而已。”

    “冯光耀，退婚就退婚！”

    “嗯。”

    豆大的雨滴砸下来，脸上直生疼。

    “本来说得好好的婚事，她去武市工作了不到半年，就看不上我们农村人了！”

    “去哪里？”

    纪芬恨不得立即坐实了退婚，马上说:“是冯光耀主动要退婚的。”

    “这有什么说法？那个女孩虽然追求金钱，可是说得没错，现在讲究自由恋爱，谈不拢，就不结婚。”

    他和父亲关于职业发展有分歧，闹得很不愉快，张超拖着他来黄县，说是游山玩水。

    孙凤香偏偏不起来，死死扎在地上，嘴里不停，无非就是儿子多么优秀，自己多么可怜，纪舒多么无良。

    根本不知道姐姐说了什么的纪甜和小猫一样，靠语气表情分辨语言内容，她觉得姐姐讲的一定是好事情。

    “骑车！”

    纪舒摸摸她的脸，在农村，大人都忙农活，没什么人跟妹妹讲话，奶奶甚至用绳子把妹妹拴在桌子腿上，这语言功能自然发育迟缓了。

    “看戏啊！”

    黑眼睛滴溜溜一转，“要找你算账。”

    纪芬喜色不自觉溢满脸庞，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掩盖。

    纪舒一往无前。

    纪舒又说:“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孙阿姨的邻居张超和他的同学，他们都在，是冯光耀主动要退婚的！”

    张超冲进房间，已经梳洗好，激动地说:“我妈一大早就跟我说，隔壁孙阿姨带着几个亲戚，去纪家村了，说是不同意退婚，要个说法。”

    而纪芬，当然是找理由偷懒了。

    他长腿踏了几步下楼了。

    刚刚几个人在堂屋里，不觉得，其实外面早已经下起了大雨。

    纪舒这才注意到弟弟额头上有汗，是跑回来的。

    这会儿，她有点后悔过来，情况都不清楚呢！

    “莫旷枫，你怎么帮着那个纪舒讲话？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门开了，弟弟纪畅冲进来，小脸还是黑黑的，今天周日，他不上学。

    纪老太大惊，立即呵斥一直站着不说话，也不插嘴的纪舒，“你说，怎么回事？”

    ……

    刘彩娟也听到风声，急急忙忙从田里回来，身后是纪幺妹。

    莫旷枫不紧不慢地回答。

    纪幺妹问。昨晚纪舒叮嘱了纪芬，两人谁都没提去王家湾的事情，只说是出去玩儿了。

    莫旷枫吃完了米粉，准备上田野里散步，他这次来黄县，就是散心的。

    孙凤香带的几个人里，有一个皱了皱眉头，小声说:“冯家的，你不是说是这丫头要退婚的吗？”

    张超突然捂住胸口，“你不会——”

    “莫莫~莫莫~你不去我就追着你一直叫！”

    莫旷枫盯着窗外远去的人影。

    因为姐姐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弯弯的。

    “堂姐，你给我做个证明，昨天是我去退婚，还是冯光耀主动和我退婚？”

    “没事，畅畅，你去玩。”

    纪畅用小黑手接住泡泡糖，往口袋里一揣，跑出去了。

    “甜甜，姐姐今天办成了一件大事！”

    实际上，纪甜直到5岁，讲话还磕磕碰碰。

    她一头扎进纪舒怀里，咕噜咕噜地笑。

    “怎么了？”

    另外一个穿着红衬衣的妇女，就是张超的妈妈，昨天张超回来只说婚事黄了，没说具体的，她听了孙凤香的话，以为是纪舒要退婚的。

    一阵尘土，莫旷枫捂住鼻子，张超骑着摩托车来了。

    他盯着纪舒，“刚刚我和大毛去村口拍洋画玩，看到王家湾的人来了。”

    孙凤香哪里有什么证据？

    纪畅转身准备出去，纪舒又叫住他，给他塞了几颗西瓜泡泡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她又转向孙凤香:“阿姨，你别颠倒黑白，你说我乱搞男女关系，哪里有证据？”

    “也是，你恐怕根本不喜欢女人，你爸爸给你安排了那么多相亲对象，你都不去看一眼。难道——”

    泡泡糖是她刚刚在包裹里发现的，至于为什么在，她全然忘了。

    回到家里，她匆匆烧了点热水，擦洗了身子，滚到床上，抱着小妹纪甜。

    “不认识。但是我听到他们说要来找你……”

    结果这厮就知道围观乡村斗殴、妇女退婚，他很是无语。

    他一边刷牙，一边嘟哝着:“果然有后续……”

    这一字一句落在纪舒心上，她屏气凝神。

    “纪舒乱搞男女关系，不检点，昨晚跑来我们家，说要退婚！大家评评理！大家评评理！虽说我们是新时代，但是妇女也要守妇道，你们说是不是？”

    纪老太也颤巍巍从南边的屋子里出来，“怎么回事？！”

    纪家门口很快围了一圈。

    莫旷枫拿起一个枕头就甩过去:“够了啊！”

    “你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去纪家村啊！给我们王家湾人充实门面。”

    “不去。况且你都不姓王。”

    纪舒也大声说:“孙阿姨，你口口声声说我不检点、乱搞男女关系，到底有什么证据？”

    纪舒克制地站起来，拉住堂姐纪芬，摆出一个愤怒的表情。

    一面就过去扶孙凤香。

    总不能说，她和张超眉来眼去吧？张超家这颗大树，她还不想得罪。

    “我纪舒也是国企正式工，不稀罕你冯光耀。况且现在讲究自由恋爱。”

    夜里，妈妈刘彩娟给纪舒端来一碗蛋酒，纪舒喝了，心满意足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