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无声告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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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宝眨了眨澄澈的眼睛，似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小梅满脸疑惑“什么意思？”

    小梅连忙喝道“宝宝！”

    小梅见宝宝还抓着沈昼的衣角不松手，迟疑地道“要不，一起去吃个饭吧？我也好感谢你刚才救了宝宝。”

    “小梅, 有人找你！”老板娘扯着破锣一般的嗓子嚎叫道，不一会, 后厨走出来一个身材消瘦纤细的女人。

    小梅木讷地辩驳“不是……是债主，来要钱的……”

    “你们是约翰·普利唯一的亲人了吧？”沈昼道。

    小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疑心又起“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小梅连忙对保安说了声“谢谢”，然后匆匆赶往医务室。

    小梅警惕道“是又怎么样？”

    是那个叫沈昼的律师。

    小梅埋着头，一言不发地去了后厨。她将堆积成山的盘子从清洗机中拿出来摆好，眼皮忽然“噔噔”跳了两下，这让她一怔，心神不宁。

    “对啊，这小子似乎欠下了一大笔高利贷, 之前住在我这里的时候就经常有人上门讨债, 最后老婆也和他离婚了, 难道你不是来找他要债的吗？”

    “诶？”见沈昼转身要走, 房东在他背后喊了一声，“找不到他的话可以去找他前妻——就在后街的饭店做招待，以后不要来我这里了！”

    “也是？”沈昼讶然。www.shumobao.com

    “你是梅女士？”沈昼问道。

    今天是个周末，下午也没什么客人，老板娘约了自己的姐妹来店里打牌，就不能正常营业了，让小梅先回去。小梅收拾了自己的包，匆匆忙忙地赶了五时三十分的那趟空轨去接孩子放学。

    沈昼拍了一下手掌。因为科洛是在官方信息库里直接拉取了约翰·普利注册私家侦探时的的个人信息，他也调取了乔纳森·普利的信息，但是因为乔纳森只是关联人员，信息库并不会对他做多么详细的记载，沈昼顺着记录的地址找了过来，也没有刻意地再去搜索，原来乔纳森·普利已经在失踪宣告期。

    “要钱的能和你这么客气？”老板娘嗤之以鼻，“当我没见过讨债的。”

    小梅板着脸“就算公示期还没有过，他也不会回来了，我马上就要和他没关系了！”

    “宝宝，你在哪？”

    沈昼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小梅局促地站起来，呐呐道“再，再见。”

    房东瞥了一下嘴“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早知道不把房子租给他。”

    “我不想干什么，”沈昼好笑道，“我只是打听到约翰·普利之前在这里上学，所以想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结果遇到宝宝被高年级的学生欺负。”

    “你明知故问？” 小梅这样说着却忍不住打量起了沈昼，因为之前来找她要债的，乔纳森的债主都是一些街溜子，或者那些俱乐部酒吧老板的保镖，她拼命的回忆自己之前是否见过这个年轻人，他是乔纳森的债主吗？

    但其实在离开饭店之后他确实调查了小梅一家，这非常简单，和街口卖饮料的老奶奶聊了几句，沈昼连普利家祖宗十八代都快摸清了，所以他才会来学校，遇到这小男孩被高年级的学生欺负时，也就顺便帮了他，这孩子和乔纳森长得像的离谱，活脱脱一个缩水版的乔纳森。

    小梅的手指磋磨着围裙的边缘“是吧，他们家没有什么别的亲戚，乔纳森的哥哥也在首都星工作，和我们离得很远……只是他死后，乔纳森去领了他的遗体。”

    沈昼“呃”了一声，道“算是吧, 我来找他要一样东西。”

    她说完起身就要走，沈昼“诶”了一声“我是个律师，不是什么坏人，现在只是在查案子而已，如果你能线索的话，我是可以帮你在调查局申请奖金的。”

    “公示期还没有过？”

    小梅松了一口气，学校门口的小饭店对面就是保安室，熟悉的地方才会让她安心一些。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遗物？”

    他从终端里里调出了自己的律师执业证，上面有联邦律师协会的电子钢印，小梅鼓着脸仔细地打量着这张证件，是一个叫沈昼的律师，登记地还是首都星的大律所，但她也看不出真假。而对于普罗大众来说，混淆“律师”和“侦探”这两个职业的概念再正常不过，小梅不知道作为律师的沈昼其实是不用亲自调查案情的，因此也就对他刚才的话没有什么怀疑。

    她几乎冲进去的，刚一进医务室大厅就看见坐在排椅上的小男孩“宝宝！”

    “那么，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沈昼压低了声音。

    沈昼弯下腰摸了一下宝宝的头，温和地道“叔叔还有事情要去办，你跟着妈妈回家好不好？”

    “既然他不在这，那我先走了。”

    “好。”沈昼站起身，“打扰你了，我先走了，再见。”

    小梅并非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因为他中午离开后街的饭店后小梅还偷偷在星网上搜了他的名字，令她震惊的是，这人是个很有名的大律师，星网上有不少关于他的报道，而且她还找到了律所的官方网站，里面还有他的照片。看到这些信息后小梅的心落了一截，看来做个叫沈昼的人没有骗她。而在医疗室见到他的一瞬间

    “不是，”小梅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不是意外事故吗？”

    随后沈昼就给了她答案“我不是乔纳森的债主。”

    小梅一瞬间慌了神“你你你，你是谁，你为什么——我的孩子呢！”

    “什么案子？”小梅又坐了回去，“我们和乔纳森的哥哥不熟，而且他早就死了。”

    “你应该多问问他，平时放学的时候是不是有被欺负，”沈昼道，“他似乎很怕那些高年级学生，应该不是第一次被欺负了。”

    她说完这句话心里有点后悔，觉得这么做似乎不太合适，但是沈昼已经笑着答应下来“不过不用麻烦，学校门口的小饭店就可以，我一会还有事情。”

    “我家里有个小侄女也是这种情况，”沈昼笑道，“六七岁了还不会说话。”

    “那后来怎么样了？”小梅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

    “我是，”小梅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淋淋的手, 声音发怯，“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现在挺好的，发育还是有点慢，但是不影响正常生活，你定期带孩子去医院检查，只要身体各项指标没问题就可以了。”

    沈昼挑眉“你们是单方宣告离婚？”

    她的下班时间不固定，所以孩子放学后都会在学校门口的保安室等她。可是她今天去保安室的时候并没有孩子的影子，问了保安，也说没见到。小梅慌忙地给孩子通讯，在孩子接起通讯的那一秒，小梅长舒了一口气。

    沈昼离开饭店后，老板娘从柜台后探头，语气讽刺“哟，小梅，还没有和你男人离婚呢，就找上新姘头了？”

    一行三个人去了小饭店，小梅给宝宝点了儿童套餐，一抬头却见沈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小饭店只有寥寥几行的菜单，似乎并不觉得这里简陋。

    但是小梅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你怎么知道宝宝是我家的孩子？”

    沈昼道“来找你打听一点事，有关乔纳森的哥哥，约翰·普利。”

    他按照房东说的, 去了后街的饭店, 很容易就找到了乔纳森·普利的前妻, 因为这里遍地酒馆, 只有一家饭店, 沈昼刚一走近这里，还以为自己到了三星。

    “他在医务室。”通讯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声音。

    “这么说，”沈昼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终端搜索了当地的法院公告，果然看到了乔纳森·普利的名字，“他已经失踪——两年了？”

    沈昼刚说出这句话, 小梅的脸色霎时惨白, 咬着牙道“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该还的债务在离婚前我已经都还上了，你们还要什么利息之类的，就去找他要，不要再来打扰我和孩子！”

    “他刚才就是去抓一只蝴蝶才撞见那群高年级学生的，”沈昼道，“这孩子多大了？为什么好像还不会说话？”

    小梅神情颓丧下去，低声道“他有点发育迟缓症，我已经带他过医院了，医生说只能说慢慢治疗。”

    宝宝歪着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蝴蝶，飞了。”

    “你是乔纳森·普利的前妻？”

    “他十几年前就死了，”小梅说，“我就知道这个，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街区只有这一座学校，所以几乎街区所有人都是在这里上学，普利兄弟和小梅也不例外。

    小梅忙乱地检查了宝宝全身上下，发现除了手腕上缠着一圈纱布之外也没有别的伤口，长舒了一口气，撑着椅子站起身，这才发现宝宝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你是问乔纳森·普利？他现在已经不住在这里了……搬去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你也是他的债主吗？”

    小男孩抬起头，他似乎反应有些迟钝，小梅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他才慢腾腾叫了一声“妈妈”。

    对方道“他没事，只是受了点擦伤，我们就在学校医务室，你过来吧。”

    小梅心疼地搂紧了儿子，低声道“谢谢。”

    刚才小梅的话才让他意识到了这件事，因为如果小梅和乔纳森已经离婚了，她是不用对他之前的债务承担义务的。

    “是你给孩子通讯的。”沈昼说。

    沈昼摆了摆手要走，宝宝却忽然挣脱小梅，“哒哒哒”跑过去抓住了沈昼的衣角。

    宣告失踪的公示期也才三年而已，马上就要到了。

    “是你？”小梅不由地将孩子往身后豁了豁，狐疑道，“你怎么在这？你想干什么！”

    小梅赶紧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