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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长期地感到寒冷,他还可以通过加衣服解决,大不了就从黑瞎子变成黑大衣呗;问题它是动不动来一下,目前他还没有掌握这种情况发生的规律,这就很痛苦了。www.qinxiang.me

    毫无征兆的异常天气,马上让黑瞎子意识到不对劲,但此时再看四周,已经完全被风雪笼罩,哪里的路都看不清楚了。

    其实也会有一瞬间想她会不会怀孕。

    虽然自认为一定不会死,但如果不拼尽全力,就一定会输。

    一路上并没有任何有人行经留下的痕迹,也可能是被风雪霎时掩去了。

    说实话,黑瞎子很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反应,本来正乐呵着,突然一阵发冷,就算知道没什么即时可见的后果,也会油然而生一种生活节奏被打乱的不快。

    他努力睁大眼睛,可雪花落在他的眼睫上,沉甸甸的,白茫茫的,挡住了他的视野。

    “嘿,”黑瞎子把绑在腰上的大衣裹起来,往挂脖的青绳上揪了个辣椒丢嘴里嚼,冷得切齿,“这是没活路选啊,真是她的风格……”

    ……要原路返回吗?

    这是要冻死了吗?

    ……

    多来几次,也就习惯了。

    吃点辣椒倒是还行,虽然会触发一些脏腑的痛觉,但冷感很快过去,人也就缓和过来了。

    闲来无事翻翻手机通讯录吧,竟然一个能发消息的人都没有……

    单纯从记忆来说,黑瞎子自己都不太确定那天晚上他有没有坚持到那一步;得到这种判断,还是那天他早上醒来之后,从事发现场的状态推测的。

    没有氧气罐。

    但突然的冷感确实会很影响他的行动效率,于是黑瞎子被迫养成了随身携带一串干红尖椒的习惯,成功从一个青椒爱好者,升级成为一名辣椒嗜好者。

    身体已经僵卧,但意识仍在前行,他看到自己一步、一步地登到了最高顶,在那里,曲幽终于转过身,微笑着说:“你来了。”

    意识还没有清醒,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抓住这唯一的时机,把特地留下的最后一支红椒胡乱塞在嘴里嚼。

    置身风雪,躲在岩石后才能稍稍休息,若是继续向前,恐怕最好趁早匍匐前进,耳边更没有除风声之外的第二种响声……

    差不多蹉跎了两个月,终于在远处山脚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他讨厌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唯有曲幽的背影还朦朦胧胧地在远处,好像还在向前走。

    他出来时并没有冒雪登山的打算,很多装备并不齐全;此时手指上被冷冻的血迹倒是小伤,问题是随着高度的上升,他逐渐有一点喘不了气的感觉。

    他却突兀地想起那个夜晚。

    ……看她自己那副淡定得不行的样子,想必是无所吊谓。

    那一夜,他把自己放上赌桌……

    如神降临的威压,与人面之下的纵容。

    可是他好像,已经没办法再走近到她身边了……

    不知是不是在这之前的元姐姐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单这样想想,他都觉得有点恐怖。

    还是祈祷无事发生,然后正儿八经地找个……不对,是找个正儿八经的相好吧。

    -

    ……他绝对不会死。

    或许是有被女鬼夺舍的经历影响,黑瞎子经常感到身体突然发冷,一阵灼烧的刺痛后,又很快恢复过来,只是出了一身的汗。

    瞳仁在不断扩散。

    被迫觉得,神器的事情多少得随缘,能掌掌眼就行了。

    肌肉酸痛,开始脱力;分明是冰冷的夹着雪花的空气,吸进肺里竟也感到一阵麻木的暖意;眼前一阵阵晕眩,心里知道是缺氧的缘故,但连这样的念头也无法在脑海中长久地存在,只能一闪而逝。

    体力耗尽,疲乏困顿,除开远处的人影,大脑在擅自用各种幻视与幻听蒙蔽神经。

    乘着冰冻感之后的刺热感,快速地爬完剩余的短短不到五米的距离。

    虽然他并没有什么玩儿RPG游戏的经验,但是从曲幽走之前透露行程,以及行程与他的关联性的情况看,这趟他走还是不走,很可能是个重要的触发事件。

    一方面,曲幽的作为在他看来有点赶鸭子上架了,黑瞎子不是很乐意配合;二来……西藏实在是太大了,他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

    最后拣着谷地和不太险峻的山地走走停停,偶尔拍个照片当作以后发动态的素材;反正现在是不能发,怕被定位到。

    人还是经不起念叨。www.jingyou.me

    去往西藏的路上,黑瞎子也没急着赶路。

    黑瞎子眯着眼,突然舔着后槽牙笑出声来。

    然后才看到旁边歪倒的,僵硬冰冷的青白色的尸体。

    他想,她在等我吗?

    这座山,像是怎么也登不完。

    他最初还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毕竟在他印象里,不论是曲幽还是无元,实力确实在他之上,脚程追不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是幻觉吗?

    后一天,曲幽就玩儿起了张起灵失踪的那一套。

    前一天,黑瞎子还在心里吐槽,觉得曲幽说话很有一些和张起灵相似的韵味。

    还有个绝对不会回消息的。

    然而那是曲幽,就算是幻觉,他也有一种莫名的直觉。

    黑瞎子趴在地上,已经失去知觉,几乎无法移动的身体,竟能从冰雪中汲取到一丝温暖。

    黑瞎子贴着一块巨大的岩石坐在后面,稍稍抵挡风力,回复体力;他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依稀可见,清晰度显然比继续向前更高,像是一种无声的劝诱和纵容。

    第一次晒着太阳觉得冷飕飕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这样走着走着突然断了气。

    很奇怪,他好像还能看到那个身影,就站在前面不远,甚至,似乎已经停住了步伐……

    冷感与痛觉的复苏,让黑瞎子的意识清明了一刻,他挣扎地起身,余光看到旁边正有一罐埋在风雪中露了个尖的氧气瓶,立刻扑过去,把呼吸罩刨出来压在自己的口鼻处,尽量克制地呼吸。

    嘶……

    ……那种被辣椒水滴在内脏的感觉,真令人终身难忘。

    然后紧紧跟上了风雪中的人影。

    想想鬼婴,想想尸体虫胎……

    然后继续向上攀爬。

    在心中蔓延开的侵略欲与征服欲,几乎从他身上流淌出来,化作点燃整个帐篷的灯油。

    ……非常不符合科学。

    -

    他松松被冻得僵硬的手脚,走过去亲吻她,贪婪地汲取她的呼吸,抱住她:“可冻死我了,你得给我暖暖。”

    但当他吸了口气,大喊了一声“曲幽”之后……

    黑瞎子注意到那道人影的速度似乎并没有变慢,山林雪地都如履平地;他想停下来观察一下,但前方的人影实在朦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被风雪掩盖,再也看不见了。

    有了先前秋水剑的经验在,黑瞎子对神器这种东西已经十分淡然——反正也舍不得卖,那拿不拿到手又有什么重要的!

    黑瞎子把氧气罐挖出来,看了眼余量,还有不到四分之一,伸着胳膊拍了拍尸体兄弟的肩膀,内心说道:“谢了啊,小老弟。”

    黑瞎子眯着眼看了看,不自觉加快脚步,想凑近确认一下;但她似乎也走得很快,他始终没能拉近距离。

    不想死。

    也不是说曲幽是鬼的意思,也不是把自己当虫看,但总感觉真有个万一,自己留的种都不会是什么正常玩意儿……

    ……登顶的一瞬间,风雪骤停。

    黑瞎子冷静了两秒,直接联系人买了去西藏的车票。

    黑瞎子烦躁地“啧”了一声。

    然后伴随着一阵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极冷骤然紧缩。

    起初,还只是平地风雪,后来上了山路,行走就愈发艰难起来。

    他的身后,有一条长长的,蜿蜒的雪沟,但很快被风雪掩埋,扫清了痕迹。

    冰雪似乎变得温暖了。

    是风雪交加的缘故么,又或者是缺氧的症状呢,行至半路,他几乎就失去了意识,全凭一丝本能与执念在紧跟不舍。

    要么就是没什么交情的,要么就是在忙事儿的,要么就是通讯不安全的。

    ——用人话说,她可能出于某种原因不能或是不愿带他一起,但暗示他可以跟上。

    如果说,毫无抵抗的死亡是静谧无声来临的,那么此时此刻,他再度感到强烈的,与死亡抗争的感觉。

    风雪骤起。

    赢得很漂亮,不是吗?

    但凡前面那个人不是曲幽,他都得掂量掂量着走。

    他尝试在冷感上涌时喝点热水压压,结果刚入口就喷出去,落了一地的冰渣。

    ——经过测试,青椒的效果稍差一点,红椒的效果更强烈一些;不过二者会触发到不同内脏的痛觉,一个在肝肺,一个在心肺。

    仔细想想,一个神仙难道会怀人类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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