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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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医院里出来，柊泽雪柊站在繁华的十字路口。

    幸村精市的表情微微怔愣，“是，这样吗？”

    幸村精市瞳孔微微放大，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柊泽雪柊轻轻敛眸，“那就是灾难了。”

    幸村精市一怔：“啊？”

    “嗯？”

    柊泽雪柊说：“幸村，提前恭喜你出院。”

    整理好花瓶，柊泽雪柊转过头，幸村精市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她出声叫他。

    幸村精市点头：“是。”

    “所以，前辈不用再来医院看我了。”

    幸村精市很快回神，猝不及防对上柊泽雪柊的双眼。

    「不管，灾难就灾难，反正都不关我的事」

    「啊啊，要是一年四季都是春天就好了」

    柊泽雪柊少见地迟疑了片刻，“以后，都不需要我来医院看你了吗？”

    虽然以她的成绩，去哪一所高校都是轻而易举。

    幸村精市清咳一声，说：“前辈，其实以后你不用来医院看我了。”

    她在立海念国三的那年，网球部能够夺得全国二连霸，当时还是二年级的幸村精市功不可没。

    说完这句话，幸村精市心里瞬间变得空落落的。

    她曾经是他的前辈，他也的确对她有过一段时间的憧憬。

    柊泽雪柊继续说：“如果是幸村你，你的身体，你的想法，你自己最清楚。”

    他连她的Line账号都不知道。

    柊泽雪柊似乎有些疑惑：“你也说是‘他们觉得’，你自己觉得不就好了？”

    因为不想让柊泽雪柊误会，幸村精市下意识地放缓了语气，对她解释说：“因为我下周就出院了。”

    在幸村精市的悉心教导下，柊泽雪柊成功下载APP、顺利注册Line账号、最终与幸村精市成为网络冲浪好友。

    柊泽雪柊点头，又补充说：“比赛加油。”

    意识到这感觉的来源，他不由微怔，嘴边的话也一时没了下文。

    没有人听见，也不可能有人听见。

    可是自从他国二那年，暑假结束后她突然从立海转校，他们就再没有交集。

    不过主要是看他比赛，最主要是看他夺得三连霸。

    “前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这些只是最基本的。”柊泽雪柊想了想，又说：“如果你有其他的要求和想法，可以告诉我。www.yuying.me在合理的范围内，我会尽力而为。”

    他其实是想感谢她。

    幸村精市觉得柊泽雪柊说话的方式有点奇怪，不完全是心灵鸡汤，但也绝对不是泼冷水。

    心里连日绵延的阴霾好像消散了些，幸村精市再度确定般地点头、说了声好，脸上重新浮现出温和的笑容。

    “幸村。www.zhier.me”

    柊泽雪柊哦了一声，淡淡道：“你耳朵很红。”

    从额头的温度来看，幸村精市并没有发烧，柊泽雪柊收回手，看见他泛着绯色的耳根，“没有发烧，是身体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即便是幸村精市，偶尔也会不可避免地产生某些自作多情的想法。

    “当然不只是来医院看你。”

    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发出振动的声响。

    柊泽雪柊答了声好，幸村精市看着她转身离开。

    五月的樱花还没有完全落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浅淡的香气，不知道是花香，还是她的发香。

    柊泽雪柊抬眸看着他，幸村精市原本想要直接开口的问题也变成了疑问句。

    “此外，要鼓励你勇敢和病魔对抗，早日康复出院。”

    空气里的声音随即消失了。

    柊泽雪柊直截了当地回答。

    脑海里瞬间闪过和柊泽雪柊相识起的所有画面，幸村精市确定自己没有做过什么，需要让她负责到底的事情。

    幸村精市强装镇定：“前辈，我没有身体不舒服。”就是有点，被吓到。

    为什么听上去如此条理分明，甚至像是照顾晚景凄凉的患病老人？

    幸村精市：“？”

    「在幸村精市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恢复健康之前，都不能算是结束」

    柊泽雪柊点头，不紧不慢地回道：“人的意志力是很强大的。即使不能够对抗死亡，其他事情也能超出想象地完成。”

    柊泽雪柊对着空气说：“我知道。”

    她似乎没有理解他话里的含义。

    柊泽雪柊拿出手机，看见页面上的来电显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他住院，她来医院看他，他完全不知道她去了哪所高中。

    大概是他听错了。

    柊泽雪柊嗯了一声。

    「好像也是诶」

    这些乍一看微不足道，却又无比打动人心的细枝末节。

    幸村精市：“……”

    心跳猛地加快，他逃似的飞快错开了视线。

    为了避免有类似糟糕的状况再次发生，幸村精市决定将话语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幸村精市嗯了一声，却是肯定道：“立海的全国三连霸，不能没有我。”

    听到这句话，柊泽雪柊抬眸看向幸村精市，从那双漆黑色的眼眸里流露出的目光带着明显的困惑。

    不然他无法预料她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

    总之，生病以来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喜忧参半式的鼓励，他好笑之余不由点了点头。

    「没有结束哦」

    柊泽雪柊点头：“可以。”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不断累积的细节。

    惊喜的是没想到柊泽雪柊这么快就答应，懊恼的是早知道她有Line，他当时就应该主动问她添加好友，也不至于后来断联那么久。

    “如果你心情郁闷，要陪你聊天，让你保持轻松愉悦的心情。”

    柊泽雪柊没有回答。

    听到她的恭喜，幸村精市反倒有些惊讶，“前辈，不觉得我很任性吗？”

    幸村精市笑了笑，“希望全国大赛决赛的时候，前辈能抽空来现场看比赛。”

    四周是汹涌的人潮，来来往往的人步履不停，急匆匆地朝各自的方向奔走。

    也如她所说，不仅是看他，还要给他送便当，陪他散步聊天，鼓励他战胜病魔。

    他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我的家人和朋友，都觉得我应该在医院好好修养。主治医生虽然同意我出院的决定，也还是建议我可以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尾音微微上挑，有种古灵精怪的孩子气。

    “前辈，怎么……”假装低头看脚尖，幸村精市还没来得及抬头，突然感觉额头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

    人声嘈杂的街道，行色匆匆的人群。

    看到幸村精市生怕她反悔似的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迅速敲击，柊泽雪柊疑惑道：“什么是Line？”

    幸村精市刚好点开Line添加好友界面的手指一顿。

    目光再度交汇，看着柊泽雪柊漆黑色的眼眸，幸村精市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柊泽雪柊：“争取下次把身体恢复完全。”

    临走之前，柊泽雪柊对幸村精市说：“等幸村你下次住院，我再来看你。”

    对于从向来温和的幸村精市口中听到这种、在旁人看来很是狂傲自大的表述，柊泽雪柊没有任何惊讶或者意外的反应。

    听到柊泽雪柊毫不犹豫地应答，幸村精市半是惊喜半是懊恼。

    幸村精市：“谢谢前辈，我没有其他的要求和想法。”

    「那就太好啦」

    「话说回来，您不觉得春天是最棒的季节吗」

    幸村精市：“……？”

    他甚至怀疑她根本没有社交账号。

    她在洛山那样的名门院校，从京都到东京，就算是新干线也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幸村精市：“……”

    毕竟从他认识她的那天起，他就从来没有猜准过她的想法。

    幸村精市：“……好，谢谢前辈。”

    幸村精市如此开导自己，决定把这个话题暂时掠过。

    即使是在这样自带旖旎滤镜的情境里，柊泽雪柊的表情和声音依旧是冷淡的：“除了看你，还要给你送便当，陪你散步消食。”

    柊泽雪柊突然问：“身体已经恢复完全了吗？”

    吃过午饭，两人照例在住院楼后面的花园散步消食。

    至少在合理范围内，他的确是没有任何其他的要求和想法。

    他就知道。

    幸村精市摇头：“暂时控制住了。我的病情稍微有点复杂，可能会一直保持现状，也说不定哪天就会复发。”

    柊泽雪柊却说：“你不用客气。我会负责到底，自然要尽可能地满足你所有合理要求。”

    “咳咳——！”

    听到幸村精市轻描淡写地说出“哪天就会复发”，柊泽雪柊说道：“所以，幸村你这次出院，是为了准备接下来的全国大赛。”

    「那就这样啦，我最近超忙的，您要继续加油哦」

    即使是难得的休息日，她也每周都会专程到医院看他。

    空气里响起谁的声音。

    犹豫了下，幸村精市问道：“前辈，可以和我交换Line吗？”

    他定了定心神，终于问道：“前辈，每个星期从京都到东京……只是为了来医院看我吗？”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可以清楚看见她漆黑的瞳仁，肌肤细腻得像是落了一层的雪，嘴唇是浅浅的玫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