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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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刻地意识到。

    她乖乖伸手。

    柳善善算是终于知道，那些灵丹妙药有多金贵了。

    好不容易才把他等出来，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再去闭关！

    可她又不敢打扰他，便安安静静坐一旁，间或偷偷瞄师父一眼。

    结果等她实际操作，才发现——根本炼化不了。

    就和之前无论如何也无法引气入体一样。

    是一缕一缕的黑气。

    连这都有！

    可转念一想，又有些心虚。

    师父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垂首捏了捏她的指尖，又看了看她的瞳孔。

    若能讨到一些……岂不是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

    柳善善心里一动。

    师父说起来极其简单，她便傻傻信了。

    她板着脸，满脸庄重。

    柳善善沉默许久，生怕又给师父整出心魔了，也不敢说自己炼化不了，只抬头看他：“师父……我饿了。”

    望着她的时候，那乌黑的双眸里倒映着她饱含热泪的双眼。

    吸收进身体的那些灵气，仿佛对她来说只是摆设，不管她怎么咬牙怎么努力，终究影响不了它们分毫。

    竟都是因为她吗？

    这关显然是，闭了也用处不大的样子。

    可他还是花了整整半天的时间，在修炼堂里打坐调整。

    她拽住师父袖摆的同时，大声喊道：“是因为师父，我才成功的！”

    虽未出声，未回头，可面部已经有了些微变化。

    师父张了张口，又闭上。

    一个人体内平白无故多出那么多魔气，又怎么可能完全不受影响？

    算是终于知道，穗繁长老和大师兄为何那般惊慌了。

    眼见着师父梦游般的越走越远，她赶忙追上去。

    瞄着瞄着，她便感觉有些心惊。

    想来其他师兄姐们确实都是被放养了。

    也就她天天被师父耳提面命，手把手教导，还把师父给整出心魔了。

    师父：“初始不必吸收太多，若是炼化不了，对身体有害无益。”

    师父闭上眼睛，表情略显沉痛地点了点头。

    柳善善眼睛亮了。

    师父安静了会儿，道：“我曾去过一次槃兇魔地，意外撞见了这灵心露，当时觉得新奇，便收集了一些回来。”

    更重要的是，上次硬是直到吐血才肯承认有了心魔，这一次竟然是主动说自己要闭关。

    却见师父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哄小孩一般放柔了语气，问她：“可要跟我过来挑挑。”

    什么？

    ……！重点错了喂！

    那些灵气拼命往她身体里涌，是一种逐渐被充盈的感觉，灵气使得整个身体都变得轻盈了许多。

    柳善善有些傻眼。www.cuimei.me

    眉间难得笼上了淡淡的愁绪。

    柳善善乖乖哦了声。

    “头一次带徒弟，掌握不好分寸，想来是我太过苛刻了。”

    她能看到，在师父打坐的时候，修炼堂里的灵气便源源不断朝他涌去，如同藤蔓一般无声翻涌着将他包裹。

    ——像游魂。

    她：“……”

    师父很轻地蹙了下眉头，说：“祖师爷还活着。”

    谁料，师父这一次诡异地沉默了更久，目光望向了前方。

    也就是这一瞬间，柳善善的身子一个激灵，脑海中某个念头迅速闪过。

    她想了想，还是不服气：“谁说活着就不能显灵了？祖师爷若能按常理推断，又怎么还算是祖师爷？我们澜仙宗的祖师爷，必然非同凡响。www.jingting.me”

    师父沉默了会儿，轻叹口气：“也罢。”

    “吃吧。”

    暗室里竟然还有暗室！

    果然有效！

    更何况，她已经引气入体了啊！

    在灵气冲入他身体的同时，便有一些灰黑色的东西从他身体里涌出来，紧接着被外面的灵气慢慢吞没。

    柳善善哪里会修炼！

    师父转头，似乎也有些犯愁，微垂着头：“是为师不好，当时应当先问问你可有需要的药的。”

    或许是师父表现得太平静，她一直没将心魔太当回事，直到此刻亲眼见到，心里才觉惊骇。

    “长剑……”他喃喃了下，问她，“非常非常喜欢吗？”

    只见师父长袖一挥。

    你这么说话，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兄五师姐六师兄听见了是会哭的！

    “……我以后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当时就不该喂她乱喝药！

    “然后在某个夜晚，我只感觉眼前似乎有什么灵光闪过，忙起来打坐，引气调息，按照师父那么多天以来教的方法，再做了一次尝试，也不知怎么的，就成功了！”

    师父的眼睫颤了颤，竟缓缓转头看向她。

    轰隆隆一阵响，修炼堂最深处的石壁上竟然缓缓打开了一扇石头门。

    不是刚才出来吗？

    师父打坐了许久。

    她都引气入体了，怎么师父还要去闭关？

    她满脸期待：“师父，我想您神通广大，一定知道的对吧？”

    师父！我可是您第七个徒弟！

    这个词用在一个仙风道骨的修仙大佬身上，显然是不合适的，可柳善善觉得异常贴切。

    “若要说，徒儿能引气入体，一定是祖师爷显灵了！”

    连打造剑的什么奇怪东西都被她给喝了，没喝死她真是奇迹！

    柳善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那条涓涓泉水。

    指尖被捏得有些痒，柳善善拼命克制，才没在这教学教学时刻笑出来。

    第十三章

    她连连点头。

    只是师父后面再说了些，她便有些听不懂了，但好在他教的东西并不难，顺着他的方式尝试了下，柳善善竟然真的感觉身体似乎真的开始主动吸收周围的灵气。

    她见师父转身回了石凳前坐下，便小心翼翼凑过去，仰着脸问：“师父，你听说过灵心露吗？”

    师父这会儿气色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刚要说话，就听——

    啊？

    挑挑？

    她忙赶在他睁眼前，端正坐好，做出打坐的样子。

    柳善善：“……哦。”

    然后出声道：“引气入体是修行第一步，唯有打通体内体外开关，学会收纳天地灵气，才算是正式踏入修行路。你此刻体内已有些许灵气，再吸收些，便可以试着将其炼化了。”

    他那哪儿是去闭关的，明明是去培养心魔的！

    这……就是心魔吗？

    灵气基本都是淡金色的，散发着亮光的。

    我感动天感动地，就是感动不了你。

    柳善善从地上跳起来，连连摇头，然后做出委屈状：“师父，我饿了，也累了，可以明天再练吗？”

    很好，又是他的那些点心和瓜果。

    “可徒儿能成功，也并非全因为师父的指导——徒儿天分如何，师父也清楚。师父闭关之后，徒儿日日以泪洗面，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知道是自己害得师父入了魔，就夜夜不能寐，日日专心钻研师父那些时日教我的方法。”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师父。

    师父好奇：“怎么？”

    自己天生和其他人走的就不是一个路子。

    直到体内不再有黑气出来，又过了会儿，柳善善终于看到他眼睫稍动，睁开了眼。

    她满脸可怜巴巴，戳着手指头腆着脸开口：“师父，还有吗……”

    哇，真不愧是她的师父。

    柳善善越说越投入，抓起师父的右手，脸上露出感动无比的表情，做出主持人念台词的姿势，单手摊开微微上扬，声情并茂道：“必定是师父和我之间的深厚师徒情所感动了祖师爷啊！”

    柳善善：“？？”

    “来，手给我。”

    听到这话，他脚步这才顿住。

    自引气入体后，柳善善便也能看到那些灵气的存在了。

    打坐的时候，让柳善善也在一旁修炼。

    愧疚了片刻后，柳善善下定决心，既然修炼不了，那还是专心升级吧。

    柳善善觉得他大概是被她说服了，心里很是满意，接着眼泪汪汪地道：“师父，徒儿虽然引气入体了，可还什么都不会呢……您真要去闭关吗……”

    师父很是好说话，起身离开，片刻后递过来一个小碟子。

    于是柳善善再次肯定，之前闭关的时候，怕是根本就没好好调整。

    眼看着师父说完就站起身，越过她，神情似乎有些恍惚，仿若被什么东西夺舍了一般，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且神色凝重表情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那番话究竟起到了多少作用，最后师父终于没有再执意要去闭关。

    柳善善知道自己大概是抓住了问题所在，连忙一串马屁拍下去：“不然师父以为徒弟怎么做到的？若不是师父，以我的悟性和天分，这辈子都没法修炼……”

    他又教她如何炼化灵气。

    柳善善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前段时间翻古籍，看到个长剑很是喜欢，可那上面说，制作它，需要用到灵心露这个材料，我找了许多地方，都没问到哪儿有卖。”

    意思是，上次让她喝药的时候，灵心露也混在无数药当中，被她眼睛也不眨地给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