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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我以为我只认为自己加入调查兵团是为了代替托普去探索他未知的世界。”

    “没有了,我不打扰了。”伊芙丝从利威尔的语气中似是猜测着察觉出了因为自己过久的打扰给他带来了厌烦。

    伊芙丝小心翼翼地揭开盒盖,盒子内一枚精致的袅尾花状胸针包裹在淡蓝色绒布中,亮面的材质借着荧荧火光散着斑斓的光。

    “调查兵团的初衷不也正是如此吗,为探寻一切未知而永不言弃。”

    伊芙丝虽是不明缘由,但喝点红茶也不是什么无伤大雅的事情,她便调转脚步走回茶几前。

    她脱掉了厚重的外衣,走到茶水室全神贯注地沏了壶红茶而后走向利威尔的办公室。

    但想想还是有值得慰藉的,至少伊芙丝成长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利威尔也不等她回复,拿起茶几上倒扣的茶杯放到自己的对面。

    他们依旧会继续向前吗?

    他所真正顾虑的一直都是他们无法坦然赴死的决心。

    “那坐下来陪我喝杯茶。”

    人类最强的称号真不是徒有虚名,连自己都不放过,伊芙丝想着。

    “兵长…”伊芙丝吞吞吐吐地蹦出零丁几字,面露严肃的表情似是做了某类惊天地泣鬼神的决定。

    因为她知道,即便是自己袒露私欲,利威尔也绝不会“落井下石”。

    “我给您打扫一辈子办公室。”伊芙丝斩钉截铁地拍了拍胸口,终究是“欲望”淹没了理智。

    “你为什么要加入调查兵团,据我了解你当时的成绩是绝对可以去宪兵团的。”利威尔终于抬眼望向伊芙丝直接切入正题。

    她好像并没有伟大到所有的初衷都是为了守护墙内的安宁。

    毕竟再强大的人在面对死亡时也多有不甘。

    可真当这枚袅尾花胸针出现在眼前时,取之而代欣喜的是她竟然有些泪目。

    “后来我才发现,这不过是我为了走向自己心中所想而找的借口。”

    伊芙丝端详了胸针许久,虽是爱不释手但却又过于贵重,她进退两难地抉择着是留下还是“物归原主”。www.zicui.me

    “我加入调查兵团也有自己的私心。”

    她也说不出明明利威尔皮相生的让人第一眼就会萌生敬而远之的想法,但却又总是使人有所诙谐地透露出想要互诉衷肠的亲近。

    更何况还是这么深奥的问题。

    人可以为了某个目标而活着,但这目标不是枷锁,无所知无所追求才是距离自由最遥远的东西。

    那个四年前向他递来袅尾花的小女孩,最终又同昔日挚友般站到他的身边,相信他的力量,面对自由面对未知,无畏地踏向满是荆棘的途中。

    利威尔不清楚,即便是他自己也不能保证,如果自己面对无法接受的真相是否还会愿意坦然的献出心脏。

    她好像又回到了拖普送给她小草帽的那日般,因为一个人而感到生活对自己的偏袒。

    伊芙丝察觉不出利威尔面部的表情,他始终低沉着眼眸,火光倒是将他的面孔映照的柔和。

    “哦。”

    “你不怕死吗。”利威尔没有挪开视线。

    看着伊芙丝在眼前无法收束的笑颜和她那被冻的通红的双颊,利威尔终于喝下了悬在唇边的红茶,而后转身填了把柴火。

    伊芙丝在玩得尽兴了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挂念起找利威尔索要自己的“工资”的念头。www.cuizhou.me

    利威尔为她续满茶盏,伊芙丝接过茶杯蜷卧在手中,温湿醇香的红茶气袅袅飘入鼻腔,遣倦了紧绷的神经。

    往日一起喝红茶时,利威尔最多也只会询问一些关于在兵团中的生活起居或者是一些趣闻,今天却猛然间换了个严肃的话题,不免使她有些不适应。

    “我没意见。”利威尔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他向后靠向椅背双手环于胸前,泠冽的眼角中藏住了几分笑意。

    “哦对了,谢谢你,兵长。”她又笑了,弯起眉眼,筛红的脸颊凹陷出两对小酒窝。

    伊芙丝背向身后的双手紧攥,她踟蹰着究竟是否应该将自己几近无理的要求提出。

    这时口中偏烫的红茶划过喉腔使伊芙丝难以下咽,她不得不咳嗽出了几声。

    天色晚后,伊芙丝也没有过多停留便离开了。

    伊芙丝端着红茶放到利威尔桌上,而后一反往日的好动而是笔直地站回桌前,直愣愣地盯着利威尔一言不发。

    “虽然我说了这些之后你可能会认为我很自私,但这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利威尔自己也开始察觉,那株他曾以为弱不经风的雏苗,已有着他意料之外的坚毅。

    “同样,我也没有伟大到可以放下自己的亲人放下自己的一切,将守护全人类的责任揽到肩上。”

    她和利威尔好像,还没有那么熟络。

    伊芙丝明亮的眸子中竟透出一丝坦然,她喝下一整杯红茶后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回视着利威尔那不蔚蓝中充斥深邃的眼眸。

    利威尔也同时端起茶杯放在嘴边,目光扫向伊芙丝的一举一动,红茶却是抵在嘴边迟迟未入口。

    利威尔看见了伊芙丝眼中倒映的火光,生生不息,愈演愈烈。

    利威尔收回视线坐直了身子,手指不断摩擦着茶杯的边缘。

    伊芙丝将盒子放进口袋,填满了利威尔的杯盏,而后迈着抑制不住欣喜的步伐离开,走到半途时又猛然转身撞上利威尔注视的视线。

    他所担心的从不是伊芙丝等人的能力,新进兵团的新兵各方面能力都是超越往届的优秀。

    两人都沉默不言,对视良久。

    现今人类对巨人的探索仍是微乎其微,他们一直所期望的理想或许在未来的某一日揭开谜底时依旧黑暗。

    他不愿再深思,近日里懊恼的事情层出不穷已经使他多了几分疲乏。

    伊芙丝视线侧过门缝,屋内利威尔正坐在桌沿半是遣倦地望向窗外,肃穆的月光辉映白皑的雪景不免使他的身影多了几分孤寂。

    所以她究竟是为什么加入调查兵团?

    “伊芙丝,你还有事吗。”利威尔没有接过她的感谢反问道。

    利威尔似是夜察觉到了她“炙热”的视线,不解地回以目光。

    “我所献出的心脏是为了我理想中的世界为了我想要的自由,我认为这并不可耻。”

    她设想过许多利威尔可能会应付了事的搪塞,当然她自己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上级能给自己买礼物就已经是感恩戴德了。

    伊芙丝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因为想要代替托普见证理想世界又或者是为了自己面向自由的“一己私欲”。

    人总是为了抵达某一理想的终点而不断趋进着,拥有私欲的目标并不妨碍她会挺身而出。

    他就这样看着伊芙丝在面前绽出笑颜,在环绕暖光的屋子中歪着头诉诸欢喜。

    “进来。”利威尔察觉到了门口的响动,半侧过身面向门口。

    “怎么了?”利威尔看着她怪异的表情面露疑问。

    经历完沉重的话题,利威尔后续的语调显然轻松了许多,这也欲发助长了伊芙丝的“胡言乱语”。

    “怎么会不害怕,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拿好你的“工资”。”利威尔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将桌上的墨蓝色礼盒向伊芙丝推了推。

    “但如果是为了自由献出心脏,那也算是死而无憾吧。”伊芙丝依旧含笑着。

    “但不还有你吗,人类最强的利威尔兵长。”伊芙丝感觉到自己的回答不知不觉将气氛变得浓重,又换了种语气打趣道。

    那一刻她晦涩难忘的往事被利威尔拭去,曾支离破碎的美好又被重新拾起,拉住她走出痛苦的过往。

    伊芙丝收束了刚刚的揣揣不安,又蹦蹦哒哒地走到办公桌旁拿起礼盒。

    屋内又独剩利威尔一人,他宽衣解带躺进被子中,身侧是倾洒下的月光。

    他并没有睡意,而是趁着月色反复回想着埃尔文的方案和伊芙丝的回答。

    “我在为了我理想中的自由而奋斗,这才是我献出心脏的价值。”伊芙丝一口气倾诉所有。

    但那又有什么呢,并不是每个人都必须是无畏的。

    十九、

    “再多说就用屎把你的嘴糊上。”利威尔整了整衣衫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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