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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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爱丽丝摆摆手，过了一会，发现木头杵在原地，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打算，“你怎么还在这？”

    “服了你了。”爱丽丝打开瓶塞，将药剂含在嘴里，扬眉看向木头。木头点点头，爱丽丝扭过头，熟练地把口中的药剂吐到床头的盆栽里。

    “可以。”爱丽丝去梳妆台拿起水杯漱了漱口，“不过木头，你和别的家养小精灵比，也太狡猾了吧？声音也很粗啊，我看书里介绍的，家养小精灵的声线和三岁小孩差不多，是非常忠诚可爱的生物。”

    “变态吧！”爱丽丝皱眉，想了想，“不对，昨天晚上你也没过来啊。www.cuizhi.me”

    直到某天，木头转交给她一朵蒲公英，说是门钥匙。不用问，一定是唐尼的手笔。更不用问，一定是去斯内普那里的门钥匙。

    露台正对庄园大门，约翰逊夫妇的身影隐约可见。

    爱丽丝搬起小凳子，开门追上去:“你说不过我，因为你没有道理。”

    直到木头凭空出现，像是一个鸡蛋狠狠敲在两人额头上:“小主人，约翰逊一家快要到了。”

    距离原谅唐尼还缺一场暴揍，她现在要去积攒暴揍他的力量。

    也没有很糟糕。

    她还记得倒地的瞬间，自己被柔软的东西包裹着，并不疼。唐尼的那句“抱歉”还在耳边尚未完全飘散，居然已是半夜。

    唐尼快步走到楼梯口，压低声音急切地说:“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快回去。”

    伴随着一连串咒语的名字，门铃声翩然响起。爱丽丝“如愿以偿”，得到一个昏迷咒。

    没有笑出声，就算她有在努力吧。

    再度醒来的时候，眼前漆黑一片，木头在床边，细声细气地告诉她客人已经离开。

    不记得什么时候起，爱丽丝发现只要父亲不在庄园，木头对他下达的命令的执行程度就会变得相当灵活。比如盯她吃药这件事，木头会睁一只眼看她把药吃进去，再闭一只眼忽略她把药吐出去的后续。

    爱丽丝并不想去见斯内普，数日前的倾心大概是一场错觉。此时此刻，她只想缩在柔软的床垫里躺到地老天荒。

    爱丽丝没有回答。

    唐尼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字面意思，”爱丽丝仰面，看到唐尼因为焦虑而憋红的脸，感觉他离爆炸只一步之遥，固执地选择点燃，”总之，我今天跟定你了，你要想我消失，可以给我一个……”

    木头偏过脑袋:“小姐在命令我说真话吗？”

    爱丽丝见他不爽，开心许多:“我直接把自己搬到你面前，你不用木头传话，就能每分每秒掌握我的动向。”

    木头:“小主人让我寸步不离，并且每隔一小时向他汇报您的动向。”

    说完，他走出书房三步并作两步爬到楼上的小露台，吹了声口哨，屋顶猫头鹰棚传来翅膀扑簌的声音，一只猫头鹰从中钻了出来，展翅翱翔朝唐尼飞来，唐尼伸出手，猫头鹰听话地落到他的手背上。

    爱丽丝点点头，少顷，将信将疑地问:“你是不是在编瞎话骗我？”

    水晶灯高悬于穹顶，璀璨夺目，可爱丽丝只觉得刺眼，她低下头，翻动手里厚重的魔咒百:“昏睡咒，昏迷咒，悬挂咒，隐形咒–”

    “主人吩咐，木头每天早晨都要看着小姐吃药。”家养小精灵摸了摸缠着绷带的手指，“昨天木头没有完成任务，不得不把手指放进烤箱。”

    “凌晨两点。”木头答完，问，“小姐需要水润润嗓子吗？”

    得到答案后，爱丽丝搬起小板凳敲开唐尼书房的门，在唐尼开门的瞬间闪身入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边安置好板凳，一屁股坐下，把刚刚路过书柜时随手拿的书放到膝头。

    爱丽丝瞪大眼睛扮出惊恐的表情:“照你说的做而已，这就叫发神经吗？那也是你先发神经的。”

    说完，他摔门离开书房。

    爱丽丝叹了口气，在床上又赖了一会，才恋恋不舍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简单梳洗后，握着门钥匙坐在床边发呆。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唐尼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本名为《魔咒百科》的硬壳书已经翻开扉页。

    第二天，木头出现在爱丽丝的房间，递给她一瓶淡蓝色药剂:“小姐，该喝药了。www.qinxian.me”

    唐尼接手对角巷的那家魔药店不久，业余还很生疏，碰到难下决策的事情，忍不住疯狂挠头。这种时刻，爱丽丝就会躲在书后偷偷憋笑，“偷”与“憋”都不是很成功，唐尼侧眸看过去，书脊都在抖动。唐尼假装没看到，收回视线，继续愁眉苦脸。

    爱丽丝不喜欢这个说法，再次重申:“我没有病。”

    爱丽丝竖起大拇指:“你们会魔法的都牛逼。”

    不知道坐了多久，肚脐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拉扯，这是门钥匙启动的信号，爱丽丝回过神，在离开前扭头对木头说:“我没有原谅他。”

    “这些都是家养小精灵为了改善生存环境做出的伪装。”木头竖起缠着绷带的食指，“木头已经一百八十五岁，实在可爱不起来了。”

    爱丽丝她腾地起身，走出书房，对楼上的唐尼大声说:“我不回去。”

    也许是感觉自己放水太明显，闭眼小精灵躬身提出建议:“小姐下次可以等木头背过身的时候再把药吐出来吗？如果被主人发现来问木头，木头可以回答没看到。”

    唐尼努力压住火气:“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她缓缓闭上眼:好累啊，今天就先这样吧。

    唐尼让她心里不爽，她也不打算让他好过:“唐尼现在在哪？”

    敲在唐尼额头上的是熟鸡蛋，滚烫的话语在额头上滚了两滚，唐尼如梦初醒，看了眼时间，带上写好的信件急匆匆往外走:“家里马上要来客人，你暂时回避一下。”

    之后一个星期，爱丽丝都没有走出房门。

    “那是因为昨晚木头太困，睡觉去了。“家养小精灵伸出另一只缠满绷带的手，又晃了晃双脚，“小姐放心，木头已经惩罚过自己。”

    墙上的钟摆规律的摇晃着，信件一封封回，书页一页页翻。像是齿轮的齿落进齿轮的槽，于是一圈又一圈地传动，周而复始，理所当然。

    爱丽丝想要笑一笑，却发现嘴角僵到勾不起弧度。

    木头打了一个响指，大约三秒后:“好了，小主人已经收到木头的传讯了。”

    “现在几点？”爱丽丝的声音有些沙哑。

    两人很久没有这样，长时间地待在同一个空间里没有争吵，不约而同地想要维持这来之不易的平和。

    敲在爱丽丝额头的是生鸡蛋，蛋壳四分五裂，蛋清包裹着蛋黄湿哒哒糊了爱丽丝一脑门，她泛着恶心记起初心，逆反心跟着一道上涌，堵在爱丽丝的嗓子眼，她觉得自己必须立刻做点什么，不然就要吐出来了。

    唐尼走，她也走，唐尼停，她也停，二人身后还亦步亦趋跟着木头，小火车楼上楼下地巡回一圈，回到书房始发站。火车头唐尼选择投降，他有很多生意上的信件要处理，只能无视吊车尾的爱丽丝，回到书桌前处理公务。爱丽丝无事可做，在一旁看书打发时间。

    可是，天不会老，老的是自己，地不会荒，荒的还是自己。

    唐尼将信件绑到猫头鹰腿上，放飞猫头鹰后，皱眉:“什么意思？”

    “我说不过你”唐尼烦躁地挠挠头，“我走行了吧？”

    “我倒是从没在这方面担心过……”爱丽丝扶额，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可是，寸步不离的话，怎么做到隔一个小时去和他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