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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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时分，整个街区都在沉睡，街角快餐店门口闪烁的黄绿色灯饰是方圆十里唯一的动静，尽管灯饰拼成的字母大半都没亮，Merry少了e和r，Christs也只剩下s，推门进去的时候，能听到因为电压不稳发出的“滋滋”声，像是一排守卫蚊虫入侵的灭蚊灯。

    蛇佬腔是斯莱特林的直系血缘传承，哈利和黑魔王都拥有这项技能，他们和里德尔又有什么关联？如果哈利没有斯莱特林的血脉，他是怎么拥有这项技能的？十二年前的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问题像是散落在时空里的珍珠，斯内普感觉脑袋里有根弦正在一颗一颗串起它们，他借着酒意看向柜顶的百合花。

    他把收银台上几近枯萎的花抱回阁楼，插进百合花旁的空烧瓶，连夜回到霍格沃兹。

    斯内普触电般移开眼，速度太快，百合花旁的那只空花瓶拖出七、八个幻影，剧烈的头痛如影随形。

    说完，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作势离开。

    卢修斯收起魔杖:“放心，都甩开了。”

    斯内普喝了一口啤酒，看着周围摩肩接踵的人流，问:“是谁开启的密室？”

    没多久，卢修斯在斯内普对面坐下，抻了抻挤得有些皱巴的衣袍，紧缩的眉心快要打成死结:“这里好吵。”

    他去档案室查阅汤姆·里德尔的档案，一待就是大半天，匆匆喝下一瓶营养剂之后，找到斯莱特林级长了解完学生的返校情况，回办公室写教职报告。

    “都是些零碎的信息，密室曾被打开，死了一个麻瓜出生的小女孩，替罪羊海格……还有汤姆·里德尔？”说到汤姆里德尔的时候，斯内普感受到卢修斯身上若有似无的情绪波动。

    斯内普冷静陈述事实:“除非你罢免他以后亲自来霍格沃兹当校长，否则，无论校长是谁，你都需要我帮你盯着德拉科。”

    卢修斯不悦地看了眼衣衫上隐约的褶皱，掏出魔杖施加除褶咒:“还不是为了躲魔法部的眼线。”

    汤姆里德尔就是斯莱特林继承人，他在自己学生时代打开密室杀死了一名麻瓜血统的巫师，五十年后又借助日记本再次打开密室，但这次无人死亡，都是被石化。是因为借助日记本受到牵制？还是密室里的怪物变弱了？

    卢修斯明显不想多聊:“多看着他点，别让他在课余闲逛……”

    斯内普接过装早餐的纸袋，犹豫片刻，拿出2英镑放进收银台装小费的罐子里:“这束花，我带走了。”

    冷不丁想起爱丽丝的生日邀约，已是后半夜。

    斯内普脑海里的弦，断了。

    美艳的老板娘在吧台那头吹了声尖锐的口哨:“马尔福先生，稀客呀，喝点什么？”

    小酒馆一如既往拥挤喧哗，斯内普提前五分钟到达，发现里头座无虚席。他去吧台点了一杯蜂蜜啤酒，等待的过程中，看到酒馆角落沙发座的顾客买单离开，他端着酒杯从觥筹交错的人堆缝隙里挤过去落座。

    卢修斯舒展眉头，维持表面的礼节，冷声回应:“一杯威士忌，谢谢。”

    卢修斯晃动玻璃杯，冰块在杯中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良久后，他开口:“让德拉科远离这些事，远离二楼那个废弃的女生盥洗室。”

    斯内普:“你们家的血统，应该不用担心。“

    魔法部最近在查抄马尔福庄园，不适合上门拜访，卢修斯把和斯内普的见面地点定在三把扫帚酒吧。www.cuizhou.me

    斯内普眯起眼，并不相信。

    这束花放在这里至少两个礼拜，花头萎靡地耷拉着，花瓣的边缘卷曲发褐，稀疏地坠在花盘边缘，每个花瓣尖都有小小的缺口。

    斯内普径直点了一根法棍和一杯黑咖，付钱的时候，视线被放在收银台旁边的向日葵吸引。

    斯内普不吭声，默认下来。

    “还有件事，”斯内普开口，“哈利·波特会说蛇佬腔，你和纳西莎帮我查查，波特家族有没有斯莱特林的直系血统。”

    “啪嗒”一声，空酒瓶摔在地上，没碎，滚出去老远。

    斯内普默默听完，接过名片，“嗯”了一声。

    斯内普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已过，爱丽丝应该已经回家了吧？心里这么想着，身体还是不自觉前往郊外的森林幻影移形，晕眩感消失的同时睁开眼，只看到空荡荡的阁楼走廊和泛着寒光的铁栏杆，不知道人没来，还是已经走了。

    老板一瞬间打开话匣子:“真巧，您也认识爱丽丝小姐啊。我还记得小姑娘第一次来店里，大晴天披着一件雨衣，拿着餐牌研究好久，点了一杯黑咖和一块舒芙蕾，买单的时候掏出一堆古怪的铜板。我看她穿得那么古怪，以为她脑子不好，觉得挺可怜的，就让她走了。没想到过了几天，她拿着厚厚一沓崭新的英镑进店，把菜单上的所有单品都点了个遍。老天，你知道菜单上的品类各点一份，加起来有多少吗？一张四人桌摆得满满的。她一个人，从白天吃到黑夜，全吃完了。后来，爱丽丝差不多隔一个礼拜光临一次小店，每次都要点一根热狗，一杯可乐。上次来的时候听说我过生日，隔天特意跑来店里送我这束花，说是在她家院子里摘的，开得最好的……算起来，这也是大半个月之前的事了。她来我们店里送花那天，我们新装了电话，开始接外卖生意。我给了她一张印着外卖电话的名片，不过她一直没打过。先生，您住哪？方便的话拿一张名片吧，三个街区以内的地方，我们都可以送达。”

    “那是当然，”卢修斯嘴角微扬，很快又扯平，“德拉科想要……推波助澜。他年纪小，沉不住气。我告诉过他不要插手，会惹人怀疑，但是他好像没有听进去。”

    “德拉科和我提过这件事，我们调查过，应该没有。”

    斯内普不置可否地提醒他:“这个地点是你挑的。”

    斯内普打断他:“抱歉，分身乏术。我现在除了要带整个霍格沃兹的魔药课，还要应付校董和魔法部针对密室事件召开的没完没了的会议。现在校医室里的床位上有一半都是被石化的人，学校已经成立专案组对这次事件进行调查，我也是成员之一。如果你知道什么，最好现在告诉我，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保证这次谈话在档案之外，但是如果邓布利多让我去调查……”

    卢修斯见他沉默，思索片刻:“开启密室的钥匙是一本日记本。”

    老板恍然:“你认识爱丽丝？”

    月亮已经落下，太阳将升未升。斯内普腹中饥饿，决定步行去街口快餐店看一眼。上次听爱丽丝说这家快餐店改成24小时营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卢修斯走后，斯内普垂头默坐半晌，去吧台买了一瓶威士忌，幻影显形回阁楼。他没有点灯，也懒得找玻璃杯，坐在窗边借着月光对瓶吹，一口又一口，酒涨思绪高。

    卢修斯含糊道:“别再问了，我能说的就这么多。记住，帮我照顾德拉科。”

    两人边饮酒边寒暄，卢修斯先进入正题:“最近霍格沃兹不太平，替我照看德拉科。”

    第二天，斯内普被窗外的阳光晃醒，感觉脑袋像是扔进壁炉在飞路网里穿梭了一整夜。他捂着脑袋缓和片刻，想起今天是返校日，给自己灌下两瓶醒酒的魔药，匆匆返回霍格沃兹。

    斯内普拿手中的酒杯碰了碰他留在酒桌上的空杯，没往心里去。

    卢修斯听到“邓布利多”四个字沉下脸:“他在霍格沃兹蹦跶不了太久，我正在联合其他校董签字罢免他。www.yimei.me”

    他抽出花瓶里的花束，想要扔进垃圾桶，被斯内普拦住:“送你花的人是一个小姑娘？穿着很奇怪？”

    老板是个略微秃头，有点发福的中年男人，看到斯内普的目光，解释道:“不好意思，这束花是我一个顾客送的，放了好长时间，一直没想起来扔。”

    卢修斯斟酌片刻，看了眼周围，问:“你知道多少？”

    “詹姆斯倒在外面……莉莉是在摇篮前被发现的，她斗争到了最后一刻，身上没有其他伤痕，应该没受多大罪，海格去那里的时候，孩子在摇篮里玩手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您的咖啡热好了，和法棍打包放一起。慢走，祝您用餐愉快。”

    斯内普斟酌开口:“我现在对这件事知道的信息太少，想阻止他参与也无从下手。”

    斯内普警惕地环顾四周。

    “谁的日记本？”斯内普问，“汤姆·里德尔？”

    卢修斯:“差不多，你应该已经查到，那里是麻瓜女生死亡的地方。”

    说完，卢修斯起身做正式告别，他拍了拍斯内普的肩膀:“等这阵风头过去，来家里吃个饭吧，纳西莎挺想你的。”

    几秒钟后–

    卢修斯冷漠地摇头:“我不知道。”

    邓布利多的话语穿过时光，清晰地回荡在斯内普耳边，陌生到像是第一次听:

    斯内普:“密室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