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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天气好的时候,晚上偶尔会去体育馆跑步。可现在冬天冷,还不如待在家里休息。

    任炀听到这些后,脸上十分平静,没什么感觉。

    最后,这杯又酸又冰的柠檬柚子汁还是落在了费沉手边,由费沉解决。

    费沉问:“看房顺利吗?”

    “舅舅的房间太远啦。”段舟律叹息。

    费沉顺势握着那只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帮忙暖一暖。

    任奥添和段舟律不一样,从出生起,一直都是妈妈陪伴他。后来妈妈去世,也是任奥添守在床边,亲眼看着妈妈离开。

    任炀忍不住朝费沉那边看了好几眼,凑过去,问出了心中的好奇:“不会冷吗?”

    “好。”

    任奥添就在另一边,也跟着放下花束,一言不发,默默牵着舅舅的手。

    “周六我们一起去看妈妈,好不好?”任炀摸了摸段舟律的脑袋。

    任炀笑着,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前面传来段舟律的声音。

    当时回老家,路过任家院子, 看到院子冷冷清清, 里面没有住人。

    放债的人追到村里来要钱,任父还不上,最后夫妻两人都被带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

    “怎么了?”任炀俯身,“哪里不好?”

    这样的局面对任炀来说反而是件好事,至少他可以继续安心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生活。

    前几个月的时候, 任炀特意回了老家,把任晚晚的棺材从乡下迁到了郊区墓园。

    “那我多捡一点!”段舟律朝前小跑几步,又去旁边捡叶子了。

    可就在喝下去的第一口,任奥添就被酸得浑身抖了一下,又酸又冰,一张小圆脸瞬间被酸得皱了起来。

    郊区墓园位置有点偏,好在清静。

    餐厅有个自助吧台,可以自助调饮料什么的。任奥添过去,拿了个杯子,然后自助调饮料去了。

    双手碰触,费沉的手是温暖的,反倒是任炀的手带着凉意,有点冰。

    段舟律从小就是和爷爷生活在一起, 和爷爷更亲一点。www.ruxueshu.com

    段舟律不想舅舅跑太远,任奥添也更喜欢城南一点,平时就能顺路去店里看一下。

    第一套房子是个三层楼的小别墅,一楼是儿童房和客卧,二楼是主卧和书房,三楼是健身房和聚餐区。

    “不太行,还是算了。”任炀放弃了,“过几年再看看吧,应该有更合适的。”

    十二月越来越冷,任炀已经换上了厚外套,系着围巾。可费沉却还穿着单薄的长大衣,似乎一点也不怕冷。

    费沉名下的房产很多,可以直接划一套出来,不用再买。

    不过在小朋友眼里,哪怕再普通的东西,也有着独特魅力。

    任奥添则是在捡石头,可惜鹅卵石比较少,找了半天也才捡到一个圆润润的石头,准备带回去洗干净了放鱼缸里。

    两个小朋友在前面一路小跑,偶尔停下来在路边捡树叶玩,根本没发现两位大人的小动作。

    最后,任奥添捧着这杯新鲜出炉的自制冷饮,喝了一口。

    “我可以早起呀。”段舟律乖乖拉着任炀的手,声音很小,“而且离舅舅的店太远了。”

    任炀买了花,带着两个小朋友进到墓园,找到了任晚晚的墓碑。

    是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妈妈。

    车子驶过街道,停在附近的一家餐厅。

    任炀还挺喜欢这一套,因为有个花园,平时可以在这边烧烤什么的。

    最后,看了一下午房子的任炀一无所获。

    任奥添重新调了一杯葡萄冷饮,特意避开了柠檬和柚子,回到餐桌。

    目前两个孩子都是跟着任炀,不过段家没有打官司,也没有强行干预, 两家保持着一个微妙平缓,谁也没去打破。

    可能是听到婚房这个词,费沉还是应了下来。

    费沉:“送到爸妈那边待半个月,找点事做。”

    “就是上个楼梯,也不远。”任炀牵着段舟律来到后院,“这里还可以烧烤,不喜欢吗?”

    搬到市区的话,舅舅去店里就不方便了。

    也幸好小学不用上早自习,晚上放学也早。不过以后上初中高中,再住城南就不方便了。

    “送去补课班。”

    刚好他开店到现在也攒了一笔钱,加上以前的存款,可以在市区买套新房子。

    任炀的手放在费沉口袋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错觉,确实感觉手上暖和了一点,说:“外面太冷了,天气好了再跑步。”

    哪怕饮料又酸又冰,可费沉喝下去时,脸上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任炀走过去一看, 照片上是一个温柔模样的长发女人, 对着镜头露出笑容。

    餐桌对面,费沉神情冷淡,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冷饮。

    这个照片是他给段舟律的,任晚晚留下来的照片并不多,后来他全部复印了一遍, 给段舟律留了一份。

    任炀还是说:“我想自己买,到时候重新装修一下,就当是我买的婚房。”

    任炀问:“想妈妈了?”

    任奥添加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都来一点,榨成水果汁之后,又加了几块冰块。

    段舟律手里还拿着一片黄色的叶子,等舅舅走近之后,这才把叶子递过去,欣喜道:“我捡的叶子!”

    小朋友不能太闲,特别是寒假不用上课,天天待在家里,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任炀回握住任奥添的手,说:“妈妈是去天上了。”

    等到周六上午,任炀带两个小朋友去了一趟墓园。

    任炀找不到理由拒绝了,就当是去健身房陪任奥添算了。

    “除了补课班呢?”任炀失笑。

    从郊区返回城南,在路上的时候,经过一处小区,一眼望过去全是独栋小别墅,看着还挺不错。

    “任奥添要期末体测,下周开始我带他去健身房。”费沉在口袋里紧紧握着那只手,“一起去。”

    费沉已经订好了四人位置,来到包厢的时候,餐前甜点都已经上好了。

    “舅舅——”段舟律停下脚步,站在路边等舅舅。

    于是任炀又去看第二套房子,这次是个三百多平的大平层,学习室健身房电影房什么的都有。

    任炀速度很快,立马在网上看起了房子,第二天就约好中介去看房了。

    段舟律站在旁边,看着墓碑照片上的温柔女人,俯身将花束放到墓碑前。

    任炀带段舟律回了房间,自己先去厨房做宵夜。

    费沉就在不远处等着,和任炀并排走在一起。从墓园到停车场有段距离,四人一起慢慢走过去。

    那时候任奥添刚被认回段家, 任父从段家那里拿了一大笔钱,签协议放弃抚养权,回来之后就天天在村里炫耀。

    任炀解释:“搬到这边来,以后早上可以多睡二十分钟。”

    “我看看。”任炀接过来一看,其实就只是一片普普通通的落叶。

    “嗯。”段舟律很小声地应了一声。

    直到傍晚,费沉下班,过来接他们了。

    六岁多的小孩子对死亡已经有了模糊概念,知道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要是搬进来了,他只能睡一楼,舅舅在二楼,太远了不方便。

    两个小朋友边走边玩,一路来到停车场。

    任炀:“做标本也行。”

    对他来说,任父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任父消失不见,反倒是方便他给任晚晚迁坟。

    任炀琢磨起寒假的事情,商量道:“寒假要不要带他们出去玩?旅游什么的。”

    最后逛来逛去,两个小朋友都是更喜欢城南那套,也住习惯了。

    都已经十二月了,过完元旦,下个月就要放寒假,然后过年了。

    路边的落叶那么多,还有不少叶子是落在草坪上的。段舟律低头捡着叶子,挑挑拣拣,非常认真。

    任炀早就和家里断了联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来还是从村口邻居那里听说,任父染上赌瘾, 把家里的钱全部赔光, 还倒欠了一大堆高利贷。

    “不冷。”费沉伸手,握住任炀的手。

    可小朋友在逛完之后,还是摇头不满意。

    先加一块柠檬,再加一块柚子……

    段舟律还是摇头,任奥添也不喜欢。

    可能是有钱之后就膨胀,任父开始赌博。刚开始只是几百块几千块,后来就是一万块的赌,直到钱全部赔光,还欠了一大笔钱。

    现在他们还住在城南的公寓小区,虽然离店里近,可费沉上下班不方便,就连小朋友上学也要早起。

    可两个小朋友似乎不太满意,段舟律逛完一楼房间,回到舅舅身边,小声道:“不喜欢。”

    等到宵夜做好, 任炀来到儿童房的时候, 看到段舟律坐在书桌前, 看着手里的照片。

    任炀也想起一件事,跟前排驾驶座的费沉说了下:“要不我重新到市区买套房子吧?以后你上班也方便一点,他们两个上学也近。”

    费沉:“多运动。”

    换房的事情不着急,现在小朋友才上一年级,房子可以慢慢看,以后小吃店的生意也会越来越稳定,不需要经常过去。

    两人在路边慢慢走着,任炀看着道路两边的落叶,不由自主感慨:“过得好快啊。”

    “舅舅的房间在二楼。”段舟律指着楼上。

    在看房时,任炀顺便把两个小朋友也一起带上了。

    在墓园送完花,任炀带着小朋友转身离开了。

    费沉:“搬到哪?我让小赵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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