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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舟律过去,声音软软的:“阿姨,小羊哥哥呢?”

    傍晚,心理医生找到费沉。

    不想让爷爷生气。

    面包店还在营业中,段舟律走进去,习惯性望向收银台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是另一个阿姨。

    不管是“爸爸”身上的面包香味,还是和“爸爸”的一些夸奖互动,在聊起这些时,小段少爷都非常开心,看不出来撒谎,就像是真实存在一样。

    费沉坐在旁边,看到桌上一大堆手工材料,还有两个已经画好的陶泥罐。

    担心是起了什么争执,或者是和店员发生误会,费沉下车,朝面包店走去。

    心理医生:“小孩子是会有幻想,等他长大一点,就会慢慢分清幻想和现实了。”

    面包店外。

    “想吃什么?还是买甜甜圈吗?”任炀系好围裙系带,熟练来到收银台后面。

    心理医生陪段舟律待了一天,拿了陶泥过来,和小段少爷一起在院子里玩陶泥,一边聊天。

    “一切正常,可能因为父母不在,对父母会有一些幻想。”

    费沉想到那篇演讲,问:“能不能找个看护,代替父亲的身份?”

    只要耐心引导,家长多给一些关怀,情况就会慢慢好转。

    甜甜圈的香味,还有巧克力的甜味。

    像一个,放大版的段舟律。

    另一位店员注意到店里来了新客人,连忙上前道:“您好,欢迎光临。”

    段舟律没有否认,拿起那个最好看的陶泥罐,小声道:“这个给小羊哥哥。”

    很快,两人坐上车,费沉开车带段舟律去了那家店。

    进去时,费沉最先闻到的,是浓浓的烤面包香味,还有蛋糕甜味。

    ……

    费沉伸手,将小孩抱进被子里盖好,又替段舟律在幼儿园请了两天假,跟段老爷子说了一声,让段舟律在他这边休息两天。

    费沉缓缓抬手,大手落在段舟律头顶,没有太用力,就只是轻轻碰触,低声问:“那篇演讲稿是你想象的爸爸?”

    五岁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写了一篇演讲稿,爷爷要生气。www.boyishuwu.com

    费沉留在车上,看着段舟律下车,进到那家面包店里。

    只是买面包似乎去得有点久,费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五分钟了,而段舟律还在和店员说着什么。

    心理医生不太看好这个主意,说:“可能不太行,他已经想象出了一个爸爸。”

    哪怕是在这个出太阳的天气,男人也将衬衫扣子系到了最上面,领带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看着还有些冷淡——

    面包店是玻璃门,从外面往里看,能看到段舟律在店里面买东西,似乎是在跟店员说话。

    院子中间,段舟律坐在椅子上,面前桌上摆着好几个陶泥罐,正拿着画笔慢慢给罐子上色。

    费沉一眼望过去,看到了那个被放在收银台上的礼物盒。盒子已经拆开,里面是一个做好的陶泥罐。

    “他还会夸我,每天都夸我,他最喜欢摸我的头了,还有摸脸。”

    也许是被段舟律的话逗笑了,青年伸出手,落在段舟律头顶揉了揉,紧接着又摸到脸捏了捏。

    “甜甜圈!”段舟律趴在收银台上,眼里亮闪闪的。

    “来了!”

    宽敞又安静的面包店里,除了店里播放的背景音乐,还有青年轻声细语的声音。

    翌日上午,心理医生过来了。

    小段少爷的幻想情况并不严重,因为长期缺少父爱母爱,所以产生了一个幻想父亲,并且也知道这个幻想父亲是虚构的,没有认知混乱。

    桌上还剩一个成品陶泥罐,上面画的花纹最多,还用陶泥捏了一些花样装饰黏在罐子上,应该是耗时最久的,于是费沉问:“还有一个留着自己用?”

    可是现在已经五月份,天气回暖,今天还出了太阳,于是任炀问:“小律师,你穿长袖热不热啊?”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这么厉害,你怎么什么都会呀?”

    段舟律乖乖点头,说:“他身上是甜甜圈的味道,很好闻。”

    说着说着,那道小奶音变得越来越轻,似乎是越来越困,直到段舟律闭上眼,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热!”

    而在不远处,段舟律正趴在收银台前面,和一个店员在说着什么。

    听到声音,任炀习惯性抬头,看到进来的高大男人后,微微一愣。

    费沉坐在车里,指尖搭在车窗边,慢慢等待。

    费沉接过来看了看,地址就在安立幼儿园附近。

    任炀打包好甜甜圈,看到段舟律今天又是穿着长袖衬衫和马甲,衬衫扣子系到顶端,捂得严严实实,身上气质像极了一个精英律师,还是缩小迷你版的那种。

    费沉和心理医生聊完过后,起身来到院子里。

    更衣室里,任炀才刚脱下店服,听到有人找自己,于是把店服围裙又套上了,出来一看,果然是小律师。

    “我什么都会,我是小天才!”段舟律踮着脚趴在桌子边,仰着头。

    段舟律又拿过一个已经画好完成的陶泥罐成品,说:“这个给爷爷。”

    那个店员看着年纪并不大,二十来岁,俯身低着头,听着段舟律的声音,又时不时回应一下。

    “以后不会撒谎了。”段舟律老老实实贴着叔叔。

    “小羊哥哥是我的好朋友,我还把上次的钥匙扣送给他了。”提起小羊哥哥,段舟律的声音明显变得欢快一些,“他送过我花,还送了我钱包。”

    段舟律的情况不一样,他幻想中的“爸爸”已经有了非常具体的形象,并不是一个笼统的代指。

    男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私人订制的西式马甲,系着黑色暗纹领带。

    段舟律看着陶泥罐,认真道:“想送给小羊哥哥。”

    费沉:“我让阿姨做。”

    就像是单亲家庭或者失去父母的小孩子,因为缺少父爱母爱,反而对空缺的位置抱有无限幻想。

    听到脚步声,段舟律抬头,看到是叔叔来了,连忙举起手里的陶泥罐,骄傲道:“我做的!”

    店员无奈,朝里面喊了一声:“小炀,小朋友又来找你了!”

    也许是“小羊哥哥”这个称呼听起来很像是同龄人小朋友,费沉点了点头,没有问“小羊哥哥”是谁,就只是陪着段舟律一起打包陶泥罐,将那个罐子装进礼物盒里,塞好防撞填充物。

    车子停在面包店门口,段舟律背着书包趴在窗户上,隔着车窗,看着外面那家面包店。

    也许是谈到了爸爸,段舟律变得活跃了一些,碎碎念说个不停,声音里带着雀跃。

    “小羊哥哥?”

    段舟律完全感觉不到热,只感觉浑身甜甜的。

    段舟律摇摇头,坚持道:“我等小羊哥哥。”

    紧接着,段舟律转身,朝叔叔道:“我买过好多次了,我可以一个人进去。”

    费沉很快反应过来,问:“是留给爸爸?”

    段舟律一时迟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说:“想去店里买。”

    店员认得段舟律,来店里好几次了,说:“小羊哥哥要下班了,在里面换衣服。小朋友要买什么?阿姨给你拿。”

    陶泥罐很小,外面是纯白的底色,加上一些手绘的黑色线条纹路,就只是一个装饰品,最多能当一个笔筒,不过却是花了段舟律很久心思才做成的。

    虽然那束花被保姆扔掉了,不过钱包他还留着,保存得很好。

    段舟律摇头。

    “这个给叔叔的,还没画完。”段舟律将这个半成品陶泥罐放到费沉面前。

    打包好礼物,费沉带着小侄子洗了手,拿毛巾帮忙擦手时,听到小侄子说想吃甜甜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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