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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何见程澈不说话,就笑着安慰他:“不过一群上不得台面的,怎么就能说的上有去无回了,将军已经允准,打完仗让战士们回乡一些事日,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你的父母和妹妹啦”。

    在休战期间,萧何请求亲自送程澈的尸骨回乡,得到允准后,萧何一刻不敢耽误,即刻启程前往程澈的老家。

    萧何自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不过她没急着劝程澈,只是默默把耳钉摘下,露出之前被扎的伤口:“兄长你看,我当初的这道伤,不就是为了今日而留的吗”。www.cuizi.me

    苗旭这边一直在观察寒平关驻军的动向,知道他们要去求援之后派人在一处小路埋伏起来。

    夜里,程澈整装完毕后,萧何前来送行。萧何对程澈行了个拱手礼:“兄长此去千万小心,我等你回来”。

    萧何将发簪仔细收好,在心中暗暗发誓:不杀苗旭,我萧何誓不为人。

    聊完之后,程澈刚要出门,突然想起了什么,递给萧何一个剑穗。萧何一下就注意到上面的玉髓,看着不像平凡的物件,这么多年也没听说程澈有什么贵重的财物,忙问程澈这玉从何而来,程澈说这是他母亲在他从军之前典当了嫁妆买的玉,送去佛寺开过光,可以保平安。

    虽说之前吴贪一直把萧何当做自己的副将培养,但是他深知此战凶险,连他自己都抱了必死的决心,又怎么敢保证萧何一定会平安。

    见吴贪看向自己,萧何就上前去行礼:“不过南疆宵小作乱,师傅何故发愁”。

    丧礼过后,程澈的家人终于腾出空招待萧何。萧何拿出之前在程澈身上的发簪递给程茗,她本以为程茗会触物伤情,但程茗接到簪子后却笑了出来:“你就是萧何小姐吧,我兄长在信中提过你”。

    程澈的家人见到程澈的尸骨后个个悲痛欲绝,萧何也曾经历过失去至亲的悲伤,看到程澈的父母妹妹痛哭流涕,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静静站在一旁等待程澈的尸身下葬。

    萧何问自己,程澈临死之前在想什么呢,大概是与家人见面吧,她想起程澈以前经常跟自己聊起家中的趣事。

    程澈看出萧何的担忧,于是就转移了话题:“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我得再去给我家里的妹妹备一份及笄礼打完仗送给她,要不然她该吃醋了”。

    程澈依旧不改往日的温柔,对萧何回礼后说道:“放心吧,不过话说咱们俩究竟谁更要注意些啊”。

    萧何听后愣了一下,一时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怎么会!”她一遍又一遍的问此消息是否准确,在得到无数个肯定答案后便带人骑马出城了,在城外百里外的树林,萧何发现前方一片狼藉,果然是牺牲士兵的尸骨。

    二人聊完之后,闲来无事,萧何教程茗舞剑。因为受程澈的影响,程茗这些年也跟人学了些基本的功夫,经萧何一番指点后已经能把剑舞的有模有样。

    看完程澈之后,萧何就去找吴贪打听战况,一进门,就看到吴贪一脸愁容的坐在桌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许久才注意到萧何。www.cuizhi.me

    “是,是我”萧何回答道。程茗牵起萧何的手,求萧何给她讲讲程澈在边关的事。

    程澈突然想到萧何还是个六岁孩童的时候,求吴贪收她做手下,见吴贪不同意,就当众扎穿了自己的耳骨明志,那个时候的她为了留在这里就能为了自己的志向做到如此程度,如今又怎么可能会退缩呢。

    在吴贪犹豫间,萧何给他磕了个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即便我是女子也没有眼看着自己国家落入危难的道理,当初拜入您门下我就说过,生死无悔”。

    萧何知道这是程澈母亲所赠之物后想要推辞,但是程澈抓起萧何的手把剑穗放在了她的手心:“这块玉我随身携带多年,它保我在好几次征战中平安无事,如今我把这份平安赠给你,算是我作为兄长给你的及笄礼”。

    两日后,军营里传来求援军队被伏击的消息,萧何闻讯后,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跑出门询问情况:“什么?可还有活口,程澈呢,带队的程澈情况如何”。报信的士兵低下头:“无人生还,程大哥也……”。

    两人不知从何时起就已经习惯以兄妹相称。

    萧何把这些年程澈在寒平关剿匪、操练的事大致讲述了一遍后,又说了一些趣事。程茗一边笑一边说:“这倒像他能做出的事”。

    萧何听后立马跪下请求道:“师傅上战场,徒弟哪有当逃兵的道理,求吴将军让属下出战”。

    这是萧何第一次在吴贪面前自称“属下”,此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上战场。

    此次战役最终还是大岳占上风,将士们一个个深受鼓舞,士气激昂,唯有吴贪一人愁眉不展。萧何不解:“师傅,明明我们已经战胜,为何您还是不开心”。

    程茗笑起来跟程澈真的很像,都是那么的温暖、和煦……

    次日早,南疆大军兵临城下,为首的苗旭对着吴贪挑衅道:“老东西,凭你也想阻止我入主中原”。吴贪向来是不屑于跟敌军斗嘴的,萧何看不下去了,一箭射下了对面的军旗,大战一触即发。面对如此阵仗,萧何没有丝毫畏惧,只顾勇往直前,全力拼杀,混乱中程澈与萧何相视一笑……

    两人又争论了一会,吴贪见拗不过萧何,就转过身去不再说什么,沉默了半晌,吴贪终于发话:“罢了罢了,随你去吧”。萧何大喜“谢将军!”

    萧何看着程澈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剑穗,心里泛起一丝感动,自己都快忘了十五岁及笄的事,居然还有一个人替自己记得。

    老将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南疆当前的局势尚不明确,大战在即,我明日就谴人送你回去”。

    看来程澈的家人过的不错,萧何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是啊,他应该很遗憾吧,明明怀里揣着送给妹妹的礼物,却再也送不出去了……

    吴贪一口回绝“你一个女子,哪就轮到你去打仗了,当初收你为徒只不过是怕你手无缚鸡之力死在这,如今要开战了,你还是回都城避难吧”。

    萧何不眠不休走了两天两夜,终于赶到了云川,程澈家住在云川的一个县城——康县。

    萧何回到房间后翻出当时程澈做给自己的小短剑,脑海中浮现出他年少时的灿烂模样。

    在看到程澈送的剑穗后,萧何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自己的平安赠给我”。

    吴贪闭上眼摇了摇头:“不一样,这次不一样,那帮人,是冲着与安去的”。萧何震惊道:“大岳和南疆相安无事近百年,他们的野心怎会突然如此大”。

    萧何接着说道“怎么轮不到,在与安,我是镇国侯府嫡女,在这里,我是您的副将,无论哪个身份,都身兼守护家国的重任。我祖父当年一战成名,收复了大岳之前所有丢失的城池,我身为他的长孙,自然不能丢了萧氏的脸面”。

    住了一晚之后,萧何就要启程回寒平关了,程茗一路向送,还与萧何约定打完仗之后要再来康县看她。

    将死去战士的尸骨运回寒平关后,萧何便一直沉默寡言,回到军营就一直练剑,从晌午练到深夜,直到汗水把衣衫全部浸湿才舍得停下。

    “出发”程澈一声令下,小队启程前往与安,萧何站在城门口目送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程澈的身影在黑暗中完全消逝才舍得回去。

    听到这个消息,程澈也终于展露出笑容,萧何便顺势说道:“兄长莫要担心,你我兄妹二人还从未并肩作战过呢”。程澈叹道:“你呀你呀”。

    听闻萧何自请上战场,程澈顾不得身上还未痊愈的伤,住着拐杖去找萧何:“小妹你糊涂啊,你可知……”程澈还想说“此战凶险,只怕有去无回”,但是军营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这种晦气话不能挂在口上,话到嘴边,他又生生憋回去了。

    吴贪一脸凝重的向萧何解释道:“唉,你们想的太简单了,这行军打仗,不怕比自己强的,就怕不要命的,以当前的形势来看,南疆是要赌上所有来对付大岳”。说完他便命程澈带一队人马前往与安求援。

    她看到程澈的尸体后,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程澈即使身亡,却依然紧握手中的兵器,身上的无数道致命伤是他拼死抵抗的证据,萧何不敢想他经历了多少痛苦……突然在他怀中掉出一支染血的发簪,簪子细微处还刻着一个“茗”字,想来这便是他之前提到要给妹妹的及笄礼。

    “你这么练可不行,习武也是要节制点啊”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萧何耳边响起,她惊喜的回过头,发现空无一人后,失落的把剑扔在一边,往日如果她这么没节制的练武,程澈见到必会上前规劝几句。

    进入康县后,萧何找了一名老伯问路,老伯指着不远处一个修葺的很新的屋舍说道:“那便是程澈的家了,那孩子可真是出息,乡里乡亲都以他为傲”。萧何向老伯道过谢就往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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