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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地上的女人安静得可怕,明显没了呼吸,她的头正好对着镜面。

    李司黍待在她身体里,看不到她的脸色,只能耐声问道。

    那个人抽回了手,放任她的脸砸在地上,狞笑着起身,拿起纸巾随意的擦擦手,便踩着高筒靴离开了此地。

    她的世界早就没有了光,凭什么要她成为别人的光?

    她低头看着脚尖,没有光线的衬托,脸上有大片阴影面积。

    傍晚时分,暮色苍茫,浓墨占据的天空,琐碎的月光渺不可及。

    他只顾往前冲,每辆车的过道都夹杂着他的身影。

    她不愿越陷越深,只想结束这一段荒谬的相遇。

    非他莫属啊。

    发泄了将近半小时,李司黍终于舍得离开马路,他一跃而起,脚底脱离地面,马路旁边有人裹紧了外套。

    就在他稍有不慎没控制住身体时,苏千殷毅然决然地转过身。

    “你为什么一生下来就这么好命?你为什么要什么就有什么?我没日没夜挣来的钱,还抵不过你衣柜里最普通的衣服!你这张脸我看了心烦!可惜你再也听不到了。”

    来来往往的车影缭乱,没有人注意到马路中央的他。

    真是个怪物。

    “姐姐可以回答我了。”

    李司黍其实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

    李司黍没有出声,也没有否认。

    一面水晶边框的镜子对准地板。

    李司黍的声音冷意不断,“不怕也没关系,我不会真的伤害姐姐,但是,底下那些人我就说不定了。”

    他明明问过的。

    她忘了他表面再怎么正常,骨子里就是个怪物。

    话到此为止就没有下文了。

    “你......”

    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礼物指的是什么,苏千殷何尝不知。

    “姐姐!”

    “李司黍,你从我身体里出去好不好,有你在我会很苦恼的。”

    苏千殷感觉到心脏有一瞬间的抽疼,但也只有一瞬间。

    他冲进奔驰的车辆间来回穿梭,速度快到只有一抹白影,开车的司机也没发现不妥。

    这就是他母亲把他关起来的原因吗……她眼底闪过一抹纠结,可是她动弹不得。

    这些事根本不用她承担,她只想找到那只害死姐姐的鬼,然后回归普通生活。

    所以......

    靴子高高扬起,把她差点就能抓到的药瓶踢到身后。

    李司黍只管紧揪着她有没有,苏千殷却选择性地沉默了。

    她说不会,他没有听错,是她亲口说不会离开的。

    苏千殷眼神平静无波:“我很好啊。”

    是她在疼?还是李司黍......

    李司黍深知她的情绪,“姐姐,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不然你不会用这种态度对我的。”

    苏千殷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对自己的身体彻底失去了掌控,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口。

    “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如果我真想把你的身体夺走,你的灵魂也会被我控制......”

    “那,姐姐可要好好听我的话。”

    前方的路黑到底,不见半盏路灯,脚下的影子淡掉了。

    “姐姐这么聪明,怎么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呢?我真的好喜欢姐姐,喜欢到......”

    他任意地操控着苏千殷的身体,冲到了一条车辆横穿的马路上。

    “姐姐,我们回家。”

    苏千殷语速极快的补充道。

    她应了一声,李司黍没有再为难她,语气也不如之前那般冷。

    他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姐姐不听话,我就会送几个礼物哄姐姐听话。”

    滚动的瓶子撞到了桌脚。

    “好。”

    李司黍不停下,她就要备受这种痛苦。

    “不,你不好。”

    苏千殷缓过来时,看见自己的身体正站在一座大楼的天台上。

    苏千殷眼神有些自嘲:“你都定好了结局,我还敢说会吗?”

    苏千殷很想问他有什么打算,无奈她现在开不了口,灵魂早已是李司黍的傀儡。

    她心里莫名的发怵,全身被李司黍所控,什么也做不了。

    ......

    两边的景象是相反的。

    苏千殷心头一震:“你说什么?”

    披着鹅黄色外衣的女人,伏在地上打滚,她攥紧了胸口,撕扯着精致的衣服,垂放在身侧的手挣扎起一旁的药瓶。

    “姐姐。”

    被迫拥有阴阳眼,被迫招惹到冥王,被迫牵扯上怪物都不是她的本意。

    一道身影在街头晃着,从身上传来的却是两个声音。

    高筒靴的主人蹲下来,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力道颇为狠重,冷眼看着她眼里的光芒渐渐破灭,直至涣散。

    她绝不会因为他的离开产生犹豫。

    良久,她身体里那个似乎打算沉默到底的怪物终于有了动静。

    听他这么一提,苏千殷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知觉。

    她知道离开她,李司黍会被关回九幽灯。

    “姐姐,你怕了吗?”

    在这不足二十四小时的相处中,李司黍的存在莫过于昙花一现……

    打断她的,是镜子里多出来的那个人。

    镜子里仅剩一人。

    “你问我为什么?”

    “你好点了吗?”

    走出街头时,她突然收住脚步。

    ......

    苏千殷不为所动:“我没有生气。”

    咚!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会不会离开我?”

    女人被迫放弃挣扎,眼神逐渐麻木下来,喘息间夹杂着轻弱的声音。

    “今晚的风怎么这么大?”

    快点离开她吧,她怕再拖下去,她会后悔让他离开。

    落在眼前的是一双破旧的高筒靴。

    杀人二字如此轻易的挂在他嘴边。

    这才一天不到,她就改变主意了。

    “离开我吧。”

    她一张口,却是答非所问:“我如果说会,今晚是不是要死很多人?”

    苏千殷迟迟没有走动,像是铁了心要等他回答。

    经过这么一遭,苏千殷总算清楚地认识到了何为怪物。

    往下是万丈霓虹灯铺满的道路,驰骋的车灯缩成星星点点。

    镜子融进了她扭曲的面容,唇角贴着地面呜咽声骤起。

    “姐姐。”

    蔡礼雯有句话说错了,她不是天使,是假扮天使的普通人。

    “你明明就有。”

    “药......”

    一阵柔声的呼唤,万分诡异,缠绵在了凄凉的夜色下。

    “我想杀人……姐姐说,我要从下面哪一个开始杀起呢?”

    镜子里的女人瞳孔放大,死死盯着那个人离去的方向。

    狂风打在脸上,车鸣声响彻耳边。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就是苏千殷,被他的速度折腾得头昏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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