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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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SN-4010星舰进入第一星空域，预计3分钟后在帝国学院降落。www.yashao.me完毕。”

    卡洛希收回飘远的思绪，无奈道：“好吧，我会去看看的，不过三皇子有他自己的主见，我不应该贸然干涉。”

    “希望如此。”

    为什么科勒会留着一块脏了的手帕呢？

    卡洛希对此不置可否。

    “芙芙，你怎么在这？”Alpha低下头，清隽英俊的面容闪烁着惊喜的光彩，一瞬间连贵族的仪态也顾不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很不可置信似的。

    科勒带刺的话语让卡洛希的笑容染上几分窘迫，这并非由于心虚，而是他听出了男人口中揶揄的意味。

    杜芙捧着下巴，看坐在对面的希维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一些趣事。

    “的确很久不见。”科勒说，“自从半个月前西恩娜皇女让你空降到军部，你就翘掉了所有的必修课和选修课——看来统领军部让你得意到忘乎所以了，不愧是军校培养出来的好学生。”

    杜芙不是不记得他，正因为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才想要逃跑。

    最后她分化成平庸的Beta，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他们关系不和是军校人众皆知的事，卡洛希笑道：“三皇子殿下又惹您生气了吗？”

    笔挺的黑色军装，挺拔高大的身材，最重要的是，那双烟紫色的眼眸。

    事实上，他并不完全认可自己导师的观点。

    看到向他走来的科勒，Alpha俊美的面庞露出温和的笑容：“科勒院长，好久不见。”

    卡洛希以为她是不记得自己了，急切地攥紧她的手，试着提起过去的事想让她回想起来，“我叫卡洛希，垃圾星，星辰福利院，我们见过的，当时我想让父亲领养你，只是被你拒绝了——你还记得吗？”

    提到罗塞恩，科勒不由得抬起一边眉毛，冷哼一声。

    ——他们需要庆幸的是罗塞恩没有受伤，不然他们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帝国的围剿这么简单了。www.jinyu.me

    卡洛希考虑得周全。帝国和星盗交恶多年，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只要不拔除，就会一直隐隐作痛。此次针对罗塞恩的袭击不仅是对帝国赤裸裸的挑衅，也是帝国发动战争的导火线。

    “有一点儿，但是有一定冒险性，所以我需要和三皇子好好商量一下，他现在在哪儿呢？”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和故人重逢。当时在垃圾星遇见的形形色色的人，已经都化作模糊的影像了，唯有杜芙，一直在他心中这样鲜明。

    希维毫不犹豫一口应下：“当然没问题！你想要多少份都可以。”

    他感到些许疑惑。

    可眼神敏锐的Alpha已经看到了她，愕然的神色在他脸上出现，在军部接受的反应训练化作精神反射，在他的思维作出反应前，他的身体抢先做出了反应。

    可现在当着杜芙的面讲起来，他全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起来。

    *****

    卡洛希曾以为他们再也不会见面，这让他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如今在第一星相遇，这更是让他觉得这是天下独一的缘分。久别重逢叫他有千万句话涌到喉咙，可是因为杜芙明显抵触的神色，全部堵回了胸口。

    他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而抱有目的答应他今日约会的杜芙也乐意听他讲话，她的认真使希维讲的更起劲儿了。

    寒暄完，卡洛希将话题拉了回来，正色道：“此次面谈，皇女批准了我进攻星盗巢穴的许可，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一个详细缜密的计划。”

    科勒说：“皇女已经在密信中告知我了，军部的调遣令再过几天就会发下来。你有什么作战想法吗？”

    杜芙不清楚自己现在进去是否会打扰到罗塞恩，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别墅大门开了，一个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走了出来。

    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希维到现在还记得，也是因为当时在众人面前出了丑。他面皮薄，之后再也没喝过酒，还不允许他哥提起这事，一说就生气。

    “芙芙，你知道吗？”

    想到西恩娜皇女诛杀全体星盗的命令，卡洛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活捉星盗首领，这可是个技术活，即使是最强壮的Alpha在机甲手中也如橡皮泥一样，稍不慎就会碾成肉泥。

    厚重的舱门打开，气压释放制造出一阵闹腾的噪音。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沿着旋梯走下来。

    希维比划着手，“当时我喝完醉的什么也看不清了，把柱子认成我哥，抱着它死活不肯撒手，还嘟囔我哥怎么个子一下窜那么高，平时明明很矮。气得我哥等我酒醒把我打了一顿。”

    不过，她本能抗拒卡洛希，不仅是因为他了解她的过往，更是因为卡洛希这个人的性格很……

    杜芙微微睁大了眼睛，僵在了原地。

    她亲口对卡洛希说双A恋是没有好结果的，他会找到适合自己的伴侣。

    “罗塞恩？我可不在乎他拙劣的审美或是糟糕的择偶标准，我只是不想看到那个Beta胡作非为，这些道德败坏的劣等人就像一颗老鼠屎，会大面积污染军校的风气。”科勒仍然不停用着不重复的尖锐的词汇形容对方。

    在

    气氛营造的差不多了，杜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是第一次来到第一星，很想了解这颗星球，希维，你能帮我找到第一星的地图吗？”

    想她在垃圾星上过得好吗，想她分化成了什么性别，想她……有没有想起过他。

    图书馆。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但这丝毫无损于他外形的俊美出众。他有着一对相当漂亮的烟紫色眼瞳，深邃迷人的色彩令人联想到橱窗里昂贵的紫色宝石，笔挺的黑色指挥服仿佛为他量身定做，他身量高挑，面容清冷。

    他和科勒私交甚好。要知道出身在军部是最没用的东西，他们只看能力，要想在他这个年纪就进入军部，获得少将的军衔，就算他有个上将爹也无能为力，完全是他个人卓越的功绩，和科勒在西恩娜皇女面前的推荐和美言。

    卡洛希五指一扣，瞬间抓住杜芙的手腕。

    杜芙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并不觉得有多好笑。她见过垃圾星上那帮酒鬼喝醉了的模样，皮肤灼烧般通红，走路摇摇晃晃，满身酒气，非常可怕。不过她还是配合地笑了起来。

    卡洛希颔首表示了解，在经过科勒身侧时，他注意到Alpha制服前胸的口袋里露出一角白色手帕，上面透出淡色的污渍。

    他亲昵地喊杜芙的小名，杜芙也不知道他怎么喊上的，总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口一个‘芙芙’了，“军校每年都会办入学典礼，有一条针对新生的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每个新生都会被要求喝下一口气喝完五杯龙舌兰，并回答一个问题，回答对了就算通过，没回答对的会被要求脱光衣服在训练场上跑三圈。”

    在他十四岁的时候，他曾跟随自己的上将父亲进行一次星际旅行，他们来到一颗落后肮脏的星球。在那个偏僻的地方，他认识了一个被福利院收留的Beta女孩。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十分短暂，但她纯真、坚毅的人格魅力深深迷住了他，直到现在也念念不忘。

    最重要的是，借用登记在他的名下，就算后续出了什么事，希维也是第一负责人。

    和希维分别后，杜芙将地图表藏在学校花园一处隐蔽的角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样回到别墅。

    尽管知道科勒一向讨厌血统低贱的人，但记忆中从没见过他这么在意谁，不知对方究竟做了什么，才惹得他这样生气。

    银白色的流线型飞船在帝国学院的停机坪上缓慢降落，底部飞速转动的旋翼制造出巨大的风，机坪周边的挡风林被吹的荡起层层叠叠的波浪。

    仿佛看到了凶残的猛兽，Beta少女一秒也不敢停留，慌张地转身就想逃走。

    别墅前停了一辆小型悬浮车，证明这栋屋子这会儿有客人前来拜访。

    “你去当面问问他做了什么好事。他从垃圾星带回来一个出生低贱的女性Beta，那个Beta邋遢至极，就算穿着高级礼服也掩盖不住她身上那股子穷酸落魄的味道，你真应该看看她吃饭的样子，宛如野猪下山——我真怀疑她是不是给罗塞恩灌了什么迷魂汤。”

    分别后的许多时候，他都会想起她。

    总之，他的出现让杜芙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她怕他告诉罗塞恩自己的事情，导致她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败露。

    科勒哼笑一声。他也不是真的恼怒，毕竟他比谁都清楚卡洛希的能力，不然他也不会向皇女举荐。军部于他而言是个大放异彩的舞台，指挥履历和丰富经验的重要性是军校任何一门课程都无法比拟的。

    科勒说到这里，发出讥讽的笑声，看起来对他口中的女性Beta厌恶至极。

    可惜，对方不愿意跟他一起离开。

    “你不记得我了吗？”

    没有答应卡洛希的领养请求是她前半生做过最愚蠢的决定之一——当时她顽固地认为自己一定会分化成Alpha，所以她用了十分可笑的理由拒绝他，即使现在想起来也羞耻难当。

    希维见她笑，也跟着傻笑起来。他看Beta少女漆黑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莫名让他手心痒痒的。

    他殷勤地为她找来了各种版本的地图。青年做事认真心细，考虑到有些使用偏僻字的地名杜芙可能不认识，他甚至找来了电子版本的地图，那是一块能投射出3D画面的智能表，按一下想要了解的地点就会发出语音解释，还能为使用者规划不同交通工具通行的最近路线，方便好用。

    卡洛希道：“您别再打趣我了。我保证，回来的这几天我会将落下的课程全部补完，如果测试分数低于A+，到时候您想怎么惩罚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