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丽丽女士的沙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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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则第5条：若您感到不适，可以提前离开，但务必告知丽丽女士。］

    他仰躺着，胸口上下起伏，视野逐渐变清晰，灰色的水泥墙，灰色的台阶。

    “丽丽女士！！”江萤扯开嗓子拼命喊：“我们身体不适，需要先走一步！！”

    江萤哽咽着点头，脸蛋贴向他温暖的手掌，“谢谢你活下来，我不想自己一个人。”

    江萤的泪水不受控地涌出，但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秦远变成地面上的泥点。

    很脏，很狼狈。

    “砰”的一声闷响，韩旭在跌倒的一瞬间扭身，用身体当肉垫接住江萤，两人齐齐倒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

    不多时，沙龙外的灰色浓雾开始剧烈翻滚，一道微光刺破混沌，照亮了一条窄窄的过道。

    “别哭。”韩旭抬手擦去她的泪，“也别自责，能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

    江萤呼吸急促，目光掠过墙上破败的告示，脑中反复滚动着五条规则，情急之下终于灵光乍现。

    “你不是一个人。”韩旭重复道，狭长的单眼皮弯起，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女人，他忽然决定说出心里话，“江萤，你真美。”

    老天，他们终于回来了，回到了通往17楼的消防通道。

    她不知道丽丽女士在哪，但这并不妨碍她“告知”。

    [她们还活着！]

    两人奋力奔上走道，无视身后尖锐的骚动，直到他们触到尽头一扇发光的矮门，推开门的一瞬间，江萤回头望去，只见秦远站在沙龙里，牵着一个小女孩，正远远看着自己。

    江萤眼睛一亮，拖起韩旭就跑，同时不忘高声喊：“多谢丽丽女士！”



    那颗脑袋动了动，乌黑的发丝散开，露出一张布满泪痕的脸，原本白皙的脸上沾满了泪水与灰尘，还有许多细小的伤痕。

    秦远突然大声说道，然后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捏成泥水，四散洒落地上。

    缓过一口气，韩旭勉力抬起头，看向一动不动、埋在自己胸口的女人，哑声道：“江萤？”

    “呼、呼……”

    喊声在空旷的屋内回荡，回声一层层传开去，满屋乱动的雕像齐齐停止，仿佛在等待主人的回应。

    但在韩旭眼里，这张脸却美的惊人，柔弱的外表下，是深入骨髓的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