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微服私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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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晖山帮楚靖宇倒是有映像，虞城两大帮派，一个文盛会、一个晖山帮。

    像是感受到楚靖宇的视线一般，穆宣叶抬头，两人对视。

    没有惊动穆宣叶他们，阿水开着车子顺利的开进纱厂。

    根据阿水所说，文盛会在虞城有四个堂口，每个堂口的最大的管事叫坐馆。

    可能这就是系统啥也不交代只甩给他一本原著的目的吧，预知未来就是保命的最大金手指。

    “谢谢菩萨。”怕对面的人没听清，小男孩认真的说：“我娘说了，对我好的人都要叫他菩萨。”

    孩子们显然没有明白来的是什么人，还愣愣的瞅着他们看。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这位是你们爹娘的老板，以后就是你们的老板。”阿水在一旁催促道。

    “有文化好啊，我就喜欢有文化的。”楚靖宇打趣道，阿水好像对上过学的人都有一股子敌意。

    楚靖宇拍了拍小男孩的头，“真乖。不要听这位叔叔的，我是你爹娘的老板，但我不是你们的老板，所以不需要听我的话，该玩玩去吧。”

    楚靖宇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大块头懂了啥。

    “是是、楚爷教训的是。”阿水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都出汗了。

    “林大海你找人看着点，这个事交给你，不要让别人发现。”

    “阿水，听蒋年说派人去帮穆宣叶，派谁去了？”楚靖宇这次出门就带了开车的阿水，趁着还没到，抓紧打探消息。

    而晖山帮的龙头老大和郑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郑醒作为公共租界的总探长，利用职位之便以及晖山帮背后的支持，没少给男主使绊子。

    

    江湖道义走到了尽头，内忧外患使得曾经称霸虞城的晖山帮轰然倒台。

    文盛会的封老爷子曾经就是晖山帮一员，后来闹了矛盾，号集几个贩夫走卒单立字头，开创了文盛会。

    “他米面生意做得越来越大，脚底下发飘，我看他就是吃饱了溜大圈——撑的了，都快忘了头上还有个您呢。”

    孩子们仍旧愣在原地，不知该不该接下。

    “哦？说说。”楚靖宇耷拉着眼皮，无论林大海怎么样，他还是信任蒋年选的人。

    楚靖宇老神在在的说：“西堂口的坐馆林大海啊，他最近在干什么呢。”

    由于楚靖宇来的突然，他们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害怕楚爷责怪这几个小孩。

    到小说结尾，社会动荡不安，生活在底层的人们含垢忍辱为了谋生什么事都敢做。

    “楚爷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爱吃这。”阿水嬉皮笑脸的接过糖，剥掉外衣一口塞进嘴里，“这可是稀罕物，真甜。”

    而文盛会在男主接管下走着“从良”的道路。

    楚靖宇牵起小男孩的手，把糖果都放在他的手心里，“给弟弟妹妹一人分几块。”

    得到命令两个黑衣打手愈发使狠劲，地上的人从开始挣扎两下直至失去了意识，那两个打手动作都未停下。

    穆宣叶站在高处，面无表情的看着脚底下的几个人，嘴巴一张一合吩咐了句什么。

    由于他们是从后门进来的，要穿过轰鸣的机器才能达到平日里林淮森他们办公的地方。

    楚靖宇走向那个几个孩子，掏出口袋里的糖果，递给年纪稍大点的小男孩，“糖，给你们拿去分吧。”

    “这是工人的孩子，穆先生允许他们把孩子带过来的。”领事挥手，让孩子们上一边玩去。

    工厂离爱莉园不近，他们三点多出发，到地方已经快五点。

    在门口管事带领下，三人悄悄从后门进了工厂内部。

    “我懂我懂。”

    “这小鳖孙们。”领事不耐烦的要去撵人，却被楚靖宇制止。

    毕竟原著中蒋年前期也没有光明正大的帮助穆宣叶。

    厂房规模十分庞大，四座连体式的车间一字排开。

    他上次从封九那回来就让阿袖准备了很多糖果，出门就随身带着。

    准确的说也不叫打架。

    楚靖宇悟了，深谙活下去的奥秘——不要和男主对着干。

    这人脸皮够厚，对他味。

    “会分吗？”

    如果不是要照顾人物人设，楚靖宇觉得他应该会和阿水处的不错。

    “我看你是馋坏了，给你留了一个。”

    楚靖宇一直默不作声，阿水以为大佬生气了，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属实不道德，特别是在辈分分明的文盛会。

    “我也是听兄弟们瞎说的。”

    小男孩瘦极了，脸色蜡黄胳膊像麻杆一样，四肢纤细肚子却鼓鼓囊囊的。

    已经到了深秋他身上只穿了件破布小衫，裤子也是不合身的，一大截小腿还露在外面。

    “林大海随他那当渔夫的爹，林淮森随他娘，哥俩年龄差了好像有十五六岁。等林淮森长大了，林家条件好起来，上过几年学也是懂学问的少爷做派哩。”

    而林大海作为元老级别的人物，靠卖鱼发家掌握了虞城里不少家白面馆、粮食铺子。

    阿水停车给楚靖宇开门，努着嘴阴阳怪气的表示他的不屑。

    当满嘴仁义道德不足以收买人心，三刀九洞不再被忌惮，只有每个人切实利益得到保障，帮派才能凝聚起来。

    门口管事的是文盛会西堂口的人，应该是同林淮森一道来的，认出了楚靖宇。

    林大海在书中提都没提过，想必不重要，只要不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就不用多分精力给他。

    如果那些人知道他们来了肯定不敢再放肆，那他这次出门就没有意义了。

    说实在的，明明是中国话，怎么就是听不懂阿水在说啥呢。

    林淮森也就是林大海的弟弟，两个人不单是名字、模样，连性格都南辕北辙。

    不过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穆宣叶正站在高处台阶上。

    “咱们四个堂口，就属西堂口这个林大海不老实。”

    阿水的破嗓子像安装了扩音器样，百米开外都能听到，楚靖宇提醒一句防止阿水会惊动手底下的人。

    阿水嘿嘿一笑，楚爷吩咐他不要告诉任何人他们要去纱厂，肯定是想突袭揪穆宣叶的小辫子。

    阿水义愤填膺的说，“他确实是和封老爷子一起打过天下，现在又想勾搭晖山帮的人，这不是打文盛会的脸吗。”

    “谢谢楚爷，放心交给我吧！”阿水喜悦极了，他们大佬终于有事交给他啦。

    那个大点的男孩子不安的扣了扣裤子上的补丁，没有接近在咫尺的糖。

    毕竟他的手下干的坏事，穆宣叶极有可能都算在他的头上。

    不过对这一切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主角自带光环，在他的小说里没有人能打败他。

    “凡是说出口的话都要讲究证据。”楚靖宇说着，修长的手指把围巾扯开，车上有些热。

    小男孩点点头，把糖紧紧捧在手里。

    “啊呀，不就是那个西堂口的坐馆林大海他弟弟，蒋年哥亲自去要的人，也是个虎头八脑的玩意。”

    他对文盛会内部的分工完全不清楚，系统也帮不上忙，平时只能自己摸索。

    楚靖宇在小说中从来没见过这号人物，可能剧情从他把穆宣叶带到封宅开始就彻底变了。

    楚靖宇决定有事无事就来个微服私访，如果有谁欺负小青松，他还能及时发现、及时止损。

    穆宣叶眼底的神色尚未收敛，暖黄的灯光照在他如玉的脸上，楚靖宇却生生看出了阴森与残忍。

    机器声轰鸣漫天，有几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在门旁边嬉戏，除此之外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爷，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阿水蚊子哼哼的声音出现在耳旁。

    “玩去吧。”楚靖宇本想和他们说，‘要好好学习，知识改变命运’，但在这个年代这句话何其的无力。

    “你没错，不干你的事。”楚靖宇摊开手，还有一颗糖安静的躺在手心。

    阿水不再做声，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躺在地上的那个工人正单方面的遭受另外两人的殴打，而打人的那两个人身穿黑色马褂，是文盛会的人。

    在他看来，就算再读几年书又有什么用，谁也撵不上眼前这个金贵的人，楚爷这样的才是最值得当他的老大。

    突然刚才那个小男孩从后方扒开楚靖宇，扑向倒地的男人身上，哭喊道：“爹爹！爹爹你怎么了！”

    地上的男人瘦弱极了，躺在地上像一滩没有血肉的骨头架。

    同样，绕过机器的遮掩，楚靖宇这才看到穆宣叶的前面有几个人正在打架。

    “嘘。”楚靖宇回头看向紧跟身后的阿水，做了个静声的手势，眨了眨眼睛道：“咱们今天就去会会那两个文化人。”

    “您说的是，读再多书还不是要仰仗楚爷。”阿水狗腿子的把路上的大石头块踢开，“爷当心脚下。”

    别人都卧底当小弟，楚靖宇直接来卧底当老大，第一回当大佬还不甚熟练。

    “等到地方了低调一点，不要闹出大动静。”

    由于机器的噪声过大，加之漫天纷飞的棉絮，穆宣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三个人。

    去年文盛会还挂上了虞城总商会的头衔，算是在虞城立住了脚。

    经过这个小插曲，楚靖宇眼里的光彩已经有些黯淡，恢复了严肃的模样。

    最后连领事的都诚惶诚恐的收到一颗糖，本来楚靖宇不想给的，大家都有就小领事没有，倒是显得他这个大佬不会做人。

    在夕阳的照耀下，楚靖宇白皙的皮肤仿佛渡了一层金光，睫毛忽闪，双眼里流动着绚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