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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希望,扁扁咒灵能带给它的主人一些美好的东西。操使咒灵进行战斗的时刻、祓除咒灵或者吸收它的时刻、作为一个咒术师的时刻,多少能带给他一些美好的回忆。

    愣住的夏油杰见到我突然面无表情的流泪,还说听不懂的话,一下子回过神。

    “杰是文科生吗?”我的眼泪狂流。

    几乎瞬间领会他的意思,我立刻凝神让眼睛发热,便看见一股咒力从他手臂一直传至手掌,熟稔的操控着将其分成发丝般的最小输出传至泪水之中。他将指尖一滑,带起一串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子。

    “怎么会哭着说这种话啊。”

    “也许你说的没错,我们才认识不久。如果是别人的话,哪怕一起生活时间再长,也完全算不上内心认可的亲密。”

    他说话时只注视着倾听的人,那种神情简直要化作实质,把我拉进危险的深渊——从宿舍拉到五条悟处刑场给我砍头。

    即刻闭嘴,我挥开属于他操控着的那几颗挡在眼睛前的泪珠,用真诚的目光提问这一次闭嘴是不是时间恰到好处。

    呃呃呃呃我也太冒犯了!私自里几秒内婚都结完了孩子的名字都浮现在脑海,果然是应该抓起来管控的变态啊!

    他挑了挑眉,暂停下了话头,抬臂伸出修长的手指,虚扶在了我的面颊。那恐怖的控制力是我今天里见识过的第二次,干燥的指尖触在泪水上,沾湿却没有触及皮肤。

    我把眼泪制成的水晶版扁扁咒灵摆件送到了他的掌心:“加油,宝可梦训练大师。”

    他睁大眼睛,没能对着我那张理所应当的脸说出半句话,片刻就扶住前额,低头的动作仿佛逃避。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个东西,收下的动作却没有迟疑。我知道扁扁咒灵长得很惊悚丑陋,实在不适合当礼物送出去。我应该捏个钻戒什么的直接给他戴上,顺势单膝跪地,原地求婚——呃不是。

    我的咒力与他人不同,除去压缩在最深处的被上锁,用散溢在身体里的那些能稀释出杀伤力足够的眼泪。而它们会在使用后蒸发,所以理论上可以做到不留下残秽……”

    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他看出来了,我操控泪水使用的只不过是咒力技巧。

    生命本就脆弱,真爱的一切总有一天会如抓不住的流水般从指缝间滑落,也因此它意义非凡。

    “但是你不一样,不要思考为什么,你只要记住就好了。我知道你从来没有过朋友,都是在看别人怎么做,我……们很愿意当你的第一个朋友,教你该怎么和……朋友相处。所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如果想更亲昵一点也没有关系。”

    “他的咒力非常纯净浓厚,碰到眼泪承受不住突然爆炸也不一定。虽然爆炸有危险,可是有硝子在,悟一定能在爆炸时保护住手指,我的脸如果被炸穿了可以找硝子治疗……”

    “果然还是向悟去自首吧,他是涉案人员外最强,可以给我行刑。”我喃喃道。

    “是的,杰看一眼就能会,太厉害了!我刚刚临时想到的办法,战斗中不需要媒介是因为那时用的是自然含咒力的泪水。夜蛾老师说过我的武器之所以锋利是因为这种情况下几乎等于将咒力本身当做武器,没有需要‘注入’的准备动作。

    我深呼吸,决定坦白自己的冒犯,哪怕在心里冒犯也是对别人不尊重的行为!

    我便侧过去将右脸贴上他的掌心,就像把自己的头枕在他手上。他好像微微吓了一跳,从善如流般伸出的手掌却在这时候颤了颤。

    面对什么事情,我总是会先想到最坏的结果。

    我固执到最后一刻,会回头吧。

    是个有点愚蠢的小玩意。

    我盯着浮在眼前的咒力泪珠,发现夏油杰的咒力密度更大些,所以它们才会成如此饱满的珍珠形态。最令我惊讶的是没有失败,我的眼泪能承受他人的咒力。

    “杰,今天特意来安慰我,希望我别总是不为自己考虑,你也一样,以后就由我来开导你吧。”

    我赶紧去擦自己的泪水,因为不想用硝子的衣袖,我急中生智,将咒力集中在双手。用手背触摸脸上的泪,通过接触的瞬间把咒力传上去。甩开时它们就处在了战斗模式,晶莹地浮在半空储存着。

    夏油杰这时候已经收回了手,张了张口,表情颇为无奈,抬眸瞧我:“没有。只是刚刚还没有把上个话题说完——说起来,悟也曾经这样做过吗?”

    我等一个知音很久。

    “杰……不开心?我还没有说到我可以实战中辅助你们的部分。”我有点忐忑,又自顾自跑题了,只能用眼神疯狂传递我错了请别生气。

    屋子里星星一般挂在空中的眼泪在燃尽的暮色里真的像是撒深蓝夜幕上的钻粒。我把它们一股脑收在一起汇入掌心,望着窗外身影快融入暗色中的扁扁咒灵,两三下捏成它的模样。

    对弱者投以本心执念的爱、做到那些关心人的事情也已经自然的他,是个什么事都手到擒来的天才。既然没有其他烦恼,最能给予他压力的事就只剩下使用自己的术式了。

    他、他、他体会到我的用意了吗?

    眉头抽着拧在了一块,紧紧闭着的眼皮深深皱着,嘴巴也不受控制的在面部肌肉的拉动下提起——我真真切切的在哭泣,就像常人因悲伤而落泪。

    我的希望也很愚蠢,就像那个摆件一样愚蠢。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我说着自己已经能控制的很好了,结果还是会犯老毛病。”

    我站起来鞠了一躬,然后才坐回到床上。很快调节好情绪,只不过那些眼泪没处可去,就这样浮在我们身边充当浪漫背景特效。

    “因为我人格不健全太缺爱,所以总是因为你的一些普通的行为自我感动到流泪,请不要有心理负担。”

    “是……这样?”

    “对不起,夏油君。我知道我们还没有关系好到我可以称呼你的名字,你刚刚只是客套话,平日里的亲近也都是因为我脾气太好理念和你很像。”

    他还是没有熟悉这样的阵仗,有人能够只落泪而没有表情的如此自然。

    夏油杰整个人看起来都懵了,而后脸颊通红。我本来坦坦荡荡,看他脸红的模样觉得真是好看,就立刻觉得不好意思了。

    “不要道歉。”他很快就定好心神,没再露出那份手忙脚乱。

    这两句话其实说得我自己都不信,有点太阳光明媚了。可是现在我们需要明媚的阳光,所以我就把这种话如此轻松幼稚地说出来了。

    他被我的表情逗笑了,让那几颗珠子挨个敲击我的额头,给我一种天上下了雨,雨珠落在脑门上的感觉。

    泪水从他的指缝间漏下,我无声的抽泣着,用力的断断续续的吸气声和吐出哑巴样子的嘶吼是短暂的寂静中唯一的声音。

    我知道他是指给眼泪灌咒力,立刻又到了我头头是道的领域:“没有,这是刚刚咱们一起发现的新技巧!虽然我不怀疑他能够这么精密地操控咒力,但是有可能咒力不相融,我的眼泪只是普通的载体,因为独特的咒力才得以一直储存。”

    结果黑发的少年笑过后便沉下了眼瞳,安静地看着外表还原到惊悚的水晶摆件,手指摩挲着那行刻字。

    寄托着我更多想法的礼物被对方珍重地捧在手心,我已经做好了不管他怎么推拒也不换外形要强行赠给他的准备。

    我知道。

    他把摆件抱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来伸向我的脸颊,面上带着些许好笑和无奈。

    我闭上了嘴。

    “你说什么?”他开口时,声音意外的沙哑,好像掩饰的很好的内心深处也有着情绪在翻涌。

所以杰才来找我,谢谢你想来帮助我,也谢谢你能体会和明白。”

    我无声的“啊?”:“你不是也一样?”

    于是我又开始落泪了,还好现在的处理办法很简洁迅速,手背胡乱抹几下,只是会给这方空间加上奇怪的特效。

    我在上面操作一番,在水晶扁扁的后背上留下了年月日和“有梦想的炸弹人赠宝可梦训练大师”的字样。

    那样一来,相识也是漫长告别的开始,就永远也不会恐惧失去了。

    说实话,我是一个不在乎直面内心的人,我真的在那一秒钟觉得,像夏油君这么温柔的关心如果我需要就随时能得到就好了,如果他能在我身边,如果他能一直这样对我笑,如果他能不讨厌这样的我……

    泛滥的心绪在夜色的渐浓中与星星一同闪耀,心锁便松动露出一条小缝。

    “说得像个实验,可你怎么总是不把自己当一回事?”

    但是扁咒灵长得就那么血腥,收服它之前打败它的战斗肯定算不上什么美好回忆。更别提把它吃掉,就算咒灵操术能把它化作咒灵玉,人肉饼能是什么好味道吗?

    他无奈的笑着:“我总算知道当初悟为什么要冲你大吼大叫了,你确实很让人忍不住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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