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雄主无须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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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下爽快同意邀约、赠我礼物、又对我称赞，现在却以不配为借口、出尔反尔，来谈补偿？”

    两年前，亚尔曼中将执行某任务时却探测到伊利亚的特殊信号，比以往的记录微弱些。

    塞西尔再难维持对待雄虫的友善，冷笑连连。

    他突然明白该怎么应对专踩虫痛脚的雄虫。

    雄虫不假思索同意赴约、礼物和夸赞让他以为今晚一切顺利。

    塞西尔上将的冰蓝色眼睛盯着瓦莱特，仿佛对面坐着的不是一个雄虫，而是一只亟待消灭的卡斯特异种。

    维纳利亚宫彻夜灯火通明，帝国高层齐聚首都星。

    他宁愿此刻被上将打一顿泄愤，也不想被温声细语的雌虫拖进虫婚的泥沼。

    担心对面雌虫在盛怒下动手，这弱小的雄虫身体怕是扛不住对方几拳。

    塞西尔想，雄虫大概是对条件不满，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更多财富。

    他再次诚恳表示，上将可以随意对补偿开价：

    “请给我一个机会弥补之前的过失。殿下的要求，必在所不辞。”

    更多财富，如果能换来雄虫的同意，也不是不行。

    “恕我无法赞同，殿下不该拿自己的虫婚当儿戏。”

    雌虫真的对先前恩怨毫无芥蒂，还是雌虫诡谲狡诈，想用利益吸引自己同意。

    与初见时的刁蛮高傲判若两虫，却更让塞西尔难以控制情绪。

    塞西尔饮下最后一口酒，雄虫真的有所改变，还是演技高明。

    自己实力低下，怨不得上将要挟。

    瓦莱特做好了对方在补偿上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事先想了不少讨价还价的对策，一个没用上。

    瓦莱特此次赴约的目的是赔偿协商与致歉，终止塞西尔上将与原主的婚姻交易。

    瓦莱特罗列了一堆理由拒绝。

    “之前是瓦莱特对不住殿下，殿下想要报复或怎样我都会承受。殿下想让我做的我也都会答应，只虫婚除外。”

    瓦莱特坚持追问。

    故意不提补偿，只追着理亏的自己履行约定。

    为了虫心与士气，异种之王未死的消息并未公开。

    雄虫的目光有些犀利，直勾勾看着他，追问原因。

    雄虫凭什么故作姿态？

    “你的序列等级是2s，不算拿虫婚当儿戏。”

    改口后的说辞也不成功，塞西尔冰蓝色眼睛中的温度又降低不少。

    “如果我没有其他想让你做的呢？”

    又一次，雄虫先花言巧语予他希望，再狠狠打破。

    可恨他不能像之前那样挥挥衣袖，就把倾慕者赶跑。

    塞西尔殿下将继承雌父戈登亲王志向、为艾萨克陛下分忧。

    “上将为何如此看中序列等级呢？”

    “我喜欢序列等级高、脸长得好看、还会夸雌虫的雄虫。阁下刚说愿意放弃过去的爱好，还好心提醒我慎重对待虫婚。我对阁下，愈发倾慕。”

    塞西尔的普洛赛克已经快要见底，瓦莱特的龙舌兰还几乎满杯。

    该如何不激怒对方并回绝？

    只要别盯着他执意完成交易，怎样都好。

    话出口塞西尔便后悔了。

    上将的语气尽量温柔：

    莱加息餐厅的顶层包间中。【含芙书屋】

    瓦莱特再次听到“雄主”二字，险些没控制住表情。

    雄虫的血红色眼睛中没有恶意，也许是藏得太好了。

    “哈？瓦莱特，‘虫婚不该是个交易’？真是高尚。”

    他顶着上将周身不断散发的冷气，在对方动手打虫前表明意愿：

    塞西尔上将跟他解释《序列优先法》。

    塞西尔如何不想效仿雌父和舅舅，找到心爱的雄虫共度一生。

    忆起往事，上将试图喝酒，但酒杯已空。

    想起刚穿来的尴尬场面，瓦莱特无法相信上将还愿意与自己虫婚。

    但卡斯特异种大敌当前。

    雄虫没对自己的无礼紧追不放，也一点不想履行约定，只把先前的事轻描淡写过去。

    “我真的不值得上将喜欢……我们不合适的，我喜欢自由的生活……总之殿下不要高看我。”

    瓦莱特一记过于真诚的直球，正中塞西尔心中痛处。

    为了杀死异种之王，上将无师自通学会了与雄虫沟通的技巧。

    没有虫婚关系，上将报复时还多几分顾忌。

    塞西尔的指甲没入掌心，还是没忍住冷嘲。

    长得好跟花言巧语算什么优点？

    上将握紧了酒杯。

    上将不惜选一个糟糕的雄虫虫婚，不是打算伺机报复，便是别的陷阱。

    “呵！”

    为了顺利虫婚，塞西尔努力发掘雄虫的优点。

    自觉掌握“敌军”要害，塞西尔逐个击破雄虫的借口：

    婚后便可囚/禁雄虫，任意施为？

    “不配？补偿？”

    对面的雄虫除了极高的序列等级，还有什么呢？

    只要雄虫不翻脸指责，他便一直甜言蜜语下去，直到雄虫同意。

    雄虫突然在演技上开了窍，险些连他都看走了眼，实际还是觉得条件不够丰厚。

    冠冕堂皇、虚伪至极的借口，还是真心之言呢。

    狼狈的、认真的只有他。

    他微微迟疑，随即意识到这是上将的谈判技巧。

    以上将的实力地位，只要愿意，私下养一群雄虫也没虫敢指责。

    一段话正中要害，精准在上将痛处狠踩一脚，又碾了碾。

    似乎觉得这个说辞有些生硬，他改口：

    说完，上将悄悄握拳掩饰心虚。

    他担心了半天，上将可能攻击自己、会要求天价赔偿，却没想过虫族与修真界之间的不同。

    塞西尔不希望走到这一步，但雄虫会懂得权衡利弊吗？

    塞西尔一时无言，他当然不能说出实情。

    倘若婚后被关进小黑屋，那是真的回天乏术。

    上将喝口酒压下怒意，语气实在软不下来。

    想通这点，瓦莱特摇着手中的酒杯，闻到青柠的清爽气息。

    “我只希望殿下慎重对待虫婚。我虽侥幸拥有不错的序列等级，却不适合上将。”

    “阁下不必谦虚，你面容俊美，还不吝夸赞雌虫……”

    咄咄逼虫不是对待雄虫应有的态度，无论雄虫多么恶劣。

    二十二年前，举国上下欢庆戈登亲王杀死了异种之王。

    他连连摇头：“那我更不能答应，你值得更好的雄虫。”

    他强调自己愿意补偿、诚恳态度：“是我不配殿下青眼，我愿以其他条件补偿交换。”

    见上将真的生气，瓦莱特回道：“我已经放下了过去那些低级爱好，正在努力改过自新。”

    然而……



    “好啊，还是来说说阁下的新条件，要怎样才肯答应？”

    “我没有误会阁下，请不要多虑……阁下想要自由，完全没有问题。我有能力为阁下提供自由的生活、相应安全保障，不必让其他雌虫分担我的责任……阁下的想法和担忧我都明白了，这是雌虫要面对和解决的，雄主无须操心。”

    上将怒视眼前可恶的雄虫。

    要是留下不尊重雄虫的名声，身为亲王的他也得公开道歉，假如瓦莱特执意追究。

    于是上将缓和了语气，同时戳穿雄虫虚伪的真诚：

    瓦莱特有些头痛，“出尔反尔”的指责他没法辩解，来自修真界的秘密不能暴露。

    突然间的巨大落差，上将只觉被戏耍。

    这个雄虫见过他的不堪，又大义凛然劝他别把虫婚当作交易。

    雄虫的语气平静而认真，似乎真的在为之前的“过失”歉疚。

    塞西尔上将放下酒杯，异种之王迫近的威胁让他恢复冷静。

    上将拒不接受交易终止，瓦莱特只得继续婉拒：

    瓦莱特知道对方可能假装愤怒、争取更多补偿，也不得不接受讹诈。

    他们相识于一场交易。

    他喝口酒继续嘲讽：

    当然瓦莱特也会被记在帝后二虫的小本本上，两败俱伤。

    “太意外了，我居然会从你口中听到这句话，是之前、阁下不够尽兴吗？”

    “请问阁下，打算什么时候履行约定呢？”

    突然转了态度，不是陷阱是什么？

    他的双亲，艾萨克舅舅和朗斯特叔父都留下过帝国广为流传的爱情佳话。

    虫婚不该是交易，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岂会不懂，哪用雄虫提醒。

    如果不是异种之王伊利亚还活着，有雄父德克兰亲王后和叔父朗斯特皇后为榜样，他怎么会看上瓦莱特这种败类。

    “阁下是对之前约定的条件不满么？我愿意婚后将更多财富奉给雄主。”

    瓦莱特语气认真，目光清澈：“我没有新条件。”

    瓦莱特不愧为擅长一击毙命的魔尊。

    “我并未对之前的条件不满，相反条件太过优厚，我受之有愧。更重要的是，无论多么优厚的条件，恕我无法履行约定。因为虫婚，”瓦莱特在新名词处停顿了一下，“不该是个交易。”

    这回换瓦莱特一连喝了半杯龙舌兰冷静。

    “殿下选择我的原因只是序列等级，还有其他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