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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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上玉子没有参与同学们的讨论。

    “不愧是侑君呢。”

    “抱歉，阿治，我忘了……所以约了小桃。”

    心跳在意识到自己想要做什么的那一刻，重重地跳了几下。

    就像是跟不知名的敌人打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直到家门关上的那一刻，悬起的心回落，身体呈现出劫后余生的松懈。

    以为可以“教训”兄弟一顿的宫侑不满地撇了撇嘴，神情有些许失落，“玉子，真的没有嘛？”

    双胞胎真烦人！

    川上玉子静静地盯了好一会儿，从深邃的眉眼到薄削的唇瓣，脑中划过许多纷乱的想法。

    “你们不应和的话，会让我很尴尬。”川上玉子依然面带微笑，“我尴尬的话，很可能会恼羞成怒。”

    明明什么都没说……

    偶尔跟他对上视线，也眸光不明地转头避开。

    给顶巫婆帽，她就能原地扮演吃小孩的巫婆。

    所以，果然是因为宫治太过体贴，才会让她莫名愧疚，歉意也在午饭期间一点点的扩散。

    “没有。”

    宫治没有说什么，只是唇角下抿的幅度变大了些。

    川上玉子将书包放好，平静地说:“是有这么回事。”

    一路上，她愣是看谁都不对，那股惊慌失措的感觉快要把心脏给挤破了。

    川上玉子快要把书包带子拽烂了，以此来维持面上的平静。

    午休时间，川上玉子接过了宫治递来的便当盒，并满含歉意地拒绝了他共进午餐的邀约。www.yajing.me

    宫治以为她临时有急事，也没有在意，又发了一天简讯:[明天还要带便当嘛，可以用牛奶交换哦。]

    因为情绪激动……这就更不可能了。

    同班同学也知道她不会再说什么，因此，不过一会，就散去了。

    二年一班的教室里没什么人，靠窗后排的位置上，一颗银白色脑袋正趴在桌子上。

    “欸～不要啊，不想侑君谈恋爱。”

    “……救命。”

    宫侑:“……”

    尤其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川上玉子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凑近看了一眼，听见平稳的呼吸声就知道宫治确实睡着了。

    想不出来就直接去问。

    很奇怪。

    虽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及时止住了。

    一晚没睡，精神处于萎靡状态的川上玉子:“……”

    她幼驯染的身份，在学校里，还是有点遭人瞩目的。

    疯狂地咆哮着“川上玉子，你怎么是这样的人”，“你的伦理在哪里，道德在哪里，勇气又在哪里”，“你以后要怎么面对这张脸”之类的话。

    “……啊？没有呀，你怎么会这么想。”川上玉子眨了眨眼睛，强装镇定地说道。

    因此，社团活动结束，回家的路上，宫治直接了当的问:“玉子，我惹你生气了吗？”

    所以，在宫家兄弟的八卦上，她并不适合说什么。

    “欸欸，你听说没有，六班的……”

    *

    回到家后，川上玉子在关上家门的那一刻，身体晃了晃，扶墙捂着胸口，嘴唇轻颤，缓缓滑落跪地。

    被白了一眼的市三宫，兴致勃勃地问:“那你怎么笑成那样，看起来像是要杀人一样。”

    这么一换，她手机有点玩不下去了。

    宫侑在一旁疯狂嘲笑，“你做了什么蠢事，惹到玉子了。”

    这个分寸感，要精准拿捏好，才可以度过愉快的校园生活。

    在没想明白前，川上玉子不打算这么做。

    “可我是善变的人呀。”

    “玉子，你刚刚才说自己不是容易生气的人。”宫侑提醒道。

    [牛奶，是赔礼吗？]

    她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亲吻幼驯染的念头。

    垂眸就能看到宫治的脸，在睡眠状态下显得格外安静乖巧的脸。

    *

    明明今天午休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暑假要去海边……”

    川上玉子并没有回复。

    在只剩一掌距离的位置，川上玉子恍然停下，眸中闪过慌乱和不可置信。

    宫治:“……”

    虽然这么做的效率不大，喧嚣了一个下午的内心，此刻更加吵闹了。

    “你看起来怪怪的。”市三宫眯眼打量了她几秒，“该不会是因为侑君被告白，所以不高兴吧？”

    他想了很多，但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惹到川上玉子。

    没走几步，又想起什么，返回去，把牛奶放在宫治的桌角上。

    宫侑和宫治再次:“……”

    “主要是你脸色看起来，真的很恐怖。”

    他擦汗的动作顿了顿，神情微敛。

    川上玉子玩了一会手机后，觉得面朝窗户实在不舒服，索性换了一侧方向。

    “真的没有。”

    临近夏季的风，带着水汽，并不舒服。

    该死的，她刚刚是要干什么！

    川上玉子惊慌地站起身，带动着桌椅发出刺耳的滑动声，想都没想就要往教室外冲。

    如果是宫侑，她压根不会有这些情绪。

    “……嗯？”

    缓了差不多十分钟，她才背起书包，拖着沉重的脚步往房间走去。

    脸颊肉被胳膊压成一团，微张的嘴唇，还有没被发胶固定好，有些散落半盖住眼睛的发丝。

    市三宫说得肯定，川上玉子抱着怀疑的态度拿出镜子照了一下。

    这是宫家兄弟一向的行为准则。

    因为这个八卦是，“听说有三年级的学姐在今天早上给侑君递了情书，是不是真的？”

    对上川上玉子格外真诚的目光，他默了片刻，“没有就好。”

    被桌椅滑动声吵醒的宫治，烦躁地睁开眼睛，抬头捕捉到的就是门外川上玉子格外仓促的背影，以及桌角处没放稳而倒下的牛奶。www.cuichuan.me

    她当时的情绪，特别稳定。

    而且……

    网上搜索的结果不尽人意，答案五花八门，但川上玉子觉得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脸色苍白，笑容诡异。

    “假期为什么总要跟考试挂钩！”

    他呆了一会，醒神后，伸手将牛奶拿过，摩挲了两下，嘴角微勾，给川上玉子发去简讯:[怎么走了？]

    这不还是跟爱情扯上关系嘛！

    明明是同一张脸。

    宫侑在一旁幸灾乐祸，“对啊，对啊，真的没有吗？玉子你说出来，我帮你教训他。”

    川上玉子看得更加心烦，索性关上手机，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当然是喜欢的，不过不是爱情那种。

    “所以，侑君答应那个学姐的告白了吗？”

    “没有。”川上玉子勾起嘴角，微笑道，“我是这么容易生气的人嘛？”

    看着宫治默默离开的背影，川上玉子心里却产生了一丝愧疚感，同时还有些许的心虚。

    但她不能否认，确实出现了这个念头。

    等同学们散去后，市三宫才侧过身，正要八卦两句，“不得不说，学校门口递情书，这个学姐的胆量也太……玉子？”

    直到下午的课程结束，川上玉子都没有回复。

    她也不忙着走，干脆坐在了宫治前面的座位上，撑着下巴玩手机。

    这一路上，真是好险。

    “你以为我是你吗？”宫治表情平淡地回击兄弟，内心却没那么的从容。

    还真是。

    至于跟友人分享倾诉，寻求意见。

    参加社团活动时，宫治想着当面问一下，却见川上玉子下意识的闪躲开，假装听不到他的声音。

    青春期的正常幻想反应……

    市三宫挑了挑眉，压低声问:“不漂亮？”

    宫治眸中闪过一丝不解，“那为什么……”

    不等宫侑回答，她又肯定地回答道:“我不是。”

    川上玉子松了口气。

    川上玉子一下子收敛了笑容，“现在有好一点嘛？”

    喜欢？

    这一晚，川上玉子失眠了。

    当然了，如果是宫侑，这家伙绝对会吵着要一起吃，像小孩子一样直来直去，不给人留一丝产生歉意的空间。

    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只是没睡好，倒也不至于看起来像杀人吧？”

    她可以确定自己除了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没有其他符合条件。

    最让她困惑的，并不是对宫治有亲吻的念头。

    还有内心的平静。

    宫治一脸认真，“真的没有吗？”

    这算是什么事！

    因此，在同学们的讨论声中，她只是微笑。

    “嗯，现在看起来就只是睡眠不足的样子了。”

    “开玩笑的。”

    她出神地慢慢凑近，指尖贴在宫治的鼻尖处。

    “侑君有答应吗？”

    心里始终记挂着宫治离开时，看起来失落的背影。吃过午饭后，川上玉子在回教室的途中，还是选择绕去福利社买了瓶牛奶，往二年一班的方向走去。

    风吹动着窗帘鼓动，也将人的发丝扬起。

    早训结束后，回到教室就被聊八卦的同学们围绕住。

    新的一天，校园里依然充满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