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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天色才刚放亮，鹭夏脚步匆匆地从宫道外走进永寿宫，她表面上虽力持镇定，但眼神中溢出慌乱不安之色，表明了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拿过来吧。”皇上英眉轻蹙，淡然吩咐道。他走到紫檀木宝座旁，坐下后拿起饱蘸了朱砂墨汁的御笔，煞有其事地准备批阅这本来自后宫的密折。
闻言，李太医脸色愈来愈沉重，他忐忑地问道：“你可知娘娘用此物多久了？”
舒舒端起茶杯，徐徐啜饮了两口，才看向李太医，语气平平地问道：“李太医，你有何事要向本宫禀告？”
看着面色发青的李太医，小玲这下也彻底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梁永新微微一滞，想起刚到手尚有余温的银票，他大着胆子恭恭敬敬说道：“贵妃娘娘有言，希望皇上能在晚膳前批示她的折子，给予她一个批复。”
俄顷间，鹭夏就走到了贵妃的寝宫外，瞧着殿内一片亮堂，贵妃已醒来正在洗漱。
舒舒抚着头思量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神色凛若冰霜，语气坚定森然道：“你让陈总管来见本宫。”
如若不仔细嗅闻的话，天仙子花的香气夹杂在其中，是很难闻得到的。
李太医摩挲着手中莹润细腻的月华青瓷罐，这等上好的素瓷虽无华美的雕饰，但它类冰似玉，胜似翡翠，比之黄金还要来得奢贵，不像是普通宫女所用之物。
第59章 若明若暗
这话一出，震惊到花厅内的所有人，锦思面露骇然，不敢置信道：“太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你……不要胡言乱语。”
李太医低垂着头，哀声叹气道：“唉，微臣也希望是假的。”话落，他抬起头，踟躇道：“娘娘可否解开巾帕，让微臣用银针验证一下。”
蓦地，李太医豁然刹住脚步，这是……是天仙子花的香味吗？他不太肯定地思忖着。
御前宫人们静悄悄地侍立在殿堂的角落之处，只有殿中摆设的青玉雕荷叶鹭鸶熏炉里缓缓透出杜松香的轻烟，可通窍辟秽、怡神舒心，丝丝缕缕地散入幽雅清静的四周。
李太医和小徒弟被带至花厅，他刚喝了半盏的武夷岩茶，就见顺嫔娘娘穿着一身藕荷色家常棉袍，头上裹着厚厚的巾帕，出现在他面前。
而碰巧前两日，李太医得了一瓶用天仙子花瓣萃取的毒液，其液体是无色淡雅的清爽气味，闻之和银丹草沁凉微辛的气味很相似。
但两者可谓是大相径庭，银丹草的味道闻起来感到通体舒坦，清利头目，天仙子花却是一种毒物，闻之会胸闷气短、心浮气躁。李太医起了兴趣，还特地花时间进行研究了。
李太医立即接过瓷罐，霎时间有一股茶花香味直扑鼻端。
“六月到现在，四个月左右的时间，还好，还好，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李太医叹了声，再多用两个月，毒性就很难拔除了，他继续道：“你快去通报娘娘，我有要紧事要回禀。”
一刻钟后，天不遂人愿，舒舒的身体内已被天仙子花的毒素浸透，唯有一丝的安慰的是，毒素没有蔓延至全身，虽难以根除，但太医院那么多医术高明的太医，还有取之不竭的灵丹妙药，顺嫔娘娘的身体还是能恢复正常，就是娘娘如今怀有身孕，药物就必须反复斟酌了。
皇上慢慢地展开这封折子，里面只装帧有一折本，共计四面素纸，前后两面是空白的，中间两面是两幅简笔画，笔触非常简单却活灵活现。
“娘娘。”锦思拿过瓷罐，脸上也露出了哀伤之色，她咬了咬牙，让自己振奋起精神，娘娘现在还有身孕，必然是后宫那些嫉恨的妃嫔暗中下毒手。
“是。”鹭夏一头雾水地退下。
“花香？李太医您说的是这个吗？”小玲伸出右手，将瓷罐呈现在李太医面前。
来人是太监副总管梁永新，他躬着腰走了进来，眼角余光瞟到皇上严肃的表情，他迅即行了礼，咽了口唾沫，口中飞快地说道：“回皇上，永寿宫娘娘送来一封折子。”
殿内的小宫女掀开银红掐金撒花门帘，笑道：“鹭夏姐姐，娘娘刚刚起身，正在洗漱呢，娘娘说了让你在花厅先等候着。”
“没错，正是娘娘使用的护发香膏，里面含有天仙子花，此花有着美丽的名字，汁液里却暗藏有毒素，毒性虽不致命，但使用者一旦长期受它浸入，轻则性情变得极易暴躁愤激，严重者将会神志不清，犹如癫狂的疯子。”
鹭夏朝里头望了望，贵妃娘娘正由鹭春伺候着梳妆，她只能按捺住焦急的心情，先去花厅给娘娘摆早膳。
**********
小玲这时也看出了香膏有不对劲的地方，她旋即应道：“是护发香膏，刚刚顺嫔娘娘赏赐给奴婢的。”
片刻后，贵妃娘娘款款走进花厅，圆桌上已布置好贵妃家乡的早食，有金黄松软的满煎糕、萝卜糕、碗仔粿、花生蛋花汤、鲜虾干贝粥等。
“请坐。”舒舒指了指座位说道，就走到厅中最上首的位置坐下，一旁的小玲当即奉上一杯温热的枸杞红枣茶。
瓷罐里的膏体还是满满的，李太医怀着一丝希望问道：“那…此物，娘娘没用过？”
接着，小玲用最快的速度飞奔至寝殿，她使劲拍着门，高声呼叫道：“娘娘，娘娘，李太医有非常要紧的急事要禀告给娘娘。”
“啊？这是……”锦思看着那眼熟的瓷罐，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梁永新应了一声，将折子放到御案中间。
午后静谧岑寂的养心殿西暖阁内，没有温度的冬日阳光从窗格子里洒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墁地上，反射出澄亮亮、明晃晃的浮光，将殿内照得一片灿烂辉煌。
沉吟了少顷，贵妃轻轻叹了一声，晃了晃如水葱似的手指，脸色漠然道：“看来本宫今天要亲自下厨一番了。鹭夏，本宫准备个折子，你待会交给周显安，让他去养心殿呈给皇上。”
李太医连忙起身，难得郑重其事地行礼道：“微臣给娘娘请安，祝娘娘万福金安！”
皇帝背着手静静地站于窗前，难得辜负这空闲的午后，没有去批阅御案上堆积的奏折。他望向窗外，凝视着屋顶垂脊上的琉璃釉小狮子，威风凛凛的小狮子正怒目圆瞪，举着利爪仿佛随时要扑咬人。
“娘娘，微臣先告退，此物微臣已取了一小罐，带回太医院后，微臣会尽快开具方子，煎药后派人给娘娘送来。”李太医拱手道。
小玲摇摇头，答道：“娘娘已经用了好几罐。”
“放桌上去。”皇上淡淡抛下一句，似乎不打算批阅这道不寻常的奏折。
他脸色凝重地向小玲问道：“请问姑娘，此为何物？又是从何得来？”
***
“姑娘，你身上是否有含着花香的物什？”李太医一脸严肃地问道。
李太医没有坐下，他接过徒弟递过来的瓷罐，一脸沉重、直截了当地抛出一句：“娘娘，此物有毒！”
舒舒这时已沐浴好，但头发还是湿漉漉地未擦干，她想了想说道：“让李太医在花厅等候一会儿，我随后就过去。”
拂动间，一缕清新的茶花香袅袅散开，飘至李太医的身边，这香气让李太医边走边忍不住深深嗅闻。
脉的。她想了想娘娘还在沐浴，不便可客，遂忙不迭道：“李太医，娘娘这会儿有事在忙，您先在偏厅稍作歇会，喝喝热茶。”
“也好，那请姑娘在前面带路。”李太医温和道，一派的儒雅风范。
贵妃欣赏着着自己的纤纤玉手，她不爱带那些尖尖长长的护甲套，手指甲修剪地莹润圆滑，只用蔻丹染成半透明的粉红色，再是素净不过。
“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贵妃听言，倒是一脸淡定，完全没有自己暗下毒手被识破的担忧。但她随即想到顺嫔不能按常理来看待，贵妃皱了皱精心描摹的弦月眉，还是要想个法子善始善终啊。
在内室听到呼喊的锦思蹙了蹙眉，李太医一向是不慌不忙的，从没有主动烦扰过娘娘，她瞅了瞅也同样听到呼喊的娘娘。
“请……”小铃伸出左手掌指引着，另一只手抓着瓷罐打算悄悄往身后藏。
“娘娘，奴婢鹭夏有事求见。”鹭夏在寝殿外轻声唤了一句。
“你退下吧。”舒舒挥了挥手，一脸悲哀地阖上晦暗的双眼，似乎不想面对这乌糟糟的世界。
李太医伸出手指蘸了一点罐子里的香膏，仔细辨认其中的多种气味，有寻常的椰油、蜂蜜等味道，但还有一股天仙子花的香味。
小铃看着皱眉停驻的李太医，有些不安地问道：“李太医，有什么不对劲吗？”
李太医连忙从带来的药箱里拿出一瓶药性温和的解毒丹，说道：“快去将这个丹药化开六颗，给娘娘服用。”锦思立即接过，用热水化开后端给娘娘。
她愤怒十足道：“娘娘，一定是其她妃嫔使了这等伤害人的狠毒手段，还有这护发香膏是内务府进供的，他们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小玲回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应道：“大约是几个月前，具体的时间我记不清了。”她停顿低吟了下：“呃……我想起来了，是六月初，内务府送来的份例。”
鹭夏深悉娘娘的喜好，给娘娘盛了半碗鲜虾干贝粥，便静静候在一旁。贵妃慢条斯理地喝完半碗粥，放下碗勺后，才温婉地问道：“说吧，什么事？”
舒舒亦是一脸惧怕，她愣愣地点点头，同意用银针扎头部来验证是否中毒。
鹭夏上前一步，走近娘娘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在落针可闻中，轻轻的脚步声打破这一室肃寂，出神的皇帝被这一阵动静打扰到，他收回视线转过身看向来人，语气低沉道：“何事？”
话落，梁永新双手高举起折子，那折子的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和大臣所用的双龙纹黄绫奏折不一样，素黄的折子封面连纹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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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过来吧。”皇上英眉轻蹙，淡然吩咐道。他走到紫檀木宝座旁，坐下后拿起饱蘸了朱砂墨汁的御笔，煞有其事地准备批阅这本来自后宫的密折。
闻言，李太医脸色愈来愈沉重，他忐忑地问道：“你可知娘娘用此物多久了？”
舒舒端起茶杯，徐徐啜饮了两口，才看向李太医，语气平平地问道：“李太医，你有何事要向本宫禀告？”
看着面色发青的李太医，小玲这下也彻底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梁永新微微一滞，想起刚到手尚有余温的银票，他大着胆子恭恭敬敬说道：“贵妃娘娘有言，希望皇上能在晚膳前批示她的折子，给予她一个批复。”
俄顷间，鹭夏就走到了贵妃的寝宫外，瞧着殿内一片亮堂，贵妃已醒来正在洗漱。
舒舒抚着头思量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神色凛若冰霜，语气坚定森然道：“你让陈总管来见本宫。”
如若不仔细嗅闻的话，天仙子花的香气夹杂在其中，是很难闻得到的。
李太医摩挲着手中莹润细腻的月华青瓷罐，这等上好的素瓷虽无华美的雕饰，但它类冰似玉，胜似翡翠，比之黄金还要来得奢贵，不像是普通宫女所用之物。
第59章 若明若暗
这话一出，震惊到花厅内的所有人，锦思面露骇然，不敢置信道：“太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你……不要胡言乱语。”
李太医低垂着头，哀声叹气道：“唉，微臣也希望是假的。”话落，他抬起头，踟躇道：“娘娘可否解开巾帕，让微臣用银针验证一下。”
蓦地，李太医豁然刹住脚步，这是……是天仙子花的香味吗？他不太肯定地思忖着。
御前宫人们静悄悄地侍立在殿堂的角落之处，只有殿中摆设的青玉雕荷叶鹭鸶熏炉里缓缓透出杜松香的轻烟，可通窍辟秽、怡神舒心，丝丝缕缕地散入幽雅清静的四周。
李太医和小徒弟被带至花厅，他刚喝了半盏的武夷岩茶，就见顺嫔娘娘穿着一身藕荷色家常棉袍，头上裹着厚厚的巾帕，出现在他面前。
而碰巧前两日，李太医得了一瓶用天仙子花瓣萃取的毒液，其液体是无色淡雅的清爽气味，闻之和银丹草沁凉微辛的气味很相似。
但两者可谓是大相径庭，银丹草的味道闻起来感到通体舒坦，清利头目，天仙子花却是一种毒物，闻之会胸闷气短、心浮气躁。李太医起了兴趣，还特地花时间进行研究了。
李太医立即接过瓷罐，霎时间有一股茶花香味直扑鼻端。
“六月到现在，四个月左右的时间，还好，还好，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李太医叹了声，再多用两个月，毒性就很难拔除了，他继续道：“你快去通报娘娘，我有要紧事要回禀。”
一刻钟后，天不遂人愿，舒舒的身体内已被天仙子花的毒素浸透，唯有一丝的安慰的是，毒素没有蔓延至全身，虽难以根除，但太医院那么多医术高明的太医，还有取之不竭的灵丹妙药，顺嫔娘娘的身体还是能恢复正常，就是娘娘如今怀有身孕，药物就必须反复斟酌了。
皇上慢慢地展开这封折子，里面只装帧有一折本，共计四面素纸，前后两面是空白的，中间两面是两幅简笔画，笔触非常简单却活灵活现。
“娘娘。”锦思拿过瓷罐，脸上也露出了哀伤之色，她咬了咬牙，让自己振奋起精神，娘娘现在还有身孕，必然是后宫那些嫉恨的妃嫔暗中下毒手。
“是。”鹭夏一头雾水地退下。
“花香？李太医您说的是这个吗？”小玲伸出右手，将瓷罐呈现在李太医面前。
来人是太监副总管梁永新，他躬着腰走了进来，眼角余光瞟到皇上严肃的表情，他迅即行了礼，咽了口唾沫，口中飞快地说道：“回皇上，永寿宫娘娘送来一封折子。”
殿内的小宫女掀开银红掐金撒花门帘，笑道：“鹭夏姐姐，娘娘刚刚起身，正在洗漱呢，娘娘说了让你在花厅先等候着。”
“没错，正是娘娘使用的护发香膏，里面含有天仙子花，此花有着美丽的名字，汁液里却暗藏有毒素，毒性虽不致命，但使用者一旦长期受它浸入，轻则性情变得极易暴躁愤激，严重者将会神志不清，犹如癫狂的疯子。”
鹭夏朝里头望了望，贵妃娘娘正由鹭春伺候着梳妆，她只能按捺住焦急的心情，先去花厅给娘娘摆早膳。
**********
小玲这时也看出了香膏有不对劲的地方，她旋即应道：“是护发香膏，刚刚顺嫔娘娘赏赐给奴婢的。”
片刻后，贵妃娘娘款款走进花厅，圆桌上已布置好贵妃家乡的早食，有金黄松软的满煎糕、萝卜糕、碗仔粿、花生蛋花汤、鲜虾干贝粥等。
“请坐。”舒舒指了指座位说道，就走到厅中最上首的位置坐下，一旁的小玲当即奉上一杯温热的枸杞红枣茶。
瓷罐里的膏体还是满满的，李太医怀着一丝希望问道：“那…此物，娘娘没用过？”
接着，小玲用最快的速度飞奔至寝殿，她使劲拍着门，高声呼叫道：“娘娘，娘娘，李太医有非常要紧的急事要禀告给娘娘。”
“啊？这是……”锦思看着那眼熟的瓷罐，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梁永新应了一声，将折子放到御案中间。
午后静谧岑寂的养心殿西暖阁内，没有温度的冬日阳光从窗格子里洒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墁地上，反射出澄亮亮、明晃晃的浮光，将殿内照得一片灿烂辉煌。
沉吟了少顷，贵妃轻轻叹了一声，晃了晃如水葱似的手指，脸色漠然道：“看来本宫今天要亲自下厨一番了。鹭夏，本宫准备个折子，你待会交给周显安，让他去养心殿呈给皇上。”
李太医连忙起身，难得郑重其事地行礼道：“微臣给娘娘请安，祝娘娘万福金安！”
皇帝背着手静静地站于窗前，难得辜负这空闲的午后，没有去批阅御案上堆积的奏折。他望向窗外，凝视着屋顶垂脊上的琉璃釉小狮子，威风凛凛的小狮子正怒目圆瞪，举着利爪仿佛随时要扑咬人。
“娘娘，微臣先告退，此物微臣已取了一小罐，带回太医院后，微臣会尽快开具方子，煎药后派人给娘娘送来。”李太医拱手道。
小玲摇摇头，答道：“娘娘已经用了好几罐。”
“放桌上去。”皇上淡淡抛下一句，似乎不打算批阅这道不寻常的奏折。
他脸色凝重地向小玲问道：“请问姑娘，此为何物？又是从何得来？”
***
“姑娘，你身上是否有含着花香的物什？”李太医一脸严肃地问道。
李太医没有坐下，他接过徒弟递过来的瓷罐，一脸沉重、直截了当地抛出一句：“娘娘，此物有毒！”
舒舒这时已沐浴好，但头发还是湿漉漉地未擦干，她想了想说道：“让李太医在花厅等候一会儿，我随后就过去。”
拂动间，一缕清新的茶花香袅袅散开，飘至李太医的身边，这香气让李太医边走边忍不住深深嗅闻。
脉的。她想了想娘娘还在沐浴，不便可客，遂忙不迭道：“李太医，娘娘这会儿有事在忙，您先在偏厅稍作歇会，喝喝热茶。”
“也好，那请姑娘在前面带路。”李太医温和道，一派的儒雅风范。
贵妃欣赏着着自己的纤纤玉手，她不爱带那些尖尖长长的护甲套，手指甲修剪地莹润圆滑，只用蔻丹染成半透明的粉红色，再是素净不过。
“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贵妃听言，倒是一脸淡定，完全没有自己暗下毒手被识破的担忧。但她随即想到顺嫔不能按常理来看待，贵妃皱了皱精心描摹的弦月眉，还是要想个法子善始善终啊。
在内室听到呼喊的锦思蹙了蹙眉，李太医一向是不慌不忙的，从没有主动烦扰过娘娘，她瞅了瞅也同样听到呼喊的娘娘。
“请……”小铃伸出左手掌指引着，另一只手抓着瓷罐打算悄悄往身后藏。
“娘娘，奴婢鹭夏有事求见。”鹭夏在寝殿外轻声唤了一句。
“你退下吧。”舒舒挥了挥手，一脸悲哀地阖上晦暗的双眼，似乎不想面对这乌糟糟的世界。
李太医伸出手指蘸了一点罐子里的香膏，仔细辨认其中的多种气味，有寻常的椰油、蜂蜜等味道，但还有一股天仙子花的香味。
小铃看着皱眉停驻的李太医，有些不安地问道：“李太医，有什么不对劲吗？”
李太医连忙从带来的药箱里拿出一瓶药性温和的解毒丹，说道：“快去将这个丹药化开六颗，给娘娘服用。”锦思立即接过，用热水化开后端给娘娘。
她愤怒十足道：“娘娘，一定是其她妃嫔使了这等伤害人的狠毒手段，还有这护发香膏是内务府进供的，他们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小玲回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应道：“大约是几个月前，具体的时间我记不清了。”她停顿低吟了下：“呃……我想起来了，是六月初，内务府送来的份例。”
鹭夏深悉娘娘的喜好，给娘娘盛了半碗鲜虾干贝粥，便静静候在一旁。贵妃慢条斯理地喝完半碗粥，放下碗勺后，才温婉地问道：“说吧，什么事？”
舒舒亦是一脸惧怕，她愣愣地点点头，同意用银针扎头部来验证是否中毒。
鹭夏上前一步，走近娘娘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在落针可闻中，轻轻的脚步声打破这一室肃寂，出神的皇帝被这一阵动静打扰到，他收回视线转过身看向来人，语气低沉道：“何事？”
话落，梁永新双手高举起折子，那折子的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和大臣所用的双龙纹黄绫奏折不一样，素黄的折子封面连纹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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