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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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让你问，只是要换个时间。”
“我应当虚长你几岁，王老弟要是不介意，我就托大叫你一声老弟，你也喊我一声顾兄就行了。”顾允淮笑着斟酒，顺势给姜许的杯中也倒了些清水。
“要不……”
姜秀才看书极杂，书房里游记话本不在少数，姜许虽然没有很多机会出门去听说书，但许多说书本子却是看过的。
还是半下午，王老二就要张罗起晚饭来，推着妻子的肩，让她去准备些好菜来。
“啊？”
王老二端起酒杯一干而净。
姜许看见他的手停在碳迹边，也意识到了奇怪之处。不过二人都没有说什么，将日历放到一边，就继续观察起屋子里的痕迹。
“各位别嫌弃，准备得匆忙，连一只鸡也没给各位做，实在是对不住。”
他倒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王老二拍拍妻子的手，跟着道：“家中鸡仔都还太小，成不了菜，实在是对不住。”
自己不能喊嫂子，刚认的小弟就能是吧？
顾允淮的声音很轻，不过却很清晰。
他话题转的太快，姜许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桌上孙氏不停地给王老二布菜，看的柱子和石头好生羡慕，听到顾允淮说出了他们的心声，齐刷刷点头。
“今日王老二在，你再怎么聊也聊不出来什么了。倒不如换个时间，你去找孙氏，我去找王老二，咱俩分头行动，单独谈。”
这桌上凑巧有一盘煎豆腐，姜许很久没吃，的确馋了，原本吃的专注。听到二人是听说书认识的，抬头惊讶地问:
农村人家给孩子凑钱读书识字，勉强买了纸笔，练习的时候却舍不得用笔墨，通常是用炭笔在地墙上或是用树枝在沙地里练习。王家人不仅愿意花钱买日历，还会用炭笔做记号……
“王老弟和弟妹如此恩爱，莫不是青梅竹马一道长大的？”
“你还伤着，喝什么酒？”
几人正要出门，一转身便看见孙氏站在门口，袖口还沾着灶台上的灰。
看了一眼走在前面几步的王老二，顾允淮也没多说什么，抿唇让姜许走在自己前面。
“嗯，我从前也极爱听。”
顾允淮一边仔细观察搜寻证据，一边注意王老二的反应。
之前又是喊郎君又是送帕子的，估摸着真是因为名声的限制，觉得这辈子的夫君只能是他了。
顾允淮也举杯示意，正要喝下，却被身边人皱着眉拦住。
今日她看见了，这杯酒就一定要拦下。
“王老弟，我家内子管的严，这酒只能改日再喝了。”
孙氏似乎想要追问什么，却忽然低下头接着默默吃饭。
顾允淮正要开口让她先睡，话还没出口，就被姜许给问住了。
烛火炸出一个灯花，灯下的姜许似乎比白日少了些明艳，多了些柔软的样子，像是个露出了柔软肚皮的小刺猬。
姜许没看出什么问题，也放低了声音把今日从杨嫂子那里听来的消息跟顾允淮说了一遍。
顾允淮含笑不语。石头看看自己老大，端着饭忽然冷哼一声。
他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顾允淮的声音里带了些恳求，似乎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羞涩。
孙氏很快转身出了房门，王老二从进门后就一直将眼神放在自己妻子身上，目送她回隔壁去了，才收回目光。
重来一世，姜许最在乎的就是顾允淮的身体。现在想起来，上一世他伤了腿的时候自己根本不上心，也不知道他这般不在乎的做了多少伤身体的事情。
按照顾允淮的判断，日历上的碳迹，很可能是撕下被标记好的上一页的时候蹭上的。www.jingchuan.me
非年非节，也不是重要的日子，他们为何要圈出这个日子呢？
孙氏一直没说话，直到听到姜许这句话，才有些激动地出声问。
目前的情况看来，她和王老二的确感情极好，甚至到了彼此依赖的地步。
沾上碳痕的上一页便是王家父子失踪的日子，他们无法预知自己的失踪，为什么会在这一页日历上做记号呢？
“你不会就打算这么坐一晚上吧？”
孙氏张罗大伙都坐下，才不自在地捏着衣角出声。
见他似乎打消了喝酒的念头，姜许又将顾允淮那杯酒挪到自己面前才算作罢。
柱子和石头忙了一下午，听到终于能吃上饭了，噌地一下跑到最前头去了。落下顾允淮和姜许慢慢行在最后。
顾允淮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故作无奈地摇头道：
“官……顾兄您客气了。”
“如此盛情，我们也就不多推拒了。”
“阿许。”
姜许也看出来了孙氏分明还想再说，正要主动挑起话题，肩上忽然被他的手指轻轻点了两点。
王老二扯孙氏袖角的动作被顾允淮尽收眼底。
顾允淮余光看见她的动作，暗道这姑娘真是固执地可爱，此时桌上时机正好，语气羡慕地感叹。
“你客气了，是我们忽然来访，唐突了你们。”
她话里叫的是顾允淮几人，眼神却看向王老二，眸中满是温柔关怀。
“行，我就依着你的话做就是了。”
“你一会儿在饭桌上配合配合我，可行？”
“我和内子的相识说起来俗套极了，揭了盖头才见了第一面，我每每想起都还遗憾万分。”
天色已晚，几人最终还是留宿在村长家。饭桌上挑明了二人是夫妻，姜许自然是和顾允淮住一个屋子。
“几位贵客，饭食好了。”
顾允淮瞪了他一眼，盯着自己面前的饭菜，有几分紧张地轻轻揽住姜许的肩膀，一副好奇的样子打听道：
这倒是错怪姜许了，上辈子逃难的时候他可没少扶着背着她，这种程度的揽着肩她简直是如通饮水般习惯了，演也演不出来羞涩悸动的样子。
屋里一切都很正常，照村长所说，王老二报案那日，县衙的人来搜寻，甚至还在灶上发现了半锅闷着的粥。www.yunmo.me
王老二看了妻子一眼，也是一脸幸福的模样。
“他们失踪那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孙氏红着脸低下头，停下给丈夫夹菜的动作，自顾自吃起来。
这二人果然有所隐瞒。
“王老弟，你和弟妹感情如此好，真是羡煞旁人啊。”
“不知几位晚上能否赏脸在我这里用饭，我这就让我娘子去做饭。”
可据他所知，王家人没有会读书写字的。
“自然是身体为重，身体为重。”王老二附和着他的话，自己又饮下半杯，“顾兄快尝尝这些菜合不合胃口。”
他们在屋子中搜寻很久，除了日历上的碳迹，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他早就忍不住要动筷了，要不是怕顾允淮一筷子打在身上，恐怕早就咽下半碗米饭了。
“嫂子也爱听？”
顾允淮这厢还有点儿低落，直到听到王老二的回答才回神专注套话。
说完了案件的事儿，房中安静下来，二人忽然都有些不自在。
“你觉得王老二和孙氏的关系如何？”
看和听应当也区别不大吧？姜许在心中找补。
顾允淮知道他在城里的酒楼做跑堂，会说些得体的场面话并不奇怪，况且他来的正好。有许多无法解释的问题，还得从他这里入手。
床只有一张，他伤着腿，也不方便给自己打地铺。想起石头和柱子方才离开时那明晃晃写着“加油”二字的眼神，顾允淮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今日相处半日，姜许也明白这夫妻俩恐怕有不少秘密瞒着没说。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顾允淮的提议。
顾允淮回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笑着答应下来。
——
“官差老爷，小人刚刚酒还没醒，招待不周，还请您海涵。”
姜许知道顾允淮对这两夫妻的怀疑颇深，偏头眼神询问着他的意思。
一边头痛今夜怎么办，一边耐心地向她解释。
下一句话她就出
顾允淮等着王老二的回答，感觉到怀中人自然地该吃吃该喝喝，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他没用感情一词，用的却是关系，也许是心中有所怀疑。
“他们二人婚前就是两情相悦，据说成婚三年也没红过脸，应当是感情不错的。”
“你们也爱听说书？”
“光看今日，挺不错的吧？”
“今日多谢你们款待，你和弟妹不必如此客气。”
“不打紧不打紧！这好菜多着呢！”石头立马接住话。
“你方才拦着我做什么？”
王老二不知什么时候酒醒了，有些腼腆地过来向众人道歉。
他收拾了一番自己，看上去也是个清秀精神的小伙子，虽然看上去老实内向，但说的话却得体大方。
孙氏忙活了一下午，的确是置办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食。红烧肉、猪头肉、鸡蛋羹……
“嫂子也很关心顾兄，顾兄何必羡慕我啊。”
她果然还是没开窍的小姑娘。
石头偷偷撇了撇嘴，你俩还俗套，那天下恐怕再没有戏剧性的相识了。
顾允淮随手翻着日历，转头询问，村长和孙氏却都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那倒不是，”王老二笑得春风得意，“我和娘子是在村口听说书时认识的，我们脾性喜好相投，碰见的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地就相识了。”
] “不是不让你问，只是要换个时间。”
“我应当虚长你几岁，王老弟要是不介意，我就托大叫你一声老弟，你也喊我一声顾兄就行了。”顾允淮笑着斟酒，顺势给姜许的杯中也倒了些清水。
“要不……”
姜秀才看书极杂，书房里游记话本不在少数，姜许虽然没有很多机会出门去听说书，但许多说书本子却是看过的。
还是半下午，王老二就要张罗起晚饭来，推着妻子的肩，让她去准备些好菜来。
“啊？”
王老二端起酒杯一干而净。
姜许看见他的手停在碳迹边，也意识到了奇怪之处。不过二人都没有说什么，将日历放到一边，就继续观察起屋子里的痕迹。
“各位别嫌弃，准备得匆忙，连一只鸡也没给各位做，实在是对不住。”
他倒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王老二拍拍妻子的手，跟着道：“家中鸡仔都还太小，成不了菜，实在是对不住。”
自己不能喊嫂子，刚认的小弟就能是吧？
顾允淮的声音很轻，不过却很清晰。
他话题转的太快，姜许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桌上孙氏不停地给王老二布菜，看的柱子和石头好生羡慕，听到顾允淮说出了他们的心声，齐刷刷点头。
“今日王老二在，你再怎么聊也聊不出来什么了。倒不如换个时间，你去找孙氏，我去找王老二，咱俩分头行动，单独谈。”
这桌上凑巧有一盘煎豆腐，姜许很久没吃，的确馋了，原本吃的专注。听到二人是听说书认识的，抬头惊讶地问:
农村人家给孩子凑钱读书识字，勉强买了纸笔，练习的时候却舍不得用笔墨，通常是用炭笔在地墙上或是用树枝在沙地里练习。王家人不仅愿意花钱买日历，还会用炭笔做记号……
“王老弟和弟妹如此恩爱，莫不是青梅竹马一道长大的？”
“你还伤着，喝什么酒？”
几人正要出门，一转身便看见孙氏站在门口，袖口还沾着灶台上的灰。
看了一眼走在前面几步的王老二，顾允淮也没多说什么，抿唇让姜许走在自己前面。
“嗯，我从前也极爱听。”
顾允淮一边仔细观察搜寻证据，一边注意王老二的反应。
之前又是喊郎君又是送帕子的，估摸着真是因为名声的限制，觉得这辈子的夫君只能是他了。
顾允淮也举杯示意，正要喝下，却被身边人皱着眉拦住。
今日她看见了，这杯酒就一定要拦下。
“王老弟，我家内子管的严，这酒只能改日再喝了。”
孙氏似乎想要追问什么，却忽然低下头接着默默吃饭。
顾允淮正要开口让她先睡，话还没出口，就被姜许给问住了。
烛火炸出一个灯花，灯下的姜许似乎比白日少了些明艳，多了些柔软的样子，像是个露出了柔软肚皮的小刺猬。
姜许没看出什么问题，也放低了声音把今日从杨嫂子那里听来的消息跟顾允淮说了一遍。
顾允淮含笑不语。石头看看自己老大，端着饭忽然冷哼一声。
他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顾允淮的声音里带了些恳求，似乎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羞涩。
孙氏很快转身出了房门，王老二从进门后就一直将眼神放在自己妻子身上，目送她回隔壁去了，才收回目光。
重来一世，姜许最在乎的就是顾允淮的身体。现在想起来，上一世他伤了腿的时候自己根本不上心，也不知道他这般不在乎的做了多少伤身体的事情。
按照顾允淮的判断，日历上的碳迹，很可能是撕下被标记好的上一页的时候蹭上的。www.jingchuan.me
非年非节，也不是重要的日子，他们为何要圈出这个日子呢？
孙氏一直没说话，直到听到姜许这句话，才有些激动地出声问。
目前的情况看来，她和王老二的确感情极好，甚至到了彼此依赖的地步。
沾上碳痕的上一页便是王家父子失踪的日子，他们无法预知自己的失踪，为什么会在这一页日历上做记号呢？
“你不会就打算这么坐一晚上吧？”
孙氏张罗大伙都坐下，才不自在地捏着衣角出声。
见他似乎打消了喝酒的念头，姜许又将顾允淮那杯酒挪到自己面前才算作罢。
柱子和石头忙了一下午，听到终于能吃上饭了，噌地一下跑到最前头去了。落下顾允淮和姜许慢慢行在最后。
顾允淮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故作无奈地摇头道：
“官……顾兄您客气了。”
“如此盛情，我们也就不多推拒了。”
“阿许。”
姜许也看出来了孙氏分明还想再说，正要主动挑起话题，肩上忽然被他的手指轻轻点了两点。
王老二扯孙氏袖角的动作被顾允淮尽收眼底。
顾允淮余光看见她的动作，暗道这姑娘真是固执地可爱，此时桌上时机正好，语气羡慕地感叹。
“你客气了，是我们忽然来访，唐突了你们。”
她话里叫的是顾允淮几人，眼神却看向王老二，眸中满是温柔关怀。
“行，我就依着你的话做就是了。”
“你一会儿在饭桌上配合配合我，可行？”
“我和内子的相识说起来俗套极了，揭了盖头才见了第一面，我每每想起都还遗憾万分。”
天色已晚，几人最终还是留宿在村长家。饭桌上挑明了二人是夫妻，姜许自然是和顾允淮住一个屋子。
“几位贵客，饭食好了。”
顾允淮瞪了他一眼，盯着自己面前的饭菜，有几分紧张地轻轻揽住姜许的肩膀，一副好奇的样子打听道：
这倒是错怪姜许了，上辈子逃难的时候他可没少扶着背着她，这种程度的揽着肩她简直是如通饮水般习惯了，演也演不出来羞涩悸动的样子。
屋里一切都很正常，照村长所说，王老二报案那日，县衙的人来搜寻，甚至还在灶上发现了半锅闷着的粥。www.yunmo.me
王老二看了妻子一眼，也是一脸幸福的模样。
“他们失踪那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孙氏红着脸低下头，停下给丈夫夹菜的动作，自顾自吃起来。
这二人果然有所隐瞒。
“王老弟，你和弟妹感情如此好，真是羡煞旁人啊。”
“不知几位晚上能否赏脸在我这里用饭，我这就让我娘子去做饭。”
可据他所知，王家人没有会读书写字的。
“自然是身体为重，身体为重。”王老二附和着他的话，自己又饮下半杯，“顾兄快尝尝这些菜合不合胃口。”
他们在屋子中搜寻很久，除了日历上的碳迹，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他早就忍不住要动筷了，要不是怕顾允淮一筷子打在身上，恐怕早就咽下半碗米饭了。
“嫂子也爱听？”
顾允淮这厢还有点儿低落，直到听到王老二的回答才回神专注套话。
说完了案件的事儿，房中安静下来，二人忽然都有些不自在。
“你觉得王老二和孙氏的关系如何？”
看和听应当也区别不大吧？姜许在心中找补。
顾允淮知道他在城里的酒楼做跑堂，会说些得体的场面话并不奇怪，况且他来的正好。有许多无法解释的问题，还得从他这里入手。
床只有一张，他伤着腿，也不方便给自己打地铺。想起石头和柱子方才离开时那明晃晃写着“加油”二字的眼神，顾允淮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今日相处半日，姜许也明白这夫妻俩恐怕有不少秘密瞒着没说。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顾允淮的提议。
顾允淮回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笑着答应下来。
——
“官差老爷，小人刚刚酒还没醒，招待不周，还请您海涵。”
姜许知道顾允淮对这两夫妻的怀疑颇深，偏头眼神询问着他的意思。
一边头痛今夜怎么办，一边耐心地向她解释。
下一句话她就出
顾允淮等着王老二的回答，感觉到怀中人自然地该吃吃该喝喝，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他没用感情一词，用的却是关系，也许是心中有所怀疑。
“他们二人婚前就是两情相悦，据说成婚三年也没红过脸，应当是感情不错的。”
“你们也爱听说书？”
“光看今日，挺不错的吧？”
“今日多谢你们款待，你和弟妹不必如此客气。”
“不打紧不打紧！这好菜多着呢！”石头立马接住话。
“你方才拦着我做什么？”
王老二不知什么时候酒醒了，有些腼腆地过来向众人道歉。
他收拾了一番自己，看上去也是个清秀精神的小伙子，虽然看上去老实内向，但说的话却得体大方。
孙氏忙活了一下午，的确是置办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食。红烧肉、猪头肉、鸡蛋羹……
“嫂子也很关心顾兄，顾兄何必羡慕我啊。”
她果然还是没开窍的小姑娘。
石头偷偷撇了撇嘴，你俩还俗套，那天下恐怕再没有戏剧性的相识了。
顾允淮随手翻着日历，转头询问，村长和孙氏却都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那倒不是，”王老二笑得春风得意，“我和娘子是在村口听说书时认识的，我们脾性喜好相投，碰见的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地就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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