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永劫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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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簌棠：“……”

    浮桑还在等着下一个关于‘类’的问题，于是替尔白答了：“九尾狐族有秘宝，可隐兽之息，才能隐世多年，不被凡俗所扰。”

    她似乎心有踌躇，犹豫再三后，还是站前一步开了口，“先前不告而别，是在下之过，实在抱歉。我本是仙使，在魔界身份特殊，是我考虑不周，之后不会如此行事鲁莽了。”

    同样听完了整段话的浮桑：……

    簌棠有个问题，“是了，而你身上兽族的气息却极淡，你没有被发觉吗，这是为何？”

    尔白一顿，似乎难言。

    “难道你想要其中的魔气？”簌棠猜测，向尔白问道。

    这话当然是假的，女主还是得跟在自己身边才最为放心。

    簌棠看向尔白，言说正事：“阿浮也帮过你了，若你有那伙儿魔族的消息，以及关于‘类’一事，还请如实相告。”

    况且他这满屋子都是魔晶石，攒了这么多，比她掏出来见他的费用还多得多，却又分文不用在置办与衣着上。

    在浮桑的心中，他与由自己创化的兽族一直保持着微妙且平衡的关系。兽族皆知兽有祖神，居极东岛，哪怕祖神鲜少露面，众兽也依旧对他心怀敬畏。

    偶有兽族虔诚朝拜，至极东，它们皆俯首，怀敬畏之心，有问则必回答之，有愿也必求拜他。

    九尾狐族居青丘，青丘也在地界之西，可按路程来说，离魔界也有千里之遥，况且它来的还是魔心城。

    所以，灌灌先前是怕暴露九尾身份，略过了这一段。

    看尔白这样不想让人担心的性格，想来怎么都会瞒下来。

    “我眼睁睁看着，鲜红的火烧毁了青丘的山，鲜红的血染红了青丘的水。”

    滑天下之大稽。

    时间一点点过去，长久寂静，簌棠仍温和笑着，徐徐图之。

    原是这样么？簌棠只是从前不懂和兽族相处，才阴差阳错落了坏名声？

    他是天然的上位者。

    “青丘之国，已经不复存在了……”

    从前，簌棠还开过直播，和粉丝们一起讨论养兽心得，以及分享自己觉得好用的宠物好物，谈不上舌灿莲花，但也不至于张口没词。

    尔白垂下眼，他似乎僵了一僵。

    浮桑正探查到屋内存有大量的魔晶石，环顾四周，却见家具摆设一应简朴。

    魔晶石中可不只有魔气。

    浮桑怔了一瞬，眼神直勾勾看向他。

    浮桑眸色闪动，不由看向簌棠。

    于年幼的兽族而言，所谓祖神不过是古老且虚无缥缈的传说。

    上古之神的恶欲，岂能轻易受他人操控？况且“类”本身无念无识，何来操控一说。

    这种石头，他其实先前鲜少见簌棠拿出来过，因此没太注意。

    “我还记得那日……”尔白的声音有些抖，“一大群蒙着面的人闯入青丘，他们烧杀掠夺，无端迫害狐族，无数族人被他们斩于刀下，整个国度被摧毁殆尽。”

    感知视线的簌棠：？

    “只因彼时我尚年幼，母亲将我藏身于丘洞之中才免遭一劫，可母亲自己…却被他们压制在青丘山顶……”

    尔白言说，自万年前地界灵气紊乱，兽族因此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青丘自顾不暇，便更加避世。经过几代族人繁衍生息，好不容易繁华再现，两百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杀掠却毁灭了所有。

    但他忘了一点——他灵力弥散，至今尚未回拢，且已经过了万年，兽族都轮了几辈了。

    簌棠看着她，晓得她此番是率先向自己表明诚意，之后不会再随意乱跑。

    所以后面，因他不大爱搭理这些，句芒还替他处理了不少兽族的心愿。

    浮桑独居极东岛，千万年不与他人往来，一则极东岛本灵力极强，一般兽族无法承受进入，二则他本身极善隐蔽。

    灌灌目色沉沉，顶着灵压开了口：“阁下，我与尔白和你无冤无仇，何以次次咄咄逼人，出手冒犯？”

    ——但也没他的蔽术强。

    一间小小的屋子表面平静，可其中却蕴藏着属于浮桑的天然压迫感，还有簌棠的极强魔力，渐渐令身处其中的人感到发闷。

    尔白还如此受魔族追捧，进账怎么也不能太差。

    五识灵敏的浮桑察觉到了，但并不在意，再一次直截了当问出了他的问题，“因而，你为何离开故国，远赴魔界？”

    “……确如兄长而言，只是我即使身负秘宝，也终究法力低微，惊慌逃跑中，不小心将秘宝跌落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而后，那群魔族发现我的身份，放出了“类”。”

    听完了簌棠的整段话，好久没营业的系统震惊：“宿主，厉害厉害。”

    浮桑顺着簌棠的视线，也看向尔白，他比簌棠还直接，冷不丁再次发问：“你为何来魔界？又为何留于魔心城？”

    “魔尊陛下……”这次开口的是祁以遥。

    簌棠打量尔白，发觉他一身白都并非织锦，而是极为简单的纯白布衣。

    谁曾想，她甫一说完，她身后的浮桑眼眸暗了暗。

    只是原剧情里原身要么不理她，要么一理就想直接扣人，最后搞得她跑去找了黎珩。

    尔白点头，灌灌先前已与他说过，簌棠身边的这个兽族并不信类会攻击兽。

    祁以遥抿了抿唇，垂着眸没再说话。

    “尔白公子，怎么不说话了。”

    可兽族并不能吸收魔气啊。

    言至此处，尔白声音颤得越来越厉

    魔晶石，本是魔境内天然而生具有魔力的石头。

    可她今日拿了不少，他又在此间屋内感受到了极其充沛的魔晶石之力——他发觉，魔晶石中竟然也存在着他的恶欲。

    但谁叫他是小猫咪，不圆滑也可以理解，唉。

    他看向了身为魔尊的簌棠。

    此处离青丘，起码有两千五百里之距。

    不过她心里觉得不然。

    “承蒙尊主与这位兄长相助，知恩必报，尔白不好不答。www.ruchu.me”尔白的确是个很温文尔雅的狐，有礼笑着，“当日，我本是与灌灌结伴去青林，谁料却路遇一伙血气极重的魔族，他们来势汹汹，如尊主所言，应当是发觉了灌灌身负兽族气息，奔着要伤害我们的心来的。”

    可其实，如浮桑而言，九尾和灌灌都并不是魔族土著兽。

    究竟是什么，让一向隐居的九尾狐一族出世，独身冒着风险留在魔心城？

    浮桑：“继续说。”

    尔白刚要开的口，一下又闭上了。

    “我问，你答，这叫什么冒犯？”

    “不是？”簌棠笑了笑，“说起来，魔晶石倒不是只用于充当货币……”

    能一直全职做博主，并有时会涉及到口播的人，口才并不算差。www.ruixue.me

    祁以遥本来想查的，想劝的，一直都是她。

    “小事而已。”簌棠看她，轻笑着，表示不会追究，“只要仙使不对魔族不利，本尊亦不会对仙使多加限制。”

    “尔白公子，我见你屋中简朴至极……”她也探查到了蕴藏在屋中的大量魔晶石，使得整间屋子魔气盎然，“可是缺钱？才不得已留在此处挣些魔晶石。”

    可是，他见她与九耳犬重明鸟的相处，也分明自然之极。她懂得颇多，完全没有任何生涩，不像是初次养兽的感觉。

    不少法力低微的魔族，无法吸收魔境内的灵气，便会汲取魔晶石中的灵气，久而久之，则成货币。

    这是他身为创兽之神，与兽族天然的联系。

    此话一出，周遭气氛又顿时沉寂下来。

    魔心城虽名为“魔心”，其实并不地处魔界领土中心，而是偏于西，除却禁林以外，这里就是整个地界的极西处。

    细探便知无论尔白或灌灌，身上都无任何伤痕，而且老板都知道尔白养兽的事，想来老板也不是苛待之魔。

    簌棠早已自来熟地占了一方椅子，如今轻叩桌案，问道：“所以其实你还是更喜欢青林，想多多回去是么？若不离开魔心城，‘类’也不能再侵扰你。”

    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原来，簌棠当真不如传言说的那般。

    灌灌的目光凝视在尔白身上，似乎想让他不要开口，但尔白拍了拍它，让它宽心。

    但事实就是如此，“九尾珍稀，想必是如此，那群魔族一下将目标锁定我。我受‘类’纠缠，灌灌无奈才为我盗取了重明的羽毛……”

    “不过仙使来魔界，本就是为了兽族一事吧？既是这样，留在我身边，自然最直观能看出嘛。”

    不管怎么说，尔白还是比较好说话的狐。良久之后，他终于道出了原委。

    还不知道祁以遥到底有没有和黎珩接触过。

    尔白不由看他。

    ——如果可以，簌棠真想把猫猫那张嘴捂了，撸它的胡须弹弹弹，这小猫咪怎么这么不圆滑。

    浮桑只觉荒谬，可倏尔又想到在禁林中遇上过“类”的异样气息……

    青耕被她撂在身后，喊了她一声：“阿遥！”

    此条假设，还建立在灌灌并不知邪气还有其他副作用的前提下。

    千万不要接触啊。

    浮桑不由皱眉，“魔族，放出‘类’？”

    听闻灌灌开口，他诧异地看了它一眼。

    “先说魔族的事吧。”她只得又打圆场。

    “类”当真受到了操控……由魔族操控？

    于是又回到了在魔心殿中未问完的问题。

    祁以遥顿了顿，却没有理会青耕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