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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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她又看见了万王之王的花园。所有花朵都在这里开放，她睡在玫瑰之间，玫瑰为她收起尖刺，因此她毫发无伤。祂将她从玫瑰花丛中抱起，用手掌抚摩她的脸。她看不清祂带着光辉的面容。祂说：

    现在顶多才六点吧？虚空怪来之前，也就五点多一点……弥依看着裴寂进了房间，轻轻掩上门，掏出手机看了看。

    裴寂忍痛的闷哼声将她从梦中唤醒。

    晚上十二点四十三分。

    Momo听不懂，Momo就是个大笨蛋。弥依叹了口气，放下它，回房间里睡觉。

    她总觉得自己的状态还是不太对。但根据经验判断，吃了这么多花，自己无论如何可以安心地睡一晚上。

    意识到这一点，她突然又困又饿。也不知道这是心理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她好像又有整整好几个小时没吃过花了，灵魂饿得痛苦，胃里也是空的。弥依匆匆走进厨房，从醒花桶里抱出一束玫瑰一阵猛吸，满足灵魂；然后又从冰箱里切了一小片黄油面包，满足胃。

    桶里只剩下十支玫瑰。这都不够她明早吃的。但隔壁住着裴寂，她不想半夜因为饥饿失控，钻进房间里再打他一顿。

    ……怎么回事？

    Momo一直在床底下睡觉，不知怎的，就连虚空怪都没有吵醒它。现在听见弥依在厨房，它终于过来了，颠颠地要弥依摸摸。弥依把它抱起来猛吸一口，告诉他：“隔壁的叔叔很不舒服，你半夜不能进他的房间，也不可以把他吵醒哦。”

    很晚？

卧，弥依也不好拦他。客卧门一开，弥依都能感觉有灰尘飘出来。裴寂没什么表情，简单转了转手里的银盘，对准房间。衣服，书本，Momo的毛和灰尘乱飘，砰砰地砸出声音。客卧在三秒钟内成为了堪比酒店水准的干净房间。

    她悚然，这才意识到似乎很久以前，根据天堂外生物的传说，虚空中是没有时间和空间概念的。即使有，也非常混乱。也许这就是虚空怪出现后，整整六小时不翼而飞的原因。

    弥依站在他身后看完全程，没说话。她在心里悲哀地想：说真的，两百年了，我到底在干嘛……

    大不了她可以明天凌晨去PHILEO吃店里的花。弥依于是把桶里的玫瑰全抱出来，吸溜干净。

    好饿，好饿……

    其他种族已经玩出花了，而她把堕天使的老本都忘了个精光。弥依没觉得羡慕，而是觉得有点难过。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说：“那你好好休息，有问题随时叫我。你要喝玫瑰露吗？还是我……给你……”她觉得自己这话大有问题，“弄杯血来？”

    这很稀奇，因为那前后的记忆早就被她弄丢了。她只记得天堂没有了，万王之王身陨，她堕落，而这几件事弥依连前后顺序都串不起来。她还记得一切结束后，自己陷入了沉睡。沉睡醒来，她身在绿城。百年已过，世间沧海桑田。她弄丢了回忆，在人间厮混，成为浑浑噩噩的堕天使。

    弥依沾枕就着，还做了梦。梦里，她第一次模糊地见到了天堂陷落前的情景。

    但是刚咬了一口面包，她又饿了。花的香气似乎比以往都强烈而勾人。

    “你是玫瑰的孩子。我为你赐名弥依。”

    尽管又累又不舒服，裴寂还是低声笑了，说：“没关系。弥依小姐也快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花园里的植物们纷纷变色，恐惧地远离她。玫瑰的孩子是一个弑母的怪物，她不吞噬花朵就无法生存。它们的逃跑激起了她的暴虐，她伸出藤蔓追出去，扑倒那朵流光溢彩的玫瑰，用她从未染血的牙齿刺入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