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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侠连一道眼风都没分给西奥多,不动如山地看着最早的一代罗宾,等着他的解释。

    “泰德有喜欢的女孩儿了,我来教他两招。要我说,布鲁斯你也该给泰德培训一下,我还记得我刚和芭芭拉交往的时候,你叮嘱我别忘了做好保护措施……”

    只能说,真诚是最好的保护色。

    提摩西眼中涌动出怀念的光芒:“哦,我那时候的傻话,你还记得。”

    拜拜了,家里奇怪的气氛。拜拜了,蝙蝠侠。

    西奥多毛骨悚然,对月反思了整整一个晚上。

    “西奥多!真的是你!”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深蓝如丝绒般的天幕,西奥多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

    叩、叩、叩。

    相比于西奥多猛然朝旁边弹开,一副要和夜翼撇清关系、一看就知道心虚过度的模样,迪克的态度就相当坦荡。

    透过天鹅绒的厚重窗幔,屋子里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对方仍然年轻、仍然倔强、眼中仍然燃烧着两簇永不屈服的光芒。光阴没能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们彼此扶持着走过地狱的往事,新鲜得就和刚刚发生过一样。

    风卷残云般吃过自己的晚饭,西奥多连一刻都没多等,和餐桌上的两个人道了个别,就穿上自己的制服火速飞走。

    度过一个惬意的周末以后,大蓝鸟挥挥翅膀,相当愉快地飞走了。

    仍然那张放置了暖黄色南瓜灯的圆桌,只是上面摆放的墨水、书籍和纸张都被清理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淋了覆盆子果酱的樱桃派、两杯暖呼呼的热可可,还有两一张堆满了毛毯和靠垫的藤编摇椅。

    当天刚坐上晚餐桌,侏隼鸟就迫不及待地宣布:“提摩西联系我了,我今天去田纳西州见他一面。”

    探员对这委婉的提示心领神会:“你想说不太安全是吗?瑞德和罗西也这么提醒过我。其实我挑选房子的时候特意看过……但我总觉得,或许某一天,你就会穿着这身戏服一样的打扮,重新站在上面,然后敲响我的窗户。”

    他在紧张自己作为蝙蝠侠的一个儿子,正在向蝙蝠侠的一个儿子学习,该如何泡到对方的另一个儿子。

    蝙蝠侠一字一句地问:“西奥多,你在紧张什么?”

    夜晚的长风是侏隼鸟的座驾,而窗户玻璃是侏隼鸟的门铃。

    在西奥多对面,提姆手里握着餐具着餐具,听到这个消息后,慢条斯理地把煎饼从上到下划成两段。

    似乎不是西奥多的错觉,当这句话脱口而出的一刻,蝙蝠侠的脸色瞬间比之前黑了一个度。

    提摩西探员惊喜的表情,与二十年前如出一辙。

    “我很遗憾,布鲁斯。”

    罗宾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我还听说,超级侏隼鸟从未真正离开过哥谭的夜晚。”

    会心一笑,侏隼鸟曲起手指。

    于是侏隼鸟轻巧地落在地上,他摘掉脸上的多米诺面具,绽放出一个自相识以来最灿烂的笑脸。

    对他们来说,这一幕宛如一场姗姗来迟的庆贺,

    “我听说,西奥多没能继承罗宾的称号,他在未来的代号是超级侏隼鸟。”

    “一字不差。”西奥多有点得意地挑眉,“毕竟对我来说,这一切清晰得好像发生在一个多月前。”

    说完这句话,提摩西微笑着看向他略微怔忪的旧友。

    真奇妙啊,今天的夜色和月亮,就和二十年前一样明亮。

    然而那可怕的、伴随着死亡的、仿佛下一秒钟就会发出审判激光射线的两道目光,像是铅层一样沉甸甸地压到了西奥多身上。

    “是的,我向夜翼请教该如何与人交往……布鲁斯,在这方面,你有什么能教我的吗?”

    提姆主动找上门来,有条不紊地晒出多年来收集的各色证据,验证了蝙蝠侠和罗宾的身份、然后又请求成为新任罗宾的那一幕,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直到现在,惊吓过度的侏隼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蝙蝠侠真的能在阴影内实现空间跨越吗?

    ***

    小鸟今天就要公款出差,借故远航!

    蝙蝠侠听见提姆用当初请求成为罗宾时一模一样的语气说:

    ***

    但当他光着脚跳下地,连鞋都顾不上穿,快步朝窗口走来时,身影仿佛和二十年前的小提摩西重叠在了一起。

    西奥多这位年少又年长的朋友,眼角和额头已经能看见细细的纹路,面孔也从曾经的惶恐冷漠变得温暖而沉稳。

    二十年前,侏隼鸟曾经携裹着一身杀气,敲开医院病房里提摩西的窗户。

    “——就像今晚。”

    夜翼随意挥了挥手,神情轻松愉快,明显还在状况外。

    提摩西探员用手比划了一下西奥多的身形:“我真不敢相信,你看起来居然一点都没有变化。”

    “还加了烤制的,谢谢你提摩西,这在我喝过的可可里能排前三。顺便一提,你公寓窗沿的宽度,在我站过的窗沿里也能排前三。”

    导师地狱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西奥多猛地打了个激灵,惊恐地转过头。www.tiaodengk.com

    只要西奥多和布鲁斯出现在同一空间内,对方至少有一半的精力,都放在观察侏隼鸟这件事上。

    西奥多:“……”

    在哥谭的地下世界,一直有条关于蝙蝠侠的传言。据说阴影所及之处,都是蝙蝠侠统治的领域,黑暗骑士一个念头就能跨过几十公里的距离,从任何没有光明笼罩的地方冒出头来。

    迪克大笑起来,客厅瞬间被他那可怕的笑声所笼罩:“你那是什么表情,B?就好像抓住我当着你的面在勾引泰德似的。”

    西奥多:难道不是吗?!

    捧起可可杯啜饮了一口,侏隼鸟舒适地呼出一口气。

    清了清嗓子,西奥多决定向大哥学习,勇敢地迎面莽上去,展示出自己毫不心虚的假象。

    想起上次见面时的场景,西奥多忍不住狡黠地微笑。

    窗帘被唰地拉开,窗子也像心房般敞开。风灌入室内,吹拂起琥珀红调的帘子,几乎和侏隼鸟身后的披风融为一体。

    男孩脸上挂着文静礼貌的微笑,眼神里却迸发出绝不退让的星火。那两粒细小而明亮的火光,可以促使曾经的蝙蝠侠改变想法、可以循着男孩们曾经的道路,照亮黑夜中的哥谭、也能在面对重大人生选择时,笃定得没有一丝颤动。

    而布鲁斯坐在主位,举着早餐牛奶杯,把桌上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蝙蝠侠点头:“我已经知道了,还有吗?”

    在好似童话复刻般的梦幻中,提摩西惊讶又惊喜地转过头来。

    西奥多一眼就看见,提摩西沐浴在柔和的暖黄色灯光里,坐在圆桌前,面前拧开一盏南瓜形状的台灯。他裹着一件厚厚的寝衣,盘膝坐在宽大的摇椅里,一晃一晃地翻动着手里的书页,正看得入神。

    眉梢眼角已经刻上几缕风霜痕迹的男人主动推杯,和西奥多的杯子轻轻碰撞。

    “提姆……”

    西奥多还定格着少年般的姿态,于是这场时隔二十年的再会,便被抹去了一半的惆怅。

    在迪克毫不伪饰、坦坦荡荡的叙述里,蝙蝠侠终于收回了对夜翼的注视。

    蝙蝠侠注视着自己的养子。

    他们已经相隔了二十年的的时光,可对西奥多来说,距离曾经发生过的那场会面,才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

    斗转星移,西奥多阴差阳错地跨过了时间的长河,提摩西则沿着岁月光阴溯流而下。

    “哇,B你快看,泰德居然也会害羞。”

    怎么做到的,蝙蝠侠越来越神出鬼没了!哪怕是半氪星人的超级听力,居然都没发现B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侏隼鸟的超级听力不像超人那样可以覆盖全球,最大范围也就只有几公里远。

    虽然说平时他也没少把自己当成重点监护对象,可这回好像不一样。

    所以西奥多并不知道,当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以后,蝙蝠侠放下杯子,看向桌上的另一位养子。

    但这话能跟蝙蝠侠说吗?!

    探员也端起杯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布鲁斯和提姆同时抬头看向他。

    蝙蝠侠斩钉截铁地回答:“绝不。”

    “要互相交换故事吗,西奥多?我敢打赌,你想象不到我办过多少起诡奇的案子。”

    西奥多敏锐地察觉到,蝙蝠侠一直在关注着自己。

    可被他之前搅乱过的家庭气氛,仍然像是均匀拌开的水果沙拉一样,让整个韦恩庄园

    “我也不敢相信,你现在沉稳了这么多。换成以前,你早就该问我‘你为什么在飞?你为什么看起来根本没有长大过?你是被妖精们抓到它们的国度,被它们喂下了精灵的翅膀吗,西奥多’?”

    夜翼好笑地看了反应过激的侏隼鸟一眼,甚至还有心情和蝙蝠侠说笑。

    用和上一次同一样的姿势,侏隼鸟轻盈地落在了提摩西的窗前。

    罗宾朝自己的导师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抱歉的意味,但身上却更多地散发出坚决的味道。

    夹心在全家两位情史最泛滥的花花公子之间,韦恩家唯一一个没有任何交往经历的纯情小鸟西奥多浑身不自在。

    他使用的是布鲁斯的脸,也是布鲁斯谈话时的语气。

    西奥多一向认为这条传言很没逼格——把蝙蝠侠说得仿佛一只大蘑菇。

    “好久不见,提摩西。”

    所以,在收到探员提摩西发来的邮件时,西奥多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

    都变得奇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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